事关谢老爷切身利益,他着急了,十一可是他这一脉谢家唯一的“命根子”啊! 好不容易少年中举,光宗耀祖,却要被连累了仕途? 他连忙询问:“他、他也是傅大人得意门生,傅大人有何解法?” 鱼已上钩,傅洵专门晾了他一会儿,才说:“彻底掩盖。” 谢老爷:“这?” 傅洵缓缓说:“你本来就与南边国家有贸易。” 谢老爷听懂了,他竟是要自己离开故土,迁移到别国! 自然,打一巴掌又给一颗枣,傅洵:“傅家在那边,也有一些产业,可当十一几倍以上的束脩。” 谢老爷还是不太情愿:“十一郎怎么说?” 傅洵:“十一怎么可能舍得你,我与十一协商好,十年后,会把你接回来。” 谢老爷顿时没有半点不愿。 …… 谢老爷甫一进门,八姨娘迎了上来:“老爷,十一回来了,就在东跨院,他等你许久,咱们快过去吧。” 正此时,丫鬟们跑来报信:“姨娘,十一郎在房中捉到姨娘院子中的人!” 八姨娘等人匆匆赶到东跨院。 却看那丫鬟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十一郎,我只是一时糊涂,想着亲近十一郎,才到房中等着。” 兰絮衣裳整齐,脸色沉沉。 四周围观的嬷嬷丫鬟:“太淫.乱了!” 八姨娘看向丫鬟,丫鬟摇头,她方明白,这十一郎竟真是男的! 谢老爷还不明白八姨娘的打算? 一想到傅洵的打压警告,他顿时暴起,扇她一巴掌:“你个毒妇,休要坏了我儿清誉!” 八姨娘被掀倒在地,捂住面颊:“老爷!” 谢老爷还踹她,要往死里打,兰絮道:“父亲,住手。” 谢老爷气头上呢,但兰絮一拦,他也知晓厉害,收了手。 兰絮让仆妇把八姨娘带走。 他看兰絮,就像看无价之宝:“十一啊,这毒妇歹毒,今日我就找人发卖了,现在把你娘亲迎回来!” 兰絮说:“慢着。” 她示意丫鬟拿上一份文书,那是一份和离文书:“我母亲要和离。” 谢老爷:“哪有儿子为老子主理和离的!” 兰絮:“父亲要对簿公堂?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您差点杖杀了家中主母,让全天下都笑话您,让我仕途坎坷?” 谢老爷梗住。 兰絮趁热打铁:“何况父亲去了南边,那边美人更多,带着母亲,终究是不方便。” 双管齐下,谢老爷满身心怒火,骤然湮灭。 再如何,等儿子在朝堂站稳脚跟,一定会把他接回来的,谢老爷如此自信,按了手印。 …… 拖了半年的事,只用一天,全部解决。 兰絮第一次见到傅洵事前缜密,事中雷厉风行,事后平稳收场的处事风格。 她觉得王夫人说的没错,这手段要是用在她身上,她还真斗不过他。 还好傅洵是自家人。 入夜,傅洵才来不过半个夜晚一个白天,就要启程走了。 他也极为忙碌,这是百忙之中来找她的。 沿着小巷,兰絮和傅洵并肩走着。 巷子里跑过好几个小孩,他们在打鞭炮,兰絮突然心痒,她步伐顿住,问傅洵:“要不要玩鞭炮?” 傅洵:“不玩。” 兰絮:“为什么不玩,是年纪到了,失去童心了?” 傅洵从鼻间笑了声。 自从他说她还小,坚持不做某事后,兰絮就会拐弯抹角,说他年纪大。 这是事实,傅洵倒不是生气,而是笑对她小孔雀似的耀武扬威。 只是,今日见过王夫人,能明显感觉岳母对自己年纪,也不是很满意。 傅洵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闷。 他停下脚步,夜色里,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兰絮。 兰絮一愣,却看他微微低头,道:“玩鞭炮,不如多看看你。” 兰絮:“……” 她脸色倏地发红,傅探花原来也是会说情话的? 还没等她多品味品味,傅洵朝前继续迈开步伐:“昨晚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小摊在卖,去买吧。” 兰絮:“哦。” 她两步追上去,傅洵勾勾手指,捞到她的手,握住。 虽然这是一条黑乎乎的巷子,可是,他们已经走出庭院,某种程度,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了。 兰絮有点紧张。 她觉得傅洵也是的,不然怎么握得这么紧。 直到出了巷子,他才松开手。 傅探花从没玩过烟花。 他看着摊贩摆的品类,正要各给兰絮买一样,兰絮忙让他别指点江山。 她挑了烟花棒,就两根,他们又回到了巷子里。 她点燃自己手上一根,傅洵那一根,是借了她烟花棒的滋滋火光。 突然,外面大街有人放烟花,只消抬头,就可以看到一蓬蓬盛放的烟花,五光十色,五彩斑斓,照亮了整个巷子。 兰絮很惊喜,更意外的是,这巷子里看烟花刚刚好! 她大声朝傅洵说:“傅洵!这放烟花的真是个妙人!” 傅洵弯弯唇角。 就是离放烟花的地方太近,声音太大,兰絮捂着一边耳朵。 傅洵看着她,把他的烟花棒递给兰絮,这下,兰絮两只手都拿着烟花棒。 而他从她身后,用双手捂住她耳朵。 烟花声骤然减轻,兰絮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轻缓的呼吸声。 她侧首,发凉的耳廓,蹭了蹭他的手心。 很温暖。 漫天光华下,她在看烟花,他在看她。 门口,王夫人托着瘸腿,本是要出去,叫兰絮送完傅洵就快快回来的,却见着这一幕。 她眼角微微湿润,罢了,年纪大点就大点,着实会疼人。 最终,兰絮送傅洵到街边,就回去了。 傅洵坐在马上,等了一会儿,闻风骑马回来,道:“大人,那些烟花一共花了十两银子。” 傅洵:“记账上。” …… 太康十一年二月,傅洵果然没有再回崇学馆。 崇学馆的学子,也渐渐明白,往后除非入朝堂,否则,也再见不到傅探花。 这年,崇学馆共有十人北上进京,参与会试。 有二人中了,通过殿试成了二甲进士。 九月,兆王倒了。 倒得没杭王那么轰轰烈烈,就是兼并土地,纵容刁奴杀人,最终被皇帝收回封地,幽禁府中,王位倒还无恙。 倒是崇学馆出去的一名进士,被卷了进去,贬谪西南贫苦之地做县丞。 难免引得众人唏嘘。 傅洵写给兰絮的信,分析了这一段。 实则兆王所犯的事,没比杭王好多少,只是考虑到兆王母族等等,不宜动荡过甚。 三年折两王,只剩下庆湖省的忻王。 兰絮写到:“我就说,爱吃爱喝的人福气在后头呢。” 傅洵收到信后,突然记起十三岁的兰絮,在问三王站队之事时,慧眼识忻王。 虽然他确信,她当时一定是瞎蒙。 但瞎蒙都能这么准,也只有十一了。 傅洵看着信纸,反反复复的,想着她写这句话时,该有多得意,他突的低低笑了一下。 正在倒茶的万里,心中一片平静,已然习惯。 虽然以前傅洵绝对干不出一边看信,一边浅笑的行为。 老实说,他第一次有被吓到。 但往后,只要是庆湖怀名发来的信件,傅洵做出什么神态,他都觉得寻常了。 只是不曾想,英明神武的傅探花,竟然也会有一日,总盼着南方的一封信。 …… 太康十三年年九月,又是一年乡试放榜,明年就是会试。 蔡老本是去谢家报答当年的恩情,如今也算报完了恩,他老人家年底就回老家,颐养天年。 兰絮收到了傅洵的信。 她希望兰絮北上,剩下的两个月,到京城的荐山书院读书备考,那是享誉整个大盛的官学。 他用的询问的语气,但其实,一切衣食住行,都给兰絮安排好了。 这要是换别人,会觉得傅洵管太多。 可兰絮很开心。 有人包揽了这些杂事,咸鱼巴不得呢。 于是,兰絮回信,本想写点矫情的话,还是算了,傅洵那么忙还给她安排,她善解人意,大发慈悲放他一回。 没多久,傅洵的信又来了,末尾隐晦地点:“可是少写了什么?亦或者信纸少放了?” 兰絮捏着信纸:“……” 不是,你喜欢,你早说啊! …… 年末,蔡老果然提了辞呈,众人为蔡老践行,蔡老郑重地拍拍兰絮的手背。 兰絮躬身,行了大礼。 翻了年,她回东县过年。 这一年,她十八岁,谢老爷携带了好几个美人,搬去了南国,王夫人开了布庄,生意红红火火。 年初三,辞别母亲,兰絮轻装上阵,北上。 一路护送她的有十二人,头领叫万里。 万里脑袋比闻风精明多了,一路银钱一点都没舍不得花,兰絮算是半玩半走。 快要出庆湖时,她有点唏嘘,在这儿多留了一日。 庆湖省之所以叫庆湖,就是有庆河与博湖,是大盛朝水量最丰沛的地方。 无怪乎蔡老喜欢出水利的题,但凡庆湖出去的举子进士,朝廷默认都很会水。 此时开春,沿着博湖,兰絮看着好景。 突然发现一道奇怪的人影,她赶紧趴在一个土坡旁,就看那是个男人,三十来岁,穿着斗笠,面容英俊。 他见左右无人,坐下,整备渔具抛竿。 兰絮知道他为啥鬼鬼祟祟,这个时间,是朝廷的休渔期。 她悄悄走近,系统没出播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兰絮就看他钓鱼看了一炷香。 直到他抓饵打窝,才发现兰絮,很是吓一跳。 兰絮生得漂亮,笑得也讨喜:“阿叔莫慌,我没有恶意。” 男人总算放下心,他推推斗笠帽子:“你不去县衙告我?” 兰絮:“为何要去?你分明在养鱼嘛,这饵一堆堆地下,鱼是一条没上啊。” 男人红了脸:“钓鱼是看缘分的,我可是钓过十斤的鱼!” 兰絮起了胜负心:“这有什么难的,鱼竿给我。” 男人把鱼竿让给兰絮。 兰絮叫系统:“系统系统,搞个办法来!” 花了几年,系统已经是个学识丰厚的系统。 兰絮既然决定要参加会试,又怕自己敌不过咸鱼天性,她让系统督促自己,练习四书五经。 咸鱼好好读书,系统都被感动哭了,虽然和任务无关。 它有想过考试让它来,不过,兰絮说:“我虽然不是啥好人,但考试舞弊这种事,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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