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恭喜个屁!” 幕僚:“大人,长公主失声,大人就是长公主的口舌,从此长公主想说什么,不都是大人决定的?” 王禄恍然大悟,长公主不能开口,便完完全全是个花瓶,任人宰割! 王禄再不敢瞎拿主意,问幕僚:“接下来该怎么做?” 幕僚:“本以为做做样子也要十天半个月,如今,大人大可以直接让公子动手,反正公主有苦难言。” 王禄本人也想尚公主,但做高皇帝的岳父,总比做高皇帝的女婿好,所以他想让长子和长公主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时机正好。 他忙扶起幕僚,感动:“我得卿,便如玄德得孔明先生!” 幕僚面上笑嘻嘻谢恩,心里啐道:得了吧你个猪头,还好意思自比刘备。 …… 兰絮和沈敬月也都明白,刺史府不可久留。 或许今晚,或许明晚,王禄就要动手了。 这时候,还真得感谢沈敬月长公主的身份,王禄大概率会自己,或者让他的儿子等,来和长公主结亲。 到时候就是一个机会。 现下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都应付完了刺史,沈敬月都配合她演完戏,还要翻账。 房中,他压低声音:“你不让我说话,是嫌弃我?” 兰絮:“公主的声音,是因为男子的变声期,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因为我不是男子,但刺史、郎中或幕僚,都是男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到时候情况只会比现在更艰险。” 装哑巴是唯一的办法了。 沈敬月听她解释,心里头舒服了点。 不过,被踢下床的事,他还是很介意,追问:“你还没回答,你是不是嫌弃我声音不好听?” 兰絮:“公主不知道么,男子都会有变声期,过一段时间,声音就会恢复,也会变得好听,不必介怀。” 沈敬月:“……” 他突然记起,兰絮曾经夸过郑国太子陆声,说什么,陆声面对自己不利的提问,左言他顾,总归就是不回答到点上。 这是忽悠! 沈敬月又气又急:“你就是忽悠我。” 兰絮正喝着水,差点被呛。 这人也太聪明了,怎么没被她把注意力往自己声音上带呢? 沈敬月抿着唇,眼角一酸,兰絮还不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哭,收放自如。 所以此时,他的眼角坠下两滴泪珠:“说到底,还是嫌弃我是个男的。” 兰絮:“也说不上是嫌弃……” 毕竟,他长得是真好看,一个男的,哭起来梨花带雨的。 其实还挺带感。 沈敬月断定:“那你就是不嫌弃,咱们与以前一样便好,也别做改动。” 兰絮坚定:“不,以后咱们还是暂时分开睡,这是肯定的。你就是故技重施,要和我换也好,要哭也罢,我都会片刻入睡。” 沈敬月震惊,明眸睁得圆圆的。 旋即,他又掉了两滴眼泪,发现兰絮扭过头不看他,真不来哄自己了,又是一个难以置信:“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兰絮:“……” 她去看书,没有理会沈敬月的指控。 她看似稳坐钓鱼台,心里也拧巴死了。 不管是男是女,她对目前的沈敬月,都是很纯洁的。 也是因为她双标,更怜惜女孩一些,当时没能太果断拒绝,酿成现在的情况。 现在知道沈敬月是男的了,她的标准就变更严格。 其实,沈敬月十四岁,放古代,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而且接受的教育不同,心智也不能光靠年龄判定。 但他的变声期,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他还很小,还是一张白纸。 他连胡子都没开始长,对男女的概念,相当模糊,便对她产生眷恋。 这种眷恋,是有点畸形的占有欲,她甚至猜得到他心里的怒火,大半部分是针对女装的自己。 因为他会认为是女装的他,夺走兰絮对他的关注。 要改趁早,不然沈敬月病得更严重。 而沈敬月见指控无效,他刷的收起眼泪,红着眼眶,恶狠狠咬牙:“兰絮,你别后悔。” 兰絮:“……” 她突然好想笑。 这样的沈敬月,好像那种扭来扭去,求抚摸的短腿白软小猫猫,奈何主人戒过毒,怎么也不肯摸猫猫。 于是,猫猫又尴尬又气,给了主人一爪,跑开了。 还是只夹不住喵喵声,爆发出公鸭嗓的猫猫。 不能笑,她咬了下指节。 但这个动作,落在偷看她的沈敬月眼里,就是焦急烦躁。 他每次焦急烦躁,就会这样,比如他现在也在咬自己的指节。 安静了许久,兰絮终于又起了一个话题,低声说:“今晚王禄估计会行动。” 沈敬月:“哼。” 兰絮:“咱们得提前提防着,我们昨天接风宴,不是见了王禄的长子么?特意引荐,可能想让你嫁给他。” 沈敬月:“哼。” 兰絮翻书,认真看书了。 她不说话了,房间陷入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沈敬月心里虽然气极了她,可她不和自己说话,他也难受,瞥了几眼兰絮,终于,纡尊降贵开口:“今晚他来,就把他绑走。” 兰絮阴阳怪气地回了一个:“哈。” 他又冷冷的:“哼。” 兰絮:“哈。” 沈敬月:“……” 一整天,只要一开口,两人就扮演哼哈二将。 直到晚上,因为有共同敌人王禄,两人才稍微能正常点说话。 晚饭是送到他们房间的。 所幸沈敬月不爱别人伺候,这几天在刺史府,都是自己布菜吃饭,把婢女都赶下去,也没令她们生疑。 这晚饭想也有问题,根据两人习惯,他们把大部分饭菜倒到床底下,留下一些汤汤水水。 不多时,才叫外面的人进来收盘。 兰絮说:“公主要沐浴了,你们去备水吧。” 到就寝时候,把屋里蜡烛熄灭了,兰絮和沈敬月躺在床上。 兰絮不想和他同一张床,但现在为了麻痹刺史府,他们还得做戏,把这事和沈敬月讲了,又被他哼了一声。 不同往日的树袋熊睡法,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银河。 等待动静的时候,沈敬月又掉了一滴泪,他背对着兰絮,委委屈屈道:“絮絮,咱们之间,只能这样了么?” 安静了好一会儿,兰絮:“你现在还小,至少等你长大吧。” 沈敬月转过身,正面对着她,不能理解:“我小?” 兰絮:“嘘,外面好像来人了。” 沈敬月安静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门扉就被轻轻动了下。 吱呀中,黑暗中,刺史的长子,偷摸进了门。 他望着床上的殊色,激动地搓搓手指,心想,父亲虽然叮嘱他,只碰长公主,那公主堂妹郡主,美貌也过甚,可以留着送将领。 但他才不管,姊妹花都收入他手中,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岂不美哉? 说到底不过女子,能有什么气力? 他摸索到床边,确定人都睡得好好的,便去解开自己的腰带,双手正不得空时,突然听到一声窸窣。 睡在外面的兰絮,从被子里掏出一根木棍! 还没等长子反应过来,她一个猛劈,把他敲得眼冒金星,软倒下去,沈敬月也很快起来,找布塞到他嘴里,利索地捆绑。 兰絮手都震麻了,她丢掉木棍,换小刀。 又去柜子里拿出两人收拾好的包裹,和沈敬月对了个眼神。 两人点点头,拿水泼醒长子。 …… 王禄睡得好好的,正做着自己成就千秋伟业的大梦,突然就被小厮摇醒:“大人不好了,大公子被要挟了!” 王禄:“怎么回事?” 他匆忙穿衣服,到达长公主房外,便看自己长子,双手被死死捆绑,又被长公主拿着刀,架在脖子上! 一见到王禄,长子嘴巴被塞着东西,激动地呜呜叫着。 沈敬月的刀逼近他的脖颈。 王禄:“长公主殿下,使不得啊!” 兰絮代传:“这刺史府公子,大半夜进我们屋子,是想做什么呢?” 王禄:“这……” 他赶紧到处找他的孔明先生,但别的幕僚来了几个,孔明先生还没来! 兰絮:“我不与你多废话,准备两匹好马与二百两钱财,我们现在就走。” 王禄脸色大变:“这怎么行?” 沈敬月眯起眼睛,架在长子的刀刃染血。 王禄:“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沈敬月是个不怕杀人的,或者说,杀人对他来说,是他在遇到兰絮前,最有意思的事。 嗅着血腥味,他眼底微微疯狂。 突的,他的袖子,被兰絮轻轻拉了一下,沈敬月的理智,便如那出笼的鸟儿,倏地回到自己脑海里。 他低低哼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继续。 见他们正忙乱着,兰絮说:“不然你们公子,就死在这!” 不说王禄平时和长子的亲缘厚,都说舐犊情深,光是想到如果他不救自己孩子,他名声也毁了,他就不能忍受。 他点头答应:“好,我们这就给!” 两匹好马和二百两,兰絮只一手抓一袋钱,确定不会给行囊添加负担,便示意沈敬月。 两人骑上马,王禄以为长子安全了,却见他被沈敬月一把子敲晕,甩到马背上,好马奔驰而去。 王禄气急败坏:“追!” 兰絮骑马跟在沈敬月身旁,她看了眼死猪一般的长子:“你会手刀啊。” 沈敬月:“嗯。” 出宫那天,王公公命人手刀过他,虽然当时没把他刀晕,后面,他倒是自己琢磨出手刀的精髓。 他有好多想和兰絮说的,但现在他们在吵架,他才不说。 等她开口再夸他,他再考虑说吧。 但兰絮没说话了。 沈敬月:“……” 王禄趁着给他们准备好马银子时,就准备好的人马,他们这一走,那些人就紧追着不放,最近的时候,就查一匹马的身位。 可谓艰险。 兰絮在前几个世界学会的骑马,但像这样狂奔逃跑的,还是第一次,心脏跳得很厉害,注意力高度集中。 万幸王禄想要活捉他们,不然从背后放箭,他们还不知道怎么逃。 只是,她刚这么想,身后就有弓箭手,瞄准了他们的马。 果然不能把古人当傻子啊。 兰絮跟沈敬月说:“有弓箭手瞄准马匹了!” 沈敬月撩起眼皮,看了兰絮一眼,那双润泽的眼眸,倾泄出一丝笑意。 风把沈敬月的头发,往后吹,因着是夜里出发的,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挽发,只把两鬓如瀑长发在头发挽了个髻儿,其余披在肩后,正也随风飘扬,勾出他的剪影,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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