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一脸胜券在握,“二姐姐,你还是不了解我额娘。” “我额娘,她虽然只是后宅中的一位寻常女子,可她和别人却是不一样的。她告诉我,皇城外面的世界很大,有茫茫草地,也有高山流水;有钟鸣鼎食之家,也有食不果腹艰难度日的百姓。” “额娘还告诉我,除了我们自己的国家,还有外面的世界,住着和我们不太相同的人,甚至要坐船航海才能抵达,我还没有看过海洋呢!二姐姐,你知道什么是海洋吗?” 二格格摇了摇头,她不懂珠珠的兴奋,只听得云里雾里的,“三妹妹,你额娘怎么教了你这些?女则女训你一句不通也就罢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怪不得你能和宫里的洋人玩在一起呢。” “我小时候,我额娘说,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变成一个富二代,然后周游世界。哦,富二代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阿玛很有钱,祖上有基业,不用为金钱所累。” “我就想啊,我和额娘比起来,确实是幸运太多了,毕竟我阿玛的阿玛的阿玛的阿玛开始就都是有钱人了,咱们爱新觉罗的祖上就没穷过,既然我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么为什么我要拘泥于后宅中,而不出去云游四海看世界呢?”
第101章 幼姝确实没有加以阻止,只是提醒珠珠多带人手,注意安全。 临行前,反倒是胤禛这位老父亲操碎了心,为了轻便,直接给了珠珠一叠银票;另给她一块雍亲王府的令牌,要是遇到特殊情况,就拿着令牌去找当地知州。 幼姝便又添了一句:“虽是拿着令牌,但也不要在外面给你阿玛丢脸。” 四阿哥弘昭虽已是十二三岁的大小伙子,但是仍未脱稚气,听见此事一脸羡慕,只恨自己为功课所累,不能也外出游行。 珠珠摸摸弟弟的脑袋,“姐姐此次出去,短则半年,长则三四年,府里只有你在,要照顾好额娘,学好功课。” 弘昭有些不自然的扭头,他明明已经比姐姐个子高了半头,姐姐还老是拿他当孩子看。 等珠珠出发那日,整个王府的人都在胤禛的带领下出来送行,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还是没忍住落下了眼泪。 这时候年莺莺跳出来幸灾乐祸,“姐姐怎么如此多愁善感,如今只是游学就这么舍不得,待日后嫁人岂不是要哭瞎了眼睛?” 李氏斜她一眼,“母女情深,待妹妹下个月生了小格格,就懂了。” 年莺莺生气,“姐姐怎么说话,如今孩子还没出生,万一妹妹怀的是小阿哥呢?” 福晋被她们吵得头疼,向胤禛福了福身子,便带头回了府内。 回去的路上,幼姝的贴身婢子还诧异的问道:“奇了怪了,怎么今日李侧福晋会帮主子说话?” 幼姝笑了笑,“她和我不对头,但是看年氏更不顺眼;帮我是假,怼年氏是真。你且等着吧,半个月后,她就该看我不顺眼了。” 半个月后,是胤禛考察众阿哥功课的日子。 胤禛对孩子的课业一向抓得紧,只是这几年康熙年迈多病,交给他的差事多了起来,他有时一个月也回不了府中一趟。但是每个月中旬,他必定会抽出半天,和几个授课的夫子一起,再请上宫里的大儒,一起指点众阿哥的功课。 这日,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昭、五阿哥弘历、六阿哥弘昼齐聚学堂。 弘昼眼尖,指着弘时的脖子道:“三哥,你这是让树枝划到了吗?怎么红了一片。” 弘时苦笑,整理了下衣领,叹道:“说来实在惭愧,家里妻妾不和,前日吵了起来,偏她二人都有身孕,我只能从中调解,就被你三嫂误伤了。” 弘时的嫡福晋董鄂氏,是尚书席尔达的女儿,身世颇为显赫,便带了三分傲气;他的侧福晋钟氏虽出身汉军旗,但貌美温柔,颇得弘时宠爱。 如今二人都怀孕在身,本就不对付,现在难免争个长短。这日钟氏给董鄂氏请安迟到了,董鄂氏心里便有些生气,她认为钟氏是怀孕恃宠而骄,仗着自己不能责罚她就挑衅她身为福晋的权威,待日后生下阿哥可还了得。 不过董鄂氏也知道轻重,知道孩子为重,就口头训斥了钟氏几句。偏这时,刚好走进来的弘时走了进来,多嘴道:“福晋不如就免了钟氏的请安。” 董鄂氏便真的怒了,钟氏怀孕身子金贵,难道她怀孕就不需要多加关照呢?她月份还要大钟氏两个月,不照样操持院内大小事,还伺候婆母,怎么弘时不知道体贴她呢? 董鄂氏便非要罚钟氏闭门思过,弘时上来劝她消气,董鄂氏上手就挠了弘时两把,把弘时的脖子挠了两道长长血痕。 弘时心里悔恨自己插手后宅之事,又顾及妻子有孕,只能捏着鼻子忍了,现在被幼弟指出来,老脸臊的通红。 弘历大笑道:“三哥有贤妻美妾,这可是难得的福气,弟弟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弘时讪讪一笑,弘昼接嘴:“五哥羡慕的话,等过两年你到了岁数,求阿玛多赐你几个妾室便是。” 弘历:“我还小四哥两岁呢,要成婚也是四哥先来。” 弘昭一本正经:“那我还要排在三姐后面,等三姐成婚我再考虑。” 其他三人想到刚出门游学的珠珠,都沉默了。 弘时打圆场,“眼下最关键的,是半小时后的课业考察,弟弟们都准备的如何了?” 弘昼立刻瞪大眼睛:“五哥,阿玛上次可是说我们这个月的任务就是背熟并理解中庸,默写十遍,你可别又和上次那样偷偷多写二十遍?” 弘历和弘昼同年出生,是以胤禛对他二人课业的要求都是一样的。 弘历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次没多写二十遍,他多写了三十遍。 弘昼嘴一撇,不满的嚷嚷道:“咱们如今卯时一刻就要起来读书,课业本就繁重。五哥还如此不厚道,每次点灯熬油多做这些功课,倒显得弟弟不用心读书一样!” 弘历有些尴尬,解释道:“我天资愚笨,自然要多努力些。” 弘时:“五弟未免太谦虚了,你从小聪慧过人,如今又如此刻苦,做哥哥的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弘时心想,幸亏早出生几年,没和弘历同一年出生,不然也要被这小子逼死。 弘昭安抚弘昼:“六弟不必担忧,练多练少并不重要,阿玛的目的是想我们真正理解书里所讲的含义,只要你已经掌握好,便足够了。” 弘昼不敢看他四哥的眼睛,课他确实一节不落的在上,但是每天实在起的太早了,在课堂上打个瞌睡眯一会也是常有的事,谁让他是皇孙,以后跑不了是个贝子郡王的,那几个老夫子虽然不悦,也不敢过多训斥他。 正式考察前,胤禛很是知礼,请了宫中大儒和夫子们上座,为他们奉上茶水,还说了一番辛苦夫子教导的话云云。 第一个上场的是弘时,胤禛看见他脖子两旁的血印就眉头一皱,先骂了句:“整日混迹在后宅之中,成何体统!” 弘时身子抖了一下,胤禛更生气了。弘时年长,小时候是他手把手开蒙的,他后面的几个弟弟的功课都是夫子教的。而且弘时是第一个成家的阿哥,他本就对他寄予厚望,结果现在竟长了这样畏手畏脚的性子。 胤禛压住怒火,开始检查功课,他看了看今日练习的字,抽查了几篇诗文,弘时虽紧张,但都答了上来。 等看到弘时做的文章,胤禛脸黑如墨缸,斥道:“通篇都是堆砌无用的华丽辞藻!毫无风骨可言!通篇仅有的几句尚可入目的,还是照搬古人之言,怎么,你把人家的话挪用过来就成你自己说的了?!” 弘时有些委屈:“这几篇文章的题目对儿子来说有些晦涩难懂,儿子实在不知道如何作答,又不好空着,便借鉴了些古人之言。” 胤禛恨铁不成钢:“你也是要做阿玛的人了,去年也领了差事,三岁开蒙,读了将近二十年的书,连篇文章都做不出来!我说过,不求你做出什么传世名篇,只求你动动那榆木脑袋,写些看得过去的文章罢了!” “便是让这几个比你小十岁的弟弟们做文章,也做得比你好!” 胤禛看着几个年幼的儿子,说:“我给你们一个题目,半炷香的时间,每人谈下自己的见解,这题目就是痛革官弊,你们三哥憋了一个月都没想明白的题目。” 弘昭等人面面相觑,弘时则是惭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炷香后,胤禛挨个询问。 弘昭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儿子惭愧,儿子。。。也不太知晓应如何做答。” 弘历脸紧张的有些红,“儿子觉得,官员腐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官员收入不高,难以维持家用和朝中关系往来,要想避免这一点,便可高薪养廉,只要给官员足够高的薪水,官员也不会贪用朝中下发的白银。” 弘昼悄悄看着胤禛的脸色,见胤禛脸色平和未曾动怒,忙点头道:“儿子和五哥想的一样。” 胤禛倒是没点评弘历说的对错,只是多看了弘昭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弘时开炮:“弘历今年不过十岁,尚有自己的见解,你这些年竟不知道将书哪里去了!不如拜十岁小儿做夫子,让他来教你怎么做文章!” 弘时脸憋得通红,险些要哭出来,他想起阿玛最不喜男儿哭泣,便硬生生的忍住,只身子不住的颤抖。 这时屋中坐的那些授课的夫子便派上用场了,这个劝雍亲王消消气,那个夸三阿哥平日勤勉刻苦。 胤禛一句不带重复的痛骂弘时一个时辰,直到口干舌燥才住嘴,他现在生气,看几个夫子也不顺眼,他觉得这个几个夫子一味的只畏惧皇权,溺爱皇孙,并不真正的训诫阿哥,这样功课如何能长进。 下一个检查弘昭的功课时,胤禛看完后没说什么,弘昭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便是过关了。 到弘历时,书童呈下来厚厚一摞,胤禛欣慰点点头,赞道:“你素来便是最刻苦努力的,其他人也要向弘历学习。” 弘历喜上眉梢,还要故作庄重。 到弘昼时,果然如他所料,他的课业单是厚度就少了弘历一半,果然胤禛就不满了,“你和弘历同年生人,同时开蒙读书,怎么一天都是十二时辰,弘历便能比你多做这些功课?可见平日里根本没好好读书,光贪玩去了,须知玩物丧志,只有勤加练习才能晓通书中之意。” 弘昼在心里痛骂弘历,都怪他这个奸人,自己偷偷学也就罢了,非得拿到阿玛面前显摆! 胤禛:“你把和弘历相比,少做的课业补上,十日后再呈上来。” 弘昼内心痛不欲生,上个月欠的加上这个月要做的,他这个月别想睡觉了。 等胤禛发布完这个月的课业后,留了弘时和弘昭,让其他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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