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半途而废,每个人都极为默契的一同装作忘记了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个自觉犯了傻,一个自觉难为情。 两人一同在医院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散了会儿步就分开了手。 临走前贺兰月仍有些不舍,并没有什么挽留的正当理由,毕竟喻星洲是翘班出来的,她想了半天,总算在肚子里翻出一个不算冒犯的理由,说“早上我吃了你煮的汤,晚上我请你吃饭,作为报答可以吗?” 喻星洲下意识的笑道:“这次还有烟花秀吗?” 说的是两人第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贺兰月那个没来得及取消的烟花秀。 贺兰月抿了下嘴唇,忍耐了一下,她和喻星洲对视一眼,两人一对上视线都没忍住,齐齐笑了起来。 “如果你还想看的话,这次也可以有。”贺兰月看着他,莫名的视线又往下移了一寸,还是落在他的嘴唇上。 喻星洲迎着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笑着摇头“算了,大费周章又不是生日,费那个劲。” “好,那你生日就再费劲一回。”贺兰月开玩笑道,迎着阳光,她眯着眼望了他一眼。 因为和喻星洲约好了时间,贺兰月回去定好闹钟倒头就睡,她熬了一夜确实没有力气,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耳边是闹钟叮叮铃铃的声音,她模糊着眼睛伸手摸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又愣了一会儿神,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听见从房间外面传来的说笑声,是她爸柯嘉文的声音。 贺兰月起来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手里的干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湿头发,就这么一手拎着手机,一手拎着干毛巾下楼。 刚走到楼梯转弯的地方,楼下原本正在打电话的柯嘉文循着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贺兰月懒洋洋的趴在楼梯扶手上,身子歪着,一条腿轻轻的晃着脚尖儿,手里的毛巾压在肩膀上。 她似乎在回什么人的消息,脸上露出那种不自知的笑,没多久毛巾啪嗒掉下来,柯嘉文一边想她在给谁打电话,一边走过去,把掉下来的毛巾捡了起来。 再次抬头,贺兰月举止着手冲他晃了一下,柯嘉文没忍住捂住手机的听话筒,小声的对他说。 :“把头发吹干,不然又会感冒。” 贺兰月慢慢的从楼上走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随手掏了个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两口,懒懒的说:“不想吹太累。” 那边柯嘉文已经挂了电话,他招手示意阿姨取过来一条干净毛巾,重新拿了毛巾走过去,摁着贺兰月的脑袋有规律的擦了两下。 贺兰月止不住的摇头,挂着柯嘉文衣服的下摆,带了几下示意停止。 她脑袋上裹着毛巾,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她的脸颊有点红,眼睛湿漉漉的,抬着眼睛望着柯嘉文:“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给小毛擦毛呢?” 柯嘉文没忍住笑,因为想起来贺兰月小时候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会儿还没有小毛,小小的贺兰月不满他爸粗暴的擦干动作,鼓着脸颊问她妈,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捡过来的小孩啊?为什么我爸爸给我洗澡跟给狗洗澡一样。” 那会儿年轻看着小孩脸颊鼓鼓的生气,心里没气儿不说,反而觉得很好笑。那会儿贺兰月才多大呀,问的好认真,拽着浴巾说不让爸爸碰了,说自己是捡过来的小孩。 贺兰雪把她抱在怀里,脸埋在贺兰月圆滚滚的肚子上压着自己的笑声,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贺兰月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自己就是捡过来的小孩儿,看她妈都愧疚的哭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还记得抬手安慰她妈,说:“拐卖小孩可是犯法的,你们应该只是捡了我吧?” 身后从浴室一块跟过来的柯嘉文听到他说的话,无奈的捂住脸,让贺兰雪别笑了,赶紧解释。 不然贺兰月真的会当真。 那个年纪的小孩就是相信全世界都是真的,所有人对他讲的话也都是真的。 后来一家三口坐在放映厅里面看贺兰月出生记录,视频从柯嘉雯刚怀孕开始就记录,从他肚子平平到肚子隆起,以及他被推进手术室,再到手术室里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 贺兰月就这么出生了。 然后他既认真又生气的问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几秒的翻阅记忆代表着岁月的匆匆流逝,眼下的贺兰月不知不觉又说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话。 柯嘉文心里仍旧涌动着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感情,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嗓音含笑道,:“对呀,就是给小狗擦毛。” 下一秒,又道:“我的小狗崽子怎么忽然间就长大了?” “要是不长大,你和我妈才该哭吧。”贺兰月说。 听到这句话,柯嘉文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捏她脸,说:“呸呸呸,快点拍木头。” 贺兰月一点都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但还是听话的抬起手,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她啃完一个苹果,头发也被擦的半干,说:“今天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和我妈过二人世界,我是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 “明明是自己出去过二人世界。”柯嘉文笑着说,他收回毛巾。 “那我是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吗?”贺兰月得不到答案,就赖着不走。 柯嘉文被她烦的不行,只能装作被人逼迫的样子,扭着脸说:“是是是,你是全世界最贴心的小棉袄。” 得到这个回答贺兰月总算满意才离开。 贺兰月开着车往外走,傍晚玫瑰色的天空绚丽多彩,太阳落于西边的天空上,将它四周的天空照耀着如同颜色艳丽的一副油画。 今天她开的是敞篷车,迎着太阳,贺兰月摸索着将墨镜戴上,夏日傍晚的晚风吹拂他的脸庞,没有几秒,半干的发便全干了,她将车载广播的声音开到最大,伴随着音乐往目的地驾驶而去。 黄昏仿佛只是一刹那的记忆,太阳很快彻底落下去,贺兰越觉得自己仿佛是打了胜仗回朝的将军,直到看见站在路边等待的喻星洲。 喻星洲站在路边,姿态有些漫不经心,可能是刚下班,他手里提着电脑包,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电脑包被提的晃悠悠。 他身旁的路灯在贺兰月开车靠近的时候,恰好亮了起来,灯光照耀着他的发丝,有一缕灯光从他的发丝间漏了下来,从额头斜滑过他的眼尾,亮如银丝。 贺兰月的车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缓缓停下,她一手撑着太阳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 扶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手指轻轻敲了几下,就好像观赏一幅画,她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喻星洲抬起头发现了他,隔着一条车道,他头顶的灯光洒在路面上,方向通往贺兰月停下的车。 他迎着她走来,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坐在车里的贺兰月含笑的眼睛。 等走近了,喻星洲站在驾驶座旁,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车窗,敲击声很轻,风把贺兰月身上的香味送了过来,她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柔软的嘴唇微微向上扬,像甜糜的玫瑰花瓣。 因为他坐在车里,喻星洲能像是不经意间的上下打量着他,看她那在夜色里微闪的眼睛,含着笑意。 一时间喻星洲忘记自己走近前想要讲的话,呆呆的看了两秒,而贺兰月似乎有意让他看着自己,并未提醒。 距离近了,能听见贺兰月手指敲击方向盘的声音,闷闷的笃笃声,仿佛深夜里一座时钟的走动声,伴随越来越近的走动声,是止不住靠近的欲望。 “上来吧。”直到好一会儿,贺兰月才笑着提醒他,语气里像是有点得意。 直到喻星洲坐上副驾驶,贺兰月问知他是自愿加班,多上了起码一个多小时的班,不由得道:“难道你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大老板吗?” 喻星洲道:“这个梦想听起来也不错,感觉将来会很有钱。” 贺兰月:“除了工作,你有别的想做的吗?” 日常两个人相处,似乎说的更多是贺兰月从前的事情,他知道她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喝水要挑剔,睡觉必须要安静,没有起床气。 甚至贺兰月的从前,他的小时候,得过的每一张奖状,交过的最好朋友。 这些都在两个人的屏幕或电话聊天中,贺兰月将自己一点一滴的回忆共享给喻星洲。 而关于自己喻星洲说的很少。 “你刚刚坐在车里在看什么?”喻星洲问。 贺兰月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她侧过脸,笃定道:“你知道我在看你。” 他垂下眼睛,长睫毛被灯光照耀着,说:“我以为你在看灯。” “路灯有什么好看的?”贺兰月反问。 “我刚刚也这么想。”喻星洲的语气很轻,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看上去颇为冷淡,好像今晚的晚餐也只是和平常一样和客户随意的一顿饭,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膝盖,垂着头。 此刻的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了,头顶的月亮早就攀升最高,月光明亮清薄,但城市的夜晚还有许多灯逐一填满这座城市,月亮更像是一个见证者,静悄悄的保持缄默。 忽然,他侧过脸,笑了起来,很轻松的笑,说:“我一开始以为你在看灯,要不就是看我身后的广告。” 被喻星洲这么一说,贺兰月才注意到在刚刚他所站的位置那栋大楼外正在循环播放一支运动品牌的广告,男明星的脸特写循环播放。 喻星洲的手指轻轻划了下她的手背,将贺兰月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他笑了一下,等贺兰月转过来,他才开口:“可是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当贺兰月的视线触及到此刻的喻星洲是,那个刚在闹钟打转过一两秒的疑问瞬间自动回答了,她想关于这个问题,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向对方寻求答案。 “说起来啊,倒是有一件事情真的想过。”喻星洲随手将自己的电脑包放在腿边,他也有点歇一口气的样子往后靠坐在副驾驶里。 他倒不是那种上班可以完全保持积极向上态度的人,尽管非常想要保持住别人眼里那种好用工具的形象,但能干的喻经理毕竟还是个人,偶尔也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在准备毕业那阵,附近有个幼儿园对外招聘幼儿园老师来着,刚好我的学历符合条件,可以试着考一下。”喻星洲忍不住回忆了下,但出于个性的原因,他回忆以前的事情站在第三人称里,说出来也比较平淡直白,做不到贺兰月那样跌宕起伏的讲故事。 “后来我家里人说毕业直接进公司帮忙就好,那时候刚好家里公司很缺能干的自己人,而且他们都觉得我一个Omega最多也就婚前上上班,并没有指望我能做出多大事业。” 喻星洲回忆了下,记得自己好像还买了资料书,做了一半,后续也不能二手转卖,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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