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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在公众场合提及过西山的就只有严师和大黑脑袋了。 精神病院的孙丫头跟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上次黑街斗殴由她而起，她也算作危险人物之一。 大黑脑袋搓搓脑瓜顶，重重一拍桌子：“我来当这个鱼饵。” 他两手用力，把脑袋拧了下来。 腾瑞跟陛下一块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黑脑袋把头放在桌上：“我这脑袋是肉身，被研究过恐怕保不住了。我身上还有几块老骨头，你们救老肖的时候记着也把我的骨头带出来。” 程西粗暴地把他脑袋安回去：“没说让你去。” 大黑脑袋转动颈项：“那你打算让谁去？” 他瞥向浑身都在抖的陛下。 陛下：“我，我……” 程西：“我去。” 大黑脑袋拧脖子的劲儿大了点，脑瓜子原地起飞。 腾瑞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不行，你不能去！” 陛下也劝：“爱妃的好意朕心领了，可这说到底是我们乱葬岗的家事，要不还是朕去吧，我，我一身都是原装，我不怕呜呜。” 程西瞅瞅陛下：“你这一身原装可禁不起他们拆解。” 她又看向大黑脑袋：“他们能让老肖凭空消失，也能让你消失，我们找不到老肖也一定找不到你，所以这次只能我去。我是墓地管理员，把老肖找回来是我的责任。” 她饶有深意看向腾瑞。 腾瑞喉头滚动，他听懂了程西的弦外之音。 她是管理员而不是墓地里的死人，她失踪，白大褂就有了明面上追究的理由。 能把死人复活的一群人，势力和财力都不可小觑。 而且可以借由谁在寻找她，来锁定白大褂的真身。 一池浑水会逐渐清澈起来。 腾瑞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仍是反对：“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大黑脑袋和陛下也都不赞同，他们都是死人，就算没办法再次复生也无所谓。乱葬岗里那么多死人，怎么都轮不到程西去。 程西一锤子定音：“我说我去就是我去，谁反对都没用。你俩今晚在墓园过夜，谁都别想开溜私自行动。” 陛下抱住弱小无助有点肉的自己：“你先把锤子放下，咱慢慢商量。” 大黑脑袋：“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力气就乱来，你……” 程西一锤子敲桌子上。 俩人都闭嘴了。 程西亲自把两个死人押送进墓园，大门上了锁，她心里才踏实点。 腾瑞重新给她戴上罩壳：“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 程西淡淡一笑：“我是要去钓鱼，可我没说要自己作饵。” 她晃晃手腕，她要以身犯险去救老肖的消息已经通过手表传递到白大褂那里，那么她想什么时候“失踪”就可以什么时候切断手表的通讯。 白大褂以为她真出事了会立刻有所行动，明里暗地都不会少。 腾瑞和严师就能顺藤摸瓜揪出白大褂。 腾瑞：“那老肖怎么办？” 程西：“我又没说要装失踪。” 腾瑞：“可他们要抓的是跟老肖一样的死人，你只是管理员。” 程西：“我会让他们相信我跟老肖是一样的人。” 腾瑞：“万一那伙人已经被白大褂端掉了呢？” 程西：“白大褂要是端掉了对手，老肖也不会在悬赏令上待到现在。” ~ 转过天来，严师以大黑脑袋家属名义找上精神病院，跟亲手将大黑脑袋交给别人的孙丫头起了冲突。 精神病院领导调节无果，只好把这俩人送到警局去吵。 别管暗中曾经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俩身上，这会儿都得偃旗息鼓另觅良途。 大黑脑袋则跟陛下返回富人区。 老肖下落不明两个多月，陛下再提拔一个御前侍卫也很正常。 把明面上这几个人都安排好，程西才下山。 第一站，去警局保释严师。 孙丫头身手好，心思灵活，身份多变且没有在明面上提及过西山，程西不跟她产生太多交集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严师事先跟孙丫头提了眼下死人们的处境，她会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回西山暂避风头。 再次被程西带出警局的严师找了个隐蔽角落变身成随处可见的生活类机器人，化暗为明留意白大褂的一举一动。 而程西则换上了严师的衣服。 严师的桌子形态曾引起过地痞注意，若是真的有人盯上他，随便一查就会发现他与普通桌子机器人的不同。 等待鱼儿上钩的时间里，程西百无聊赖地摆弄手表。 工作系统并没有记录她今日缺勤。 程西勾起嘴角，看来白大褂也很希望她能把绑走老肖的人引出来。 对方显然很谨慎，不会轻易被钓出来。 程西也不着急，她按照严师的指点去了几个严师常去的打探消息的场所，用悬赏令上老肖的照片探查线索。 人们对此嗤之以鼻：“我们要有线索早就领赏金去了，还能便宜你。” 程西并不在意，压低帽檐换个地方继续问。 路过一条离黑街很近的街道时，程西听见黑街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出于好奇，程西绕道过去一探究竟。 黑街里有两伙人正在打群架。 听见脚步声，他们同时住手，两伙人合并成一伙，凶神恶煞朝程西逼过来。 程西转头，又有一伙人不知从哪包抄过来，断了她的后路。 他们嘴里叫嚣着：“让你多管闲事，找死。” 他们的实际行动出卖了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程西了然，这是设了个圈套，要查验她是死是活了。 鱼有了咬钩的趋势，她怎么能叫鱼儿失望呢。 她给手表戴上罩壳，然后缓缓摘掉了自己的脑袋。 “找死？呵。”
第20章 围堵程西这帮人也只是收钱办事，他们以为自己堵的是个独来独往的中年大叔，谁能想到大叔变性了不说，还一言不合就拧头。 所有人尖叫着一哄而散。 程西背过身去，隐入无边黑暗。 ~ 假装斗殴的人群里有个貌不惊人的小子，他随众人慌张逃窜，而后拐进无人的巷子。 他的左眼亮起红光，赫然是实时传输影像的摄像头伪装成的眼珠。 “身份已确认，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原地待命，小分组已前往支援。” 红光熄灭，这人贴在巷口墙壁上，探头探脑紧盯黑街。 黑街就只有一个出口，他很好奇那个拧掉自己脑袋的死人是不是坏掉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支援来得很快，几条矫健的身影快速向黑街靠近。 然而黑街里空空荡荡，哪还有人。 天亮之前，黑街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包括昨晚那群尖叫着四散奔逃的混混。 支援组顺势混入早起奔波的人群。 就在他们准备各回各家，回归日常身份之际，报信者传来最新消息——昨晚消失在黑街的人出现了。 支援组立刻集结赶过去，却再度扑空。 僻静的街巷里面就只剩下一只断手。 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力扯断的。 伤得这么惨烈，却没有一滴血，似乎验证了这只手的主人并非活人。 在跟上级沟通过后，支援组中的一个人带上这只断手返回总部。 总部位于城郊，离精神病院很近，是一间表面不怎么起眼的平房。 那人进屋后刷脸打开隐在墙壁上的一道门，一脚踏进门里，他的人软软倒了下去。 一只秃腕轻松架住他健硕的身躯，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拿走他随身携带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手，再任由那人摔在地上。 帽檐微扬，露出一张素净稚嫩的脸。 是程西。 她将断手安在腕上，毫无生命体征的肢体竟慢慢融合在一处，最终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这便是死人军团常胜的秘密。 她亦是死人军团的一员。 暗门关闭在即，程西给打晕那人塞了两片有助睡眠的药，往床底下一塞，拍拍手步入通道。 通道内并没有科技元素，很普通的长廊，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方。 程西在心中绘制方位图，通道的尽头应该在精神病院正下方。 这让程西略感诧异。 她以为收治了大多墓地管理员的机构会是白大褂的产业。 如果精神病院是抓走老肖那伙人的老巢，那么他们老早就盯上了白大褂，盯上了西山。 白大褂居然毫无察觉，还放任看管过死人们、移植了积分兑换心脏的管理员住进去？ 多想无益，程西推开里面的大门，闪身进去。 相比于通道的简陋，门内堪称另一方天地，金属感满满，时刻都在反光，走到哪都能映出人影。 整个空间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铁盒子。 程西看不懂内部区域划分，但想也知道能把她的手送到这来，这一定有研究死人的实验室。 老肖极有可能也在这里。 程西很清楚在这种地方隐藏不了多久，她按下出发前腾瑞在罩壳上安装的按钮。 据说这是一种能突破屏蔽的强信号传输装置，对信号发出地点进行一次性定位。 信号接收器在严师那里，严师收到信号就会去报警，声称程西被人绑架了。 等待过程中，程西快速游走，试图找到老肖。 然而这里的每一扇门都有门禁，她哪都进不去。 她握紧拳头，打算强拆。 就在这时，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翻看着纸质资料从前面的走廊穿过去。 程西正要过去把人截下来，门口的报警器突然尖叫起来，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频闪，晃得人头晕眼花。 报警器不停提示：有人强行闯入，警戒。 程西一惊，警方来得这么快么？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门口的科技防御门被炸开，地下空间剧烈摇晃，要不是全金属结构支撑怕是早塌了。 一群戴面罩的人手持武器冲进来，见人就打。 这副做派，摆明不会是警方。 那就只能是白大褂了。 手表罩壳是腾瑞改装的加强版，白大褂不可能是追着手表的定位随她而来。 她这一路上也没发现有人跟踪。 难道是白大褂接收到了她刚刚发射出去的一次性定位？ 她下意识抬头，这上头可就是精神病院。 莫非这才是白大褂能神兵天降的原因？ 来人行动训练有素，几进几出之间已经把这里的人抓得差不多了。 程西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摘掉罩壳，故作慌张地跟来人中的一个打了个远距离照面。 对方目光若有似无在她手腕上一扫，没看见她似的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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