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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敖嘉反倒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显得咄咄逼人了，本来陈树律的事也不是安家一方的错，敖家也难辞其咎。 “没，没什么的。”她赶忙解释，“不过，他可真是幸运，有一个如此关心他的朋友。” 闻言，金羽笑笑，眼神满是宠溺，转头看向后方正无措搓着手的安克儿。 每当做错事，他就是这副表情，茫然、紧张，大眼睛里蓄着泪，只要你不出声，下一秒他就的眼泪就像断线珍珠，唰唰往下掉。 “没办法，谁让他呆呆的呢。” 如果连他都离开了安克儿，他很难想象，这孩子会活在怎样的世界中。 敖嘉侧目，顺着金羽的视线看去，刚才还让人讨厌的安克儿已经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而站在他身边的陈树律也见怪不怪，仿佛他本该就那样。 “你两属蜗牛的？走快点。”金羽催促。 “噢。”安克儿眼神倏地亮起来，脸上重新展出笑容，然后快步跑过来。 “对不起。” 他朝敖嘉弯腰鞠躬道歉。 这是金羽教他的，让别人生气了，要第一时间道歉，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别人厌恶。 “嗐，没事儿。”敖嘉大方摆手，把刚才的不愉快抛掷脑后。 “走吧，阿律，”她看向陈树律，“回家。” “嗯。”陈树律走到她身边。 看着两人的背影，安克儿局促不安，搓着通红的手掌，垂眸。 “金羽，她原谅我了吗？” “你小子，下次还是别说话了。”金羽朝他肩膀捶了一拳。 突然，他想到什么，又说：“算了，你还是多说一点话吧，但是以后只能说夸人的话。” 他怕他变自闭。 “噢。”安克儿乖乖点头，“哥，我下次注意。” “走吧，我送你回家。” 金羽揉了一把他头发，这小子也奇怪，明明跟自己吃一样的，但现在快要比自己高出一头了。 被摸头的安克儿像小狗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雀跃。 “阿律，你觉得安克儿是个怎样的人？”敖嘉脱口而出，遂又意识到不妥，连连摆手道歉。 “我……” 她挠着头，紧张得不敢看陈树律眼睛。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但陈树律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面露愠色，反而很平静地问她。 “没，什么。”敖嘉不敢说那些话。 “回家吧，不提他了。”她僵硬地扯开话题。 立体侦测眼仪筛选赛进入倒计时，两人都向兼职的老板请了假。 最后一周，整天都是频繁训练，飞车、打斗、搜寻，样样齐上阵，只为每一个同学在筛选赛中不留遗憾。 因此，杨宵格外严肃，把各种战场程序代码都融入到训练之中。 目的就是让他们在各种环境中也能从容应对。 随着周五来临，帝国各大媒体都在报道着周六的筛选赛，原本平静的敖嘉也跟着紧张起来。 期间，她接到来自敖父的光脑电话。 “嘉嘉，明天别紧张，平稳发挥就行。” 光脑那端，敖弘捏着眉心，看起来疲倦不堪。 “爸爸，你放心吧，我不紧张。”敖嘉盘腿坐在床上，搭在膝盖上的手微颤，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爸爸，您也早点休息，身体重要。” 敖弘通宵忙了几宿，确实也累得够呛，安定远这老狐狸，诓他来为自己清烂账。 “嘉嘉，”敖弘脸上难得露出愧疚的表情，“明天我可能不能亲自来为你加油打气了，但我保证，等你六月份的试考完后，我一定给你举办个大型宴会，庆祝你毕业。” 霎那间，一股暖流缓缓淌敖嘉心头，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亲情。 她说：“放心吧，爸爸，我一定拿到立体侦测眼仪。” 挂断电话后，敖嘉辗转难侧。 “滴滴。” 光脑又响，敖嘉以为是敖父，打开之后才发现不是。 安克儿在约饭群里发了几个表情包：加油、好运降临。 很快，金羽就回复击掌的表情包。 章歌、余筱也跟着复制发出来，紧接着就是敖嘉和陈树律。 班级群里，各科老师也纷纷发来祝福。 最终，敖嘉彻夜未眠。 从枕头底下掏出从林兹那里拿来的改变体征营养剂，仰头一饮而尽。 她原本打算要是林兹不回消息就去城南片区找他，但好在对方回复了她，还答应帮她送到指定的电子储存柜里。 敖嘉盯着先用后付的消息，上面的数字让她陷入沉思。 闹铃响起，敖嘉从床上弹起，拉开衣柜拿出浅绿色冲锋衣，出门前，她抬头仰望似欲放晴的天空，眼神坚毅，然后戴上黑色针织帽，坚定地出发。 校门口人头攒动，家长的淳淳叮嘱、各路记者扛着长枪短炮，难掩兴奋之情。因为上次的事故，这一次的安保人员明显增多，对每一个进入学校的学生严格检查。 立体侦测眼仪筛选赛的考试场地设在帝国高中，因此各路学子纷纷赶来。 进入校门后，敖嘉侧头问身旁的陈树律，“阿律，你紧张吗？” “你紧张。”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敖嘉噗嗤一下笑出声。 真是一点也不给人面子。 他们跟着路上的指示牌去往考试场地。 椭圆形的考场外，“镇定参考、超常发挥”几个黑色大字印在红色条幅上，颇有当年高考的感觉。 敖嘉展开双臂，闭眼深呼吸，睁眼的瞬间，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走吧。”她说。 考场很大，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三千考生们依次上前到身份验证器前扫描。 “身份核对无误，通过。” 随着机械声响起，敖嘉跨过光栏，自觉排队。 “嘉嘉。” 侧前方早到的章歌挥手给后到的敖嘉和陈树律打招呼，余筱和金羽也在。 敖嘉握紧拳头竖起右手朝他们加油打气，“加油！” “请所有考生链接进入全息考试现场，三分钟后考试正式开始。” “请注意，考试一旦开始，任何人不得退出链接，否则视为自动放弃考试。” 机械声在考场内响起，全息屏幕上鲜红的倒计时跳动着。考生纷纷打开光脑链接进入全息考场。 全息考场内，一道银色的光束扫描过考生全身，他们身上即刻包裹上一层银色战斗服，既保证作战需要，也隔绝外界的一切信息，防止考生受到影响。 第一轮筛选赛的场景都一样，所有考生驾驶飞车通过四季交换的密林。 但每个人的终点不一样，在各个阶段都有考生陆续进入第二轮筛选赛。 第二轮才是今天的目标。 上一秒还驾驶着飞车极驶在密林的敖嘉，下一秒就穿到市区内。 她知道，这就是第二轮筛选了。 她伸手去接淅淅沥沥的雨，却发现触碰不到，像是被什么隔开。 市区内高楼林立，却静寂无声，街道纵横交错，红蓝绿紫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照得地面五光十色。 敖嘉从飞车上下来，眼前突显一面透明武器墙，上面挂着一把形状类似绣春刀的长刀，刀身泛着寒光，与这雨景煞是相配。 敖嘉伸手取下刀，透明墙咔哒一声打开，雨飘到她脸上，她双手握刀，淡定从容走进雨里。 嘈杂的脚步声蓦然传来，敖嘉握刀的手收紧了几分，眼睛紧紧盯住前方的一切。 人群从面前的街道冲出来，他们直冲敖嘉而来，脸上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她撕碎。 敖嘉没料到她居然抽到传说中的人性场，在这里，她只有变成冷血弑杀的机器才可能通过考试，成功安装立体侦测眼仪。 如果失败，就会成为毫无价值的弃子。 她闭眼长叹一声，再睁开时眼神里已溢满冷峻。 人群咆哮着冲向她。 敖嘉迎着雨，逆向冲入人群，她后仰身体滑跪躲开攻击，瞬间将长刀没入头顶那人的喉咙。 随着刀抽离□□的闷响，温热腥甜的液体迸射到敖嘉脸上，但她无暇顾及，攻击若雨点般密集而至。 敖嘉迅速挥刀扫开一片区域，紧接着纵身一跃朝着面前的人劈下去。 她反握长刀，朝前方的建筑跑去，然后借助墙体腾身反向放倒后面追杀的人。 刀刃相接，发出刺耳铮鸣。 雨愈渐大，形成雨雾。 看过去，一片朦胧。 “嘭——” 重物撞击的声响。 陈树律退到墙边，刚才被他飞踹的人倒地不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围攻的人群再次涌上来。 他长腿扫开提着刀即将砍下的人，随即蓄力蹬墙，一记膝顶，胸腔里骨头碎裂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雨滴在地上，炸开来，旧世界千疮百孔，在刀光剑影中落幕；硝烟四起的城在等待，等待新世界的召唤。
第32章 陈树律一脚踹开扑咬过来的人，还没歇一口气，拿着匕首的人紧随其后刺上来。 他单手控制住那人的手腕，旋即翻身扭转，硬生生将那人的手臂扭断。攻击的人源源不断冒出来，逼得他又往后退了几步。 陈树律运气不好，抽中传说中的魔鬼实操基地，即车轮战。与其他考场不同，其他考场内的攻击者是定数，但在这里，攻击者却会无限衍生。 考试者只有两条选择： 被攻击者打败或者打败攻击者。 而据记载，在魔鬼实操基地中获得立体侦测眼仪的事情已经是一百年前，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是6年前。 获得者安菲诺德，是现今帝国最大财团安家的大公子，也是安克儿的亲哥。 陈树律喘着粗气，睨了眼源源不断攻击的人，转身再次进入小巷中。 这是一个迷宫，到目前为止，陈树律还没找到出口，也没见到任何立体侦测眼仪的影子。他已经与他们在巷子里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巷战，消耗了诸多体力。 如果再找不到立体侦测眼仪，那希望就很渺茫了。 跑着跑着，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竟到了城市中心。 道路交叉、高楼耸立。 最中心的一幢楼顶，圆形的水晶球包裹着立体侦测眼仪，皎白的光圈环绕在它周围。 陈树律停下脚步，抬头望去，眼神志在必得。 他往前走去，手刚要接触到铜门上的门环，左边却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声音。陈树律猛地侧身，躲开攻击。 陈树律背靠门边的墙壁，扫视周围环境，高楼占地广，两边的墙作为掩体已足够，他看着缓步走来的攻击者。 他们的装饰和刚才的截然不同，一袭黑衣，各个手中都拿有长刀。 硬碰硬不是办法，何况陈树律赤手空拳，他迅速踹开身后的门，原以为里面至少有什么能充当武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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