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几眼后座的陈树律,见他阴沉着脸,便什么话也不再说。 一路上,陈树律思绪飞速旋转,他得想办法快速结束现在的困境,不给山青野说,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可以解决。 他也必须自己解决,若是单人任务,就时刻谨记独立完成,这也是在玫瑰酉训练时教官的硬性要求。 下车后,陈树律并没直接朝不远处的白色别墅而去,而是转进左边的复式公寓旁,跟着光脑里的定位,七拐八拐来到指定的位置。 “嗯,准时噢。”穿黑色连帽衫,戴黑色口罩的少年环抱双手倚着墙,调侃道。 陈树律四下观察一圈,周围都是高墙,很隐蔽,也真是难为他找这么一个地方。 “你很会挑地方。”他回敬。 “啧,你怎么和敖嘉一样,一见我就没什么好话呢。”少年走过来,手搭在陈树律肩膀上。 陈树律不动声色躲开。 “好吧好吧。”少年并没有因此恼怒,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抛给陈树律。 “靠谱吗?”陈树律接过,借着光注视小瓶。 “你不是已经用过一次咯,效果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少年靠回原来的位置,手指了下瓶子。 “谨慎些总是好的,他可是老狐狸,你说对吧?”陈树律把瓶子收起,说。 闻言,少年抬头望向天空,眯起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片刻后才垂首,带着恨意缓缓吐出几个字。 “该死的老狐狸!” “你什么时候动手?”陈树律看向他,恨意不比他少。 “快了。” “需要帮忙说一声。”陈树律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当然。” 少年的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后响起,“及时联系。” 陈树律没说话,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出去后,他快步朝独栋的白色别墅走去,光感门唰地一下打开。 陈树律抬头看向亮着的房间,步行到大门前摁下指纹锁,他捏紧手中的瓶子缓步走上楼梯。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到墙壁,从拐角处大看得见。 他调整心态,掩藏眼中的杀意,然后走过去,推开门。 “阿律,今天可是迟到十分钟了噢,看我待会儿怎么惩罚你。” 软皮沙发上的安定远身穿浴袍,领口大开,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身子半向后仰。像十天半月没见荤腥的狗,从陈树律推门而入的那刻起,眼神就丝毫没离开过他。 “今天店里人很多。”陈树律把书包放在玄关处,忍着恶心走近安定远,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安定远饶有兴致扫视他,端起桌上的红酒浅抿一口后,皱起眉头,面露不愠。 “去浴室,”他命令,“一身的油烟味儿,熏死人了。” 安定远有严重洁癖,所以陈树律在来之前特意选择了一家小面馆,还在袖口上沾了些拉面汤汁。 “好。” 陈树律起身走进浴室,反手将门锁上,打开花洒。 安定远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心里荡起涟漪,浑身酥痒难耐,脑海里霎时浮现上一次的点点滴滴。 他起身从后面的吧台里取来一小罐药剂,又拿来一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将药剂尽数倒进高脚杯后,再往里倒入红酒,紫红色的液体与乳白药剂充分融合。 陈树律从浴室里出来时,褐色碎发随意搭在额前,水滴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浴袍内,他神色自然坐在刚才的位置。 安定远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具年轻的躯体,处处都透着活力与诱惑,他看得眼睛都直了,还是陈树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才让他回过神来。 但眼神却没有丝毫收敛之意。 他把高脚杯推到陈树律面前,示意陈树律喝下去。 陈树律拿起酒杯,慵懒地向后靠,冷笑一声,陈述道:“加东西了。” 安定远咽了下口水,点头承认,抬起酒杯与他碰杯。 陈树律蔑视着他,并未与他碰杯,而是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玩点不一样的。”陈树律放下杯子,走到安定远身边,在他惊喜又猥琐的笑容里抽掉他的浴袍带子,旋即将他眼睛蒙上。 安定远似受宠若惊,乐得合不上嘴,任由陈树律摆布。他为人随和,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必定对床/伴百依百顺。 药效发作得很快,陈树律系带子的手开始发软,手腕上的光脑传来震动,但他无暇查看。 把带子绕过手腕一圈又一圈打上死结之后,他忍着乏力从浴袍带子里掏出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安定远的酒杯,充分摇晃后亲手递到安定远的唇边。 安定远欣喜异常,享受着这一切,已按耐不住躁动的心。 为拖延时间,陈树律把杯口举起又放下,像逗弄动物一样逗弄他。 安定远乐在其中,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人渐渐像泄气的气球,瘫软倒在沙发上。 确认药效发作之后,为保持清醒,陈树律狠狠在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跪倒在地,手攀着沙发边沿。 “你还好吧?”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很及时。 陈树律艰难扭头,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他没说,但少年猜得到,双肩一耸,双手摊开,一副我就随便问问的样子。 少年随手抛了一瓶镇定剂给陈树律,然后朝沙发上的安定远走去,眼神不复轻快,每靠近一步,恨意愈浓一分。 他熟稔把一台小巧精致的置换仪一端连接在安定远手腕处,另一端连接巴掌大小的放映仪。 在医学领域,这样的操作称之为记忆唤醒,但少年在两台仪器上做了些改造,不仅能向宿主传输指定的记忆,还能宿主的神经元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喝完镇定剂后,陈树律踉跄着走进浴室,将门反锁,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而门外的少年则悠闲地从吧台里拿出红酒,坐在沙发上就着瓶子边喝边晃着腿。 时间,可真漫长。 漫长到他想亲手结果了沙发上的人。
第36章 翌日。 安定远醒来,感到浑身酸软,他揉着隐隐酸痛的后腰,刚想开口叫陈树律,却发现自己在床上。 “阿律。”他拉过枕头垫在后腰,半倚着床,伸着脖子看,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他眯起眼睛,眼神里尽是事/后的餍足。 陈树律从浴室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安定远的眼神死死钉在他身上,他面无表情睨了安定远后便自顾自打开门,拎起书包准备回去。 “表现不错。”走到门口,安定远赞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树律搭在指纹仪上的手一顿,垂眸,确认对方不再说什么之后才快步离开。 “现在的小孩,想不通。”安定远揉着腰,嘟囔:“床上床下,怎么还俩面孔呢!” 出门后,陈树律步行十来分钟才去搭车,车上,他打开聚会聊,聊天框顶端只有敖嘉的消息,与少年的聊天记录已全部删除,对方每次使用的IP地址都是几经转换才联系他,但保险起见,他昨晚还是硬撑着全部处理干净。 “我昨晚临时有事。” 他编辑了很久,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发过去后才长舒一气,闭上眼靠着椅背休息。 药物的缘故,昨晚他彻夜未眠,浑身时冷时热,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有什么事儿连家都不能回。” 光脑震动,他抬起手点开,看到敖嘉的质问。 陈树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又继续闭上眼睛,光脑一直在震动,胃也跟着翻江倒海,他无奈睁开眼,回复她,说自己很快到家。 到临川区后,陈树律拖着疲惫身子回去,他再次向陈默请假,对方很对回复,大概率是有接替的人了。 想到这里,陈树律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什么,给山青野发消息。 “阿律,“坐在石阶处等陈树律的敖嘉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从石阶上一跃而下,“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敖嘉左看看右瞧瞧,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陈树律疑惑问道。 他不相信她会特意等自己。 “等你啊,看不出来?”敖嘉理所当然地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瓶热牛奶给他。 陈树律犹豫片刻,接过来打开喝,翻腾的胃得以平静下来。 敖嘉还想说什么,敖父却打电话过来了。 “嘉嘉,起床没?”光脑那端,敖弘关切问候,听声音,他似乎很开心。 “已经起了,爸爸,什么事啊?”敖嘉知道陈树律和敖弘不对付,想避开陈树律接听,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他肯定会多想。 敖嘉思绪飞速旋转,在心底祈祷找到合适借口前敖父千万别说什么刻薄的话。 “今年咱家在城北过年,到时候我让司机来接你,顺便来看看爸爸给你买的新房子。”语气里尽是得意。 房子? 敖嘉有种不好的预感,敖弘这人视财如命,去城北工作什至住集团宿舍,怎么会舍得在城北买房。 俾众周知,城北可是帝国几大财团的地盘,花钱如流水、寸土寸金,要买房得一大笔开销,敖嘉实在想不出敖父为什么突然出手那么阔绰。 “嘉嘉,听我说话没有?”光脑那端的敖弘在敖嘉沉默良久后,下意识数落起来,“这孩子,专注力怎么这么差。” 不等敖嘉开口,敖弘直接告诉她,今天刚升了职,还接了单大生意。 登时,敖嘉犹如被兜头一桶冷水泼下来,整个人愣了几秒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树律,但对方却很平静。 而看似云淡风轻的陈树律在等待,他想知道敖嘉会不会去城北过年。 “嘉嘉,你听到没有?”敖父似乎有点忙,短短的几分钟,敖嘉就听到好几个人在等待敖弘签字确认,“乖乖待在家,你兼职年后也别做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给你预报了几个兴趣班。” “嗯,我知道了爸。”敖嘉神情恍惚,压根没仔细听敖父的话。 她的话音刚落,陈树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原本温热的牛奶此刻也变得冰冷,他将牛奶握在手中,转身朝房间走去。 敖嘉见他情绪不对,立马向敖父打马虎眼儿,匆匆挂断电话。 “阿律,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敖嘉拉住他的衣袖,他没有转身。 一阵沉默。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帮助你的吗,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因为关心,她情绪愈渐激动,音量不觉提高。 但听在陈树律耳里,却更像质问、责备。 可笑,明明是他们才是始作俑者,可现在居然反过来质问受害者: 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身在泥潭你为什么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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