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当面冒犯长姊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迫不及待的问常汐有什么技巧。 常汐被问得一脸茫然......原来她刚刚的行为这般危险吗? 常汐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她以为身为未来秦王妃,就算冒犯了一下也没事,更何况秦王正受陛下宠爱。 结果秦王自已也怕得要死! 常汐又惊又疑惑:“殿下如今正受陛下看中,若是太子殿下因小错而惩戒您,不会被陛下训斥吗?” 贝靖裕咧出一个尴尬的笑,“就算被训斥,长姊也会选择先收拾我们一顿再说。” 其实一开始皇帝训斥长姊还能有用,后来可能是因为动辄训斥,长姊已经习惯了,大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种你就弄死我”的架势。
第442章 好心机啊 贝靖裕守着礼节,在夜幕降临前送常汐回去。 毕竟世族的规矩比寻常人家严格许多,见面可以,但没有宵禁也不能在外过夜。 常汐回家后又听见自已阿兄在那儿唧唧歪歪说科举不公,当场就来了火气,兄妹二人吵了起来。 就是他一天天在家中念叨,才害她今日丢人现眼! 常汐将方才太子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她阿兄只能被她怼得干瞪眼。 两人吵到母亲命人将他们拉开。 以往她不敬阿兄,免不了会被斥责一顿。 现在父母却不会偏袒,因为常汐是圣旨赐婚的未来秦王妃,父母不想在她即将出嫁这两年让她和家里产生嫌隙。 常汐切身体会到权势带来的好处,未来秦王妃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 母亲带走她,问她:“汐儿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你阿兄哪里做得不对?” 常汐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以前她和阿兄有矛盾的时候,他们的说辞可不是这样的。 常汐向往权势,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母亲说,嫁给秦王,我以后就能在世族的支持下做皇后,做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 “可是今日,太子的威严连秦王都惧怕,我却只能在嫁入王府后做小伏低,侍奉夫君。” 家中为官做宰的长辈都是男子,常汐的认知里,女人的地位全看自已的父兄丈夫是什么地位。 她第一次见到自身手握重权的女人,她身上庄严的样子和常氏主母的端庄不一样,更像是见到祖父的那种感觉。 若非真的为阿兄打抱不平,又知道自已是未来秦王妃,她今日断不敢出声质问。 她在常汐眼中的样子非常违和,仿佛人不应该长成这般。 女子应该是端庄的,柔弱的花儿,争奇斗艳,各有千秋,就像她从小见到结交的娘子们一样。 但今日她懒散的坐在那里,却让她无端端想到驯兽园里休憩的狮子,慵懒却有力量。 一旦猎物走过,就能喷薄的力量就能暴起,咬断它的喉咙。 常汐人生中第一次浮现出强烈的向往,就像一艘漂浮的小船找到了方向,知道自已想要停靠的岸。 她说:“我觉得,太子殿下,和母亲说的不太一样。” “她并不是个恶毒自私的人......” 常母大惊失色:“汐儿!” “你不会对太子殿下心生好感吧?” “装模作样表面尊敬就行了,太子一旦上位,咱们常家落寞是迟早的事。” 母亲唤醒她:“你是常氏的女儿,你要为家族考虑,不要心存不必要的妄想。” 常汐目光一黯,是了,她是常氏的娘子,生来就要和自家站在一处。 出身如此,享了世族的富贵,失了走出家门的自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常汐一丝微妙的期盼犹如泡泡般被戳破,人清醒了过来,答道:“孩儿知晓,会好好辅佐秦王的。” 如今天光将暗未暗,贝嫣羽不想回宫,反正今日没有宵禁,贝婧初随着她在外溜达。 两人一同去拜七姐,也就是织女星。 却在织女庙中遇见了邱娘子。 贝嫣羽在自家阿姊和伴读小伙伴之间纠结,仿佛在做什么巨大的人生难题。 贝婧初好笑道:“去玩吧,我早就烦你了,记得带好侍卫。” 贝嫣羽被嫌弃了,委屈的哼一声,气鼓鼓走了。 蒋珑守这才走上前来。 雷念儿随行去征讨他国,他作为东宫现在唯一的禁卫统领,有保护储君的职责,贝婧初出宫,他自然跟在一起。 她不相信这么大的京城,能这般巧遇见邱娘子,试探道:“是你找来的?” 蒋珑守却解释道:“属下与邱娘子并无来往,只是找了个路人,向她说七姐庙此时热闹。” 贝婧初:......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有人极力维护自已贞操的样子挺好玩的。 她没继续盘问,算是揭过这茬,小嫣羽确实挺吵的,走了也好。 她转身,对着织女像拜了拜。 “娘子也信织女吗?” 出门在外,百姓众多,他们便对贝婧初口称娘子,以免造成麻烦。 贝婧初拜完,直起腰来,答道:“我没有做女红的需要,我拜的是,织女保佑大越的纺织业更进一步,百姓都能有衣蔽体。” 蒋珑守:...... 还得是你。 他也跟着拜了拜。 虽然贝嫣羽走了,贝婧初也不打算回宫了,将今夜玩过去。 此时宫门已下钥,只能去宫外的宅子上过夜。 她不由狐疑看了下旁边人,怕不是故意的吧? 怎么早不支走老二晚不支走她,偏偏卡在宫门下钥之后。 咦~好心机啊~
第443章 名分 蒋珑守被她略嫌弃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挠了挠脸,问道:“娘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贝婧初意有所指:“有一块很厚的脸皮。” 蒋珑守捏了一下自已的脸,厚就厚吧,脸皮薄的人是没法争宠的。 他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他容易嘛。 七夕夜,点孔明灯许愿是惯例。 贝婧初看着灯,迟迟无法下笔,不知道该许什么,要是真正的愿望写出来,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她准备剽窃一下身边人的愿望,凑个头看过去。 那人大喇喇的展示出来:想要个名分。 贝婧初:...... “你觉得上天会实现你的愿望吗?” 蒋珑守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张纸,覆在孔明灯下方的蜡块上。 随着烛火的燃烧,低垂的灯纸膨起,渐渐的往空中浮去。 他意有所指道:“愿望不是写给上天看的,是写给娘子看的。” 说完,少年带着期盼的眼神就看过来,湿漉漉的,像只幼白的小奶狗。 仿佛给一根骨头就能翻出肚皮打滚撒娇摇尾巴。 贝婧初被蛊得差点就要直接脱口而出说“好”,靠着忍耐力生生忍了回去。 真不知道阿耶每日面对后宫美人的招数是怎么过来的,还是说她太年轻了没见过世面。 但是人家都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她了,她就是个好色的小女孩,她能有什么办法。 见她迟迟不说话,蒋珑守眼里的光暗了下来。 “属下知道了......” “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 贝婧初装作没听清,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眼中的落寞一扫而空,坚定道:“没什么,娘子听错了。” 真的得到大骨头的小狗好像将尾巴摇成了大风车,吱呀吱呀的转。 得寸进尺的伸出手,“今日七夕佳节,既然已经许了终身,我和娘子能否做一夜的有情人?” 要不是七夕佳节的前提,这话说得他们俩晚上要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一样...... 时下男女大防不严,未婚男女也没有肌肤相触的道理,街上来往的男女,牵着手的都是已经成亲的。 但贝婧初是何等人,规矩从来不是管上位者的,她根本不需要所谓名声,也不需要和什么外男保持距离。 如果不是她自已觉得自已还小,东宫的后宫满了也没人能有意见。 少年伸出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是练刀等留下来的,和她手上的一样。 被她抓住手的时候,蒋珑守心都漏掉一拍,没想到这么顺利。 话本里总描述女孩子的手柔若无骨,肤如凝脂。 他手上的触感却是和他一样的粗糙。 虎口处的茧应当是练枪和剑留下的,她最擅长这两种武器。 指节上的茧应该是骑马射箭留下的,她不爱戴手套,手上就留下了痕迹。 食指和中指上的茧是写字留下的,每天批那么多公文。 每一道都是她成长的勋章,渐渐的长成这个惊才绝艳的皇太子。 他撑着的镇定绷不住了,整个人僵成了木头。 突然被扯了一下,她问:“走啊,发什么呆呢?”
第444章 三代还宗 蒋珑守眨巴眨巴眼睛,想试试今日能给自已捞多少好处。 “我以前以为,许郎君家世高贵,又和娘子青梅竹马,会是娘子选的正夫。” “不想我,只有一颗对娘子的真心罢了。” 贝婧初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我懂你,我也是绿茶。” 蒋珑守:? 但她还是认真解释:“我这一生,可以有男宠,但不会有夫婿。” “甚至我的孩子们,也不能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生父是谁。” 蒋珑守怔住,“为什么?” 人来人往不好说清楚,贝婧初拉着他走进雨楼的小院。 真正夜深人静的地方,她才能解释自已的原因。 可能是今日气氛太好,她不想他伤心,不想他觉得自已不配。 就算这人在原剧情里是个小渣男,但贝婧初不觉得人要为没发生的、莫须有的事情负责。 就像她一开始不想杀原男主一样。 或许是成长经历的原因,环境塑造人性,他这一世长得很好。 贝婧初想起当年:“孤七岁随弘文馆在民间游历时,听过一种说法,叫做‘三代还宗’。” 说起这件事就离谱,贝婧初忍不住捶了下桌子。 “意思就是女子招赘上门,自她开始,儿女,孙辈这三代需要随女子姓。” “三代之后,便还宗改姓随赘婿,来表达对女子的尊敬。” 她冷笑了一声。 “这个世道对父族的崇拜太过狂热。” “若孤将来真的登临帝位,传于后人,结果他们搞一个三代还宗,江山改姓。” “皇嗣的生父被追封皇帝,孤从先帝追封大行皇后......” 越说越咬牙切齿,贝婧初光是想想血压都升上来了。 “那孤真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蒋珑守明白了。 她不可能让这种事有发生的可能,所以从源头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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