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子?这是作何?” 窦夫子忙收敛神态,道:“院长,是赵钤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世。” “突然知道是公主之子,在下才诧异了些” 这理由倒是说得通。 院长带着他去往茶室,一边嘱咐:“你是赵钤的夫子,对他应当甚为了解,长公主有事询问,你随我一同拜会。” 院长走着走着,后面的脚步声似乎不对。 他回头,见窦夫子在后面慢慢磨蹭着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他不由催促:“窦夫子快点,不要让长公主久等。” “好的院长。” 就是这声音听起来不太情愿。 贝尽莞被请到茶室,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没多久,门被敲响。 “进。” 一个白胡子老者推开门,“长公主殿下安,在下文沁书院院长,这位是窦夫子,令郎从前的先生。” “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们。” 长公主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坐。 二人这才在对面坐下。 “钤儿这孩子蒙上恩赐,进了弘文馆去。” “他此前在文钦书院课业奇差,本以为去了也只是凑热闹,不成想祭酒却与我说,这孩子是名列前茅的。” “所以贝某此番是想了解一下犬子耽误学业的原因,避免重蹈覆辙。” 这一下,她和院长都看向了窦夫子。 窦夫子抬眼迅速了瞟了一下他们二人,随后就垂下眼不敢再看。 他嘴角的笑意有点僵硬,干巴巴的回答:“兴许是文钦书院的教导方式不适合钤小郎君吧。” “毕竟弘文馆人才辈出,钤小郎君在那里能发挥出全部的本事也不奇怪了。” 他在敷衍。 长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驳道:“钤儿的天资是祭酒亲自肯定过的。” “只要他认完了字,就算没有先生教导,自己看书,也不至于会学得一塌糊涂。” 躺在靠背上的长公主微直起身,“窦夫子,贝某好歹是皇家公主,想查一件事不难。” “您要是今日撒了谎,承担得起贝某的怒火吗?” 窦夫子的额角滴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院长也在一旁附和:“窦夫子,你只需要讲出来你对钤郎君的了解便是了,又不为难你什么,万不可隐瞒于长公主殿下。” 窦夫子抬袖拭去流到下巴处的汗水,补充道:“是奴记差了,确实有件事。” “钤郎君性子文静,和其他的学生相处并不融洽,在书院里难免孤寂了几分。” “小孩子嘛,或许因为被影响了心绪,就……” 他话说得委婉,贝尽莞却觉得没有这么轻松。 而且这位窦夫子方才支支吾吾的样子。 这里头,没有他的掺和,贝尽莞是不信的。 而教书的先生掺和进学生的事,她的钤儿还是不利的那一方。 咸宁长公主的眼神越发冰冷,院长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没等他们二人再说什么,贝尽莞已经站了起来,“快午时了,小儿下学的时候到了,就不聊了。” 贝尽莞刚公主府,贝钤的马车就后一步到了。 “阿娘!” 他蹦蹦跳跳的下来。 这种时候,贝尽莞也不会去提醒什么小心摔了。 摔一次就长记性了,反正又摔不死。 他朝着她蹦过来,眼睛亮亮的问道:“阿娘今天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趁着我不在偷偷玩儿去了?” “臭小子,老娘要去游乐,还需要背着你?” 他们一起走进去,午膳已经做好了摆上来了。 下人端上两盆撒了花瓣的清水给他们净手,贝钤洗得很认真,每根指头都认认真真的搓一搓。 “近来可有遇到什么事?” 贝钤听到母亲问话,顿了一下。 额……最奇怪的应该是他能听见大公主的心声? 小崽子鼻噶那么点儿大,心眼子还挺多。 但是这种事还是瞒着吧。 贝钤答了没有。 “那之前呢?” 贝钤洗完了手,接过手帕一边擦拭一边问道:“阿娘想问什么?直说就是。” “在文钦书院时,可有人欺负你。” 贝钤连回想的时间都不需要,直接点头道:“有啊,可多了呢。” 咸宁长公主微微张嘴,但是隔了几息才说出话:“那你为何不说呢?” 贝钤此时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催促道:“阿娘快点动箸啊,我好饿~” 母亲对他很是放纵,但必要的礼节是不会少的,以免他在外无礼失态。 比如用餐必须由位高者先动筷子,就是一个规矩。 咸宁长公主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炖肉上点了一下,无奈道:“吃吧。” 贝钤迅速夹起一块肉,就着稻米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过是一种饿但斯文的吃相,架势虽猛,但优雅永不过时~ 他吃了半碗,腹中有了几分饱腹感,速度才慢下来,然后回答母亲刚才的问题:“都过去了,问题都解决了,不用说了呀。” “我从前受的委屈又不止一件,要什么都说,至少得和阿娘讲上个三天三夜也不停歇。” 咸宁长公主哽了一下才继续问道:“那……那时你为何不告诉你广德姨母?” 提到那个女人,贝钤的胃口都小了一半。 他喃声道:“我说了的……” 咸宁长公主的声音也放缓了不少,耐心询问:“那她是怎么处理的。” 贝尽莞差不多猜到了,估计不是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她想听听那个缺心眼儿的蠢女兄是有多蠢。 “她说……” “别人为什么不欺负其他人,就欺负你。”
第83章 追娃火葬场 “你这个臭脾气谁会喜欢,你反思一下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同窗们的不满。” “你把你这性子改改,连同窗之间都相处不好,钰儿就不会像你这样。” 那些记忆,贝钤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但是回忆起来,又是那么生动的浮现在脑海,宛如昨日发生一样。 是因为他记性好,还是因为记忆深刻才忘不掉。 贝钤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时间去忘掉这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治好从前的自己。 那边母亲正咬牙切齿的想骂人却又生生忍住,导致憋红了脸。 贝钤心情好了一点。 还是幸运的,日子正在慢慢的好起来。 嗯……如果先生布置的课业再少些的话。 “岂、有、此、理!” 要不是怕吓到孩子,贝尽莞气得想掀桌子。 这段时日,贝锦若总是锲而不舍的来她这里串门、送东西。 可怜巴巴的哀求她,不顾自己做女兄的颜面,就求她让她见一见孩子。 贝尽莞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她是不可能让她把贝钤领回去的。 但见她诚心悔过,终究看着姊妹之情心软了一下,准备以后就以亲近的姨母关系来往。 天爷呀! 她聪明一世,还是有被亲情蒙了眼的时候。 要不是这个人是她的亲阿姊,她怕是直接把人腿打断丢出城外去。 看着就糟心。 和好? 关系好的姨母? 她也配? 当年邱贵妃也是个聪明人,皇考就更不用说了。 他二人是怎么生出贝锦若这个窝囊的蠢货的? 贝尽莞想不明白。 “钤儿,那你就不想报仇吗?” “就放过那群小畜生了?” 咸宁长公主说起小畜生来毫不留情,也不认为他们年纪小就能开脱。 年纪再小,做错了事就是错,伤害了别人就是伤害。 她的钤儿就不是孩子吗? 谁放过他了? 贝钤咽下去了嘴里的菜,笑道:“当然想的,我可是很记仇的,人我都记着呢,只是不急于一时。” “现在报复能做什么?不过就是通知他们的家人惩罚他们一顿,打完就过了。” “要是等他们长大懂事后,我把他们的求仕之路、生财之道一一掐死。” “他们不得不来求我这个以前任意欺负的软包子,这才是杀人诛心。” “而我不会因为他们的祈求就放过他们,就像我求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放过我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展示自己的黑暗面,但他知道,母亲能接受。 果然咸宁长公主没有表示否定,她只说:“现在报复,和以后报复,也可以都要。” 贝钤眨巴眨巴眼睛,贝尽莞在他说话之前阻住:“你别想歪主意,现在是该你专注课业的时候,阿娘帮你摆平,你只需要享受结果就行。” “多谢阿娘!” 贝钤直接写了一张清单给她,上面除了学生,还有一个窦夫子。 贝钤说:“我找他求助过的,他却是帮着那些凶手。” “儿从前不知世故,经过阿娘教导才明白,因为姨母不允许我暴露身世,其他人却都是明面上的贵族子弟。” “这个先生攀附权贵,自然去讨好那些人,不帮我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贝尽莞浏览了一遍,收好。 “行了,阿娘知道了,钤儿等消息吧。” 等广德长公主再次拜访的时候,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贝尽莞准备出去料理那些人,出门见到了贝锦若的马车就杵在她门口。 合着死缠烂打不走是是吧? 正好她来气,骂一顿再说吧。 “阿莞!” 侍女给她报了咸宁长公主出府了,贝锦若掀开车帘叫住她。 “你等一下。”她慌慌忙忙的从车上下来。 “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不让我把东西送进去?” 那些是她送给钤儿的东西,贝尽莞觉得不要白不要。 养熟了的孩子,可不是生母送点儿好的东西来就能屁颠儿屁颠儿的回去的。 要是贝钤真干出这事,也就是她识人不清,那趁早看清了也好。 贝锦若也是长公主,她总不能把她赶出京城去。 同在一片天空,早晚是能碰到的。 但是今日听到她的光辉事迹后,贝尽莞烦了,看见她的东西也来气。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阿姊知道妹妹现在出门是做什么吗?” 广德长公主摇头。 贝尽莞冷笑一声道:“阿姊真是生了个优秀的儿子。” “您还不知道吧,弘文祭酒同我道了喜,钤儿格外聪颖,在弘文馆学的东西信手拈来。” “我便奇怪了,为何这孩子以前在文钦书院不行呢?” “一查才知道,原来是一直被欺负呀。” “但是长公主之子被欺辱得无心课业,谁有这个胆子?” “问了钤儿才知道,原来他那个娘有跟没有似的,不仅不帮他撑腰,还反过来训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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