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哪知她要干什么,忙要阻拦,赵鲤对她竖着手指嘘了一声:“嬷嬷,我出去一趟,早晨一定回来,别叫小顺子知道。” 言罢悄默声翻进了院子里,万嬷嬷压低了声音在后边呼喊两声,只见她消失在花园的背影。 万嬷嬷心道,陛下对不住,您家花儿翻墙去找狂蜂浪蝶了。 沈晏着中衣躺在床上,他身上都是沐浴后的清爽气味,正皱眉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数次,终是有些意难平,却听得黑暗中锁住的窗棂吱呀一声打开。 接着一个黑影翻入,疾行到床边,钻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等下意识揽了人在怀,沈晏才听赵鲤的笑声:“偷着是不是更刺激?” 赵鲤摸进人家屋子还嘴里胡说,正得意时便被沈晏覆身压在了身下。 “沈大人。” 她惊呼了一声,手指扯了一下帐子硬拽断了金钩。
第999章 会同 因来客匆匆,未来得及关严的窗户打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栽种在院中的忍冬花气味清香,花香随风轻送,卷入屋中冲淡了一室暧昧暖香。 赵鲤到底是没能如约回去。 侧睡枕上,被沈晏从后边环抱住,脸上还带着一红晕。 及至清晨,她打着哈欠张开眼睛,迷迷瞪瞪张着眼睛看帐子上的云纹。 腰上横着一条胳膊,极霸道地将她拥住,身子贴合不留一丝空隙。 赵鲤衣衫完整,都在该在的位置,稍动了动发现身上干净得很。 想来是某人半夜又爬起来,帮她擦洗过。 赵鲤困顿又打了个哈欠,便觉身后贴着的胸膛一动。 “阿鲤。” 早晨时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气息呵在耳边。 沈晏半醒之间将头埋在赵鲤颈侧,鼻子在她耳后蹭。 胡乱折腾了一夜的赵鲤,早被撩拨得敏感,后背攀升起一阵战栗,不由生恼:“沈大人。” “那避子的破药究竟什么时候研究出来?” 每次隔靴搔痒似的,叫她像是跌进了一罐甜花蜜里。 周身都是蜜糖,想张嘴尝上一口彻底解了馋性却不能。 “次次不上不下,早晚得肾虚。” 赵鲤嘀嘀咕咕抱怨。 沈晏顿了顿,稍撑起身,嘴唇在她耳垂上轻轻地磨。 哑着声道:“想是我没伺候好,叫阿鲤你生出这般怨言。” 赵鲤不受控制的回忆了一下夜里的荒唐事,登时面红耳赤:“伺候……挺好。” 她补充道:“但是还可以更好。” 听沈晏轻笑,赵鲤羞恼,手在被子下一抓,笑如狐狸:“我倒担心沈大人,长此以往会不会生病?” 沈晏喉结一动,发出声闷哼:“轻些,手上没轻没重。” 赵鲤脑后一根反骨,越是如此越是生了逆反之心。 手没松,眼一挑斜斜望去:“沈大人可想听曲儿?我才学了萧曲。” 沈晏双耳红透回避了赵鲤的问题,只道:“顽皮。” 赵鲤最喜欢看他这模样,一转身钻进他怀里,和他脸对脸缠磨道:“听听嘛。” 说着仰头去啄他喉结,手也不老实,贴着他腹肌绷紧的轮廓一抚,便要向下。 却听外间急促的脚步声。 隔着花园都能听见小顺子公公绝望的喘气声。 昨夜方才查案回来的阿詹,立在月亮门前拦。 “小顺子公公,你别。” 阿詹张着手臂阻拦,他人高马大,小顺子呲溜一下想自他腋下钻过。 口中喊着:“沈大人,我有急事,我家小主子不见了,劳您查查呢?” 昨夜换了新地,没睡好的小顺子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但叫他崩溃的,却是起个大早被告知奉命看守的对象不见了! 万嬷嬷道是去出任务了,但小顺子那是宫里的机灵人。 去门房一问便晓得怎么回事。 顿时脚打后脑勺,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沈晏这边。 阿詹大抵知道小顺子说的小主子是谁。 料想昨夜这小院有祖宗到访,哪敢让小顺子闯过去, 反手扯了小顺子的衣领,硬生将已经一只脚迈进院子的他又提了出来。 小顺子人瘦,被阿詹提溜着像是只小鸡仔,险些眼泪掉下来。 这时,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条缝。 隔着花园的碎石小径与花丛,赵鲤的声音传来:“我与沈大人谈公事呢,回头帮你找你丢掉的小主子。” 听她说话,小顺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再不挣扎,寻到一处墙角哀怨抱膝蹲下。 下颌搁着膝盖头上,盯着地上的石子。 阿詹看他碎碎念,好奇走近一步。 只听得些什么:“应当无事。” “不会出人命。” 这些念叨阿詹听得嘴角一抽,忙侧步走开。 天可怜见,被卢爷诓骗就算了,他可不想牵扯进别的事。 阿詹食指挠了挠下巴,抱刀靠在院墙边静等。 不多时,赵鲤面无表情推开门,身上裹着沈晏的味道。 沈晏这处有她衣衫,倒不必再命人跑一趟。 沈晏落后赵鲤一步。 两人如出一辙的臭脸。 抱膝蘑菇蹲的小顺子哪还不晓得他开罪了人,可皇命在身他也无法。 期期艾艾站起来。 阿詹看他可怜,决定救他一次,上前一步道:“赵千户,沈大人,昨夜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到底是沈晏身边的侍卫队长,阿詹查案的本事和他熬夜修仙的能耐一样强。 赵鲤这厢刚吃上热乎的豆腐脑,阿詹已是递上了他一夜调查的结果。 小顺子回避了出去,屋中沈晏执筷布菜。 赵鲤一手捏着调羹,一手捏着情报。 只瞄了两眼,她神情微妙的看向沈晏。 这人果然连长公主家也布了眼线,真是全京城谁也没放过。 这份情报不知是出自哪个暗子之手,婉仪郡主近一个月的行踪竟皆记录其上。 上边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婉仪郡主出门打马球,游近郊。 或是逛街购物,观花玩月。 如明珠似的贵女日常,展现在赵鲤面前。 她边喝豆腐脑边看,都可以想象婉仪郡主有多快乐。 赵鲤指尖在记录婉仪郡主性格那一处划过。 记录中所言,婉仪郡主是个不逊男儿的脾性。 不愿捻针线,只爱烈马强弓。 性子有些爆裂,常与人争强斗狠。 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是马背上长大的,非是那些小脚妇人可比。” 赵鲤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评价是……觉醒了,但没彻底醒。 不是哪个女子都有幸生在长公主膝下衣食无忧有小马骑,有武师傅教马术射箭。 自夸便罢了,何必拉踩鄙视于人。 倒没见郡主娘娘将枪口对准她那废物大表哥柴珣呢。 有这一出,赵鲤对这郡主娘娘印象不大好。 又看到下一条记录,她神情微凝。 婉仪郡主身上异象,并非她对外所说的在桃源境雷云之后。 而是……更早一些。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她便显出些不凡。 小女孩藏不住事,抱金行于暗室不能显摆总是不美。 婉仪郡主曾向下人展示过一些神仙手段——初春催开一支院中睡莲。 又或者,婉仪郡主院中粗使丫鬟神秘失踪好几个。 一切都从婉仪郡主去京中会同馆后开始。 会同馆! 赵鲤拇指在这三个字上狠狠一按。
第1000章 纷争 京中会同馆,为四方使节入京住处。 一些国家每年都要遣使臣进京面圣。 究竟是因为被太祖柴隆抽过,还是因为每次来大景都能用些土特产换回不少赏赐,就是这些使臣也说不清。 会同馆中使臣分三六九等,最下等自然是曾被太祖柴隆抽过称臣的。 其次,是正常邦交往来的南洋使臣。 待遇最好的,是太祖柴隆不征之国名册上的八个藩属国。 包括李氏朝鲜与倭国。 泰西人在会同馆中处境比较尴尬。 托了赵鲤福他们待遇极高,但想在大景传教的诉求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反倒因地动显露出的治疗手段,麻烦缠身。 今日门前又闹腾起来。 李朝鲜使臣立在泰西人住处门前,大有对方不出来他便不走的架势。 会同馆中负责的主客司官员,还是那个生得百搭脸的曹大人。 曹大人一直尽职尽责,只是摊上某些厚脸皮的无理诉求,协调多次也有些烦了。 他唤来负责翻译的译字生:“给这位崔大人说,泰西人信奉的新教不允许他们治疗异教徒。” 朝鲜使臣崔大人下颌两缕黑须,生得倒是人模狗样,但做事死犟且傲慢自大,叫人心生不喜。 他固执立在门前,听曹大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手探入怀中一摸。 看清他拿的是什么,曹大人立时向后跃开:“你干什么?” 曹大人扬声呼喊守卫,只要这崔大人有不轨之举,便立时将他拿下。 那厢惜身爱命,这边握着一柄小妆刀的崔大人却要玩命。 他扬声高呼,喷出几点唾沫:“请治疗我方巫女。” “否则,我便将我这手指切去。” 负责翻译的译字生将朝鲜使臣的话翻译出来时,曹大人都是一愣。 没听说这样自残威胁人的。 曹大人自不晓得这是朝鲜传统艺能。 他见崔大人将尾指卡在妆刀之中,还要劝时,泰西人居住的地方门吱呀一声打开。 因教义到底还是有道德的泰西传教士雷德明一脸无奈走出。 在译字生的帮助下,与朝鲜使臣对话。 雷德明道:“并非我们铁石心肠,坐视一位淑女走向死亡。” “实在是我等无能为力。” 即便他们破例,李氏修习的是请神术,相当于信教中的低配神眷者。 治疗他教神眷者这种事,于双方而言实在失礼又冒犯。 因而他们才袖手旁观。 雷德明又耐心说了一遍缘由,并竖三指在脸侧发誓,他绝无假话。 奈何朝鲜使臣不听人言,黑须一翘道:“贵方既肯施救大景人,为何不肯施救我方巫女?” 他手握妆刀一抹,尾指顿时出现了一道见骨的伤处,鲜血潺潺留下。 随后一个虎扑,跪在雷德明面前。 雷德明险些骂出声,便是修养再好也受不住这种听不懂人话的。 他咬紧后槽牙,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回去。 独留曹大人一人难受。 朝鲜使臣对着雷德明的背影俯身又叩首,势要将对方架在火上。 这时却听曹大人一声疾呼:“崔大人失血过多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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