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兰早在听到许言礼的话时,便怕到了极点,战战兢兢,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会看江昭荣也是这般,甚至没有出言庇护她一句,更是心死。 他们到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了,当初她与江昭荣无媒苟合,诚然有她算计的成分,但他们还是有了女儿。 当初江昭荣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他说等他在盛京中站稳脚跟,便来接她,她等啊等,等到女儿都那般大了,才舍下一切,来盛京寻他。 可寻到他时,他却已于旁人成了婚,还有了子嗣。 二十余年的光阴,他如今便这般绝情,一点都不顾,一点犹豫都不曾有吗? 杜月兰说不出话,只盯着江昭荣,默默垂泪。 小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她。 “还愣着做什么?!”江昭荣怒喝一声,小厮不敢再耽搁,压着杜月兰便往外走。 这府中之人是越看越令人恶心,许言礼眼中尽是不耐烦,语气生硬道:“人既已找到,外面对悠然不好的传言,丞相也尽快处理了,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我不希望街上还有类似的流言。” 江昭荣敛眸:“太师放心。” 许言礼看他一眼,随后带着江稚鱼,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往府外走去。 【这就走了?江昭荣就没有一点惩罚?】 【不行,我要去皇帝面前参他,自己的家都管不住,这么简单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也不查,怎么能当好丞相!】 【他的丞相之位还是靠外祖父扶上去的,德不配位,也该还回来了。】 许言礼在心中暗自点头。 …… 石安正应付着礼部尚书呢,一听相府来人,心中暗喜。 这个时候来,只能是因为街上传得沸沸扬扬那件事了,礼部尚书也安静了几分,边抿着茶,边看小厮将人压上来。 石安问询了几句,杜月兰拒不开口,打了几板子,她才松了口,小厮在一旁听着,在她隐瞒或遗漏的地方,适时补充几句。 认罪状很快写好,石安让杜月兰签字画了押,便让侍卫将其关进了狱中,然后打探着小厮的口风。 知道江昭荣对杜月兰的态度后,石安心中有了底,派人送小厮出去。 “都看了一出戏了,尚书大人也该回去了吧,下官这还有公务呢,尚书大人便体谅体谅。” 石安翻着卷宗,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该死,尚书就这么闲吗?一天天的没有事情干吗?天天往他这里跑! 拿着那么高的俸禄,是一件正事也不干啊! 嫉妒,让石安眼底泛红。 他本想着礼部尚书还要同自己扯皮一会,却不想礼部尚书听完他的话,便将手中的茶放下了:“正巧,本官也想起自己该有些公务未处理,便先走了。” 他看着石安起身的动作,摆了摆手:“石大人忙吧,不必送了。” 石安竭力压着上翘的嘴角:“大人慢走。” 待礼部尚书出了门,石安才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本来他还在发愁着下毒之事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若是江昭荣找上门来,自己要如何在相府和太师府之间周旋呢,未曾想还没过半天呢,这犯人便送上门来了。 他心情放松,哼着小曲。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石安昏昏欲睡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叫喊声。 “大人、大人,太师府来了两封信!” 两封?石安的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 “拿上来。” 侍卫恭敬呈上去,石安心情紧张地摊开,两封信一字一句看完,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虽然两封信笔迹不同,用词不同,但是大体意思都是一样的。 都是处置杜月兰的手段。 那么问题来了,一样意思的信,太师府为什么要送两遍? 他疑惑之时,江稚鱼正和江康安坐在素食斋,看着对面笑得温和的萧初霁,发着呆。 刚从相府门口出来,江稚鱼和许言礼正要上马车,便看到了江康安的马车,拦下一问才知,那个给大哥下毒的二皇子,又要单独见大哥了。 这可得了。 江稚鱼当即决定,她要和江康安一同去。 那二皇子下的毒和他人一样,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防不胜防的。 “许久未见,一直找不到机会同你说话,今日可算是得闲了。” 萧初霁亲自倒着茶:“都是新鲜摘下的,尝尝,味道如何。” 江康安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爽口而有甜味,确是好茶。” 萧初霁轻笑,视线看向一旁的稚鱼:“江小姐,怎得不喝?”
第287章 告状 江康安也看着她。 大庭广众之下,江康安并不认为萧初霁会蠢到给他下毒,更何况,稚鱼不是也没作声吗。 江稚鱼幽幽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看萧初霁,直接往江康安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当然是怕被你这小鳖犊子毒死了。” !!! “咳咳咳,”萧初霁瞳孔猛地一颤,险些被茶水呛死,头转向一边猛咳着。 该死的,她怎么会发现? 而且,还这么直接就说出来?! 下毒这种事,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吗? 碍于自己的身份,她即使发现了,也应该藏在心里与自己周旋啊! 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 萧初霁内心崩溃,江康安也不遑多让。 他捏着茶杯,看着杯中荡漾的茶水,表情十分复杂。 萧初霁是疯了吗?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敢对自己动手? 江稚鱼喂完江康安解药,便谴责地盯着他:“早就同你说了要多留个心眼吧,他是变态,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你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一个变态的想法,那肯定输了啊。” 萧初霁眼眸微暗,他身后的侍卫警告般开口:“冒犯皇子,乃是死罪!” 江康安眼神一凛:“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插嘴地份?” 侍卫张还要继续说话,张开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手慌乱地指着自己的喉咙,脸涨得通红,哀求地看着萧初霁。 萧初霁脸色骤然一变,盯着江稚鱼的眼神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江稚鱼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他开口,抿了口茶,淡淡道:“聒噪。” “你!” 萧初霁脸上满是愠怒,但怒气之下,更多的却是惊疑。 她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竟是丝毫未曾察觉到! 他引以为傲的毒术如今在江稚鱼面前,却像是小孩过家家般幼稚,一眼便能看穿,且更加要命的是,他却看不穿江稚鱼是如何下的毒…… 萧初霁咬着牙,心中的杀意喷涌而出。 江康安指尖敲击了两下桌面,唤回了萧初霁的神智:“如今来看,二皇子殿下并不是来叙旧的,如此,便不打扰了。” 他起身欲走,萧初霁也并不阻拦,正在此时,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二皇子殿下,这是您落下的香囊……” 她抬起头,看见江稚鱼,微愣了一下。 江稚鱼恍若未觉,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萧初霁的眼神从她进来便在她和江康安身上游移,见江康安眼神漠然,见秀荣的样貌,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眉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江康安一步未顿,从季秀荣身边擦肩而过,江稚鱼紧随其后。 上了马车后,江康安的身子才放松了些,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我怎么觉得,萧初霁最后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呢?” 江稚鱼靠在软垫上,心里吐槽。 【那是当然了,那小子再看你对那张脸有没有反应呢。】 江康安:??? 【我大哥这纯纯的是无妄之灾啊,萧初霁的白月光喜欢我大哥,白月光当时命悬一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萧初霁这个疯子是一心把这事全安在了我大哥头上,白月光死了开始疯狂地报复我大哥。】 【可我大哥又做错了什么呢?萧初霁以为是我大哥负了白月光,可我大哥分明连那白月光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啊。】 江康安:“……” 心中百般滋味萦绕,江康安一时间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绪。 萧初霁…… 江康安心中默默呢喃。 …… 牵扯到皇权二字,再平淡的日子也会有波澜。 翌日一早,江稚鱼掐着时间便去御书房告状了。 皇帝正翻阅着手中那本没有书名的书,乍一看见江稚鱼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没来得及藏书,只将书反手扣在案上,他还没先说话,江稚鱼便气沉丹田,眼神坚定抢先道:“圣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微怔。 福平站在一旁,手也微颤。 他看着下面气势汹汹的江稚鱼,心中忍不住道:祖宗啊,便是有天大的事,你也要先行礼啊,这般闯进来,圣上本来心情便不好,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他心中焦急,手也不停地给江稚鱼打着手势。 皇帝对他的小动作也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江稚鱼,语气温和:“怎得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是翰林院还是御史台?”他顿了一下,给了福平一个眼神:“坐下慢慢说便是。” 福平会意,走下去将糕点端到江稚鱼面前,江稚鱼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皇帝和福平同时松了一口气。 江稚鱼:“……” 哪里怪怪的,算了,不管了。 “圣上,臣要弹劾江昭荣德不配位,不配当丞相。” 江稚鱼咽下口中的糕点,一脸悲愤。 皇帝:“?” “昨日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娘给相府老太太下毒一事,圣上应该也听闻了吧。” 皇帝点点头,因着此事,他还找了江昭荣。 “朕听闻真凶不是已经送至大理寺了吗?” 一切都是那侧室干的,同江昭荣有什么关系。 “圣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稚鱼舔了舔唇:“此事虽是那杜氏所为,但是下毒之人,却另有其人,”她话音一顿,肯定道:“正是当朝丞相,江昭荣。” !!! 儿子给娘下毒,光是听,便觉骇人听闻了。 福平端着糕点的手一抖,险些将糕点掉到地上。 皇帝微怔,神情也严肃了些。 “可有证据?” “自然,”江稚鱼掏出玉镯:“此物便是他们当日指控我娘的证物,臣昨夜回去仔细查看了一番,此毒极为罕见,名为春日醉,是一种慢性毒,臣可确保,相府内除了江昭荣,再无人能得到此毒。” “再者,此毒需要引子,必须是成年男性的血,同此毒一起服下,才能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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