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笑着。 “稚鱼啊,稚鱼……嗯?!” 萧明烨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只是仗着太医不在才敢这么瞎蛐蛐几句,怎么还是说到本人面前了啊! 柜子呢!柜子呢!快给他柜子! 萧明烨脚趾扣得死死的,看都不敢再看江稚鱼一眼,只抱拳囫囵鞠了一躬,语速飞快:“儿臣方才说的话有失偏颇,生病自然还是要多休息的,儿臣不打扰父皇休息了,先行告退。” 他一口气说完,都没等皇帝回应,便赶紧快步走了出去,生怕慢一秒就被叫住。 【走这么快,又去找柜子了吧。】 皇帝:“???” 柜子,什么柜子? 他儿子为什么要去找柜子? 萧明烨出去后,殿门关上,皇帝这才从床上下来。 他揉着腰,掀开被子,里面鼓鼓囊囊地塞了一堆。 什么话本、衣物、枕头,甚至还有几截木棍。 皇帝拿起木棍,想来方才咯他腰的就是这个了。 不过,他往床上塞木棍做什么? 不止皇帝,江稚鱼也好奇地看着福平。 “奴不知道圣上何时回来,怕再出现六皇子那般情况,便想办法堆了个人形出来。” “圣上拿的,就是腿。” 皇帝挥了挥木棍,表情空白。 “圣上莫要担心,我试过了,隔着被子去试,只是一下,分不出来的。”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另一边萧明烨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了府,径直跑进了房中。 都嗔本欲与他商量何时返回幽州一事,见此情形,淡定地转了方向。 在他身旁的侍从小心询问:“大人,不进去瞧瞧吗?” “瞧什么,不用管,晚膳时就出来了。” 他走了几步,又吩咐道:“去拿些冰块和红豆来。” 侍从领命而去,都嗔一人往回走,耳边仿佛响起了萧明烨嚣张的语气。 他嗤笑一声。 看这样子,又是笑话没看成,反被别人当了笑话吧。 不过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皇帝都已经卧病在床了,发生了何事,才会让萧明烨这般? 都嗔紧蹙起眉。 半晌后,他轻吹口哨。 …… 折腾了好几日,萧晏礼和萧初霁身上的症状才减轻了,具体表现为,基本能见人了。 于是两个皇子府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虽说是能见人了,但萧晏礼裹着面纱,而萧初霁,根本都不敢离开房门过远的位置。 大臣们也颇为谨慎,和他们交谈时,至少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 怎么说呢,交流基本靠喊。 于是一个个一天下来,就如同当日喊了一阵的萧明烨一般,嗓音沙哑。 第二日代上朝的萧翎羽:“……” 这都不用探子,他一听声音,就知道哪个大臣去了,哪个大臣没去。 病稍好了些,萧晏礼就开始处理前几天堆积下来的事了,看着半妆送来的信,萧晏礼捏着纸,指尖都在泛白。 “这江稚鱼,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398章 讲道理 章叔站在他旁边:“殿下消消气,病还没好,可不能大动肝火。” 萧晏礼深吸一口气:“短短五六天,带走了醉月笼将近一半的女子!她要做什么?半妆又是干什么吃的,就让她这么轻易就把人带走了?!” 章叔:“殿下消消气,消消气,半妆她也是没办法啊,您的身份不能暴露,以江稚鱼的背景,整个盛京,谁敢拦她?” “就算半妆动用武力,那也不是江稚鱼的对手啊。” 萧晏礼语塞。 “就没有旁的办法?”他捏着眉心:“她既然要带人,那就想办法让她带几个我们的人,摸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成啊殿下,半妆试过,”章叔叹口气:“半妆都是穿插着,让她们去伺候江稚鱼,可这江稚鱼就好像是将所有女子的底细都摸清了一样,每次都是精准的带走那些被卖进来的女子。” 萧晏礼:“……” “罢了,左右那些人也没多大的用处,再找便是。” 他眼中精光一闪:“这么多人,也能从她身上狠狠捞一笔了。” 想起江稚鱼嗜钱如命的性子,萧晏礼郁结的心口也轻松了些。 章叔欲言又止。 萧晏礼没看到他的表情,语气轻快道:“她付了多少钱?” 章叔:“……没,她没付钱。” 萧晏礼:“???!!!” 这绝对是萧晏礼此生瞪得最圆的一次眼睛了:“没付钱?她是怎么带走的人?!” “……赊账,一个人一百两,三十个人,整整三千两,至今还,一分没给。” 萧晏礼:“!!!” 他猛地抬起头,神情震惊:“半妆是被她下了蛊吗?这样能让她生生带走三十个人?!” 他自然是清楚半妆的能力,才会将醉月笼交给她打理。 除了下蛊,萧晏礼找不到第二个能解释这个事情的理由。 章叔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他知道的消息,也都是从探子和半妆送来的信中杂糅起来的。 “备车,我要亲自去看看。” …… 醉月笼里,江稚鱼正在和半妆掰扯。 “真不行了江小姐,你说你都带走多少人了,至今还一两银子都没给过呢!今天说什么,这两个人,你都不能带走了。” “在这样下去,我们醉月笼的生意,还做不做啦!” 半妆死死抓着卖身契,一双凤眼也死死瞪着江稚鱼。 “真不成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不成了,绝无商量的余地!” 半妆别过脸。 江稚鱼幽幽叹了口气:“成吧,那我就只能和你,讲讲道理了。” 她捋了捋袖子,半妆紧张地看着她,旁边的护卫也赶紧挡在半妆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就算你是御史,也不能这般以武逼人……” “我何时要以武逼人了?”江稚鱼看着她:“都说了和你讲讲道理,附耳过来。” 半妆:“……” 半妆狐疑地看着她。 江稚鱼耐心地等着她,周围尽是投来好奇的视线,江稚鱼漫不经心地四下环伺,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稚鱼眼底浮现出几分不怀好意。 半妆也似是想好了,拨开护卫,走到江稚鱼面前:“说吧。” 她的语气冷硬,江稚鱼丝毫不在意,垫着脚尖凑到她耳边:“醉月笼幕后的人,是六皇子吧。” 半妆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诧异,即便她掩饰得极快,但这么近的距离,江稚鱼自然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身体僵硬,还有一声加重的呼吸声。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别动……”江稚鱼制止住想要后退的半妆:“如若我告知圣上,这醉月笼才是真的别想开了。” 皇子开青楼,是不是一桩笑话暂且不提,以皇帝的多疑,定是会联想到许多地方,那主子的行动岂不是要更加处处受限…… 这般想着,半妆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但她也还想在挣扎一下:“你没有证据,即使说了,皇帝也不可能就这么信你。” 因着底气不足,她的语气显得有些虚浮。 江稚鱼轻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要赌吗?皇帝是信我,还是信萧晏礼?赌注,就是这座醉月笼如何?” 信一个外人还是信自己的儿子,对大多数人来说很肯定的答案,但在皇家面前,可能便是截然相反的。 半妆迟疑着,眼神变化莫测。 江稚鱼也不催促,只又隐隐看了人群一眼。 章叔:“殿……公子,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萧晏礼也有些不确定,他试探着看了几眼,见江稚鱼的眼神又落到了别处,这才松了口气。 【这伪装,我都没法吐槽。】 【以为搁这拍电视剧呢,戴个面纱全世界就都不认识了?】 【不能多看,再多看你一眼~我就要爆炸。】 几个呼吸间,半妆也做好了决定,她后退一步,把卖身契抚得平平整整地放在江稚鱼手上:“江小姐,慢走,今天的还是记了账上?” 江稚鱼轻勾起嘴角:“聪明,”她提高声音:“我见你甚是投缘,改日来府上一叙呀。” 半妆只当她在挤兑自己,强撑着笑:“能入江小姐的眼,半妆甚是感激,改日定登门拜访。” 两人一路虚情假意地出了门,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出了门,江稚鱼低头轻笑。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它生根发芽了。】 【不时再去浇浇水,松松土。】 【等看狗咬狗的日子,不远啦。】 章叔站在萧晏礼旁边,不敢出声。 萧晏礼脸色阴沉,方才那一幕被他尽收眼底,自然也看见了半妆突变的态度。 到府一叙还答应了下来,难不成,江稚鱼是想拉拢半妆,半妆也同意了? 不,不可能,自己对半妆有恩,半妆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 他虽这般想着,脸色却不见有丝毫放松。 借着人群的遮掩,萧晏礼和章叔上了楼,进了一间空房。 不多时,半妆也进来了。 她半跪在地:“主子。” “起吧,你的信,我都已看到了。” 萧晏礼声音平淡。 “那主子可有应对的法子?”
第399章 疑心 萧晏礼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平静,目光深邃。 他不答,反而问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何事?” 半妆思索了一下,回道:“开始她如往常一般,听乐赏舞,喝酒助兴,后来几日前,她突然说要为一女子赎身,属下以为她是见那女子投缘,想带回去伺候,便应了。” “后来她说没带钱,先记账上,之后补上,属下想着她每日都来,且还是……定是不会赖账,就记下了,没想到……” 半妆越说越小声,语气里也满是懊悔。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开这个先例! 历来就没听说过青楼赎人,还能赊账的! 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萧晏礼静静听她说着,等她停下后,才开口:“方才我看你分明拒绝了她,最后怎么又让她把人带走了?” 半妆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方才那一幕主子也看到了。 她还以为萧晏礼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密道进来的呢。 将她的愣怔收入眼底,萧晏礼神色不变,眼神却更加幽暗了几分。 “回主子,属下之所以让她把人带走,是因为她说,她知道醉月笼幕后之人,是您。” 怎么可能?! 萧晏礼难掩心中的惊异,睁大了眼眸。 章叔在一旁也是震惊异常:“怎么可能,且不说醉月笼建立时,主子才几岁,之后的几年间,也是以痴傻形态示人,恢复正常后,也从未以真实身份踏入过醉月笼中,这江稚鱼怎么可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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