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便是指的养着宋时微的,江昭容的外室。 宋时微摇了摇头:“从未提过,书信上也并没有写。” 萧晏礼“哦”了一声,然后又道:“那你觉得,江昭容对此事知不知情?” “应是不知,”宋时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然后,她猛地一顿:“殿下的意思是……” “没错,这消息,便是江昭容放出来的,他一定知道更多。” 宋时微愣愣地看着他,萧晏礼眼神柔和,好半天,宋时微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这么说,是想让我做什么?” …… 萧初霁被关进了天牢,只需在等尚相和抓获山上的精兵后便可定罪。 他手下的人便顿时兔倒猢狲散。 不必江康安再动手,便已然没了大半了。 剩下的皆是小兵小卒,翻不起什么大浪。 压着无名去指认二皇子府中的地牢时,已惟剩一座废墟了。 无名心痛如刀绞。 他的大半身家,可都在那地牢里! 当然,这些东西在比起要判他死罪时,便瞬间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跪在江稚鱼面前,涕泪横流地讲述着自己的悲惨经历,一句话里平均要带三个哽咽,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惜江稚鱼是个冷面无情的,不管他怎么哭,都不为所动。 “太可惜了,”无名擦擦脸上的泪:“二位一看就是天作之合,不日定能完婚,若得我这香料助兴,定是……” “咳咳,”在江稚鱼一旁为她剥葡萄的贺言庭轻咳一声,将葡萄递过去:“我看此人面相也是良善之辈,不如……” 江稚鱼幽幽看他一眼,叼走他手上的葡萄。 江稚鱼喜欢吃葡萄,但又不喜欢剥葡萄时黏腻的手感,所以这件事情便由贺言庭接手了。 “你要为他求情?” 贺言庭否认:“怎么算是求情呢,纯粹只是对他能创造幻境的香料好奇罢了。” 江稚鱼抬眸看他一眼,直看得他心跳加速后,她才短促地笑了一声:“看在你就要去边境了的份上,准了。” 她说完,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径直走了。 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无名夸张地松了一口气,这才上前一步:“谢啦,兄弟叫什么名字?” 贺言庭轻笑一声:“贺言庭,不必客气,方才说话贺某另有所图。” 无名一直待在地牢中醉心研究香料,对外界之事不甚关心,听到贺言庭的名字也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道:“我懂,你是想要那些香料对吧。” 他从袖中掏出三瓶塞进贺言庭手中:“我来同你解释,这一瓶是……” 因着无名说话过于直白,贺言庭便只微笑的听着,全部说完后,贺言庭将东西塞进自己袖中,才又道:“误会了,我是想让你一同跟随,去南蛊。” “上战场?!”无名双眼瞪大:“不去不去,好日子过够了才去凑那热闹,不去不去。” “我想你是误会了,”听着无名的连声推拒,贺言庭也不恼,轻声道:“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无名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我方才保了你一命,现在也算是你的恩人,再者,你也不是白去,回来后,我许你一间房屋,你可以随意制香如何?” 无名抿紧了唇畔。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出来之后,他可是被钱生生难住了。 盛京中什么都是贵的,就是把他卖了,都买不起一间小屋,更遑论宅院了。 还有他制香要用的奇花异草,每一件,都可谓是天价。 这么一想,他突然便对出卖二皇子,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 这人坏归坏,这一点对自己倒是没得说。 “怎么,后悔出卖他了?”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江稚鱼看到无名这般神情,嗤笑了一声。 “确实,”无名坦然:“他毕竟是个皇子,我以为就算刺杀之事败露,他也不过是受一顿责罚,谁曾想你还有后手。” 江稚鱼唇角一弯:“不必愧疚,其实说起来,你还算是报了仇呢。” 无名瞪大了眼:“什么意思?” “萧初霁救走你之前,你不是被人收养了吗?他只要是看重你的天赋,便谎称那些人是想杀了你,但其实,那些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收留你的。” 无名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天性好动,容貌又过于显眼,他只想要你制的香,不想徒生事端,所以才建了地牢,说是为了你能安心制香,不过只是想控制住你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每次说要亲自去选花草时,他总是拒绝,原来,只是怕自己徒生事端。 还有阿月他们,原来,也都是被他杀的…… 无名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对着江稚鱼拱手:“多谢告知,南蛊一事,我会随行,但这几日,我还需调香,东西……” “我会准备,”贺言庭接过话:“你这几日便住在将军府,想要什么直接说便是,当然,也可以自己去。”
第429章 你却停在了黄色 无名应了一声便先行离去,剩下的便只剩贺言庭和江稚鱼。 “怎么回来了?”贺言庭轻声道:“可是落了什么?” 江稚鱼唔了一声,盯着他的袖口。 【没想到啊,这浓眉大眼的……】 “你为他求情就是为了这些?” 【生活本该是五颜六色,你却停在了黄色。】 贺言庭:“……” 他耳上染上了细微的薄红:“当然不是,南蛊人阴险狡诈,只是为你留一个助力罢了。” 科举过后,他去漠北边境,江稚鱼便要起身去南蛊了。 瓦剌一战并不是短时间内便能结束的,他自然要多考虑些。 江稚鱼微眯着眼,眼神狐疑地在他身上掠过,交叉着双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贺言庭轻呼一口气,将香料往袖口深处放了放,才追了上去。 …… 三天后,宋时微回了相府。 “他不过是为了冲喜才娶我进府,甚至连侧妃礼都不肯补办。” 宋时微眼眶通红地跪在地上诉苦,江昭容坐在主位,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旁边的桃红看看宋时微,又看看江昭容,见他的脸色并没有动怒,眼珠一转走上前,将宋时微搀起,亲亲热热道:“这孩子,可真受苦了,你说说那位,毕竟还是个皇子呢,那侧妃礼办得真是寒酸,百姓们都在笑话呢。” 宋时微抽泣了两声,桃红拿起手帕帮她擦泪:“莫哭,这几日便回相府来住着,他心里有你,定是会寻来。” 虽然已过了回门的时间,但江昭容宠爱这个义女,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也人尽皆知。 相比起来,只是回府住几天,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宋时微身上的宝藏线索,江昭容还未曾寻到。 桃红自觉算件好事,一边提议,一边给江昭容投去了一个邀功的眼神。 江昭容深吸一口气。 他正苦于如何做,宋时微便自己送上了门。 时机倒是十分的凑巧。 宋时微假意推拒:“姨娘好意时微心领了,可时微终究是嫁了出去,留在相府,岂不是惹得相府也被人耻笑……” “只住几日,不打紧。” 这话,是江昭荣说的,他脸色微沉着:“正巧,我也有事要问你。” 宋时微看着他,柔弱地应了声是。 眼中锋芒却一闪而过。 …… 宋时微还住在她先前的旧院中,只是久未住人,屋中落满了灰尘。 桃红派侍从打扫的间隙,宋时微便在她的院中,逗弄着名义上的弟弟。 就是桃红的儿子,目前府中唯一的少爷。 知道江昭容宠爱宋时微都是为了其身后的前朝宝藏后,桃红对宋时微的敌意便几乎没有了。 两人相处是难得的和谐。 孩子如今已快一岁,可以扶着东西慢慢走了,只是因为身体缘故,走不了几步,便累得趴在地上。 为此,桃红屋中的地上铺满了地毯。 宋时微摇着拨浪鼓,眼神柔和,桃红也轻笑着宽慰道:“两人之间,小闹怡情,大闹也就伤身了,再怎么说,那位也是皇子,身份上,是咱们高攀了。” 宋时微轻吸一口气:“我晓得,可我就是委屈。” 桃红拍了拍她的手:“侧妃礼罢了,没了就没了,你若是把他的心收好了,使使计做个正妃,那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宋时微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正要说话,屋外却传来了喊声,是江昭荣派人来教她去书房的。 宋时微给桃红行了一礼,出了门。 她一路跟在侍从身后,走的这条路早已烂熟于心。 到了门外,她迈步进了书房,门便从外面关住了。 宋时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佯装不解道:“父亲这是做什么?” “萧晏礼同你说了什么?” 宋时微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但嘴上还是道:“时微同他说了对侧妃礼的不满,他却道时微本就是为了冲喜才嫁进皇子府,如今圣上已然痊愈,这礼行不行也都没有必要。” 她说着,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只隐藏在袖中的手攥紧成拳。 江昭容的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半晌后,江昭容才道:“你也是胡闹,只为这等小事便这般做派,也幸是六皇子府中没有别人,若是趁虚而入,你才是哭都来不及。” 宋时微小小声地呼了口气,才道:“时微谨遵父亲教诲。” “相爷,桃姨娘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江昭容轻啧一声,起身。 宋时微这才看清了他的脸色,与平常无二。 难不成刚刚那句问话是真的在关心她? 殿下上当了,江昭容对此事并不知情? 宋时微一头雾水,见江昭容出门,便赶紧跟在他后面。 “你留下等我,”他的声音平淡:“估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尽快回来还有事要问你。” 宋时微应了一声。 脚步声越来越远,书房外还有守着的侍从。 宋时微坐回椅子上,眼神频频瞟向书案以及书案后挂着的一幅山水画。 要不要去看? 江昭容一来一回的时间,在萧晏礼告诉她暗门的位置的前提下,足够她寻找娘当年留下的信了。 只要她动作放轻些,书房外守着的人绝不会发现端倪。 宋时微心跳如擂鼓,脚尖在地上轻蹭着,眼神一会看看门,一会看看书案。 良久后,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 “小姐。” 门外守着的侍从见她出来,纷纷行礼。 “老爷吩咐说您在这稍等片刻,他马上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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