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是千户:“回圣上,臣以带人将庄子搜查过,并未发现许夫人的踪迹,询问侍从,他们怎么也不肯说出许夫人的下落。” “但可以肯定的是,许夫人绝对不在天启。” 皇帝声音冷淡:“继续找,找到了将人保护起来,记住一点,绝对不能让人落到六皇子手中。” 千户颔首,领命去了。 皇帝捏眉闭眼。 “父皇,你额头都捏红了。” 在后面充当背景板的萧翎羽冷不丁开口。 以为萧翎羽是在关心他,皇帝下意识松了手,睁开眼:“无碍。” “那太好了。”萧翎羽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皇帝心中好似一股暖流淌过,正要开口,却听萧翎羽道:“我还担心父皇身体抱恙,批不了奏折可怎么是好。” 皇帝:“……” 萧翎羽催促道:“快点吧父皇,批完这些,再过三个时辰,就又有新的了。” 皇帝:“……” 他看着萧翎羽目眩神迷的眼,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这孩子别是批奏折批傻了! “传太医!” …… 诏狱内,江康安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许言礼已经从初时的心疼放任,到后来的提心吊胆。 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伸手去试试他的鼻息。 嗯,还活着。 这老登果然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瞧瞧都把康安累成什么样子了! 老登这个词是他听稚鱼的心声学来的。 一开始还觉得对皇帝不敬,现在看来,稚鱼形容的真没错啊! 等她回来,定要让皇帝好好补偿一番! 前来送饭的狱卒看到这一幕,惊得连打了寒颤,放下就连忙去寻了邢茂之,声音凄惨。 “大人啊、大人,不好了啊!” 邢茂之眉心一跳:“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江大人从昨夜进了牢房,就一直睡到现在,小的方才进去送饭时,就见太师大人再探他的鼻息,怕是大不好了啊大人!” 狱卒面色悲戚,听完他的话,邢茂之也顿时煞白了脸,两腿都有些发软。 昨晚送来的可是个全乎人啊! 这要是在他狱中出了事,邢茂之都不敢想。 “快、快备马车,不,备马、备快马!”他声音哆嗦着:“我这就进宫去请太医,你们都给我进去,好生照顾着,人绝不容有闪失!” 众人纷纷散开,备马的备马,剩下的,便一窝蜂都冲进了牢房。 正要去探鼻息的许言礼只觉一阵风刮过,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抬眼时,小小的牢房已经挤满了人。 倒水的、擦汗的、探鼻息的、让他落座的…… 许言礼眨巴了两下眼,略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 “太师大人请坐,切莫劳累啊。” “太师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江公子已经倒下了,就指望您了……” 带着抽噎的语气。 “江将军在南蛊,一时片刻回不来,江小将军改日也会被带来,您可千万要振作啊!” 许言礼:“……” 话说到这份上,他当然也能听懂是他们误会了。 可狱卒们七嘴八舌的,许言礼解释的话每次都是开了个口,就被堵回去了。 …… 另一边的邢茂之匆忙从宫里拽出一个太医,赶回来后,却来牢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 见那人已经看了过来,邢茂之不减脚步的匆忙。 侍卫忙跟了上来:“刑大人怎么这般匆忙,还带着太医?” “唉,”邢茂之重重叹了口气:“这不是许太师和江大人都进了狱中吗,底下人就寻思用点刑,先撬开他们的口,结果用过头了,人躺在狱中,你说,我也不能让他们现在死在诏狱内啊,这不自找麻烦嘛!” 侍卫一步不差地跟着他:“竟是如此?伤得这般重?是谁下的手?” “要说下手,都下过手,当然,除了我啊,”邢茂之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打着手势,侍卫的心思都落在伤势上了,自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所以呀,不好查,我这不就赶紧进宫,去请太医了。” “我也不管他们死不死,总之,不能死在诏狱啊。” “是,是这个理。” 他们说话间,看见邢茂之手势的狱卒已经匆忙通报给了众人,太医把脉定是要见人脸的,狱卒们赶紧将那两间牢房中的犯人带了出去,将江康安放在了上面。 许言礼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将头发散落,随手抹了几把地上的血到衣服上,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洁白如新的囚衣顿时脏乱,他还在脸上也涂了几把。 顺便给江康安也涂好了。 众狱卒们看的是目瞪口呆,深觉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呆站在原地。 做完一切,许言礼颓丧地坐在原地。 同一时刻,邢茂之、太医和六皇子的侍卫,也到了牢房内。 牢房内异常潮湿,还伴有异味。 刚踏进来,太医和侍卫的眉心便不自觉地蹙紧。 念及六皇子的吩咐,侍卫紧跟着太医,上前查看着。 江康安双眸紧闭,脸上满是血泥,看不清什么,身体随着呼吸倒是有微弱的起伏,躺在潮湿的杂草上,看着好不可怜。 太医搭上江康安的手腕,脸上顿时一变。 这…… “太医啊,江大人他没事吧?暂时死不了吧?” 邢茂之是真心实意问的。 毕竟昏睡了一天一夜,怎么想,都不可能毫无病症吧? 许言礼也抬眸看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里暗含威胁之意。
第490章 至于整那么大的动静吗 太医仔细把着脉,眉也越蹙越深。 毫不夸张地讲,就冲这脉象,江康安能健康地打死两个他。 死? 反正不出意外,他这个老骨头得走他前面去。 “江大人之前可有什么症状?” “来之后便昏迷了,算下来,许是有一天一夜了。”毕竟关乎江康安的病,许言礼不敢虚言。 但听在另一旁的侍卫耳中,就是邢茂之刻意隐瞒了下来,怕太医回去后告御状。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太医闻言,担心是自己弄错,又重新把了一次脉。 但……没错啊。 这脉搏跳的是沉稳有力,不像是要死之人啊。 但看刑大人和许大人的脸色也不像是作假。 难不成,是自己医术不精? 太医只觉是自己陷入了医术上的瓶颈,一旦破解此谜,自己将在医术上平步青云! 他站起来:“江大人此病症着实复杂,但刑大人放心,应是对性命无忧,待我回去翻阅医书,查证一番。” 一听与性命无忧,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除了侍卫。 邢茂之不敢多留他,送他出去,侍卫紧随其后。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狱卒们同情的目光刚泛起,就见躺在杂草上的江康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吸气声接二连三传来。 许言礼:“……” 许言礼没理他们,淡声道:“都听见了?” 江康安诚实地摇了摇头,他是在中途醒的,不知为何会突然来了个太医为他诊治,所以没敢妄动。 许言礼来龙去脉简单复述了一遍。 江康安惊讶:“我竟睡了这般久?” 他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异常舒适,之前的精气神好似都补回来了。 许言礼没在多言,冲着狱卒们道:“备些水,再拿两件新衣来。” 狱卒们顿时鱼贯而出。 他们重新回了初时的那间牢房:“圣上不是只让你批奏折吗?怎得累成这样?” 江康安垂眸,好半晌他才轻声道:“怪不得圣上,其实,也算是我自找的。” 许言礼不解,但大为震撼。 江康安没有过多解释。 稚鱼走后,他晚上便难以入眠了。 时常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幻觉。 只是他在醉月笼跌落时,空中脑补的一场,皆大欢喜的梦。 哪怕他真实地站在这里,哪怕他能感受到身边所有的变化,但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惶恐着。 惶恐着这一切都是梦,惶恐着他从来都没有保护好家人,惶恐着自己还是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 江康安这般想着,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所以对于批奏折,他其实后来,是很乐于的。 奏折能让他清晰地看到每日的变化,清晰地发现每天都不是梦。 所以他一般会批得很多。 然后…… 身体就吃不消了。 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江康安就尴尬地抿了抿唇。 另一边的邢茂之也送走太医回来了,看见站着的江康安,险些老泪纵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他的乌纱帽和命,都保住了啊! …… 侍卫回六皇子府的时候,正值用膳之际。 萧晏礼本要到宋时微那边去走一头,见他回来,又坐下了:“如何?那邢茂之可有阳奉阴违?” “回主子,不曾,他非但没有阳奉阴违,且手底下的狱卒还对江康安和许言礼动了刑。” 动刑? 萧晏礼眉毛轻挑,来了兴趣。 “动的什么刑,你亲眼瞧见了?” “没有,属下去时,邢茂之正领着太医回来,属下便跟着他们进去,用刑是路上邢茂之说与属下听得。” “但进了牢中,属下看见了重伤的江康安和许言礼。” “许言礼浑身血污,江康安亦是,且躺在草上,昏迷不醒。” “据邢茂之所言,他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萧晏礼轻声呢喃:“那这可打得不轻,邢茂之没治那人的罪?” “他说不好查,应是狱卒们,都动过手。” “哈哈哈哈哈,”萧晏礼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好啊,瞧瞧这人缘,如此,我在诏狱中受的那些屈辱,也算是还了一半了。” 至于另一半,当然要还给那个始作俑者,江稚鱼! 等他笑够了,才开口问道:“太医如何说?” “太医神色为难,说要回去再查查医术,好像江康安的昏迷,并不只是因为外伤。” 萧晏礼敛眉:“行,仔细盯着,隔一段时日便去诏狱瞧瞧。” “是。” “对了,也将此事散播出去,皇帝对他们的态度,等听了这些,也就知晓了。” “是。” …… 京中散播消息并不难,等天空泛起夜色,皇帝也听到了传言。 当然,他听的是不知传了几手的消息,在他听的版本中,江康安已然性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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