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小厮们点头称是。 许悠然又看向宋时微:“你如今也大了,之前相爷念你年纪小,不谙世事,便让你改了称呼,如今既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那便改回来吧。” 宋时微如遭雷劈,双眸颤抖下意识看向江昭荣。 江昭荣也下意识张了张嘴,眼神游离半晌,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再看看吧…… 宋时微眼眸黯淡,压下心头的不甘,恭敬道:“夫人说的是,是时微逾矩了。” 从心里翻涌上的不甘、愤怒、委屈,不断地冲击着宋时微脆弱的神经。 都是他们害的!一群鸠占鹊巢的小人,可恨她如今没有机会! 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宋时微眼里狠戾弥漫。 杜月兰心里暗骂一声。 正在此时,钱婆子带着府医终于跑了回来,江昭荣轻微颔首,府医才走到老太太旁边开始把脉。 他面色凝重地扒开老太太的眼皮看了看,收回手,欲言又止。 钱婆子被他严肃的脸色已经吓得哭起来,江昭荣心里却有一点喜意:“如何?” “相爷……嘶……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昭荣自是不愿,他有弑母的心思,但却绝不能让旁人知晓。 若是老太太病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便是日后旁人查到了什么,或是那个奸夫找上门来,谁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江昭荣:“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第71章 你社死啦 府医环视一周,心一横:“老太太晕倒只是一时气急,并无大碍,不过……” 江昭荣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不过什么?” 府医纳闷,自己怎么好像看到相爷有些许失望?定是看错了吧,哪有看到娘无事失望的儿子呢。 “还请相爷好生劝谏,莫要让老太太再服用……服用那些腌臜东西了。” 【哈哈哈哈,老太太还在喝啊,恒哥都走了她喝的谁的啊。】 江昭荣挪开视线,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了,难怪府医刚才那个脸色! 这事毕竟不光彩,江昭荣也没有要挑明的心思,只点了点头。 府医收拾东西正要走时,却被钱婆子一把拦住。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着:“大夫,我主子究竟喝了什么?您且说出来啊!莫不是有那小人害她!相爷、相爷您怎么也不问清楚啊!” 府医被她扯着,婆子手劲又大,一时挣脱不开,只能求助地望着江昭荣。 江昭荣皱眉:“谁给你的胆子,一个奴婢,也敢质问主子?” 【江建进给的啊,有一段时间,他痴迷熟妇,可惜别的地方无从下手,便打起了钱婆子的主意。】 【月黑风高夜,江建进拉着钱婆子上了床,手帕一盖,灯一关,不可言说的动静过后,两人便那么勾搭上了。】 【而且江建进特别喜欢嘬钱婆子的那颗痣。】 江昭荣:“!!!” 许悠然:“!!!” 江素兰和江康安:“……” 不是,稚鱼怎么连他们床第间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钱婆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只是脸上长了颗痣,周边还隐隐长着黑毛,看起来分外恶心。 江建进是如何下得去口的? 钱婆子跪在地上,对江昭荣的厉喝声也丝毫不怕:“相爷,老夫人是您亲娘啊,若是被下了毒,您也就如此不闻不问吗?” 江稚鱼悠悠叹了口气。 【怪不得老太太信任你也不告诉你她在干什么呢,就怕这种一根筋的,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问个水落石出,本来就是要隐瞒的事,你越问人越多,越容易暴露,多让人害怕!】 许悠然:到底何事啊!她也好想知道! 江素兰别开脸,江康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江昭荣本想着将她拖下去便完事,但听江稚鱼这么一说,心里泛起了嘀咕。 若是钱婆子宣扬出去,那岂不是老太太日后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第一时间便会怀疑自己? 毕竟哪有儿子对亲娘疑似中毒,还不让大夫把话说清,赶着让人走呢。 江昭荣思索片刻道:“罢了,你便说出来吧,免得让人觉得,我是个纵容他人谋害亲娘的不孝子。”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钱婆子身体一抖,倔强的还不松开手。 府医也叹了一口气:“老太太喝那童子尿太多,膳也用不下去,长此以往,身体自然出了问题,若在喝下去,恐怕……” “啊——” 一声尖叫传来,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醒了的老太太,坐直半个身,大叫着。 【呦,你醒啦,你社死啦!】 尽管江家众人不知社死是何意,但并不耽误他们听出江稚鱼声音里面的幸灾乐祸之意。 众人神态各异,但都隐隐有反胃之感,侍女小厮们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看出来。 杜月兰捂着脸的手悄悄将嘴也堵上。 比老太太脸色更难看的便是宋时微了,她回忆着那晚在老太太房中喝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 紧接着,她身体一抖,胃部翻滚,自喉间喷涌而出。 “呕……” 秽物吐了一地,又是这么敏感的时机,宋时微感觉到了老太太不善的视线,但她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越想越觉得那天茶水的味道不对,吐完一轮没够,又冲到院外大口大口吐起来。 气味难闻,众人躲开,等她吐完,侍女端着清水给她漱口,其他人打扫着大堂。 “时微,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抚着心口,胸腔剧烈起伏。 【你说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 【喘不上来气了,哈哈哈哈哈。】 江昭荣:“……” 宋时微身体一僵,转过来虚弱地咳了几声:“回禀祖……老太太,可能是受了惊吓,又吹着了。” 改了的称呼让老太太眉心又是一皱,宋时微怕她想到其他地方去,连忙道:“时微毕竟年岁大了,明白自己的身份,夫人的教诲,时微自是听得的。” 老太太的视线又落在许悠然身上。 许悠然看她的眼神,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嫌弃。 老太太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许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时微就是江家的小姐,你要让她知道什么身份?!” 她边说边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钱婆子一眼,她方才迷迷糊糊间可听到了,就是这厮一直刨根问底,才将这事抖搂出来! 钱婆子自知办了蠢事,心虚地垂着头。 许悠然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不过是养女罢了,没个正经的身份,叫着主子已经是抬举她了,老太太年岁大了,喜欢有个人陪着无可厚非,不过这规矩还是要立起来的。” 【娘亲威武!就要这样!】 她强势的表情震慑着老太太,老太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见惯了许悠然不争不抢的样子,老太太已经忘了,当时第一次见许悠然时,她是何等的恣意。 “行了!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都回去吧。” 江昭荣不愿看许悠然这样的表情,挪开视线,长袖一挥,拂袖离去。 许悠然一一扫过她们,落在杜月兰身上时,目光中夹带着怜悯。 自己已看清了江昭荣的真面目,而她却还没有。 …… 安乐侯府内,安乐侯夫人望着抬回来的三个人影,哭成了个泪人儿。 安乐侯强撑着身子握紧她颤抖的手:“无碍,别怕,把府医叫来,你且出去。” 安乐侯夫人摇头,带着哭腔:“怎么……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安乐侯提着一口气,就怕她担心,拍了拍她的手,正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小厮急匆匆的通报声。 “侯爷,有人要见您。”
第72章 二皇子回京 他刚被圣上罚了一顿,代宗又糟了厌弃,现下旁人躲还来不及,会有谁想见他? 安乐侯心里疑惑,眼神一凛:“是谁?” 小厮还未回话,一个温柔的男声飘来:“许久未见,侯爷如今怎得这般凄惨?” 这个声音…… 安乐侯喘着气,看向来人。 那人重眉敛目,双手合十,步履安详而缓慢,火红袈裟,玉面慈悲,掌中执着佛珠。 正是自请去玉华寺青灯古佛的二皇子。 他竟回来了? 安乐侯收回视线,拍拍还在哭泣的安乐侯夫人,眼神示意她先下去。 安乐侯夫人明白轻重缓急,手帕擦着泪水,行完礼后缓步朝内室走去。 安乐侯目送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皇子说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岂有凄惨一说。” 他又冷哼一声:“二皇子若是来看笑话的,便请回吧,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主子都发话了,侯府的小厮们顿时将他围了一圈。 二皇子萧初霁微微躬身,眼神慈悲:“阿弥陀佛,侯爷误会了,贫僧此番下山,正是为助侯爷而来。” 安乐侯垂眸看去,微风轻拂,他衣袂飘动,竟颇有几分圣洁的意味。 安乐侯瞳孔微微颤动,沉思着。 萧初霁轻笑一声,眼眸沉静含笑:“侯爷不必如此警惕贫僧,贫僧既已出了家,便与皇位无缘,更何况,侯爷此事,另有隐情……” 安乐侯猛地抬头看他。 萧初霁看着他震惊的眼神,慢条斯理道:“侯爷难道就不怀疑,江三小姐若是真有能将贺言庭都治好的医术,那她的大哥江康安,岂还会直到现在,都坐着那轮椅?” 安乐侯胸腔起伏,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可问题是那贺言庭确实是当着众人的面站了起来,还能正常行走! 除非……贺言庭腿早就好了,故意和江稚鱼合谋,引得自己儿子钻了圈套! 可不应该啊,且不说他俩是如何勾搭上的,设这么一个圈套,意义何在呢? 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萧初霁捻着佛珠,一步一步往前走,围着他的小厮们一步一步往后退。 安乐侯挥手,小厮们撤开,萧初霁俯下身,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灌入,渐渐分明。 他说:“江三小姐,是被妖物附身了。” 安乐侯瞳孔骤然一缩。 荒谬! 这是他心里的第一想法。 因着伤势,他只能强撑着往旁边挪了挪:“神鬼之说,无稽之谈!萧初霁,即便你是皇子,这样的话流传出去,圣上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萧初霁“哈哈”大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意味:“我原以为侯爷是个聪明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安乐侯脸色难看,萧初霁一字一顿:“若是圣上当真厌恶这些,那为何寺庙和道观在天启依旧存在,他还会同意我出家?仅仅是因为我是皇子,是他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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