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兰回想着脑内安乐侯夫人的形象,小心谨慎道:“安乐侯府这几日皆闭门,而且安乐侯和他两位公子重伤,安乐侯夫人又乐善好施、温柔胆小,也不是像安乐侯那般咄咄逼人的吧。” 江稚鱼不赞同地摇头:“姐姐,人可不能只看表面啊。” 【就像这安乐侯夫人,表面上乐善好施,实则骗取别人的信任,私下里开了一家赌坊,让他们靠赌为生。】 【待无法偿还赌资,精壮的青年便沦为打手,他们的妻子或女儿便沦为孕母,给其他人接种生子,生产后留下来的紫河车,便送到安乐侯府上。】 江素兰光是听,后背便出了一身冷汗。 记忆里的安乐侯夫人,无人不夸一句温婉,只是有些胆小,遇事便哭。 这样的人,江素兰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江稚鱼心声里的形象划上等号。 但她又非常清楚,稚鱼说的,一定是真的。 那这样的人,定是不会放过稚鱼的! 江素兰几番思索,心里有了主意,和妹妹道完别,便急匆匆往梦华苑走去。 …… 梦华苑内,许悠然正对着账本。 账面很多都匹配不上,除了江建进挪走的,还有一部分不知去向。 但,能接触到账本的只有老太太和江建进…… 许悠然按着眉心,悠悠叹了口气。 “二小姐、二小姐……” 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许悠然抬眼望去,只见江素兰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旁边的亦巧拦也拦不住。 “娘,女儿有事要告诉您,她们……” 江素兰行礼,眼神环绕一圈,欲言又止。 许悠然明白她的意思,挥手让侍女们退下。 “怎么了,这么着急?” 许悠然轻笑着,眉眼间却难掩疲惫,这账本她对了几天,错漏是越来越多。 但她还是坚持着一笔一笔的对,一个一个地问。 这份尽心尽力并不是为了江家或者是江昭荣,而是为了她自己。 江昭荣丞相的位置是许家扶持上去的,如今他负了自己,官职还不回来,那她便从其他地方找回来! 天下间,可没有占尽便宜,还能全身而退的好事! 江素兰思索着措辞:“娘,女儿怀疑,现在盛京中人人盛赞稚鱼的医术,背后其实有人在推波助澜。” 许悠然皱眉:“为何?” “安乐侯及两位公子皆受廷杖之刑,安乐侯夫人如此疼爱幼子,定会迁怒于稚鱼,可如今安乐侯府大门紧闭,毫无动静,娘就不觉得奇怪?” 许悠然对安乐侯夫人了解也不深,只在几次宴会上,短暂交谈过几次。 对她的印象与江素兰初时的评价差不多。 闻言反问道:“或是忧心于他们的伤势,无暇顾及呢?”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关乎自己的女儿,许悠然暗暗提高了警惕。 江素兰闻言摇头,将江稚鱼心声中的安乐侯夫人形象全盘托出,许悠然越听越是心惊。 她也不问江素兰是如何知道的,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她缓缓抬起睫羽:“阿娘知晓了,放心,阿娘定会护稚鱼周全的。” 江素兰松了口气。 许悠然看着她,微微一笑:“如此爱护幼妹,素兰真是长大了,不过要注意,下次遇事,可不能这般着急忙慌了。” 江素兰微微点头:“女儿知道的。” 她见许悠然面色疲惫,便走上前去,站在许悠然身后,白皙纤长的手指揉着她的太阳穴:“这是稚鱼教我的解乏办法,娘可好些了?” 许悠然眉心舒展:“确实不错。” 她眸光微闪:“这几日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如今还……爱慕五皇子吗?” 揉动的手指突然一僵。 许悠然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轻拍着她的肩膀:“娘没有别的意思,五皇子他并非良配,娘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江素兰眼眸中不见悲伤:“我知道的,五皇子与我无情,我自是不会再倾慕与他,娘放心,我知道自己日后该如何做。” 许悠然端详着她,确信她并没有一丝委屈或不情愿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 江素兰走后,江稚鱼又睡了个回笼觉,直至午时才起。 起后洗漱完,便直奔雅庭院去。 上次那顿全肉宴江稚鱼直接惊为天人,那味道,府上的厨子根本不及十分之一! 所以她要赶紧趁着饭点去! 雅庭院内气氛凝滞,江稚鱼探头,只见阿福不知在和大哥说着什么,大哥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 江稚鱼坐在江康安旁边满脸疑惑。 江康安捏着扶手,语气不善:“那安乐侯夫人,竟打着这般狠毒的心思,先是捧起你医术高超,再设计给二皇子安个得道高僧的名号,以你小小年纪便有一身精湛的医术为由,引出你被邪祟附身,之后,再让二皇子去除邪祟,将你活活烧死!” 他越说语气越冰冷,此等恶毒的主意,安乐侯府,是留不得了。 与他相比,江稚鱼倒是没怎么生气,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就说嘛,孩子静悄悄,肯定再作妖!】 江康安:“……” 他全部告诉稚鱼,不仅是因为相信她,更是为了保护她。 让她知道全部的计划,至少自己心里会保持着几分警惕,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落得被他人利用的下场。
第75章 vocal,喷泉! 比起安乐侯府的计划,江稚鱼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 “大哥,吃了吗?” 江康安:“……” 其实他刚刚已经用过膳了,不过稚鱼既然问出这话…… 江康安:“尚未。” 他看着江稚鱼明显高兴起来的脸,轻笑一声。 …… 城北府中,马尔扎哈斜靠在床边,脸上的伤痕还未好全,依稀可看出当时的惨状。 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怒火,怒瞪着跪在地上的使节,用南蛊话骂道:“没用的废物!本王子昏迷,你们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那狗皇帝拦着,你们就用蛊啊!” 他边骂还不消气,伸手够起一个茶盏,扔在使节脸上。 使节不敢躲,茶盏结结实实砸在他额头上,鲜血顿时流淌下来,茶水滚烫,他的脸顿时红肿一片。 即使剧痛,他也不敢吭一声。 见了血,马尔扎哈的焦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他的视线从跪着的使节身上移开,转到桌边念着佛经的人身上。 他用蹩脚的官话,一字一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萧初霁并不接话,一心一意念着佛经。 “你!”马尔扎哈一怒,牵动起胸前的伤口,顿时咳得停不下来,吐了几口血。 诵读完毕,萧初霁这才抬眼:“相府三小姐江稚鱼,贫僧已经告诉过你很多遍了。” “不……咳咳,不可能!”马尔扎哈捂着心口:“你们!盛京的女子都柔弱,不可能有这般好的身手……咳咳!” “出家人不打诳语,阁下若是不信,贫僧便不多费唇舌了,告辞。” 他起身要走,马尔扎哈狐疑道:“等,什么意思?!” 萧初霁知道他想问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意思,但他没那个闲心思同他解释,要不是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这人的蛊虫帮忙,他才不会踏足这里。 厌恶自心头闪过,萧初霁面上却不显:“贫僧最后再说一次,打伤你的就是相府三小姐江稚鱼,不信你可以问你府上的任何一个人。” 马尔扎哈胸膛剧烈起伏,有什么东西自他手背窜来窜去:“无论是谁,让她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东西?萧初霁心下一动。 “什么东西?” “自然是我的宝贝!让我见她!” 马尔扎哈愤怒低吼,那东西动得也越来越厉害。 萧初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捻着佛珠道:“我有一计,或可助王子见到她。” 马尔扎哈警惕地看着他,萧初霁俯身耳语,听毕,马尔扎哈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好!” …… 皇宫内,皇帝正在御书房批着奏折,在他对面,贺言庭单手懒散撑着下颚,若有所思。 皇帝见他这副清闲的样子就烦。 “你若是闲着无事,便来看看这些折子!” 贺言庭眼神游离:“圣上恕罪,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皇帝被他气笑了:“何事,说来听听!” 贺言庭抿唇,皇帝没好气地斥责:“孩子心性!如今伤好了,便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谨遵圣上教诲。”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没动。 皇帝懒得理他,继续批阅着周折,沉吟片刻后,忽然道:“当日金銮殿上,你为何要替那江稚鱼说话?” “圣上明鉴,臣不过是看她不懂刑罚,恰好又看安乐侯不顺眼,所以开口罢了。” 皇帝忍无可忍,抬起手敲了他一下:“好好说话!你当朕真看不出来,你是看那安乐侯记恨她,才开口的吗?!” 贺言庭低头不语,似是心虚。 皇帝还未见过他这幅神情,十分新奇:“你老实同朕说,你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福平匆匆跑入殿内,禀道:“圣上,马尔扎哈王子不知为何突然吐血不止,太医们束手无策,据使节说,是当日打伤马尔扎哈王子的人带走了他的药,若是没有此药,马尔扎哈王子恐性命不保!” 皇帝眉头微皱:“再请几个太医去,务必查清病因。” 福平垂着头:“马尔扎哈王子如今就在殿外,说是圣上不让他见江三小姐,便、便死在殿前……” 皇帝脸色顿时铁青:“他这是在威胁朕?!” 福平收眉敛目,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皇帝迁怒与他。 皇帝怒极反笑:“好!朕倒要看看这马尔扎哈究竟是得的什么病!” 皇帝怒气冲冲起身往外走,贺言庭也跟在他身后。 出了殿外,入眼便是刺目的红,马尔扎哈身上不断喷涌着鲜血,几个太医围在他周围,手足无措地堵着。 他几乎成了个血人一般。 皇帝满心的质问也被这一幕骇得忘了个七八,南蛊的两个使节见他出来,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腿,哭诉着。 “圣上,求您救救我们家王子吧,在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失血而亡的!” 皇帝还未动,贺言庭先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开。 他一双凤目扬厉含怒,如墨空中一弯清冷的寒月。 “放肆!圣上的龙体也是你们可以碰的?!” 皇帝轻咳两声:“王子这是什么病,快扶王子去太医院好生休养!” 使节跪在地上:“圣上,此病乃呕血之症,若无对应的蛊虫镇压,王子一天内便会暴毙而亡!当日那女子打伤王子后,便将所有蛊虫一盖卷走,求圣上为我们王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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