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刘季脑袋又抬起来,一副生气模样,小师兄怎么能这么疏忽呢? 还说相府公子呢,同住在一个城里,就隔了那么几条街,居然连老师的身体情况都不知道。 秦瑶诧异一挑眉,饭菜已经端上桌,秦瑶示意刘季去洗个手,边吃边说。 一下午没吃东西,中午就喝了几杯茶凑合吃了点糕点,刘季肚子也早就叫嚣了,点点头,去水缸前洗手,上桌吃饭。 明明肚子很饿,但才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刘季心烦意乱的戳着米饭,“小师兄怎么能不在京城呢?说好了要照顾老师的,现在老师生死未卜他竟然跑出去那劳什子庄子静修去了?” 越说越气,这饭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嗯......主要是菜有点难吃,又咸又老。 殷乐默默将师公的反应看在眼里,埋头扒饭不敢说话。 好在三郎和阿旺很给面子,有啥吃啥,吃麻麻香。 秦瑶先干了三碗饭填饱肚子,这才放下碗筷问刘季接下来的打算。 齐仙官不在京城,大概率是被老相爷安排出去了,以免陷入权斗旋涡里。 她们才到京城两天,就见识了一场抄家,长公主和东宫之间那紧张的氛围,一看就知道现在两方权斗已进入白热化。 “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老相爷是不会让齐仙官回来的,他那边的路子走不通了。”秦瑶陈诉事实。 刘季何尝不知,只是觉得老师现在羊入虎口,凄凄惨惨戚戚,心急忍不住埋怨罢了。 “娘子!”刘季突然认真的看过来,“我一定要见老师一面!” 说着,两只手朝她伸过来,攀上她手腕,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眨呀眨,“娘子你神通广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老师对我有恩,我说过要给他养老送终的,现在他一个动都动不了的老头子被人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下饭、喝到酒......” 越说越代入,自己都快要被惨哭了,一双桃花眼冒出水汽,眼尾泛红,红唇轻咬,“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想让老师吃好点,睡暖些,能陪他说几句话也好啊,他现在肯定躺在冷冰冰的小黑屋里,等着我去见他呢。” 秦瑶瞧着他的神情,眼泪都快要掉下来,越说还越走心了,真是稀奇。 或许对刘季来说,公良缭这个老师真的很不一样吧。 毕竟一个从小活在别人质疑不信任和谩骂中的混不吝,头一回不管干啥都不会被嫌弃,不但不被嫌弃,对方还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但是秦瑶也不得不提醒刘季这京都不是可以让盗贼来去自如的开阳县。 “你知道各坊市之间的巡逻卫兵有多少吗?去国师府必过阳河,河上有几道桥,哪一道守卫最宽松?还有国师府到底多大?先生住在那一间?我们现在一无所知。”秦瑶冷静道。 刘季瞬间燃起了希望,他就知道娘子肯定有办法! “我和阿旺这就去查,明日一早就去!” “不......吃完饭就去!”刘季瞬间有了胃口,端起碗饭大口大口吃。 阿旺:“......”他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怨种。 秦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咬牙提醒某人:“已经宵禁了,只能在坊市之内行动,你现在出门晃悠简直是作死。” 刘季干饭动作一顿,飞扬的剑眉一耷拉,碗里的饭又不香了。 “好叭,那明早去打听,打听好了娘子我们晚上就去找老师,好不?” 秦瑶没忍住弹了他一脑崩儿,“你这脑子就只能想到夜访国师府吗?白日密访是会怎样?” 刘季耷拉的剑眉扬起来一点,“娘子你的意思是?” 发现孩子们和殷乐都在看着自己和刘季谈话,秦瑶眼睛一瞪:“吃你们的饭,大人讲话不许偷听!” 众人:“哦。”乖巧低头吃饭。 秦瑶白了刘季一眼,“一会儿去我房里说。” 刘季心一颤,房、房里说? 阿旺震惊脸,指了指自己,“我也?” “你就不用了。”秦瑶不打算让阿旺露面,这事风险太大,她一个人更安全。 想起孩子们今天买的面具,秦瑶试探建议:“阿旺,你这张脸要不要乔装一下。” 阿旺却觉得任何乔装都有被识破的可能,倒不如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 毕竟他那些昔日同行,经过这几年时间,能活下来的也没几个了。 “夫人,昔日见过我真面目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在封地的丰王,一个是在深宫的圣后,所以还真没伪装的必要。 这京城街上到处的巡逻的守卫官差,要是遇到那些没事找事的,突然要查验,发现了他的伪装恐怕还会更麻烦。 秦瑶一想,也有道理,“那算了。” 正所谓灯下黑,谁又能想到逃走的死士,又胆大包天的回来了呢? 丰王就算还在派人追杀阿旺,但这里是京城,他的爪牙也进不来。 晚饭吃完,因为家里大人有事情要谈,孩子们主动收拾完碗筷,擦干净桌子后,便都回屋去了。 深知要仰仗娘子自己才有见到老师的希望,刘季化身勤劳小蜜蜂,先是给秦瑶准备好了热水让她泡上一个舒服的澡,又帮着把换下来的衣裳洗干净。 最后将自己收拾清爽干净,熏了香,端着熬好的热糖水,抱着一分忐忑三分期待六分克制,敲响了她的房门。
第650章 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秦瑶正在新买来的梳妆台前用纸笔计算着什么。 屋内点了三盏灯,外厅内一盏,床边一盏,还有一盏点在梳妆台上,光线很足,足到任何旖旎都生不起来。 只花了一秒钟,刘季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屋内并没有一场那什么交易等着他。 暗暗叹了一口气,把热糖水端到梳妆台前。 秦瑶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喝了半碗,碗还到托盘里,继续在纸上勾画几笔,才停下来。 “今天花了差不多七十两银子,这京城物价贵,钱根本不经花。”秦瑶吐槽了一句,默默把纸上算出来的存款余额用笔头涂掉。 刘季眼神再快,也只扫到一个数字一。但他笃定,这个一后面坠着至少四个数! 有那么多钱,区区七十两银子算什么。刘季心中小人豪气万千的哈哈笑到。 秦瑶示意他到小厅,夫妻两面对面坐下开始谈正事。 刘季坐得笔直,双手搭在膝盖上,认真样。 秦瑶道:“明天一早我们两出门去国师府探探路,看看那边的守备情况,我负责探路,你负责打听,与国师相关的信息越多越好......” 秦瑶说着,刘季记着,虽然不懂为什么要去打听国师有什么喜好,与什么人结交,又与什么人敌对,但是,娘子说的话肯定有她的道理。 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商定好了明天的主要行动路线和集合地点等等细节,秦瑶便打着哈欠,把刘季踹出了房门。 看着清静下来的房间,秦瑶轻轻嗅了一口室内这让人安逸的空气,倒在今日铺好的新被褥上,美美睡去。 清晨,隔壁邻居家鸡一叫,秦瑶就醒了。 院外传来一声声:“收夜香咯!收夜香嘞!” 清晨冷淡的空气中,似乎也多了一股不好描述的味道。 阿旺已起,打开后门叫住了收夜香的老头,把家里茅房囤积的几桶夜香全部倒进老头带来的大木桶里。 新的一天,就在这股奇妙的气味儿中开启了。 没有在家里吃早饭,秦瑶和刘季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了。 走前,秦瑶嘱咐四个孩子把写好的检讨整理出来,今晚回来自己要检查的。 本还有些瞌睡的兄妹四人一听见这话,瞌睡瞬间清醒,忙不迭应好,站成一排目送爹娘出了门。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兄妹四人很懂事的什么也没问,各自回屋准备自己的检讨稿子。 秦瑶和刘季走出永通坊,在路边摊一人买了份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北行去。 两人都是外地口音,但凡张口问路,大部分人都很友好的给两个新来的外地人指路。 就这样一路问一路走,两人终于来到了过河的地方。 原来阳河下有三道桥,一道大桥直通紫微宫,是百官上朝必经之路,等闲人不得入内。 另外两道桥,一道通往最西边的上阳别宫,皇家度假宴请休息圣地,全年封闭状态。 唯独东面一道桥,是供普通百姓通往北市的。 桥下还有很多船只,可以划船游河,河岸两边全是酒馆茶楼饭馆,白日里只是平平。 可到了夜里,河岸两畔灯火通明,歌舞弹唱,美酒佳肴,美人诗仙,醉生梦死,是京都头号销金窟。 想到这地方来耍,兜里不揣上千金都没底气。 秦瑶一把拽过盯着那河对面花楼里弹唱美人的刘季,过桥来到北面。 国师府很好找,距离东宫最近的一片府宅,最大那间便是了。 到了这里,夫妻两兵分两路,依照计划行动。 “傍晚河对面西楚楼下见。”丢下这句话,秦瑶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刘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娘子人就没了,无奈的摊了摊手,循着他刚刚看到过的弹唱美人歌声,腰板一挺,浑身散发出暴发户气息,大摇大摆进了花楼。 时辰还早呢,但这种自诩高雅的馆子,很早就开门了,里面多是的不用朝上的官宦子弟,吟几首酸诗,听两首清曲,便觉得自己跟河对面那些夜间才出没的纨绔子弟不是一类人。 刘季长了副好皮囊,加上是陌生面孔,刚进门就引来不少关注的视线。 怀揣三十两私房银子的刘季,已从娘子那边得到了费用可报销的承诺,豪气万千请楼内所有客人一人一壶清茶,引得楼中这些公子哥们纷纷侧目。 有人不屑暗笑,不知道哪个乡下地方来的暴发户,俗不可耐。 但是,有人出风头出到他们头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不消片刻,刘季待着的河边小包间里,就围过来一群人,或试探或客套或讥讽,打探他的底细。 刘季那厚如城墙的脸皮,应付起这帮稚嫩公子哥来,简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自称是从西北望城来赴考的举子,暗暗透露家中有盐矿,还有亲戚住在修文坊那片六部高官所在地。 刚刚暗地里嘲笑他暴发富的人瞬间变了副嘴脸,真有矿啊,那得富成什么样子? 还有六部的亲戚在,那定是西北那几家望族出来的子弟了。 一群公子哥中为首的那个掀起衣袍在刘季对面坐下,“小弟卢晓凤,不知可否请刘兄一起到二楼雅间听首曲子?大家伙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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