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惊呼。反倒因红唇张启,遭“登徒子”重而急切地闯入,舌尖被含住,肆无忌惮地搅弄,腰后也缠上难以摆脱的力度。 “唔——” 虞茉仓皇抬眸,撞入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而腰间玉佩随着剧烈亲吻而清脆相击,发出动听音节。 她该生气、该埋怨,可鬼使神差地卸了力,甚至微微踮起脚尖,令赵浔掠夺得愈加顺畅。
第76章 选妃 楼府婢女从东厨端来红荔,精致的瓷碟里拢共只有五颗,却足以展现对客人的珍视。 然而推开房门,三位小姐皆不见踪影。 名为子慧的大丫鬟环顾一圈,猜测贵女们兴许是去了孟三小姐所在的雅间,便轻轻放下,抬手示意众人离开。 殊不知,一帘之隔的角落里,赵浔正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 口脂已被他悉数吞吃入腹,显露出原本的淡粉唇色,莹亮水润,因过度交缠而隐有肿胀。 虞茉深深吸气,嗔怪道:“有门不走,爬露台做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施力抱着虞茉调换位置,双双藏匿于愈加隐秘的立橱一侧,兴师问罪道:“方才为何要对江辰笑。” “这是什么话,我见谁不都是笑的?”她嘟囔,“旁人见了我也以笑脸相迎呀。” 赵浔咬肌鼓了鼓,不大甘愿地接受她的说辞,低眸:“那又为何频频看向温启。” 逼仄空间内,桃腮被迫贴着他的胸口,启唇辩解时,引起阵阵莫名的战栗。 他难以自控地垂首,快要将人吻住,却听虞茉略带无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看你。” 桃花眼瞬间愉悦上挑,嗓音却因质疑犹带着冷意:“是么。” “所以,你偷偷摸摸爬窗,便是为了问这个?” “......”赵浔拣着不折面子的提问答说,“楼逍忽然将他妹妹叫了过去,我才知此间仅有你在,原想走正门,无奈温启跟得紧,事急从权才选了露台。” 虞茉踮脚在他唇角印了印,艰难忍笑:“好一个事急从权。” 竟不知乱吃飞醋也成了紧要事。 但又念起不久前的自己,顿时有些心虚,轻轻地问:“听闻楼姑娘所沏之茶香气四溢,令人回味无穷,你怎么不和他们一齐坐着欣赏。” 岂料赵浔听完眉心微拧,沉思后悠悠开口:“我姑母更善此道,你若想尝,回头带你去公主府。” “算了......” 牛头不对马嘴。 虞茉还想打听打听其他人,譬如表兄和霍源,可别在席间起了争执才好。谁知赵浔似能未卜先知,在她启唇吐露自己排斥的话语之前,重又吻了下来。 这回攻势温柔,宽厚掌心托着她的脸,不含情欲,却满是珍视。 她极快沉溺,循着本能回应,双臂在窄瘦腰身胡乱地蹭,颇有些爱不释手。 赵浔脊背僵直一瞬,不赞许地顿住:“别乱摸。” 却忘了虞茉从来吃软不吃硬,情急之下略显严厉的声线在顷刻间挑起了她的火气,偏要壮着胆子掐一把:“就摸就摸,有本事你别亲我。” 他被逗得眼尾弯翘,温声解释:“你若不收手,我怕是走不了了。” 果然,虞茉更加怜惜自己的淑女形象,忙推开他,紧张兮兮地张望一番:“表姐快回来了,你赶紧走呀。” 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令赵浔失笑,正欲再温存片刻,忽闻长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清和嗓音问道:“虞表妹,你在里面吗?” 是温启。 顿时,一个眉眼骤冷,一个惊慌失措。 “怕什么。”赵浔面无表情地吻了吻她的唇,凉声提醒,“我才是你未来的夫君。” 虞茉牵着他去往露台,头也不回道:“我要脸,谢谢。” “......” 在她态度坚决地驱逐下,少年撩袍翻过阑干,神情落寞,眸色甚至染上了不易察觉的可怜意味。 虞茉登时心软,细声道:“你随表兄一齐走正门便是。” 闻言,赵浔面上总算多云转晴,点了点头。 她垂首理好衣襟,快步去开门,恰直温落雪与楼心琼一道回来,不免诧异:“兄长,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楼姑娘说,表妹独自在里间,是以想邀她过去坐坐,也能热闹些。”温启语气平缓地解释,“对了,殿下提出一会儿去周家画舫,你和表妹要去么?” 太子破天荒的邀约,换做从前,温落雪少不得要惊出几滴冷汗。 如今既知对方是未来的妹夫,便也无所忌惮,爽快应声:“行啊,那你别忘了转去铺子里带些棋盘。” 虞茉也佯作将将听见动静,悠闲地走近,探头:“表兄,你和霍公子还好吗?” “表妹如何知道......”温启耳尖红了红,“一切都好。” 这时,周怀知被谴出来将温启叫走,尴尬地摸摸鼻头:“那什么,我新赋了一首诗。” 温启丝毫不作怀疑,朝两位妹妹颔首,旋即跟着周怀知回去。 待门前清净下来,温落雪揶揄地戳戳表妹,正想着打趣两句,突然新奇道:“你的脸好红。” 目光移至唇间,又补充,“口脂也脱了。” “......” 短短几息的功夫,虞茉在心底骂了赵浔八百句。 幸而温家表姐十分纯洁,亲昵地揽着她进门,兀自推断:“定是吃了我最爱的烧鸭,怕你受不住,我还特地嘱咐少放辣子呢。怎么样,味道如何?” 虞茉舔了舔唇,作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我独自吃了半盘,看来和姐姐又多了一个相似之处。” 见状,楼心琼不免艳羡:“你们两个,感情倒是极好。” 温落雪大抵知道楼心琼在府里的处境,忙安抚道:“你是长姊,那些个庶出的撑破天也顶多嫁作高门妾、寒门妻,熬至议亲,你的日子便会好了。” 议亲。 楼心琼喉头发涩,轻瞥一眼虞茉,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莫雨姑娘怕是也要议亲了?” 时人及笄后,皆由主母张罗着相看夫婿,短则一年,长则三年。 但虞茉答不上来,咽下口中的甜枣后,模棱两可地说:“看缘分吧。” “以姑娘的姿容。”楼心琼亲自为姐妹二人煨茶,眼睫低垂,辨不清神情,“何不参加来年的太子选妃。” “嗯?” 她险些遭茶水呛住,“太子选妃?” 楼心琼柔和抬眸,偏过脸看向温落雪,半嗔半笑:“这般大的事,你竟也不知会莫雨妹妹。” 因东宫妃位虚悬,圣上去岁提出待太子过了十八岁生辰,凡家中有适龄女子皆可自荐。再由女官择相貌、品性、家世出众者,于殿前参与选妃。 京中贵女,人人皆知。 孟璋兮频频打造好名声,正是为了选妃做准备。早前刻意设宴接近虞蓉,亦是想着将竞争对手先一步扼杀。 温落雪有意私下里同虞茉说这事,遂含糊道:“我自个儿的亲事都不上心,哪里会惦记着妹妹的。” 而虞茉有心掩饰不悦,无奈她从未进修过演技课,又生性不懂得委屈自己,干脆起身道:“我过去找表兄问点事儿。” 她决计不要内耗。 于是,在楼心琼关切的眼神中,虞茉大摇大摆出了房门。 温启见了她,理所当然地上前相迎。而赵浔落后一步,被江辰拉扯着坐下,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人家表兄表妹说话,你去掺和什么。” “......”赵浔冷冷侧目,“你一个被退亲的人,又是以何立场和我说这番话。” 江辰气闷:“你!” 唯有霍源看热闹不嫌事大,悠哉悠哉地道:“不然怀知再去插一脚。” “我、我已经现作了三首诗。”周怀知苦着脸,“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想再作一首。” 虞茉碰上一贯和气待人的表兄,不自觉收敛起怒火,免得将人吓到,回头耳朵红、眼睛也红。 “可是等急了?”温启略表歉意,“今日原本应了陪你和小雪,不成想,反倒要求你二人陪我去画舫。” 闻言,轮到虞茉愧疚。 她岂会不知赵浔几人明为偶遇,实则是早有所料,特地缠上来的。 在此瞬间,甚至产生了丝丝怀疑—— 自己究竟因何选择要狗狗祟祟地谈地下恋?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以为某些人会克制一二、矜持一二? 但瞒都瞒了,若是毫无缘由便主动说破,怪羞耻的。 虞茉顺着话头道:“我过来是问一句,表兄稍后乘周府的马车过去?” “嗯。”温启弯了弯眼,解释说,“周兄今日兴致好,连作了几首咏莲诗。不过,个别措辞仍觉缺憾,留我一起探讨。” 内室,听了个全乎的周怀知,生无可恋地闭目。 -- 楼逍兄妹亲自将宾客送至阶前,温府、霍府、周府的马车已提先半刻钟候在外间。 赵浔抓着江辰和霍源走了,温启则与周怀知并行。 虞茉朝楼心琼再三谢过款待之谊,随表姐上了马车。 “你可知虞蓉为何跟着孟三?”温落雪半点也藏不住话,耳语道,“感情是孟璋兮将她当作了你,也不知怎地识破了,但笑脸已经摆出,想收也收不回。” 她轻轻“咦”一声:“可是上回姐姐提过的宴席。” “对呀,当夜还亲如姐妹,隔日就变了味。” 从时间来看,与七皇子在东宫意外撞见虞茉之事能对上。虽说赵恪仍在禁足,但圣上并未严苛约束,递信出宫或有人来探视,便宜得很。 虞茉道:“看来,七皇子已将我与阿浔的关系说了出去,只不过,'虞茉'乃已逝之人,所以怀疑到了虞蓉身上。” “原来如此。”温落雪加重咬字,笑着开口,“方才某人听见你家‘阿浔’来年要选妃,气得脸都红了。哎呀,那是圣上见太子殿下久不开窍,想着张罗些各式各样的美人,兴许能从中择出太子妃。但现在既有了你,选妃定然要取消咯。” “不提他。” “羞什么。”温落雪倾身,目光恰扫过她耳后的红印,狐疑,“遭蚊虫咬了?位置还挺刁钻。”
第77章 答案 温落雪好奇地搓弄着一抹红意,虞茉微微怔愣,极迟缓地忆起昨夜的荒唐。 定是赵浔抱着自己坐于铜镜前时弄出来的痕迹,薄唇几乎将她的后颈、耳廓、肩背吻遍,低低喘息声也仿佛犹在耳侧。 她脸色骤然涨红,握住温落雪的指节,生硬地转移话题:“表姐身上好香。” “你喜欢?”温家衣料所用熏香乃是出自姑母手中,温落雪笑道,“若是知道你回来,姑母定会高兴,可惜她正陪着乐菱表妹在京外拜访柏太公。” 虞茉心虚地应和:“等姨母回京,我随姐姐一齐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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