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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京城的贵女，哪个在及笄前，这么低调过。” “你说得对。” 几人一唱一和，萧淮歌闻言嘴角上翘，十分满意。 沈棠却丝毫不着恼。 只望着萧淮歌，似笑非笑地问道：“这诗会难道不是自愿参加的吗？” “六公主这意思，像是不参加诗会，便是碌碌无能一般。” 此言一出，未参加诗会的人，不满地看了过来。 萧淮歌怔了一下，“我自然不是……” 话未说完，被人冷声打断。 “六公主的意思，难不成说太子也是才疏学浅之辈？”景昭冷淡地开口。 “是呀，六姐难道嫌弃孤不成？”太子玩笑般地问道。 萧淮歌浑身一僵，急忙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委屈地闷声道：“景昭哥哥？你干嘛要帮沈棠说话呀？” 景昭哥哥不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么。 景昭不悦地蹙眉，直言道：“我与公主并不相熟，六公主还请称呼我靖远侯。” “哪里不相熟了。”萧淮歌郁闷地攥紧手绢。 明明母妃都说过了，会让父王把她指给景昭做侯夫人。 他们早晚是一家人，景昭哥哥干嘛如此见外。 被萧淮歌极具占有欲的眼神看得皱眉，景昭坐直身子。 声音冷冽，“六公主作为皇家公主，代表着皇家的体面，说话做事，不该失了皇室的体统。” “沈姑娘若是不愿，你又何必故意为难。” 听出景昭对沈棠的袒护之意，萧淮歌有些嫉恨地瞪了沈棠一眼。 面对景昭时，又变成了一副温柔娇俏的模样。 她放软声音，“景……侯爷，你不要被沈棠的话蒙骗了，我才没有故意为难。” “那就好。”景昭也不深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就算是不擅诗词，也不能证明什么。” 萧淮歌一时有些语塞。 她从小便喜欢景昭，如今终于及笄，有了嫁给他的希望，不敢有一点闪失。 只好不甘愿地答道：“景侯爷说得对。” 转身，眼神微动，给对面的沈清禾使了个眼色。 还愣着干嘛，不会说话么？ 沈清禾顿时意会。 她比萧淮歌还想看沈棠出丑。 沈清禾露出一个柔美的微笑，开口劝道：“姐姐，不过是件小事，就当凑个趣又何妨。” “就算你写得不好，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何必要扫大家的兴致呢。” 她的话音刚落，上首一直注视这里长公主也发了话。 “沈三姑娘说得有理。” “淮歌这孩子玩心重，她有心与沈姑娘交流诗词，你便当是玩耍，莫要有太大压力。” 她眼神轻淡地扫了一眼，目光在沈棠的脸上定了定，似是此时才看清她的长相。 那一瞬，长公主眸色骤沉，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又转瞬消失。 说话语气越发疏冷了几分。 “若是沈姑娘真有大才，本公主的琅椛玉印，也算是觅得有缘人。” 长公主都发话了，若是沈棠再不点头，便有些不识抬举。 但若让萧淮歌她们遂了心愿，沈棠又不愿意。 沈棠眼中闪过一抹幽色，计上心来。 笑着缓缓开口，“长公主所言甚是，沈棠自然遵命。” “六公主雅兴，非要臣女凑个趣，也不无不可。” “只是长公主您的彩头，臣女自认没有本事。” “平白比上一场，又甚是无趣……”沈棠意有所指地瞥了萧淮歌一眼。 想让她陪玩，自然要拿出诚意才是。 萧淮歌怔了片刻，不屑道：“那你想要什么彩头？只要你答应参加比赛，本公主可以成全你。” “六公主大气，既然是公主提出的比试，自然要您先说。不知公主想要臣女什么赌注？”沈棠率先问道。 “如果你输了，就要承认自己不学无术，以后任何宴会，都不准出席！”萧淮歌扬着头说道。 她自然也知道沈棠即将及笄的事，这一招，算是直接绝了沈棠在各家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沈棠却丝毫不在意，干脆地答应下来，“好。” 反问道：“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萧淮歌嗤笑一声，根本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无所谓地回道：“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同意！” 沈棠顿时眼睛微亮，毫不犹豫地答道：“臣女想要公主郊外别院，矾山那块儿土地。” “若是臣女赢了，十年内，山上所有东西，哪怕一根草，都归我所有。” “公主可愿同意？” 萧淮歌有些犹疑。 那地方鸟不拉屎，连果树都长不活几棵，沈棠要那块地做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沈棠笑笑，自然地答道：“臣女的祖母喜欢叶子菜，那野菜分外喜干耐旱，在京都附近，只有公主您的别院后山才有。” “臣女别无所求，希望六公主能成全臣女的一片孝心。” 六公主恍然，无所谓地答道，“我同意便是。” 沈棠心里一喜，险些没压住上翘的嘴角。 没想到参加个诗会，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前世，六公主那片山，后来被沈清禾发觉，能产出一种透明质地的矿物。 那矿物能做出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而且，那矿山产量极高。前世，她们用了八年时间，才开垦完毕。 因此六公主和沈清欢赚得盆满钵满。 以防万一，沈棠提议，“口说无凭，请长公主与诸位做个见证。臣女愿意立下契约。” “还要立契约？”萧淮歌皱眉，没好气儿道：“就你事儿多。” 话虽如此，还是找人拟了赌约，签字落实，还让长公主几人做了见证人。 一切就绪，萧淮歌不耐烦地说道：“沈棠，你现在没话说了吧？诗会可以开始了么。” “但凭公主做主。”
第35章 陷害 听到沈棠的答话，公主府的侍女机灵地拿来纸笔。 管家也宣布道：“诗会正式开始！” “请诸位以‘傲骨’为题，作诗一首，一炷香内上交作品。” 底下的声音顿时消失，好多人冥思苦想。 沈清禾略作思索，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落笔大开大合，不过片刻，就写好了。 为了分辨，在宣纸背面，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轻点了一滴墨痕。 这才安心地放下笔。 随后，桌案下的手，轻轻触碰念云。 站在一旁的念云立马意会，侧身上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给沈清禾添了一杯茶。 衣袂轻轻触碰，分开间，沈清禾的答卷消失。 她无声地勾起唇角，扭头看向沈棠。 不紧不慢地低声道：“姐姐，你不擅诗词，不如妹妹帮你作诗一首如何？也免得丢了沈家的颜面。” 沈棠闻言，停下刚要动笔的手。 意有所指地问道：“妹妹可还记得这次作诗的主题吗？” “妹妹当然记得，难道姐姐连题目都没有记住不成。”沈清禾有些鄙夷。 “嗯。”沈棠轻笑一声，“姐姐还以为妹妹你忘了呢。”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沈清禾一眼，语气有些揶揄。 沈清禾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沈棠这是在嘲讽她没有骨气么？ 她顿时有些气愤，不忿道：“既然姐姐自己要逞能，一会儿丢人现眼，可不要怪妹妹没有提醒你。” “妹妹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沈棠尾音拉得有些长。 说话间，已经构思好诗词。 龙飞凤舞的行书，行云流水般落在纸上。 因为刚与沈棠发生口角，沈清禾别过脸，没好意思看。 旁边的景姣姣动了动身子，自来熟的靠过来。 她看着宣纸上的诗句，忍不住放下茶盏，无声地默念起来。 每读一句，就感觉心头一颤，仿佛利刃出鞘，震撼人心。又如湛湛流水，抚慰心灵。 看到最后，甚至有落泪的冲动。 景姣姣一时看得入了神，连宣布交卷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沈棠轻轻吹干墨痕，才收回视线，流露出惊叹的表情。 小声赞道：“沈姐姐，你也太深藏不露了。” 若是这都叫不学无术，京都内怕是无人再敢自称才女。 沈棠闻言，顿了顿，浅笑道：“唯手熟尔。” 此话确实不是谦虚。 前世回京时，她确实不善诗词。 但自从那次被诬陷后，心里便堵了一口气。 在后宅无事时，时常研究那些诗词格律。 无聊之时，也会做一些拙作。 慢慢地，那枯燥无味的诗词，竟当真多了几分趣味。 只是前世她陷入抄袭风波，为人不齿，就算是写了作品，也无人赏读。 所以对于她如今的水平，还当真是不清楚。 身旁的沈清禾，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闻言，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就沈棠那两下子，也就能被景姣姣无脑吹捧。 一会儿宣布结果时，就知道丢脸了。 她冷哼一声，环顾四周。看到了从后往前，正在收试卷的侍女。 立即给了念云一个眼神。 念云有些紧张地攥紧衣袖。 当侍女走到沈清禾与沈棠这桌时，念云一个转身，不小心打翻了桌案。 桌子上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念云一脸惶恐，急忙道歉。 “大小姐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帮您把东西收好。” 说罢，她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东西。回身的瞬间，一张纸从袖口滑落。 沈清禾侧身挡住，气恼地训斥起来。 “毛手毛脚的，回去让管事嬷嬷好好教你规矩。” 说罢，顺手捡起地上的宣纸，递给身旁的侍女。 沈棠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声地回转手腕。 片刻后，侍女离开。沈清禾收回视线。 上面的几位学士，正与长公主一起，轮流查看着众人的佳作。 正巧，先看到了萧淮歌的作品。 长公主停下手，眼露欣赏。 忍不住念出声： “仙姿孤洁甚，不与众芳期。 的皪临寒涧，凄清闯短篱。” 她赞赏地点点头，夸奖道：“小六这两句诗写得精巧。不与百花争春，别具神韵。” 她笑着把手中的宣纸递给旁边几人。 常山先生仔细端详，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肯定道：“这首《咏梅》确实算上佳。” 他抬手把萧淮歌的诗，放到了入选的位置。 萧淮歌难掩欣喜，急忙俯身行礼，“多谢诸位先生夸赞，淮歌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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