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惊讶,仙蕴楼是景昭的产业。 如此一来,之前邀请舞姬之事,怕是有景昭的示意。 她也算欠了景昭一个人情。 此番相救,算是扯平。 这令牌,沈棠是万万不能接受了。 她推拒道:“叶伯母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您不必如此。” “既然人已经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急忙转身要走,却被叶氏一把抓住。 她眼里泪光闪烁,语气分外真诚。 “沈姑娘,这东西我拿着也无用。” “你若是不嫌弃,就当是伯母送你的小玩意。不喜欢的话,留着压箱底就是。” “你要是不收下,伯母总是心头挂念。” 景姣姣也在一旁劝道:“沈姐姐,哥哥的事劳你费心了,若不是此事不便声张,更重的谢礼也送得。” “仙蕴楼虽然无甚大用,但是听哥哥说,消息最是灵通。你若有需要,可直接吩咐他们。” 被两人轮番相劝,若她执意推拒,反而有些不识好歹。 沈棠只能先接过东西。 罢了,就算是让她们心安。 大不了等景昭苏醒后,还给他就是。 正这么想着,府医总算站起身。 景昭身上,插了不少的银针,脸色却并不见好。 府医蹙着眉,在原地踱步,似是在思量什么。 看着他难看的神色,叶氏心里一慌,急忙围了上去。 焦急问道:“大夫,我儿如何了?” 府医眉宇间有些忧色。 “侯爷运气很好,左下腹的刀伤偏了半寸,外伤也处理得及时。” “虽然经脉受损,但好在你们及时喂下护脉丹,断裂的经脉没有继续扩大。假以时日,总能缓慢恢复。” 府医的话,让叶氏有些迷茫。 “护脉丹?那是什么?” 她们没给昭儿喂过丹药啊。 大夫不是诊治错了吧? 府医明显愣了愣,“难道你们没喂过?” 沈棠见状,急忙解释道,“那护脉丹是我喂的。” “诸位可以放心,这护脉丹是军医所制,效果很好,我父亲也曾服用过。” “当时看景侯爷受伤颇重,气息不稳,怕他经脉破损,这才自作主张,喂了这丹药。” 沈棠此话一出,众人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叶氏眼神越发柔和,手已经探上发间的发簪。 沈棠眼睑微颤,怕她又要塞东西,急忙转移话题。 “大夫,既然景侯的伤势被控制住了,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大夫闻言有些发愁。 “按理来说,此刻应该要醒来了。” “但是……”他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景昭头上的伤势,严肃道:“只是侯爷后脑受伤的位置刁钻,迟迟不醒,恐怕伤到了内里。” “啊!”景姣姣顿时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那怎么办,我哥哥会这样一直昏迷么?” “唉……”府医捋了捋胡须,叹息道:“若真是如此,就要看侯爷的运气了。” “三日内,若侯爷不能清醒,以后就算醒了,怕是大脑也会受到影响。” “什么意思?我儿会受到什么影响?”叶氏紧张得脸色发白。 府医阖了阖,有些不忍。 “怕是……轻则痴傻。” “重则呢?”景姣姣控制不住嗓音发颤。 “身死。”府医表情凝重地说道。 “这头颅之处一向精妙,我更担心的是,若是侯爷脑中淤血凝结,就算是清醒,也会留下隐患。” “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病例。那人卧床多日,清醒后状若孩童。不到两月,便因脑中疼痛,骤然离世。” 听到府医这话,叶氏瞬间心脏抽痛,险些站不稳。 府医动作极快,在叶氏手腕处施了针,才让她青紫的唇色缓和几分。 怕叶氏被刺激得旧病复发,府医急忙说道:“太夫人莫要紧张,此病也不是全然无救。” “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叶氏像是恢复了几分气力。 府医眉心微敛,“关于脑疾,擅长诊治者甚少,也并非没有。” “听闻药王谷的亲传大弟子郁野,十分擅长这些疑难病理,若是能请到他,必然多些把握。” “只是他擅长易容,一向神出鬼没,很少有人找到他的踪迹。”府医有些遗憾。 叶氏眼里的希冀顿时破灭。 哪怕府医说得是哪位御医,她都能豁出脸面,去皇宫为景昭求来。 却偏偏是个了无踪迹的医者。 短短时间,宛若大海捞针。 叶氏有些颓然。 那昭儿只能听从天命了么?她不甘心。 叶氏强打起精神,吩咐周嬷嬷。 “嬷嬷,你拿着我的令牌,召集之前夫君留给我的府兵。”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叫郁野的医师给我找出来!” 说完这话,叶氏像是失了所有力气,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靠在景昭身侧默默落泪。 看到叶氏如此,沈棠眉心微动。 无声地动了动唇,“郁野……” 这人,她可能知道。 看了眼哭成泪人的叶氏与景姣姣,沈棠到底没有说出口。 算了,还是等找到人再说吧。 不然希望落空,她们更要难受。 心里惦念着这事,沈棠越发着急回府。 眼瞅着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宵禁,赶紧与叶氏告辞。 为了赶时间,直奔侯府偏门。 从那里出去,刚好有一条小路,夜晚值守的人就算巡查,也很少经过那里。 她们可以更快赶回沈家,也能尽量避开巡查的士兵。 于叔快速驱赶着马车,车帘摇晃,不经意露出沈棠车内的侧脸。 谁也没有发现,夜色笼罩下,一个醉醺醺的身影,眼神迷醉的从角门后经过。 看到马车的一瞬,浑身一僵。 直至沈府的马车消失。 一个身影,才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景裕面有郁色,看着快速消失的马车,有些出神。 “沈棠?”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方向,似乎是从大房那里过来的。 景裕眼中思绪翻滚,陡然想起,那日去三皇子府时,无意间听到三皇子与侍卫的对话。 他浑身一抖,身上的酒劲儿都醒了几分。 “沈棠……景昭……” 景裕的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酒壶上手指因用力捏得有些青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景裕微微闭目。 猛然想到,今日算计沈棠失手时,三皇子沉怒的目光。暗暗做下决定。 招来贴身侍从,交代道:“秦兴,明日一早,你去趟三皇子府,就说……” 秦兴半躬着身子,表情随着景裕的话,逐渐变得错愕。直到景裕交代完,都未曾回神。 景裕顿时不满,低喝一声,“可曾听明白了?” “是。”秦兴慌乱回神,连声保证,“爷放心,奴才一定一字不落的把话带到。” 景裕收回视线,“退下吧。” 他独自站在暗处,月光穿过树枝,在他脸上打出明灭的阴影。 那双眸子忽明忽暗,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恐怖。 看着沈棠消失的方向,拿起瓷白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 “沈棠……” 别怪我。 我给过你机会。 若是你乖乖听话,我定会护你周全。 “可惜……你怎么就不乖呢。”
第49章 打杀,算计,救人 赶回沈家时,府外刚好传来打更声。 沈棠轻舒了一口气,交代紫萱几句,就休息了。 …… 次日一早。 因为心里有事挂念,沈棠早早起身。 紫萱一边摆早膳,一边低声禀报。 “小姐,已经打探清楚了,二小姐是昨日戌时回来的。” “她是怎么回来的?”沈棠挑弄着冒着热气的白粥,随口说道:“昨日出公主府时,并不曾见到她,也没看到沈府的车夫。” “难道是自己飞回来的不成?”沈棠嘲弄地弯起唇角。 紫萱忍俊不禁,“小姐真会开玩笑。” 她握着小扇子轻轻扇动,烫嘴的狮子头渐渐变得温热,这才夹给沈棠。 口中继续说着打探到的消息。 “奴婢派人去问过送二小姐过去的车夫,他说二小姐早有嘱咐,让他提前离开,不用他接送。” “后来有人看见,二小姐似乎在路口寻您,却被告知小姐您已经离开了。” 说到这里,紫萱顿了顿。 压低声音道:“后来,是三皇子‘顺路’,把二小姐送回沈府。” 沈棠拨动汤匙的手稍顿,轻笑一声。 “真是难为她了,想出这样的理由。” 沈清禾明知沈府的马车在偏门等候,却跑到路口去寻人。 这寻得是她,还是另有其人,不言而喻。 而三皇子…… “顺路……”沈棠忍不住冷笑。 这两个人,蝇营狗苟,满肚子算计,从某种程度上说,还真不是一般的相配。 她没了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相比于收拾沈清禾与三皇子,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想到昨日府医的话,沈棠微微蹙眉。 景昭的情况怕是拖不了多久,她得赶紧找到人。 若她记得不错,此时,那个名为郁野的医者已经出现,并与沈清禾有了关联。 前世,在她死后得知,沈清禾还未出嫁之时,郁野就跟在身边,帮沈清禾处理很多事。 此人出身于药王谷,不但医术高超,用毒也是一绝。 后来还助沈清禾,救了重伤濒死的三皇子。 这救命之恩,让三皇子间接承了沈清禾的情。两人关系渐密。 后来,郁野卸掉伪装,随沈清禾进入三皇子府。 争夺皇位的后期,暗中帮三皇子,处理了不少政敌。 可以说,三皇子的成功,郁野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沈棠眸色发沉,暗中下了决心。 此人非福即祸,若不能收用,便只能除掉。 如今只要确定,她怀疑的那个人就是郁野,景昭的事便有了着落。 事不宜迟,沈棠开口吩咐道:“青黛,召集家里所有人,我有事要说。” 她要想办法,把人逼出来才行。 “是。”青黛行动迅速。 片刻后,除留下守门的门童,其他人都聚到庭院内。 存在感不强的许姨娘,也默默到场。 沈清禾被如姨娘拉着,不情愿地走来。 刚一站定,就忍不住出声抱怨。 “大姐姐,这一大清早就兴师动众,所谓何事啊?” “若是无事,妹妹身体疲乏,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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