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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谷芽一向是警惕多，还存了暗自计较之心。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见识广博却远在自己之上。还有他提出的举措，被谷芽反驳回去，主簿心中有种几分不服气。 “听仙师说，这煤炭虽然能用来烧火，但常年深埋地下，知道的人少，自然是挖到也害怕。就算县令大人有心让他们取用。这些百姓也不敢。” 他这话一出，谷芽就知道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的问题。对方的话也有道理，百姓也不傻，你让他们用，他们还怕这黑黢黢的玩意是什么邪祟呢。 或许时间长了，慢慢发现煤炭的用处，但是相信她，附近的那些商户或者世家的人会先一步把这块地占了。到时候别说县衙抢不到什么先机，轮到百姓手里就更加没有一分好处了。 像现在这样，把这块地跟宝贝似得围起来，叫人日夜守着巡逻。周围百姓看到了，自然就觉得这煤炭是好东西，况且底下埋着煤炭的地方连绵一里，还不知道是不是尽头。 他们围住一块地，哪能全部围起来？只要有这边百姓开始挖，这煤炭的好处慢慢就宣扬出去了。 县令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连夜找了手下的人商量出开采之法。当然也少不了许谷芽（其实主簿并不想他来）。 县令吃着茶，说：“这煤炭若是能烧火，自然也能拿去锻铁，烧瓷，烧砖，于百姓是极大的便利和实惠，至于这荒山的煤矿，自然是要上报朝廷和宗门。” 一听这话，县衙其他人纷纷交换了眼神。县丞倒是难得开口：“宗门也不会特地来看这稀罕玩意。倒是附近那些商户，石家，赵家，孙家。不得过来掺和。待朝廷确认了这事情，收几成税都不准。” 旁边有人纷纷点头，城内商户依附世家宗族，若是灵物也就算了。再好的东西轮不到他们发财，可这煤炭说起来也有用，能拿去烧火（谷芽说了煤渣还能洗碗），但又不是金子银子，也没那么值钱。 估计那些世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先暂且找人秘密开采，若是附近那些商户过来询问，便要他们各自出人出力，占几分干股打发了，等朝廷下达旨意，后面怎么做就看上头的吩咐。”县令做了个拱手的姿势。“此事诸位都是立了大功，本官自不会忘记。” 他人纷纷起身，脸上是下不去的喜色。 这附近的城镇柴火价格昂贵。若是这煤烧起来和木柴一样，那获利可不是源源不断吗？而且此事由县衙出头，他们也能得了好处。 县令说完了一圈，又看向谷芽。谷芽心里一跳。立刻想到了什么开口：“这煤炭虽说能燃，却不是直接挖出来就用。” 县令一听，就好奇：“仙师还知道这使用之法？莫非十分麻烦？”他也有些担心，加入煤炭还要费劲加工，这生意不会亏损吧？ 只有主簿是个懂得经营之道的，他脸色铁青的看着谷芽开口，觉得她是故意卖噱头。
第136章 让利 徐谷芽并没有说过煤炭怎么使用，她让人挖了一篓子过来解释道：“这煤制成了煤球，燃烧的更久，且更均匀。煤炭和木柴不同。比木炭都更耐烧些。若是大人想看这其中的区别，我明日便做好带来。” 毛竹是固碳界的强手了，每年每公顷年大约能捕捉约5吨碳，新增竹林最高可达20吨。就这样，和煤炭比起来都是毛毛雨。煤炭1kg产生热量=4.6x10七次方，木炭是3.9 干柴是3.3。 看起来热量差距不大，但木炭产量低。木炭本身就需要烧制。而煤炭只需要碾碎和水加上粘合剂就能制作了。 有她这个引子在，县令倒是多看了谷芽两眼，说到：“仙师果真见多识广...若是齐县人人都用上煤炭，那咱们之前担心的砖块不够用的事情就有解决之法了。” 现在百姓用不起砖，还是缺燃料。有了燃料它们自己就能烧。 谷芽当初开口留在齐县，说的那叫一个心怀天下，可她也不会在这个份上退让。 像县令那样，自己让一份能让齐县人都能得利吗？多半也只是其他商户挤占了这个利润。 谷芽可不想被人戴高帽，她继续开口：“假若能在齐县开个制煤厂，卖出去的利润分我多些，我自然乐意把这方子分享给大人。” 众人商讨到晚上仍然没有散会的意思，谷芽不管他们，自己带着一篓子煤炭回家。 看到她提着的篓子，葛念芙亲自接过来，还以为是挖到了什么山货，往里一看，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石头。还沉得很。就问“仙师，这是什么？” 谷芽说：“帮我取桶水来。”说着，就撸起袖子。 在对方打水的工夫，她打开了系统界面，开始找能用的东西。 最后找到是熨斗，熨斗就跟圆筒形状的水瓢一样，如果在这上面焊几块圆条，再把煤泥压进去，最后倒出来的就是有洞的蜂窝煤。 谷芽本来打算去城里一趟，但事不宜迟。她干脆把炼铁炉掏出来，在院子里开始炼制铁水。 系统没有这种铁条的样式。谷芽只能制作了几副筷子，选择了金属材质。消耗了1个铁锭做了8副。然后她用剑劈开这些筷子，并且焊在了熨斗上。 她握着这个奇形怪状的熨斗，把碾碎后的煤粉和上黄泥，压进去，放在旁边慢慢烘干。等过了几个时辰。她再取出来，天色都快亮了，谷芽提着压好的蜂窝煤和铁皮炉子就出门去了。 葛念芙看她一晚上没睡，泡了壶浓茶。刚巧外面吃完早饭的李九进来，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两杯。说：“这地方的饭菜味道又咸。唉，还是咱们蒲广的饭菜好吃” 葛念芙白了他一眼，又知道他干活辛苦，还是没说什么。从后院打了水，替他煮了碗阳春面。 自从认亲后，沈家 人过来的次数就多了。尤其谷芽这边吃饭从不克扣，胖丫过来吃饭，还会知道帮着折菜，葛念芙也喜欢这小丫头。 今日她没来。葛念芙还说了两句。 “听说下个月孙太老爷办寿呢。”沈家要准备定亲的礼和寿宴的礼，这几日就在忙活，几乎是抽不开身。 谷芽没出门，李九自己去挖矿还是挺自由的。他一般是早早出了门，等中午太阳大了就回来。看着葛念芙把买来的织机拿软布擦了擦。嗤笑一声，就回屋睡觉去了。 很快，堂屋就传来机杼撞击的声音。 葛念芙自从织机过来之后，就开始每日忙着织布。街坊知道徐仙师家来个俏娘子，早就打听起来。见她还有这门手艺，这两日，就来了几个妇人看她织布。 妇人带着两包炒瓜子过来。葛念芙让她们坐下。自己忙活开来。她手指穿梭飞快。几乎出残影。 “姑娘是徐家什么人呐，可曾婚配？” 来的人倒是不含糊，直接就问起来。 见到葛念芙表情淡淡的，那人讪讪一笑，旁边马上有人说：“王婶就是好奇，这条街大家伙都承过徐仙师的情。又不曾见过她带什么人回来。姑娘这样年轻貌美，莫不是徐仙师的姐姐？” 葛念芙被这话说的倒是心中微微羞涩。 她说：“我哪里有资格当仙师的姐姐，你们当我是服侍仙师的就行了。” 咔嚓，剪刀剪断了布料。众人一看她这副样子，就不好问下去。好在来这趟也不是为了打听这点事，就开口问：“葛姑娘这手艺倒是巧，那日我隔着老远看到姑娘身上的衣裳，还以为那蝴蝶是真的呐。等我走近，才知道自己看花眼了。” “对啊，葛姑娘这手艺真不是盖得。” “听说你们是打封锦城来的，那边绣娘名震天下。不知道葛姑娘有没有收徒弟的打算。我家有个丫头......” *** 许谷芽来到县衙，给众人演示了一遍蜂窝煤，普通煤，和普通木柴烧起来的不同情况。众人先还不觉得有多厉害。等看到木柴慢悠悠烧起来，那边的蜂窝煤几个孔洞都开始冒蓝色的火焰了。火焰往外，很快就传出惊人的热度。 旁边几人的脸都照的红彤彤的。 而煤块烧了许久，速度却和木柴差不多。表面开始烧起来，却烧的很慢，一块蜂窝煤足足烧了半小时还在冒火呢。 “这煤炭果真是好东西，比木炭还好。”县令看得抖了抖袖子，神情也带上几分振奋。 他们原本只把煤炭和木柴划做等号，现在这情况，衙门里这些官员心中都多了几分郑重。尤其是县令大人说到：“按照仙师的法子...确实更好烧了。只是这煤厂若是开起来，恐怕废人费力，这....。 县令第一个发现这东西远远比许谷芽当初描述的还有用，更加不愿意让利了。 谷芽叹了口气，坐在了左手的位置说：“我做的这东西叫做蜂窝煤，不止燃烧快，也能节省起码3成的煤炭原料。”她摆出这副架势，县令倒是拿不出继续讲价的心思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决定煤矿收益的分成，都凝神细听。谷芽听到县令叹了口气，做出十分心疼的表情说：“至多这个数。”
第137章 数学不好 谷芽想的是1成，但这个数字县令不会答应。看着他报出来的数字，谷芽面上不显，依旧是平静的看向她。 “仙师是要狮子大开口？”主簿声先夺人，语气不善。 他一拍桌子：“开采之事还待商榷，眼下连个章程都没拟定，况且这大头都是县衙出的，你虽然给了制煤方子，但我想，若是换些木炭工匠，琢磨一阵子。未必想不出来。就算没有方子，单论烧原煤也不影响什么。” “后面煤厂的事情上报朝廷，还要打点一下本地宗门仙族。这一样样您不必插手。就能得了这份好处，莫非还不知足？” 谷芽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掰扯下去， 能谈到1成，但她并不是纠结这收益，她立刻开口：“主簿大人这是什么话？我认出此物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报官府，如今你们问我这是何物，我自然可以告诉你们是邪祟，你们谁也不知道，但凡只有我一个人，去山里一夜能挖掉这半山的煤。” 她这话或许掺了水，但众人是知道她仙师的身份，顿时脸上都不自然起来。要是她拿仙师身份压人，他们还真不好办。 况且这个把月一来，她都和民夫一起吃饭干活，众人下意识忽略她原本的身份了。 谷芽换了金属的镐子和铁斧，之前需要砍7.8下，现在只需要一下，就能挖10立方米。给她一晚上，或许真能挖一小座山走。 县令开口：“我再许郊外500亩地给你。” 上首的人视线看过来，谷芽伸出手指说：“我还有两个要求。” 这下，县令也绷不住了，虽然齐山土地多，但大部分都是荒山，不怎么值钱，且不需要他额外让利，荒山亩产很低，至多1石，或许更少。哪怕是这样，她就是齐山排的上号的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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