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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恐怖老太太，猫脸阿婆之类的....。 她爱惜的摸了摸谷芽的袖口。她换了一件衣衫，之前的已经沾了不少鳞粉。谷芽用青玉临时做了个镂空的虫盒，把灵蝶都放进去。等过阵子它们洒下来的粉攒起来，应该就能让葛念芙试试看染布了。 这真是这趟最丰厚的收获。 “以为什么..哦，不过你感觉其实没错来着。确实是妖怪。我怕你害怕，就没说。”谷芽摸了摸下巴开口。 马车的车厢似乎一震，接着就是一个女声颤声道：“小仙长...那...真....真是妖怪啊！” 见到葛念芙不可置信的眼神，谷芽摊手：“你觉得，普通人会豢养灵蝶吗？那个猎人确实是妖修。” 还是妖蝶呢，等级应该在4-5阶左右，修为远远在她之上。 也是葛念芙看画本子看多了，下意识觉得妖修一定是美艳妖娆，再不就是容貌远超凡人，而魔修则是奇形怪状，所到之处阴风阵阵。 她压根看不出那老妇人和猎人有什么像妖怪的地方。 谷芽解释起来：“当时我看到山上那间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不过等到半山腰，我看到那么多的菜地，就猜到山上应该是有普通人在的。既然是有活人，说明那妖修并不食人。既然没有恶意， 我又何必挑破呢？” 况且还吃人嘴软呢。她背包里装了足足十斤的蜂蜜。 谷芽没有白拿人东西，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在阁楼里放了不少用系统做的铁壶，铁盆，铁炉子，木碗木盆，木刷子，木屐，甚至是肥皂，2块红石和半斤盐石。 马车内内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那妖蝶养着半山谷的灵蝶！” “礼貌点，按照人家的等级，我得喊声前辈了。” “而且那也不是一对母子，人家是真夫妻！” “....什么！”葛念芙失声尖叫。 她被之前的事情吓的太深了，到现在都不太能接受妖修和虫子有关的事情。谷芽也只是轻声安慰她。 直到马车离开了山林边缘。那只妖蝶回到家中，看到妻子正在厨房忙活着，一把接过了她手里的铲子，无奈的说：“阿茵，人已经走远了。 ” 那老妇人失望的叹了口气：“哎，那算了。这山里人还真是少，很难得能看到一两个年轻的女孩儿呢。”她说着说着，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怅惘。 那只覆上皱纹的手抚摸着脸颊。 阿茵想起了六十年前，她和阿兼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和如今一样的一身赤红色的嫁衣逃入山林。又因为迷路而逃到了这片山谷。当时的阿兼还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 少年猎人的面孔和如今也差不多。老老实实的长相，任谁都不会想到他的真身是一只妖蝶，还是有点怕生的性格。看到人就下意识皱着眉，恨不得躲八百米远。 他当时对自己说什么来着？ “马上下大雨了，你要上来避雨吗？”
第155章 染布 回到齐山的这天，两人都难得睡了个大懒觉。 紫苑和竹月两个丫鬟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虽然是在客栈住着，不过听说这客栈老板和主家有旧。两人不像是齐强和徐力一样要去宅子旁帮工，所以她们不在的时候，丫鬟们就不需要干活，没事的时候在楼下翻花绳，踢毽子玩儿。 此时李久看着两人把灵蝶放出来。谷芽看到它们迫不及待的在房间里穿梭。当她伸出食指的时候，一只雄性的灵蝶就停在了她手指尖。 李久吞了吞口水。 “这玩意，很值钱吧。”看样子就值钱的很。 谷芽摇摇头：“灵蝶这种一阶的，驯养就可以让它们乖乖听话，主要是阿芙想要试染料。”她目光挪到坐在桌上写着什么的葛念芙，在她旁边，是谷芽从杂货铺买来的好几个白瓷盅。 为了看清楚调色的效果，这才选中纯白的瓷器。 此时红花，桑，黑茶，茜草，紫草，荩草，靛蓝，姜黄都已经找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是药铺买的，比如苏木，檀木，明矾 ，胭脂虫。胭脂虫和茜草都是红色系，茜草偏暖，胭脂偏冷。还有五倍子，这种是提取纯黑的植物染料。 这种天然植物的染色法只能对天然布料可以染色，化纤布料就不行。以前在美食博主那看过类似的手法，她心里也有个大概的步骤过程。 谷芽先掏出了煤炉子，往里面塞了不少木炭。接着让人把门窗打开。两人就在屋子里忙活起来。 “小姐，我把布泡水里了。”葛念芙点点头，不熟练的称起苏木的重量，倒入同样分量的水里开始熬煮，加入白矾等....。等水面翻腾出颜色来，才看出这个是西瓜红。 这时候再把拧干的纱布往锅里倒，开始浸泡，谷芽开始烧其他的染液了。几样下来，纯色的就只是反复浸泡。 还有一种是葛念芙独有的法子，在染上基础颜色后，找到其他带颜色的天然植物，比如紫竹梅，红漆木，紫甘蓝，桃花，杜英，竹叶等叶片或者花瓣覆盖在染色好的布料上，隔着一层布料反复捶打，并且卷起来绑到锅里蒸。 等这些植物揭开后，加入明矾水洗去染料。那块布上就沾染出不同的花瓣，叶脉等纹理和颜色。 由于她们染得布料都是一匹匹的，所以第二种法子只尝试一遍就失败了。 不是因为染色效果不好，而是太麻烦了。要一个人在一端举起布料，其他人在地上铺，而且要铺的太多。卷起来连铁锅都放不下。 而且还用的是客栈的地方，这叫葛念芙很不好意思。沈家人还过来帮忙，沈慧就挺佩服葛念芙还有这样的手艺，对她说：“妹子不妨把这块花缎染出来的料子卖给我吧！” 这实在太新鲜了。还有人用真花去给布料染色呢。 这时候各家对自己的技术都藏得很深。葛念芙没觉得什么，看着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换了第三种， 也是谷芽熟悉的扎染。 她大三去云省旅游的时候，就在当地体验过扎染，扎染实际上用绳子或缝或扎扎住，让布料染色过程中，形成一个真空，而扎布料的这个动作，会让布料产生不少褶皱。这些褶皱没有浸染上颜色，就形成了留白。 在靛青色染料的作用下，扎染布上各种斑驳的留白形成了大小不一的花纹，或者是叶脉，或者是花瓣。与氧化后的深蓝色的整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紫草溶液煮好后滤掉渣滓，第二日重复炼制，等染液变得浓稠之后。谷芽往里加入了酒铺买来浓度较高的酒液。倒入了染料中，同时开始往里丢布料。这个过程，要防止布料染色均匀，整匹布都要扔进盆里。 连沈家大铁锅都放不下了。 谷芽心一横，干脆让葛念芙把染料全部丢桶里。她自己用铁做了个铁皮桶，然后让两个桶合成1个。这么架在灶上煮完，要四个人合力抬下来。 夜里，谷芽把蛟珠放在卧室。看着葛念芙还在写写画画。她只能把褂子披上，走过来替她磨墨。“你在写什么？” “染料配料，这些天你帮我出了不少主意，我便想着写个详细的方子。喏，这些我记得清清楚楚。比如扎染，怎么捆法能出什么花纹，凡是就要这样写清楚，齐芳她们之后开始做，才不会搞不清楚。” 葛念芙对于染布织布的事情很有点认真劲儿。 就像前世上课的时候，老师总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把技术藏在自己脑袋里，就像守着财富的巨龙，不舍得叫外人窥见一丝半点。技术就很容易遗失，实在可惜。 谷芽磨完磨，看到葛念芙把纸用铁尺裁开，这本来是她用来量布料的工具。用指甲掐着宣纸对折的折痕。铁尺飞快的一锯，纸张就被裁开了。她捏着小楷用的狼毫写着染料的配比。 比如用料1两兑多少水，煮多久。最后她还用颜料在纸上画了一张色卡。并且给出了标记。 除了简单熬煮染色，还有其他添加剂的使用配比。 比如胭脂虫红，加入一点柠檬之类的酸性环境显出黄色，碱性环境下则是紫色。以这三种颜色，就可以调制出十个红紫色阶的色卡。 *** “满秋哥，你不是在学堂念书。我能不能找你们师傅教我学画画？”谷芽这几天看葛念芙忙活，又担心她的身体不好，只能过来找沈满秋。 她的染色书谱已经攒了厚厚一盒，用针线装订起来。谷芽帮忙写了部分的配比，她还用了前世画表格的法子，把一些简单的材料都做成了表格。这样更一目了然。 葛念芙那些素绸很快卖出去了。只是她说这样只是简单染色，卖出的价钱仍旧不够开店的资金，如今正打算亲自织一匹缂丝出来，谷芽帮她把紫玉金灵蝶的鳞粉收集起来，两人用剩下的染料染成了不同的线。 他正在读一本杂谈，听到谷芽这么说，拖了个凳子过来：“怎么突然要学这个了？” 谷芽就给他看自己用柳炭条画的花样子。沈满秋从不解到恍然，最后是忍着笑。“好，我来教你。” 他说着，谷芽就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之前抽奖的文具给他。 “用这个。” 文具礼盒包括一盒墨汁，一只笔洗，五瓣的白瓷，一盒颜料，七紫，红圭，大狼毫装在木匣子里，还有一沓宣纸。整体看着就不便宜。沈满秋拿着她给的纸，用笔都小心翼翼的。 谷芽看着他捏着笔告诉她怎么白描。他翻箱倒柜，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本带插图的书，让谷芽照着上面的人物描。等她学了几日，看着线条粗细一致后，又开始教她怎么把纸喷湿，如何设色。 她想画出能当做缂丝的花样子，就必须要用工笔设色。细细的用墨画出纹样，每一个颜色都要对照着之前的色卡对照，所以她也是画的极其小心。 葛念芙对于织法有所把握，但到底是要费半年工的作品， 她又不得不担忧成品的效果。两人设计的花纹不是布匹整匹满花，这太费工了。况且也体现不出缂丝的灵动精美。 两人考虑了一番，设计出的花样是时下书画当中非常常见的山水图。因为仙门的影响，如今上层贵族都在追求飘逸和脱离凡俗的审美，所用的器物也与仙门登天的追求相契合。崇尚自然，天然，天人合一也就不奇怪了。 而山水图比起花鸟又显得大气几分，对织法的追求也是很高的。谷芽在这方面先摒弃了水墨写意的画法，那个对她们来说还是太难了。 首先写意能化成像齐白石那样笔墨浓淡都浑然天成，就是一个很高的门槛，其次能达到这种渐变的颜色，怕不是要难死葛念芙。 再加上锦缎依旧是布料，要穿在身上，大部分人可能更希望颜色华美些。贵人审美是高雅，但是档次不能低！ 谷芽就想到了前世看到的千里江山图。她把大概的样式画了出来。葛念芙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拍板决定做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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