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秋日落叶摇摇欲坠的模样,柳文安赶紧上前轻扶他躺下,拿过信纸道:“我来解决的,你先修养,身体重要” 听过柳文安在申城做事手腕,秦王很是放心地将事交给他,放下心来虚弱地喘了喘气,闭眼彻底陷入昏暗。 柳文安上前给秦王掖好被角,又与牛人拾收拾好地上破碎瓷片,才轻手轻脚关上门,召人叫军中信兵过来。 “等等”历经逃亡的牛人拾仿佛成熟许多,原本有些稚气的脸遍布肃穆,出言叫住柳文安:“我在写三封信,你让人送去京城” 牛人拾眸色沉沉地盯着庭院枯死的树,周身气势仿若小号秦王,眼底尽是冷冽杀意:“胆敢袭击四哥,本皇子要诛他九族” 等信被送走,柳文安才跟牛人拾重返堂屋,跼腿坐在窗边长塌上,伸手按了按痒疼难忍的萝卜指,将秦王吐血原由说了一遍,才轻吐口气道:“看来殿下准备让梁大人来主持两省事务,只不知道梁大人会做到哪一步?” 虽说梁大人应当是个强硬派,可就怕出现万一,若对方阴奉阳违是个糊稀泥的‘好官’,她先前在乡豪世家间的周转就成一摊笑话! 牛人拾像没骨头似地靠在窗棂,抬手揉了揉发闷的鼻头,恨恨道:“梁大人素来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是朝廷清流”,顿了顿又垂下继续道:“待回京后,我定要活捉那女人千刀万剐!” “谁?” “叫音音的女人”牛人拾目光迸出惊人的恨意,双手紧握成拳:“她趁四哥不备,使了妖法,又让人攻击我,四哥为救我才受伤” “可惜”牛人拾狠狠往案桌上一锤:“今儿没有逮住她!” 柳文安暗惊,过了这么多天音音还能影响到秦王?下意识地摸了摸眼,心中庆幸道:在城头时她还好遮住了眼,没被波及。 下午酉时,柳文安再次巡视完城内回到衙府时,正巧遇上秦王再次清醒过来,见他正在用饭,上前也跟着用了些,熬了一宿又经过一场守城战不说,又如连转陀螺似的忙活了一日,饶是柳文安仗着年轻也有些吃不消。 平稳了两日,省城军卒回报,过不其然,被顾将军打败的元贼残部果真往省城逃去,正好被顾将军派去军队堵住,大败元贼残部,收割几十颗元贼贼首,可惜领头的男女又逃了。 怎么又跑掉了?柳文安暗自嘀咕:对方是属黄鳝吗?这么滑手? 抱怨完后接收省城乡豪送过来的几车粮种,被元贼攻城吓破了胆的乡豪,一刻也待不住,收拾好家什跟着返城的军卒回到申城,将粮食及粮种交付给柳文安,恨不能立马扎根申城,不受攻城之吓! 刚将核实完流民返乡,领取粮种的条例,准备发出领粮通知的柳文安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京城发生政变!
第70章 政变是真怎么了 听到正变的消息,站在影碧后的柳文安忍不住跨步现身,脸色如乌云压境,气势迫人地盯住中年差事:“你从哪听来的?” 正在与同僚闲谈的差事身一抖,绷直身子垂下头,赶紧道:“街...街上都传遍了” “说,街上传了什么?”柳文安跨出一步攥住中年差事手腕:“何时传的?” 强烈的威压下,差事腿肚子开始打颤,不敢抬首直视柳文安,连忙把自己所知晓的一股脑给到了个干净:他在今晨巡逻城西时听见几个流民在床谈,讲京城天子跟自个儿子打得很利害,怕是皇宫里要换个人当皇帝,再多的他便不知了。 柳文安眉头紧皱地放开他,折身返回府中办事堂,刚到房门口就见官吏面色惊惧地看着她,语带恐慌地将城中流言说了遍,当今圣上三皇子起兵造反,京城血战七天七夜,整个皇宫都杀干净了...... 见官吏面色怆惶,柳文安猛一捶门框朝屋内大喝:“尔等用朝廷俸禄,岂能如此轻信流言?”说着浓红的眸子威视众人,见众人面上不安略消了些,又喝道:“此事本官会处理,尔等继续手头的公务,流民返乡才是当下头等大事。” 顿了顿又降低了声:“秦王在申城,各位何惧?” 秦王二字如石镇稳住屋内官吏心绪,才经历灭城屠杀的申城人,不愿再回到血色绝望的记忆里,他们暗想不管京城如何,秦王总归是圣上亲子,有他在,燕朝正统不绝,诺大的国度总不会轻易分崩离析,让百姓陷入战乱吧? “把领取粮种条例发放下去”柳文安跨步进屋,迅速安排下重重事务,用此转移官吏、灾民注意力,又严峻嘱咐属下官吏:“再次核对粮食数额,灾民即将返乡,定会将手中涂棍换取粮食。” “是” “通知好不再返乡的灾民,分批由官衙指定落脚地,户籍制作,田地发出,诸多事宜,皆须诸位勉励” “格尽职守,大人严重” 不消片刻,初闻政变的惊慌被来去匆匆的脚步打散,官吏面上缓下来,专心投入眼事灾民返乡事中,不愿再分神思虑其它。见屋内人动作起来,柳文安派人加急将顾将军请了来,将突发传言说清,请他派卒加强城内巡视,追查流言源来,并直言告知她认为传闻有蹊跷,怕是想对秦王不利。 顾将军跟随王老将军多年,全身荣辱皆系将军前途,而秦王又是王老将军外甥,听见此事立马应承下来,当即点出几队人马,亲率军卒巡视申城。 见局势初步控制住,柳文安提袍疾步转入后堂,正见秦王手持一册书卷作消遣,见他进来疑惑地看向她:“出了何事?” 按往常时间点,他应当在前院处理政务,而不是到后院找他。 柳文安轻声将传闻说了,余光瞄过书卷上的手蓦然收紧,心中一顿,还是将自己看法道出:“传言来得古怪,偏偏内容又关系重大,申城局势暂且无碍,只省城悬掉在外,虽有顾将军部下监视,但怕元贼趁机潜入作乱。” 这几日秦王削瘦得利害,先前脸颊轮廓还算流畅,受伤后两颊直直凹险下去,衬得一双丹凤眼更显冷峻,听到传言,秦王除手上泄出几分情绪外,竟将其余情绪收了起来,像一波平静的大海,永远无法探知海底的汹涌,秦王沉默片刻,语气听不出喜怒:“找到流言源头吗?” 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自顾将军击败元贼后,为正常维持城池运行,两城打开城门接受灾民,即使官吏很努力查认灾民来处,任阻止不了有心人入城乱事。 “你局势控制得很好”秦王难得地赞扬柳文安,换作其它人也不会在短时间内作出反应:“若此事是真,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柳文安一愣,如果京城政变是真,她是不是可以举旗登上皇位竞选大舞台? 随即在秦王注意到前,垂眼遮住眸中异色,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真,臣建议殿下打出秦王旗号,并出兵亳州金庸城,拿下谢谢家” “哦”秦王收拢书册的手一顿:“我以为你会劝我归京” 见他嘴唇上微起皮,柳文安伸手提过案桌上茶壶倒满茶盏,推到他跟前,眉尾微挑:“即便京城有人谋反,可圣上御寰几十载,岂会没有制敌之法?不过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罢了” 她真想说的是,高位者对于屁股下的位置极为看重,现代她见多了企业家对接班人又恨又防的姿态,恨自己不能永远大权大握,防接班人夺权逼位,何况古时至高的皇位? 但凡有人露出丁点偷窥皇位的念头,定会被座上愤怒的皇帝硬生生咬死! 秦王略下柳文安不着痕迹的吹捧,转而道:“按你说法,这是要得罪世家?” 听到他故意的话,柳文安几乎想翻个白眼送给他,先前他送信给梁统,让他来主持两城事务,难道不会得罪世家?总不能让人家一巡察使来盯着灾民返乡事宜吧?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柳文安没回答秦王的问题,而直径道:“谢家在金庸城有谢半城之城,名下的田地庄子连绵千里”手中玩弄着天青色茶盏,柳文安轻勾嘴角:“定谢家罪,抄谢家财,放出风声分田与无地之民,定晋拢道民心” 晋拢道大灾,特别是河源南西两郡,受灾最严重,也是前朝起兵之地,杀头猪分食绝境之人,保晋拢道安稳,是笔很划算的卖买,至于谢家罪过?柳文安心底嗤笑,能连绵世代的家族会是清清白白小白兔? 听到他轻轻一语便定谢家未来,秦王眸色深深地打量柳文安,再一次发现对方与其它同龄人不同之外,即便是京城最有才名的人也比不上眼前雪色霜发之人。 不知秦王想到什么,突然出声道:“若我说其它世家见到谢家下场,升起兔死狐悲之感当如何?” 当如何?不如何?柳文安给了秦王一个微笑,特么地自己去品吧! 那日的谈话,秦王面上看不出丁点情绪,至于传闻和谢家,柳文安亦没追问,安安静静地处理各类繁琐又紧急事务,在接到差事禀报后,让人把求见之人领了上来。 “见过大人”差事身后跟着的是位荆钗布裙的妇人,是她挑出来的三十六个基层女子之一,好像姓秦?她记得对方似乎年岁未到三十?是耕读人家的女儿,丈夫在逃荒路途去世,经她培训后,主要统计涂棍数额差事。 柳文安将手中书册合拢,面色淡淡道:“找本官何事?” 秦氏略有不安地将袖子扯成一团,支支吾吾道:“妾特来...特来跟大人辞去差事” “嗯”心口已有猜测的柳文安点点头:“既然你不愿继续做事,当然可以辞去身上事务,你回去后找渠沟交接便是” “大人”秦氏没料到柳文安竟不闻原由便同意了她的请求,心中顿时又窘又恼,连忙道:“大人是妾再生恩人,今月月底是妾与夫君大喜日子,不知大人是否有空...” “没空”柳文安作出个请的手势,不愿再看她一眼:“本官事务繁多,就不留你了”顿了顿又道:“本官记得你娘家已无人,希望你好生打算好今后人生” 说罢让差事请她出去,看着埋头政务的柳大人,秦氏情绪突然崩溃,通红了眼泣出声:“妾能如何呢?世道艰难,妾仅一弱女子,那里抵得过那些口舌之言?妾只想安生过日子,又有何错呀?” 柳文安一顿,又专注于眼政务,直到秦氏被差事拉走,才停下笔怔怔地望着虚空出神,世道是艰难,谁不想安全过日子,可是安生日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依靠谁获得的,她女扮男装十八年,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慢慢赞出柳君名声,眼见坦途大道在望,一场旱灾,一波乱军土匪就让她失了亲人,而如今更是为清荡天下,更是准备对上百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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