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航看到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生,没看清脸,只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那是宋夏,他喜欢的女孩,此刻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 楚远航从来不知道,身材高瘦,四肢纤细的宋夏,会有看起来显得这么娇小的时候。 并不是对方身材高大,才衬托得她娇小,而是那人抱起宋夏的动作,太过于亲密了,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他的爱人一般,因此显得窝在他怀里的宋夏,格外娇小。 她脑袋微偏,那张小脸就正好贴着对方的颈窝,而那人只要一低头,鼻间便能嗅到她散发着芬香的发丝。 楚远航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人抱着宋夏离开教室,他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对方进了医务室,就无声无息了。 楚远航担心他会对宋夏做出什么,鼓足勇气终于闯了进去,就看到,对方什么都没做。 此时的宋夏已经被放在床上躺着了,看着像睡着一样,那人就站在一旁,凝视着她的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万般柔情。 他就静静伫立着,像是守卫着她的一名骑士。 “还算有点出息。” 楚远航听到他说话了,虽然他的目光没有从宋夏身上移开,但楚远航就是能听出,他这话是对他说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楚远航不自觉羞愧了脸。 这人早知道他在跟着他了,对于他等到现在才出面的行为,是感到不满的,似乎在说,倘若他是个坏人,那宋夏早就遭遇不测了。 “你是谁?” 楚远航皱着眉头问他。 但对方并没多说,只是在临走前,回眸又深深注视了宋夏一眼。 那样的眼神,是楚远航从未见过的。 深情缱绻,又万般坚毅决然,似乎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仿佛这转身一别,就是一生。 而直到对方离去,楚远航仍然不知他是什么人。 那天宋夏醒来后,问了他一句:“把我送到医务室的人,是你?” 楚远航本该说不是,但他无法拒绝宋夏会欠他一个人情的诱惑,于是卑劣将原本属于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 当时宋夏眼里,有过一闪而过的失落,但还是向他道了声谢谢。 之后,这事传开,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于是想方设法撮合他们。 楚远航以为宋夏会被他感动的,然而没有,高中整整三年,宋夏跟铁了心一样,不跟他产生一丝暧昧的可能性! 而关于那个人的身份,楚远航也是隔了三个月后,看到新闻报道才知道。 楚远航原以为宋夏跟他认识,但得到的回答是否定,宋夏不认识这个叫陆河的人,这让楚远航感到疑惑不解。 但奈何他撒了谎,为了隐瞒这个谎言,他不能问,也无法问。 这个秘密,也就从此被他深深掩藏在了心底,永远不会有被揭开的一天…… 宋夏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收到程晓蓝发来的消息。 程晓蓝老实交代,她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楚远航想见她,不过程晓蓝也保证,她是站她这边的,否则也不会听到她说没空,立马就要挂电话。 宋夏看到后,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宋夏知道,当年大家之所以那么积极撮合她跟楚远航在一起,是在知道她发烧昏倒后,从楚远航抱她去医务室开始的。 虽然楚远航说,是他把她送去医务室的,但宋夏的潜意识里,却觉得不是他。 宋夏记得当时楚远航前脚刚走,她就撑不住了。 本想坐下缓一缓,结果中途就倒下了,但不是想象中硬邦邦的地板,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宋夏当时呼吸急促,意识已经不清了,眼前的视野模糊,她连对方的轮廓都看不清。 只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如青竹松木一般,薄浅又空幽的味道。 这让她觉得格外安心,于是卸了力,疲软依靠在对方身上,昏昏沉沉间,她好像听到对方温柔又坚定的声音,说了一句:“放心睡吧,我在。” 于是她就真的不省人事睡过去了…… “困不行了,洗洗睡吧!” 思绪回归,宋夏伸了个懒腰,强撑着打起精神。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睡死过去了。 然而刚睡下没多久,睡梦中的宋夏就皱起了眉头,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好吵……” 眉头紧锁的宋夏,无意识低喃出声。 宋夏有种大清早没睡醒,就听到隔壁在装修的暴躁感,太吵了! 充满侮辱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踢凳子,摔玻璃酒瓶的声音……一刻也不得消停! 谁说只有泼妇骂街才吵,这男人吵吵嚷嚷起来,也是聒噪的要命! 宋夏对睡眠的要求本来就高,听到这些鬼动静,哪里忍得了? 当下掀被暴怒而起,吼了一声:“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这一吼完,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宋夏睡眼朦胧,半睡半醒,感觉清静了,这才被子蒙过头,又睡了回去。 结果没过一会,就听到有人踹她房门! “嘭”—— 这一声巨响,让宋夏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等等! 她是一个人住的,谁会半夜踹她房门? 难道是进贼了?可她住的高档小区啊,非住户可是连进都进不来,根本不可能有进贼的事情发生! “许念念,敢嫌老子吵,你活腻了吧!” 男人恐吓粗哑的嗓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而听到“许念念”这三个字的宋夏,顿时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是吧? 这才过去半天而已,就又穿过来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第20章 去见“她”这件事,不需要任何理由 许琳琳收到消息,得知王恒阳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第一时间就把窝在沙发上陪她看电视的许念念给拉起来,赶回房间去睡觉。 “姐!是不是姐夫又喝多了?” 许念念的双手死死扒着房门,不管许琳琳怎么使劲推她,她都死活不撒手! 她知道姐姐即将会面临什么,因为清楚,所以才害怕。 许念念着急得红了眼,眼泪止不住涌出眼眶,她哭着哽咽道:“姐,我求你了,你跟我一起吧,你别管他了……” “听话!睡觉去!” 许琳琳态度强硬,将许念念的双手从门框上拽下来,不顾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念念以及她那双祈求的目光,许琳琳冷漠扭过头,借此掩饰住自己泛红的眼眶。 将门紧紧关上,许琳琳命令她:“把门锁上!” 许念念哭着将门上锁,背靠着门滑下来,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握拳的手抵住唇,许念念咬着手,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外面这时传来开门声,是王恒阳回来了,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守在门口的许琳琳忙搀扶着他进屋。 脱鞋,倒水,换衣……许琳琳将他伺候的无微不至。 但尽管如此,王恒阳还是看她不满,抬手一耳光就扇她脸上! 听到声响,知道是姐姐又挨打了,许念念捂住耳朵,将脸埋进膝盖里,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缓解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随着殴打声越发激烈,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已的许念念落荒而逃般地钻进了被窝里。 蜷缩着身体,许念念双手紧握,闭着眼睛不断祈祷,“拜托救救我姐姐……拜托了,谁都好……救救我姐姐吧!” 在一遍遍的诉求中,哭湿了眼睫毛,眼眶还蓄着泪水的许念念像是精疲力尽了一般,眼帘慢慢垂下,直至双眸紧闭,而后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一墙之隔的客厅,许琳琳还在遭受王恒阳的殴打。 这仿佛成了许琳琳的日常,王恒阳只要一喝多,就朝她发火,以此来发泄在生意上给人当孙子的怨气。 许琳琳知道自己所嫁非人,但她没得选择了,王恒阳辱骂她也好,殴打她也罢,只要她妹妹许念念没事就足够了。 此时倒在地上的许琳琳,双手抱头,瘦弱的身躯承受着王恒阳的拳打脚踢。 而在她的正对面,是许念念紧闭的房门。 人心都是复杂的。 许琳琳一方面希望许念念保护好自己,一方面又幻想她会不顾自己安危,冲出来保护她。 但许琳琳知道,她这个性格软弱的妹妹,不会有那种魄力。 她甚至,连大声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琳琳:“……” 那样一道又凶又暴躁的怒吼从许念念的房间传出来,许琳琳的第一反应,是她被王恒阳打的神志不清了。 这真的是她那柔弱的妹妹发出来的声音吗? 但来不及震惊,看到王恒阳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因暴怒而变得狰狞时,许琳琳就知道糟糕了! 她想挣扎着爬起来想去阻拦,但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她眼泪直流,根本连一丝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的王恒阳已经走过去,猛地一脚踹向许念念的房门! “许念念,敢嫌老子吵,你活腻了吧!” 许琳琳已经能想象到许念念害怕成什么样子了,肯定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因此到看到房门忽然蓦地被打开,“许念念”冷肃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时,许琳琳的表情是懵圈傻眼的。 这,这怎么跟她预测的一点都不像!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夜市烧烤摊,最忙碌的高峰期已过,只剩几桌客人,还在说说笑笑,喝着啤酒,撸几串烤串,享受人生。 陆河双手戴着手套,收拾着上一桌客人走后留下的垃圾。 跟一般人的干活不同,陆河在干这些活时,看似慢条斯理,却又迅速干脆,行云流水的动作中,还带着一丝从容的文雅。 独自霸占一整张桌的邵齐修,此刻就跟个老大爷似的,抖着二郎腿,抿着小酒,一边撸串,一边欣赏陆河这幅“美景”。 邵齐修每次看陆河工作,都会莫名产生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他分明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但言行举止,却给人一种名门世家,气度非凡,清冷儒雅的贵气公子既视感。 有教养,学识高,他的人生归宿不是科学研究院,就是天文地理。 是注定跟他这样一个捯饬废品的商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可这样一个本该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竟然在这烧烤摊收拾垃圾,擦桌扫地? 太浪费人才了! “想什么呢?” 邵齐修那眼神直勾勾的,陆河想不注意都难,走过来,将他点的烤茄子放桌上后,便随势在一旁坐下来。 “在想你洗东西还要戴手套,简直比小女孩还精致,有这么怕手会变粗糙吗?” 邵齐修开始只是随口一说,忽然转念一想,发现他还真格外珍惜他这双手。 难道他想练钢琴? 但以他家的经济,根本买不起一架钢琴吧。 听到邵齐修这话,陆河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识还维持着保护手的习惯,“他”的双手需要保护,陆河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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