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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女人披头散发，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煞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泛红的眼尾还带着湿润的泪珠，虚弱，苍白，俨然一副垂死之人，半死不活的病态样。 感觉到喉咙跟被火烧了般似难受，宋夏声音沙哑，喃喃道：“……照这样下去，我不怀疑会有吐血的可能。” 从上一次穿回来就感觉到不适开始，宋夏就知道，她的持续穿越是有代价的。 穿越过去的时间越长，回来后，身体的反噬就越厉害，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呕吐。 即便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了，胃里的那股翻滚之意还是难以压制住，不排除她后面很有可能会吐血…… 从洗手间里出来，宋夏累得重新往床上一倒，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因为没及时关闹钟，此刻又“嘀嘀嘀”响起来了。 宋夏伸手过去，摸索着拿过来把闹钟关掉，此时已是早上七点半。 宋夏把手机一扔，懒懒钻进被窝里，刚要睡个回笼觉，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掀开被子，垂死病中惊坐起！ 等等！ 她就这么回来了，那她的好闺蜜顾潇呢？ 两天后可就是她的生日，如果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她这场穿越就是个笑话啊！ “坏了！只顾男人，把自家闺蜜给疏忽了！”宋夏赶紧重新把手机拿了回来。 她不确定陆河是否有帮到顾潇，毕竟她虽然跟他说了顾潇的事，但顾潇生日那天会发生什么，他是不知情的。 虽然宋夏自己也不知道…… 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宋夏只祈祷自己下次穿越过去的时候，时间别隔太久才好，甚至是卡在顾潇生日那天晚上都行！ 打开手机联系人，宋夏找到顾潇的电话号码，如果她还活着，那这电话肯定能打通。 深吸了口气，宋夏便拨了出去，然而，没打通，显示对方已关机。 “还是没有改变吗？” 宋夏拧着眉，但一边还是抱着希望，她不觉得陆河会什么都没做。 否则，她的穿越真的是个笑话了。 这一次她过去的时间长了不少，对未来造成了多少改变，都是她要查清楚的。 尤其是陆河，他当时做出的决定，利用李平接触上张泽凯的计划是否成功了？ 成功之后的结果又是什么？他，有机会活下来吗？ 第39章 当年的五人，如今再也聚不齐了 宋夏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顾潇的电话之所以打不通，不是因为号码被注销，而是关机的缘故，那也就是说，这个号码的主人可能还在！ 想到这的宋夏，立马打开通话记录，刚要再给她打一个，结果就发现通话记录没有了。 “嗯？怎么没了？” 虽然奇怪，但宋夏这会还没多想，重新在联系人里找到顾潇的电话号码。 结果还没拨出去，就见顾潇的名字跟号码突然模糊了一下，紧接着就跟被抹除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手机屏幕就主动跳回联系人的页面。 “我没眼花吧？”宋夏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但无论她怎么找，就是没有顾潇这个联系人。 宋夏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急忙去翻手机相册，因为跟顾潇的合照不多，仅有的这几张她格外珍惜，还特地分了一个组，以顾潇的名字命名。 结果一点进去，分组显示为空，一张照片也没有。 并且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分组也消失了！ 宋夏马上就意识到，关于顾潇的痕迹正在被清除，她对顾潇的记忆还在，但跟顾潇认识的证据跟痕迹都没有了。 就好像，大学里，根本没有顾潇这号人物存在一样。 宋夏马上去搜索当年的最美大一新生排行榜，看到了排在榜首的自己，而排第二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 当年那届新生，没有顾潇！ “她没上大学……”宋夏愕然低喃，心里这时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没上大学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活过高中？” 这念头一起，宋夏瞬间头皮发麻。 上午10点多钟，老旧的街区里，一辆极其突兀的黑色迈巴赫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行驶在狭窄的巷道里。 “这里就是许念念的家了。” 陆淏找了个位置，停好车之后才转头对坐在后面的周野跟李光熠说道。 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周野这时才睁开眼睛，余光瞥了眼窗外，老旧的楼房，满是岁月的痕迹。 关于许念念的死讯，周野是昨晚不经意点开了高中的一个群聊所得知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聊起来的，突然提到了高中隔壁班的许念念，说一个月前自杀了，加上许念念，隔壁这个班里已经死两个女同学了。 那一刻，久远到他原以为早已忘记的往事又重新回到他记忆里。 拥有“双重人格”的许念念，虽然她的另一个人格，只出现了那么一次，但还是给周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后来也有尝试过去接触许念念。 但那个许念念胆子实在太小了，担心跟他这个校霸扯上关系，会招来报复，连跟他说句话都不敢。 久而久之，周野也没再注意她了。 不曾想，再次听到她这个名字，会是她已经自杀的消息。 周野不由的又想起当年那个跟他们相处了一天的“许念念”，那时陆河也在，如果他还活着，听到这个噩耗，想必会很难过吧…… 想到这的周野，当晚就让陆淏帮他查许念念的地址。 只是他打算隔天自己一个人去的，谁料一大早，李光熠跟陆淏就出现在他家门口。 他们会跟着一起来，是周野没想到的，李光熠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 “毕竟当年好歹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也算生死之交。” 让周野意外的，是陆淏的回答。 “我一直记得当年我们五个人在饭馆吃饭的画面，我们将橙汁倒进酒杯里，假装像大人一样喝酒碰杯，那一幕我记了很多年。”陆淏说这话时，满脸怀念，只是很快，眼神便落寞下来。 “只是，当年的五人，如今再也聚不齐了……” 这话成功让周野跟李光熠都沉默下来了，让原本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去的周野都不忍心拒绝他。 最后，由陆淏开车带路，三人就这么到了许念念的家里。 许琳琳一开门，见到门口站着三个男人时，第一反应是他们找错人了，直到听见他们说是过来看许念念的，许琳琳才赶紧把人给请进去。 “我没想到，念念高中时，还能认识到像你们这样的朋友。” 许琳琳端过来三杯茶，分别递给他们。 许琳琳干保洁，是见过社会上那些成功人士的，眼前这三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名牌，也许不是富家子弟，但一定是职场精英人士。 “许念念的事，我们表示很遗憾。” 陆淏作为他们的“下属”，很自觉充当起那个慰问的角色。 他彬彬有礼，说话语气又温和，让他说一些体恤家属的话，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周野看着他，不由的想起陆河。 陆淏这些年来，在为人处世方面，一直在往当年的陆河靠拢，如今二十多岁，也才学了七七八八。 而那时的陆河才十七岁，不敢想象，他若活到他们这个岁数，该优秀到什么程度？ 不想让自己再沉浸失去陆河的悲痛之中，周野在他们寒暄差不多时，插嘴问了句：“您知道许念念有双重人格的事吗？” 听到周野这话，许琳琳明显愣了一下。 她沉默片刻，而后才垂下眼帘，低声说出一句：“我知道。” 虽说记忆很久远了，但当年发生的事，许琳琳至今无法忘怀，那个晚上的许念念，像是昙花一现，往后再也没出现了。 许琳琳后来也在想，要是当时没跟王恒阳去应酬，而是带许念念去厂里，她的人生是否会走向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说起来很不切实际，但许琳琳就莫名的有这种直觉。 可惜的是，她后来想带许念念去的时候，许念念因为抗拒，死活不愿意。 这件事，后来也一度成为许琳琳的执念。 发现他们也知道许念念有双重人格的事，许琳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后来还有再见到吗？自称是另一个人格的许念念？” 可惜的是，他们也没有，许琳琳的眼神不由暗了下来，那个不一样的许念念，怎么突然就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了呢…… 最后临走的时候，周野让陆淏留下事先备好的现金，很厚实的信封，分量不轻，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心意。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许琳琳不由苦涩笑道：“加上你们，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李光熠问：“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过来看过许念念吗？” “嗯，最开始是一个姓裴的人士，托人把钱送过来，说是念念生前帮过他。” 听到许琳琳这话，除了李光熠，周野跟陆淏的表情都有了一丝变化。 这个姓裴的神秘人士，跟他们知道的，追悼会上捐款名单里那个姓裴的，是同一个人吗？ 许琳琳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接着说道：“除外还有一个姓宋，叫宋夏的律师小姐，说是向念念借过钱，来还她的，但我知道，那都是借口而已。” 许琳琳沉浸在宋夏的暖心举动中，也因此没发现，当她说出宋夏这个名字时，对面的三人都不约而同怔住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宋夏，那个据说是陆河喜欢的女孩，她也来看过许念念？可她连陆河都不认识，是怎么认识同在柏阳中学就读的许念念的？ 想到这，三人的表情明显都感到有些古怪。 第40章 他要是不对我好，也追不到我！ 宋夏查不到关于顾潇的任何消息。 宋夏也是这时才知道，她其实对顾潇了解并不多，她的父母，她的家人，这些宋夏都一无所知。 但在网上搜罗了一遍，没查到柏阳中学有一个叫顾潇的女学生死亡，这对宋夏而言，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她只是没上大学，但人其实还好好活着。 之后，宋夏又查了陆河的相关消息。 却发现依然是死讯，没有任何改变，宋夏在电脑前皱着眉头揉太阳穴，只觉得头都大了！ 想起回来前陆河跟她说的话，宋夏低喃道：“难道真像他说的，唯有改变那个会影响张泽凯的重要节点，才能阻止他的死亡？” 宋夏想得入神，都没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苏彤打电话过来给她，说是有客户来了，想找她咨询，宋夏才发现已经过了上班的打卡点了。 “我知道了，你帮忙招待一下，我现在过去。” 对于工作，宋夏向来是认真的。 因此尽管很累，毕竟以她的“穿越作息”来说，现在是半夜两点多钟，但到了律所，面对客户，宋夏的状态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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