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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吃一点吧。”康熙说道，瞧着两个如鱼得水快要游远了的崽崽，对着梁九功挥挥手，让他跟紧点。 胤褆很兴奋，这是他一直羡慕的生活，李礽也有些兴奋，哎哟，清代的民俗风情呢，这可是直播的好场景。 果然弹幕跟着也兴奋起来── 那是什么？烧饼？ 冰糖葫芦，来一串儿～ 那个泥人不错 糖画，我崽必须要拥有！ …… 李礽手忙脚乱地到处乱窜，满足着地弹幕的要求。 “祖宗哎，您慢点。”梁九功一双脚一双眼睛，哪里能盯得住两个人。 但是撒欢的兔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灵活得不得了，对比起来，成年人身型的梁九功就显得笨重了，好几次还撞到了别人，被人狠狠瞪了好几眼。 “前面有卖艺的，走走走。”胤提对热闹的兴趣更大，拖着弟弟挤了进去。 此时正在表演的是吞剑，一个年约三十几点汉子，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腰间围着短袄，拼命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皮肤涨红，大张的嘴巴里面插了一把剑，此时剑身已经没入喉咙中，双臂展开，向大家展示。 李礽目光不错地盯着对方，弹幕上正在热烈讨论其中的关窍。 同大多数的人的想法一样——这把剑上应该有什么机关一类的。 不然，这么长…… 但是胤褆显然十分起劲，啪啪地鼓着掌，十分起劲儿。 展示过后，那汉子又一点一点将剑取出来，小心翼翼，遒劲的肌肉紧绷，泛起一层汗光，看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费了极大的工夫。 虽然猜测是有什么机关，但是李礽的呼吸还是屏住了，生怕对方一个手抖，上演一出肠穿肚烂。 好在那汉子的手极其稳当，在围观人群的注视和喝彩下，一寸一寸地将剑取了出来。 人群中赫然爆出了好一阵的喝彩声，有一个十三四岁四肢纤长瘦弱高挑的少年拿着竹编的小箩筐绕着场中一圈收钱。 到了李礽身边，李礽也打算很跟着赏钱，但是在身上摸来摸去之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那少年也不以为意，与李礽的视线对上，他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李礽顿时对自己白嫖了演出感到不好意思，他可是那种看广场的表演都会给钱的人呢。 思索了一下，他伸手拉住少年的衣角，少年顿住脚步，回头看到拉住自己的是一个小萝卜头，笑着说说道：“小娃娃是不用给钱的。” 李礽被这声小娃娃雷了个外焦里嫩，但还是坚持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在了箩筐之中，故作潇洒，酷酷地说道：“给你，山楂球，我没吃过的呢。” 才从上个摊子上买的，根本没有来得及打开。 少年还从没有收到过这样的赏钱，愣了会，笑得眉眼弯弯，俩还是那个展露着少年人的稚气，“那就多谢这个看官的打赏了。” 李礽也跟着笑了，对对手指，小眼神朝着另一边瞟着，小声道：“我可以看看那个剑吗？” 这是弹幕观众的要求，让他去探查一下那柄剑是不是有什么玄妙。 但是，周围的观众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太吵了，少年人并未听得太清楚，又问了一遍。 李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靠墙边的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将手中的烟杆放在了一边，笑着说道：“虎子，那小娃娃对你的剑感兴趣呢。” 我去去去！！！这么远都听得到啊，李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老者。 身边的少年也被他这震惊的小眼神给逗乐了，解释道：“小李叔耳朵灵敏着呢，以前还是军中的斥候，跟着张勇大将军麾下征战，后来被砍中了腿，这才回了家故乡，现在跟着我们到处卖艺。” 难怪呢？ 一般像这种老者，视力和听力都会退化，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李礽的外婆去世之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同她说话甚至都要用吼的。 原先是斥候啊，听力较普通人自然是好上许多，这倒是可以解释为啥上了年纪依旧是耳聪目明呢～ 李礽见那老者还看着自己，恭敬地对老者拱了拱手，作了个揖，彬彬有礼，一副可爱小童的模样。 高瘦少年此时已经转了回去，蹲到老者的旁边，拿出了李礽给的那袋山楂球，递到了老者的身后。 李礽踮着脚，才发现老者身边那团花被子里面包裹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灰扑扑的袄子，并不合身，还打着补丁，整个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头发枯黄，脸色也不是很好，不知道是病了，还是营养不良。 小姑娘接过纸袋的时候，眼神亮了亮，又朝着李礽这边瞧了一眼，笑得十分腼腆，她从纸袋中拿出一颗山楂球递给的老者，老者摸摸她的脑袋，婉拒了。 她又将山楂球喂到了少年的嘴边，少年说了什么，但是小姑娘坚持要喂，少年这才接了过来，喂进自己的嘴中。 小姑娘笑得更甜了，拿了一颗喂进自己的嘴里，将剩下的纸袋封口小心翼翼折好抚平，放进了一旁的藤箱之中，显然是要好好收藏起来。 “小娃娃倒是有礼。”老者笑了笑，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虎子，让他看看你的剑。” 那个中年人就是虎子，将剑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拿上前。 李礽回神，目光落在眼前的剑上，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硬的。 胤褆在一旁也兴奋极了，也跟着戳了一下，嘿嘿乐着，戳着不过瘾，他还想伸手去拿剑。 虎子手一动，剑柄落入他的另一只手，他爽朗一笑，像是看家中小辈一样，说道：“娃娃还小，刀剑无眼，等你长大了再摸。” 说着，他将剑朝着地上一磕，金属与地面相击，发出叮的一声，剑身的长度和真实性十分可靠了。 不过李礽还是发现了一点的机巧，这剑的剑锋被打磨过，往钝圆的方向打磨的。 但是，这也掩盖不了这是一把实打实长剑的事情，吞进去……李礽觉得自己的喉头都开始紧张生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又伸手去戳了戳剑，好巧不巧，这一幕落在了正挤进来的梁九功眼中，顿时两眼一黑，就一会会没有看到，太子已经去摸剑了，这还了得？ 梁九功担心自己要是嚎上一嗓子吓到太子，割到自己的手，只能一点点挪过去。 听到人群的动静，李礽收回手，回过头，朝着梁九功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的小祖宗哎，您咋开始玩这个了，万一要是割伤了手咋整？”到了的太子的身边，梁九功开始念叨了。 李礽咯咯笑着，“不会啦，虎子叔很小心的，刚刚大哥要摸剑，都没让。” “那就好，那就好，听奴才一句劝，您就站在这儿好好看，别靠得太近了。”梁九功连忙说道。 “好啊。”李礽点头，模样倒是十分乖巧，他又伸出手，“我要钱。” “您要钱做什么？”梁九功问着，解钱袋子手却是不含糊，将绣着祥云纹路的钱袋子递给太子。 “打赏啊。”李礽接过了钱袋子说道。 梁九功心中一紧，很想把钱袋子要回来，太子四体不勤五谷不识的，不会要整个钱袋子都打赏出去吧？ 这么多人，自己再拿回来是不是会有点尴尬？
第21章 糖画 好在他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爷打开了钱袋子，伸出小手在里面扣啊扣，扣出了几个小碎银子，就将钱袋还给他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会把钱都赏出去吗？”李礽见梁九功神色紧张，忍不住调侃道。 这都赏出去，他就像是在直播间一掷千金的智障富二代，因为年龄问题，他还会被社会新闻贴上“熊孩子”的标签。 “奴才岂敢？您要是都赏了，那也没啥。”梁九功赶紧说道。 李礽笑着看了看他，难怪能得康熙赏识呢，这人脑子灵活着呢，嘴皮子也利索。 胤褆凑了过来，“我也要赏钱。” “给你。”李礽从掌心里抠出一个碎银子递给他，“等会儿咱们看完了再给。” 胤褆点点头，将银子攥在掌心。 在吞剑之后，这群人还表演了耍花剑、双刀、喷火等技艺。 李礽看得极为投入，连直播系统叮了一声，他都没顾得上查看。 再次到了打赏的时候，李礽忙不迭地将掌心捂得热乎乎的银子投入箩筐中，小小的几粒碎银子在一堆铜板之中显眼极了。 少年对他笑了笑，扬声道：“多谢。” 李礽故作严肃地板着小脸，背着手：“不客气，表演很精彩。” 那老者招呼了一声，卖艺的人齐齐对着李礽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 李礽小脸刷地红了，确实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结结巴巴道：“不客气，就没什么……” 感觉到自己可能说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李礽干脆也学着他们做了同样的动作。 看完了杂耍，他们一行人随着人群散去，比起他心满意足的平静，胤褆显得更为激动，“等我长大了，也要这样。” 所以，胤褆的梦想可以理解为长大了之后想要做一个搞杂耍的人吗？ “吞剑？”李礽问道，从胤褆的纸袋中摸走了一个山楂球，他的山楂球已经打赏出去了，现在只能蹭蹭胤褆的了，好在胤褆并不介意，将袋子口还朝着弟弟的方向歪了歪。 “那个双刀也很厉害，咻咻咻。”胤褆比画着，手中的纸袋差点飞出去，山楂球顿时一阵天女散花，泼了一大半，吓得他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李礽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山楂球，啧啧两声，可惜了，他将纸袋子从胤褆的手中接过来，避免剩下的东西惨遭抛弃，又看向胤褆，“所以是双刀？” 胤褆面露纠结，小眉头拧了又拧，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我觉得都挺好，还没有决定呢。” 李礽瞟到一条弹幕“卖艺干吗？我偷电瓶车养你啊”，顿时一阵乐，“你还小，可以慢慢想的。” 反正不论想什么，都会被康熙拒绝的，堂堂大清的阿哥竟然想去做一个杂耍人，康熙估计会无语至极吧。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过不了两天，胤褆就会忘记自己这个伟大而又吓人的理想。 就像他小时候最开始想做个医生，去过航天科技展览后就想做个宇航员，被山区的苦难感动时想做支教老师……最后，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成了在实验室忙忙碌碌的研究狗。 胤褆点头，这倒也是，他现在还小，要等大一点才行，虎大叔也说了，小娃娃不能碰刀剑。 两个崽崽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了一家酒楼，康熙一边听着说书，一边等他们俩。 “可尽兴？”康熙给儿子倒了两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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