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领了这差事,就好好查案去吧,也让朕看看你的能耐。” 胤禛笑着打千:“是,儿子遵命!儿子告退。” 眼见着胤禛就要走出乾清宫了,康熙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梁九功,快跟上四阿哥,把那五万两银票拿来。” “免得他前脚离开乾清宫,后脚就不认账了。” 胤禛转过身,做出无奈的样子,笑着说道:“皇阿玛,儿子是那样的人嘛?” “哈哈哈!” “快去快去!” 胤禛和梁九功离开后,康熙看着多宝阁上的万年长青喃喃自语:“胤禛这孩子颇重义气,能如此为友人,想来,将来他的兄弟有什么变故,他必然也能鼎力相助。” “等他熟悉了刑部事宜,六部其他衙门都得去走一遭才行。” 胤禛得了康熙的允许,正式接过了安瑞杀人案。 他让苏培盛去给知阑带口信,约她明日一早先去颚鲁府上查问案发当日的详细情况。 知阑收到消息后,心中大石终于放下了大半。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去茶楼与胤禛会和。 到了颚鲁府上,时芳过去敲门。 “咱们是刑部过来查贵府表小姐遇害一案的。” “嘭!”时芳话说了一半,门就被小厮关上了。 “什么表小姐,咱们府里没这人,你们赶紧走吧。” “嘿,你这人!”不等时芳反应,苏培盛先不干了。 竟然还有人敢给他家爷吃闭门羹! 这他哪里能忍! “你这奴才别不识好歹!”苏培盛喝骂道,“咱们查清事情的真相,难道不是救了你家的少爷!” 门里鸦雀无声。 苏培盛正欲再敲门,被知阑阻止了。 她眉头拧起,直觉哪里不对劲。 “四爷,我有个不好的预感。”知阑说道。 “怎么了?” “听我大哥说,颚鲁是这家的独子。” “按理说,他们应当跟我们一样希望事情尽快水落石出,把颚鲁从刑部大牢接出来吧。” 可她看那小厮的态度,明显就是拒绝查问的意思。 要么,颚鲁就是真凶,这家人知道,无论怎么做,人都是回不来的,所以拒绝他们上门查案。 要么,知阑和胤禛对视一样,两人心里同时划过一个念头。 有人枉法,把颚鲁放出来了! 胤禛神色一冷,解下腰间的龙纹玉佩:“苏培盛,把门叫开,爷今日一定要进去!” “嗻!” 小厮见到龙纹玉佩,吓得立刻跪地磕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贵人饶命!” 胤禛轻抚了下龙纹玉佩,出其不意问道:“颚鲁呢?” “少爷在表小姐院子里祭奠表小姐呢。”说完这句,小厮瘫倒在地。 完了! 若是老爷夫人知道是他说漏了嘴,他肯定会被打死的。 “领我们去你家表小姐的院子。”知阑说道,“你若识相,咱们走的时候,会以证人的名义把你一并带走,保你一命。” 闻言,小厮立刻爬了起来:“贵人请跟奴才来。” 一行人畅通无阻进了安珠贤的院子,有心思灵活的,早就把府里来了生人直奔安珠贤院子的事情报了上去。 是以,等知阑和胤禛到的时候,颚鲁正被人扶着往外走。 知阑一眼把人认了出来:“颚鲁!你竟敢越狱!”她开口就扣了个超级大的帽子给颚鲁。 这话不仅吓到了颚鲁也成功吓到了一脸不善看着他们的颚鲁父母。 胤禛冷着脸说道:“苏培盛,召集刑部衙门衙役,将颚鲁一家全部收监!” “贵人饶命!”颚鲁也不浑浑噩噩了,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这事与我阿玛额娘无关!” “那跟谁有关?”知阑喝问,“是谁私放你出的刑部大牢?” 见颚鲁沉默不语,知阑说道:“你枉顾大清律法,私逃出狱,是为不忠。” “你若不说出那人是谁,就是连累你阿玛额娘入罪,是为不孝。” “你害死安珠贤,牵连友人,是为不义。” “不忠不孝不义!” “还假惺惺在这院子里祭奠安珠贤!” “败类!” “不,不是的,我没有!”知阑的话显然刺激到了情绪本就不甚稳定的颚鲁,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反驳,“我没有害死表妹!” “我也没有引安瑞进什么杀人局,我只是想撮合他们两人罢了。” “还不快把所有事情从实招来!”知阑气势十足,“若有半句假话,你们一家子人就到刑部大牢团聚吧!” 胤禛看了知阑一眼,有些意外知阑此时的表现,但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了几分。 “我说,我说,别抓我阿玛跟额娘。”颚鲁忙不迭说到。 “冤孽!”旁边的中年夫人拿出帕子不断拭泪。 于是,一行人去了刑部升堂,安瑞和作为证人的含蕊也被带上了堂。 原来安珠贤自幼失去双亲,小时候便被姨母,也就是颚鲁的额娘接来府里抚养。 她与颚鲁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两人相处久了,感情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颚鲁的母亲虽然心疼外甥女,到底不愿意颚鲁娶这样一个对他毫无助益的女子。 她便谎称身体不适,把安珠贤拘在佛堂为她抄经祈福,转过头,跟颚鲁说明利害关系,立刻安排家世相当的女子与颚鲁相看。 安珠贤到底在府里住了多年,也有几个心腹之人,很快就从含蕊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找到颚鲁直截了当问他:“既然你要娶亲了,那你要如何安置我?” 颚鲁一开始说不会负她,安珠贤就讽刺颚鲁,说他得陇望蜀,还说:“你就不怕以后内宅争斗不休吗?” 含蕊忍不住插嘴:“那是小姐有心求去,故意刺激您的话,您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颚鲁沉默了一瞬,继续说道:“我知道女儿家最好的归宿是找个能依靠的夫婿。” 知阑冷着脸,强忍住了,才没有爆粗口。 “那日,我心中烦闷,便出门散心,遇上了安瑞。” “我与安瑞相交一场,深知他的为人,便想把表妹托付给他。” 这才有了后来安瑞常常“偶遇”安珠贤的事情。 含蕊又忿忿说道:“少爷真是‘一片好心’。”她冷笑一声,“你骗了小姐不说,还与友人合谋诓骗小姐真心。” 这么短的时间里,安珠贤对安瑞自然不会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但安瑞能带她堂堂正正离开,能让她重新开始是她所期盼的。 “小姐有多痛苦才决定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含蕊恨恨看着颚鲁和安瑞,“是你们害了小姐!” 知阑微愣,含蕊为什么会说是颚鲁和安瑞害了安珠贤,而不是说他们杀了她? 她眼带疑惑看向胤禛,胤禛正好也朝她看过来,显然,他也发现了含蕊话里的疑点。 “含蕊,之前的证供上,你说,你是亲眼看见颚鲁和安瑞杀了安珠贤的?” “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你再说一遍当时的场景。” “奴婢去小厨房端了点心正想敲门,就听到了房间里重物落地的声音。” “奴婢心中焦急万分,便立刻推门而入。”她恨恨瞪着颚鲁和安瑞,伸手指向他们,“就是他们!” “奴婢看见他们正在灌小姐毒酒!” “你怎么知道那是毒酒?”胤禛追问。 含蕊一愣:“小姐很快就七窍流血,那不是毒酒是什么?” “他们哪里来的毒酒?”知阑问道,“不是安珠贤请的他们吗?” 含蕊语塞,支吾了一会儿,方说道:“肯定是他们带了毒药,趁着小姐不备,把毒药下在了酒里!” “你亲眼见到了吗?”知阑皱眉反问。 “奴,奴婢去拿点心了,没有看到。”说这话的时候,安蕊眼神闪了闪。 知阑就看向了胤禛。 胤禛一拍惊堂木:“含蕊,你可知做假证,也是要入刑的。” “入刑!”含蕊先是被惊堂木唬了一跳,又听胤禛说要入刑,整个人明显紧张了起来。 “含蕊,做假供不仅要入刑,且你身上背负两条无辜人命,午夜梦回,你不害怕冤魂索命吗?”知阑见含蕊整个人不自觉发起了抖,又加了一句,“或者,是三条冤魂?” “还有你家小姐安珠贤?” 意识到含蕊不对劲的,不止知阑一人,颚鲁的母亲金婵见状忙加了一句:“含蕊,安珠贤可待你不薄,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把真相说出来!” “你不为着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家人想想。”金婵这话就带了些威胁的意思。 含蕊眼中便又多了一丝惊恐。 那人是承诺会好好待她和她的家人,还会纳她为妾。 可她做证冤害了少爷,夫人会饶过她,饶过她的家人吗? 恐怕不等他掌权,她和家人就被发卖了。 转念一想,以如今的情况,被夫人发卖怕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么一想,含蕊脸上就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胤禛又一拍惊堂木:“来人,上廷杖!” 含蕊满脸害怕被拖上刑架,两计杀威棒下去,就招了。 原来,杀安珠贤的是颚鲁的庶兄颚顺。 颚顺杀安珠贤倒不是和她有什么私怨,他就是想让颚鲁背着污名死去,然后名正言顺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这其中,当然还有后宅倾轧,金婵与颚顺额娘之间的妻妾之争等等原因。 至于安瑞,呃,只能说,他就是顺带的,无论颚鲁带回来的人是谁,只要事情的发展情况雷同,都没有差别。 安瑞知道事情的真相,心情从愤怒到震惊再到若有所思,最后,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颚鲁兄弟,便垂眸不再搭理。 “孽障!”金婵恨恨瞪了眼颚顺,“当日,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了你们母子这对祸害!” 最后,颚顺被判斩刑,含蕊隐瞒真相,判入狱六个月,安瑞和颚鲁无罪释放。 至于之前给他们领路的小厮,则被金婵厚赏了一番。 毕竟,若没有他的领路,颚鲁一辈子都会背负杀人的罪名,即使他们想方设法把人接出了刑部大牢,颚鲁这辈子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立足于世。 至于颚鲁被证明清白后,诚心向安瑞致歉,还情绪低落,一直说是自己对不起安珠贤云云,在场的除了他父母,根本没有人理会。 知阑向胤禛道谢后,带着安瑞回了家。 马车上,安瑞感慨:“原来妻妾之争这么可怕!” 知阑没说话,让安瑞自己去消化情绪。 虽说她理解安瑞的无奈与挣扎,但安瑞有此一劫也是因为他自己行事鲁莽,轻信他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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