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心协力一起挖沙,挖出一个被马车压在身下遇难者,那人躺着地方,血渍和沙土已经凝结成块。 温清禾担心遇难者伤势,赶紧把先行兵力擅长医术士兵叫过来,和他商量怎么救人。 听闻要召集人来把马车抬起来,白七突然出声,“我可以抬起马车一角,你们先把人救出来。” 温清禾和士兵都很惊讶,但救人要紧,确定白七能做到,他们也不多言,大家开始一起努力,先清走马车上大量风沙,紧接着,由白七用肩背顶着马车一角,抬高车架位置,留出空档方便温清禾和士兵救人。 顺利将伤者转移到安全处,温清禾余光注意到白七胳膊,虽然隔着布料,但那充满力量肌肉线条还是十分醒目。 这人力气挺大,功夫似乎也很不错。 在温清禾协助士兵处理伤者伤口时候,有个穿着绯色官袍官员匆匆跑过来,着急地上下打量着白七,嘴里念叨着:“七公子,您万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么危险事情?这可是几百斤车架啊,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和贵人交代!” 白七:“我有分寸。” 官员心声充满绝望,[分寸!哪里来分寸!你可是陛下和左相都看中人,我哪里敢让你有丝毫闪失,这一路你都犯了多少险,你到底知不知道惜命两个字怎么写?] [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怎么就让这小子顺利逃婚了呢?他要是没有逃婚成功,现在,就在明京城祸害其他人了啊!] “逃婚”一次飘进耳朵,温清禾吃瓜雷达瞬间响了。她竖起耳朵还想细听,可惜官员已经拉着白七走远,无论是对话还是心声都听不到了。 正好救援大部队赶来,温清禾继续投入救援之中,一时忘了这件事情。 两天后,鸿胪寺和商队要从沧州军营搬到沧州城去,温清禾要和商队谈波斯地毯生意,也跟着他们一起回程。 队伍启程时,她看到了焕然一新白七, 白七穿着黑金圆领袍,头戴金冠,冠上金簪两侧垂下金色长缨,清俊贵气,他单骑一匹马走在马车旁,马车里红袍官员一直在催促他上车,他似是觉得烦人了,手上马鞭一甩,直接去了队伍前头。 温清禾又想起了那个“逃婚瓜”,眼看着当事人走远了,赶紧骑着马来到红袍官员马车旁,她表明身份,得知来人是沧州知州独女,红袍官员也乐得与之交好,两人相谈甚欢,温清禾借着闲聊开始听心声吃瓜。 原来,这位七公子身世不凡,竟是当朝怀阳郡公祁白临,官至从四品大理寺少卿。 按照大凌律:皇兄弟、皇子,皆封国为亲王;皇太子子,为郡王;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诸子为郡公,以恩进者封郡王。① 祁白临少时流落江湖,女帝一统江湖途中遇到他,通过宗族信物将其认祖归宗,赐姓赐名,先在京兆府入职,后来因功绩升任到金吾卫,两年前因为肃州贪污案一战成名,晋升为大理寺少卿。 祁白临今年才十七岁,尚未成年,如此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加上他仪表堂堂,没有哪家千金不满意,明京城想要与他结亲人家都要把郡公府门槛踏破了。 话题终于引到了婚约上,温清禾眼睛发亮,“不知是哪家小姐与七公子结亲了呀?” 红袍官员一拍大腿,无比遗憾,“七公子府上求婚书都能当柴烧了,偏偏他是个不解风情,万千佳人都拒之门外,我亲眼看到某次花宴上,人家小姑娘在他面前假摔,他直接侧身躲过,愣是让人家小姑娘摔了个底朝天! 哎,这样男人,当然是孤寡一身了,不要说未婚妻了,据说他府上连蚊子都没有母!” 红袍官员再次叹息,“我听说啊,去年兵部尚书要为七公子牵姻缘线,专门办了一次比武大会,连江湖上一些大门派女侠都应邀来了,大家都想着七公子婚事有着落了,谁能想到,他把大理寺少卿官印一丢,连夜就跑了,还跑到波斯那么远地方。” 温清禾表示很无语,你逃婚我逃婚好像有点不一样,连婚约都没有定下,只是逃了个比武大会,算什么逃婚啊? 温清禾吃瓜吃得很难受,发现红袍官员这里瓜不靠谱,又骑着马换了地方。她是沧州知州独女,又是这次营救人员之一,鸿胪寺和商队人都对她很友好,她听了很多人心声,还真听出一些有趣瓜来。 比如,祁白临曾是明京千金们票选出来明京城第一美男子,因为美男子名声传得远,还引来好几个江湖上采花贼夜探郡公府,结果前脚入府,后脚就被祁白临扭送进京兆府大牢。他因为逮捕罪犯有功,升了一职。 比如,祁白临不近女色,又没有走得近女眷,不知从何时起就传言他有断袖之癖。 在传言沸沸扬扬时候,明京城发生了数起性质恶劣割舌案,一些高门子弟与市井流氓都被人在夜中割去了舌头。 京兆府联合金吾卫一起查案,愣是查不到凶手,倒是发现那些受害者全都是断袖谣言参与者,造谣案定了罪,割舌案却因为主谋手段残忍又行踪诡秘,无疾而终。 比如,明京城曾有一段时间传出流言,说祁白临少时流落江湖进过魔教,是魔教余孽,但传言传出没多久,明京城就有不少高门子弟们精神失常,事后刑部审问,在那些高门子弟家中搜出了魔教禁药。 鸿胪寺官员们,既羡慕祁白临年轻有为,又同情他命途多舛。对他评价总体偏正面,但温清禾整合那些瓜,越听越觉得有隐情,比起旁敲侧击,还是找当事人解惑更好一些。 温清禾摸了摸马背一侧放长鞭长刀,“希望好奇心不要杀死我。” 队伍休息时候,温清禾终于找到祁白临,她骑马与他同行,笑着说:“听闻七公子身手了得,不如饭前我们两个切磋切磋?” 祁白临面上冷峻,心中满是警惕,[这温姑娘一路上都在打听我事情,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我从前仇家后人?可是我未曾来过沧州。不如先应下试探一二。] 祁白临点头,两人骑马去了空旷平坦地方。 温清禾率先出招,从马上飞跃而起,握着大刀劈向祁白临,祁白临持刀反击,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惊讶过后,对战态度更加认真。 两人各有擅长,温清禾轻功卓绝,配合身法十分灵活,如同泥鳅让人难以捕捉,祁白临实战丰富,出手凶猛被她以柔克刚,讨不到好处,两人切磋打得势均力敌。 祁白临欣赏强大对手,因为这次切磋对温清禾刮目相看,之后温清禾又来找他切磋,切磋次数多了,从一个人打法可以窥见其人品,祁白临对温清禾警惕慢慢放下。 温清禾看他对自己态度放缓,不再客气了,开始了边听心声边吃瓜日常,听得多了,她终于知道那些瓜背后隐秘就是一部职场宫斗剧啊! 祁白临父母双亡,虽有勋爵之位却没有什么硬靠山,刚进京兆府时候,大家看他年纪小,什么脏活累活没用话都丢给他做。好不容易做出一点实绩,抢功劳人就全来了,他经历了好一番职场毒打。 温清禾仿佛看到自己初入职场样子。 祁白临无人指路,全靠自己琢磨,好不容易做出些成绩可以升职了,被影响利益对手开始用阴私手段暗害他,明面上到处说他貌若潘安,暗地里却买通荤素不忌采花贼对他下手。 好在他武艺不错,将采花贼们压制后送往大牢,又给自己填了好几项实绩。 再次升职后,祁白临把那些对手调职调职,卸任卸任,让他们掀不起一丝风浪。更大快人心是,他暗中将那些人算计透露给采花贼朋友们,让他们去寻那些失势之人报仇。 温清禾连连点头,职场上就是有些人那么low,总想着用男女之间那些事来迫害一个人,造黄谣就足够恶劣了,这边还买通采花贼动手,真是让人恶心啊。 祁白临反击让她拍手叫好,坏人就应该得到报应,坏人就应该自食其果! 祁白临做实事,心向光明,有自己做事准则,从不与人同流合污,但官场之中,难免有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伪君子想拉人入伙,在多次示好祁白临无果之后,他们动手了。 京兆府通过武举来了一批新人,其中不乏容貌出众男女,有几个去了祁白临手下做事,伪君子们开始各种阴谋手段设计祁白临染指下属、断袖龙阳、作风不正罪行。手段不成,就让家中子弟在民间散布谣言,试图用舆论动摇他职位。 祁白临直接掀桌,利用自己流落江湖时学到暗杀手段,潜入主犯们家中,把那些散布高门子弟们割舌,以作惩处。他割舌时用了仇人手段,轻易嫁祸,又没有造成死亡,案件难度太大后,割舌案不了了之。 这件事后,祁白临对京兆府很失望,调职去了与京兆府关系不好金吾卫所,专门逮着那几个伪君子错处,用切切实实罪证将他们送入牢狱之中。 温清禾想起自己刚晋升组长时候,她只是和两个男下属一起加班,第二天就有人造谣她潜规则属下,幸好她每次和男同事加班都在有监控地方,谣言不攻自破,造谣 人也被公司开除,但她每次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 她有监控洗刷冤屈,祁白临就惨了,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找到那些主谋从犯实施报复啊。 祁白临到金吾卫所之后,因为之前在京兆府任职关系,在卫所很受排挤,又因为空降得罪了原本利益集团。金吾卫是女帝统领禁军,当年女帝剿灭魔教时候也有旧人在现场,关于他是魔教余孽消息传遍明京城。 这件事情,最终是女帝出手摁下消息。 女帝当年铲除魔教,祁白临立了大功,女帝要利用魔教遗留情报网建立自己特务机关,本来想吸纳祁白临做统领,但是观察之后发现祁白临不通人性,身在魔教却有一颗执拗向阳之心,便另选了他人为刀,只按照约定给了祁白临阳光下身份。 祁白临起初并不是她看重朝臣,直到这次肃州贪污大案过后,祁白临才进入她视野,得到重任。 祁白临成为女帝信重臣子之后,巴结他人越来越多,他又有实绩在手,身边也聚集了一些信徒。他官场之路越走越顺,少了许多无谓官场纷争,但依旧逃脱不开利益之争,人们开始想要用婚姻将他拉上船,祁白临不堪其扰才丢了官印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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