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声接过妇人手中递来的空心菜:“谢谢阿婶。” 妇人也没有多留,说罢便往旁侧的小院回家去了,将地方留给了宋霁声和鹤知意师兄弟二人。 鹤知意的目光落在宋霁声手里的那把空心菜上,又向上挪了些,停在宋霁声的面上。 清隽挺拔的身影熟悉里又带了点难以言说的陌生,鹤知意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就着心里的万端疑惑又干巴巴地轻声唤了句:“师兄。” 宋霁声看着鹤知意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知晓他应是有许多事想要问自己,不过外头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偏过头示意道:“进去说吧。” 说罢,宋霁声便转过身往里走,鹤知意也跟了上去,一如原先在衡门宗里时那般。 屋中的摆设很是简约,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什么旁的东西,只是有些细微处的小摆件却给屋子里添了几分温馨。 瞧着并不是宋霁声的风格。 鹤知意跟在宋霁声的身后走进了屋中,不着声色地打量着屋子里的程设,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唇似乎又抿紧了些。 “宋霁声,是有——客人么……” 里屋的门被人拉开,带着困意的少女声穿进厅中,厅中一前一后方才站定的两个人顺着声音一道转过头来,少女的看到屋中的生面孔,未说出的话也卡在了喉中。 沅宁揉着惺忪的睡眼,月白的里衣外头只随意套了件外衣,头发也还未来得及梳洗,有些微乱,甚至因为睡姿脸上也还贴着几缕。 屋中二人听到声响,均是下意识朝着声音来处看出。 一个看到门框处的沅宁皱了皱眉,偏过头去,另一个则是朝人走了过去,将人复又牵回了里屋之中。 沅宁看着重新被阖上的门,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个陌生青年:“是客人么?” “嗯,是我的师弟。”,宋霁声想着又补充了句:“昨夜我同你提到过的那个。” 宋霁声这般说,沅宁也有了些印象。 “我记得的。” 宋霁声昨日说的那个,对他修复灵脉有所头绪的师弟。 “他来得这样快么?” 沅宁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只是出现在二人对话之中的人,几个时辰后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闻言,宋霁声敛了敛眸,他不知该不该和沅宁说,自己其实还并未同自己联系,他也没有预料到他的到来。 “宁宁,你先洗漱吧,我出去同他说点事。” 沅宁只当二人或是叙旧,或是探寻修复灵脉之策,笑着将人推了出去:“去吧去吧,我先换衣裳。” 宋霁声也任由沅宁将自己推出了里屋,只是他方才出了里屋便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他抬眸望去,对上的自然是鹤知意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丹凤眼。 鹤知意依旧站在原先的位置,瞧人出来便看了过去,掀了掀唇:“里头那个是只花妖?” “嗯。” “所以师兄和她,是什么关系?” 鹤知意的目光从宋霁声挪到了他身后阖上的门上。 “如你所见的这般的关系。”,宋霁声并未打算隐瞒什么,坦白道:“是我心悦她,也想同她在一起的关系。” 闻言,鹤知意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肉眼可见的蹙了起来。 他真的怀疑是不是里头那只花妖给自己的师兄施了什么咒术,怎得让一个无心情爱的人这般心甘情愿地坠进了最是难解的“情”之一字中。 只是对于鹤知意来说眼下的要紧事并非此桩,所以鹤知意虽心下不快,但也并未和宋霁声在此事上多做争论,而是单刀直入地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缘由。 “宗门出事了。” “可是有关禁地?” 宋霁声往鹤知意处走近了些,停在其身后的方桌旁坐了下来,拎起搁在桌子正中的茶壶,翻过倒扣着的茶盏,倒了杯水搁到了鹤知意身旁的桌面之上,示意其坐下。 鹤知意按着宋霁声的示意在桌边坐了下来,点了点头:“是,禁地的封印无缘由地松了。师兄怎得知道?难道师兄下山正是因为此事?” “并非,不过昨夜裴照玄已来过此处。” 宋霁声指骨分明的手依旧提着茶壶,又从桌上拿了只茶盏替自己也斟了杯茶水,这才将茶壶放了回去。 他执起手中的茶盏往唇边递去,凉茶润过喉管。 “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说。”宋霁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上鹤知意的眼睛:“那便是,我的灵脉碎了。” 说话之人的语气如常又平淡,像是只是日常的谈天,可旁侧的鹤知意却被惊得猛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身前的茶盏也被其碰倒了去。 茶盏在木桌上转了半圈停了下来,而方才才倒进去的茶水则尽数撒了出来,顺着桌沿又落到了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一地的狼藉,与鹤知意眼下的心境契合在一起,一样的凌乱。 除了先前茶杯落在桌面上的沉闷声响,二人之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安静又有些奇妙地氛围如那滩翻倒的水一样,蔓延开了一大片。 鹤知意咽了口口水,看着旁侧的宋霁声,像是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了口:“怎么会这样。” “闭关的跨越下一境的时候道心不稳,出了些差错,反伤了自己。” 宋霁声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陈述着这一事实。 鹤知意原先瞧不出情绪的面上也生了波澜,是惊诧,是惋惜,也是难以置信。 他的师兄明明是当今最具天赋的剑修,是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是最年轻的正道魁首。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便可跨越那条天堑,修得大道。 怎么只短短几月,这一切都变了呢。 鹤知意目光落在面前再平静不过的宋霁声面上,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咽喉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吐不出半个音节。 倒是对面的宋霁声在触到鹤知意的目光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宽慰道:“无事,碎了便碎了罢,再接起来便是,左右只是少了些修为。” 真的只是少了些修为么? 鹤知意抿着唇一言不发捉过宋霁声的手腕,将其搁在二人面前的木桌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探上了宋霁声的脉搏。 宋霁声知其意也无声任由其动作。 鹤知意三指轻搭在宋霁声的脉上,敛下眸仔细感受着。 情况比他想象之中的只差不好,不过碎成段的灵脉之间却有着不属于眼前人的灵力竭力拉扯着断裂的灵脉,使它们勉强还粘连在一起。 这是?
第24章 鹤知意眉心蹙了起来,原先虚搭在宋霁声手腕上的手也收紧了些,似乎是想要再次确认宋霁声灵脉中那股灵力的归属。 恰时,里屋的门也被屋中人推了开来,方才瞧见的女子穿着件襦裙从里头走了出来。 是她一贯喜欢的,生意盎然地浅绿色,其中还点缀了点鹅黄色,像是春日里可爱的迎春花。 鹤知意抬头瞧去,眉心蹙得更紧了些。 沅宁方才走出门,对上鹤知意的目光,脚下的步子不由一顿。 虽然男子的神情浅淡又疏离,但是沅宁还是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点嫌恶,以及无来由的敌意。 仙妖有别,再加之男人的修为并不低,沅宁眼下同其共处一室时,本能地也想要远离。 宋霁声眸光也向沅宁处投去,给出了方才鹤知意还未问出口的疑问的答案。 “是她的。” 没头没脑的回答从宋霁声口中说出,鹤知意也很快会了意。 “怎么会?可她分明是只妖,这灵力怎得……会是她的。” 还不等鹤知意的话说完,一旁的宋霁声也皱了眉心,眼风扫过一旁的鹤知意,语气有些严肃,音量也提高了些,呵住了其未说出口的话。 “知意!” 鹤知意见状也忙噤了声,知晓自己的师兄眼下是认真了,只是他对面前这个花妖属实没什么好印象,索性将头偏去了另一旁。 像是闹别扭的小孩。 沅宁站在原处,也有些愣了神。 她好像还未见过这般的宋霁声,严肃中带了点不容抗拒的威严,像是个大家长。 宋霁声偏过头时,面上的神情中的严肃已褪去了大半,瞧着依旧是寻常那温和好脾气的模样。 他看着仍旧站在门前未动作的沅宁,开口向沅宁介绍自己身旁的青年人:“宁宁,你也过来坐。这是我的师弟,鹤知意。他不太会说话,莫要放在心上。” 鹤知意虽心里还是不大情愿,但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别扭地将头转了过去。 方才转过头,便瞧见那抹鹅黄的身影朝着自己这处走了过来。 他不明其意,只是冷冷瞧着沅宁往自己这处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沅宁看着面色冷淡又疏离的青年人,踌躇了下,但还是伸出了手,朝鹤知意处递了过去。 “你好,我叫沅宁,很高兴认识你。” 鹤知意看着笑意盈盈的沅宁,他不由也怔愣了下,但很快又抬眸,用一双冷淡的丹凤眼打量着面前之人。 她难道看不出自己对她的不喜么?怎么还能朝着自己笑得这般若无其事。 这女人,还真是虚伪。 沅宁自然不是没意识到鹤知意对自己不加掩饰的不喜,甚至可以说是若有似无的敌意,只是她相信宋霁声。 他的师弟,应当也不是什么坏心思的人。 所以,她愿意同他友善。 沅宁的手悬在空中久久未等到对面人回握的手,方才想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却听得身旁的男人轻咳了下,对面的鹤知意这才伸了手,潦草地回握了下沅宁的手。 “鹤知意。” 少年的声音依旧有些夹杂着些不情不愿的情绪在里头。 沅宁也选择忽略,目光落在宋霁声搁在桌上,从袖中露出一截的白皙手腕上。 先前,这两人应是在把脉。 她记得宋霁声同自己说过,他的师弟应该有办法修复好他的灵脉。 沅宁关切问道:“他的情况如何?” 沅宁的目光落在宋霁声的腕骨之上,言语间没有清晰的指代,但是旁侧的两个人却都知晓她问的是什么。 “她也知晓?” 鹤知意掀了掀眼皮,看向自己的师兄。 “嗯。” 宋霁声知晓鹤知意显然还是没有相信自己方才说的答案,再一次回复道:“我灵脉里不属于的那部分灵力是宁宁的。” 沅宁这下也明白了二人在说什么,应是上次宋霁声昏迷时自己给他输入的那些灵力,但她猜不出自己的这部分灵力于宋霁声来说,是药还是毒,将宋霁声的话接了过来,自行解释道:“是我的。我的灵力是至纯至真的,所以其可以同修士的相兼容,这里可是有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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