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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拙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确实是。 他轻咳了一声：“元什，我找到她了。” “她？哪个她？”元什迷惑。 季拙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元什搔了搔头，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他想到了，公子上次这么反常的时候，是因为…… “哦，公子说的是那位在随州救了咱们的女侠啊。她怎么会出现在盛京？”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本以为她是潇洒不羁的江湖儿女，没想到竟是林大将军的幺女。 元什，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尚书府看到她的时候，有多开心。” 季拙声音里透着激动。 任谁见到自己找了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也会这般喜不自胜。 元什也很吃惊：“我也听闻将军府的千金回来了，原来竟是她。 我说公子派出去的人怎么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谁能想到将军府的千金，会有那般高强的武艺。” 元什追问：“那她认出公子了吗？” “没有。”季拙有点失落。 “认不出也很正常，毕竟咱们那会易了容，而且都过去两个月了。” 元什安慰道。 季拙说：“没关系。认不出也好，我们那时有任务在身，不便表明身份，倒是失了坦荡。 如今我们是朋友了，你看，” 季拙献宝似的拿出林无恙赠的匕首， “这是她给我的见面礼。” 看着公子那珍爱的样子，元什没敢上手摸。 他笑道：“不愧是将军府的小姐哈，一出手就是跟别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元什很是为自家公子感到开心。 公子长这么大，很少有喜爱的人和事。 自两月前，在随州遇到那位红衣女侠后，公子嘴上不说，元什却看的出，公子这是动了凡心啊。 随州一别后，公子立马就派人去打听那位女侠的姓名和身份。 但是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公子最近明显经常发呆。 没想到今天去尚书府赴个宴，竟是得偿所愿了，连朋友都交上了，公子真行。 季拙回想今天在尚书府看到林无恙的场景。 不同于随州初见那次，红衣劲装的江湖打扮，今日她的装扮，很符合将军千金的身份。 一袭鹅黄色的广袖流仙裙，耳坠手镯和珠花都是通透无暇的白玉，唯有额饰是粉色的水晶。 配上那绝色的五官，站在那里，简直在发光。 比起初见，更让他惊艳。 他看着她走到假山阴凉处，本想出来打招呼。 却看见她在听到林炳的名字时，表情有了变化。 在那一瞬间，他确定了她的身份。 林无恙。 想到今天赵端和幕僚的话，季拙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这是他季拙认定的心上人，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绝对不会。 第13章 碧青的投名状 夜已经深了。 莺歌院，林月芙的闺房，蜡烛还没熄。 林月芙穿着粉色的绸缎寝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玉佩来回摩挲翻看，边看边傻笑。 没想到，今天去尚书府，竟然真的见到他了。 也不枉自己得知尚书府宴客后，厚着脸皮，跟在林无恙母女身后去了。 本想着碰碰运气，竟然真让她撞上了。 只是今日见到他的时候，他脸色不太好，像是刚发过火。 不过对着自己，他还是那么温柔，还关心询问了自己最近的日常起居。 她只不过是夸赞了他腰上佩戴的玉佩精致，他二话不说就摘下来送给自己了。 果然是心里有她的吧。 林月芙高兴的小脸微红。 她不禁幻想，家里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等再过段时间，她就告诉爹娘。 爹娘一定会高兴疯了的，毕竟那人的身份那样尊贵。 等她日后嫁给他，她们二房就再也不用看大房的脸色过活了。 至于林无恙，大将军千金又怎么样。 等她嫁给那人，她就是主子，林无恙是臣女，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林月芙仿佛已经看见，林无恙跪下来求她的画面了。 此时，莺歌院下人居住的偏院里，有一间屋子透出了亮光。 粉黛净了手，轻轻挽起碧青的裤腿。 只见碧青白皙纤细的小腿上满是狰狞的伤痕，膝盖处尤其严重，几乎皮肉外翻。 粉黛看的心如刀割，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碧青，心疼的道： "怎么过去几日了还不见好，我不是给你送药膏了么，你没有按时涂抹吗？" 碧青自嘲的笑了一下，说： “抹了，自从无恙小姐回府后，小姐的脾气就更加的喜怒无常。 那日她害无恙小姐不成，反而自己掉进了湖里。 这几日气不顺，动不动就罚我跪在院子里。 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这伤自然是愈合不了。” 听她这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语气，粉黛气愤极了却也无计可施。 是啊，她们身为婢女，卖身契攥在主子手里，又能如何呢？ 府里少有人知道，她和碧青关系很好，说是情同姐妹都不为过。 三年前，她们是同一批入将军府的婢女。 碧青小她一岁，却很照顾她，她也拿碧青当妹妹看，两人就此结下了深厚情谊。 后来碧青被分去了林月芙身边，她分到了后院厨房帮忙。 当时她还为碧青感到高兴呢，想着伺候千金小姐，又轻松又体面。 谁能想到，那看着柔弱清纯的小姐，竟是如此跋扈狠毒的人。 反倒是她，在厨房兢兢业业的干了三年，因为做得一手好点心，在林夫人那露了脸。 无恙小姐回府后，被夫人分到了青竹院，反而遇到了真正的好主子。 粉黛给碧青重新抹好药，盖上被子。她下定决心问道： “你想不想来伺候我们小姐？” 碧青茫然，但还是如实回答： “自是想的，可是我的母亲和妹妹都在二夫人的监视下。 无恙小姐回府虽不久，但是大家都对她评价很好呢。 姐姐是贴身伺候无恙小姐的人，大家说的可对？” “大家说的不对。” 碧青大惊失色，忙抓住她的手，急声道："不对？姐姐可也是吃了苦头？" 粉黛连忙按住她的手，笑着说： “我说他们说的不对，是因为小姐比她们说得还要好许多倍。” “你敢相信，被将军和夫人那般捧在手心里宠到大，她居然一点小姐架子都没有。 身上看不到一丝骄纵，对下人也是大方又和气。 有好吃的好玩的随手就给下面的人分了，还给我们涨了月例呢。” “真的？”碧青很惊讶。 “不止呢。刚开始我办好了她吩咐的事，她还跟我说谢谢呢。 后来可能是见我不自在，才不再说了。” 碧青听得羡慕不已，她急忙问粉黛： “姐姐可有办法帮我母亲和妹妹脱离掌控？ 如果能去青竹院伺候，做洒扫婢女我也是愿意的。” 粉黛答：“我哪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觉得小姐肯定有办法。” 粉黛对林无恙很是信服。 “我可以先问问小姐的意思，不过我不敢保证能成。 我们做下人的，总不能给主子提要求。而且说实话，我其实有点怕小姐。” 粉黛悄悄说。 碧青不解：“为什么会怕？照你说的无恙小姐这么好。” “小姐是很好，但我就是有点怕。这可能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不怒自威。” 碧青想起那天林月芙掉下去后，无恙小姐的表情，觉得自己理解姐姐了。 “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碧青下定决心递上投名状，凑到粉黛耳边悄声说： “我们小姐今天在尚书府见了一个男子。 虽然她把我支开了，但是我听见她称呼那个人三皇子，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个玉佩。” 粉黛吃惊，也明白了这是碧青给小姐展现的诚意，她说： “我明日就告诉小姐，你且等我的消息。” 之后，粉黛悄悄离开了碧青的房间。 第14章 安插眼线 第二天早上，粉黛照常服侍林无恙洗漱过后，开始用早饭。 早饭是红枣银耳莲子粥，搭配几样爽口清淡的小菜，简单又美味。 林无恙慢条斯理的吃完后，就准备去鸿鹄堂看望爹爹。 林炳平日里要上朝，今日难得在家休息。 林无恙正要出房间，被粉黛叫住了，“小姐。” 她其实早上就注意到，粉黛好几次欲言又止了。 但是粉黛没开口，她也就没问，眼下看来是忍不住了。 林无恙转身坐在平日里看话本的贵妃榻上。 粉黛跟进来，二话不说扑通跪在她面前。 毕竟来自人人平等的时代，对于别人给自己下跪这种事情，林无恙一直接受无能。 但她知道，这是个讲究上下尊卑的朝代，自己必须入乡随俗。 想起自己之前向粉黛道谢，却吓到她的事情，林无恙没出声让起，淡定坐着。 日常行礼只需福身，既然下跪了，肯定是有事情求她，她倒要听听是什么事。 粉黛对林无恙恭敬磕了个头，抬起头来眼圈微红，她说： “粉黛一介下人，对小姐没有寸功，本不该烦扰小姐。 但是奴婢实在是心疼妹妹，因此斗胆来向小姐求个恩典，求小姐救救我可怜的妹妹。” 林无恙听完问她：“你口中的妹妹是谁，我可认识？” 碧青回答：“回小姐，就是碧青。” 碧青？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粉黛见她皱眉思索，提醒她：“碧青就是月芙小姐的贴身婢女。” 她一提醒，林无恙立即想起来了，原来就是林月芙身边那个清秀瘦小的婢女。 没想到，她的贴身婢女居然和林月芙的丫鬟有这样一层联系。 林无恙接着问：“你们是亲姐妹？” “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粉黛声音哽咽。 “月芙小姐脾气暴躁，对她动辄打骂。 奴婢眼看着她在月芙小姐身边吃尽苦头，满身伤痕，却无能为力，求小姐救救碧青。” 粉黛深深的磕下头去，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林无恙对于碧青的遭遇一点都不意外。 林月芙那种自私狠毒的人，做出拿婢女出气的事情来，一点都不奇怪。 她没去扶粉黛，表情平静的问： “你在我身边也有段时间了，你觉得我和林月芙关系如何？” 粉黛能在将军府的后院厨房混的如鱼得水，就说明了她是会观察人的。 将军府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她心里有数。 在尚书府，她也亲耳听到了林月芙是怎么抹黑林无恙的，自然不会觉得她们是好姐妹。 于是她斟酌着回答：“月芙小姐很是嫉妒小姐，关系算不上好。” 林无恙冷笑了一声， “哼，好？不妨告诉你，三年前我落水，就是我这位好姐姐的手笔。” 粉黛心里一惊，三年前月芙小姐才多大。 还是个小孩，就如此歹毒的谋害妹妹。 林无恙说：“现在你知道我们的恩怨了 ，你想我怎么帮碧青？” 粉黛小声道：“碧青的卖身契在月芙小姐手里。 而且她娘和妹妹也在二夫人的掌控下。小姐能不能想办法让她来咱们院里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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