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附和。 悬崖边。 没有一口一个贱民的沈明朝在,桑念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按照原书所说,站到悬崖边一尊不起眼的仙鹤石雕前,不经意般按了按它的脑袋。 石雕震了震。 忽地,鹤嘴中飞出两道光芒,化作高矮不一的悬浮石阶,一直延伸到对面山崖。 “要想过去没有捷径,只能从那儿走。”桑念对谢沉舟道。 其他人纷纷走了过来,打量着石阶。 “这么一块小石板,还飘在半空中,真能承担得了一个人的重量吗?”他们质疑。 “一个一个走没问题的,”桑念道,“人在这上面不会被黑羽雕攻击。” 他们仍然犹豫。 谢沉舟脚尖一点,飞身落于石阶之上。 众人低低吸了口冷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负手踏上另一块石板,稳稳地走向对岸,如履平地。 黑羽雕绕着他在空中盘旋,果然没有发动攻击。 成功到达对面山崖后,他朝桑念微微颔首示意。 人群炸开了锅:“真能过去!” 下一个是桑念。 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桑念深吸一口气。 刚要踏上石阶,一名少女推开她,急急道: “让我先来!我要拿第二!” 桑念正好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巴不得最后一个过去,赶紧让到了一边。 在石阶上行走,远没有谢沉舟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少女小心踏上一块石板,不知为何,脸色一变,迈步的动作格外……诡异。 桑念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下一刻,石板左右晃了晃,少女脚下一滑,尖叫着坠下山崖。 桑念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走上石阶。 有人成功,更多的人失败。 终于,这侧山崖只剩桑念。 谢沉舟还在对面等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矮下身体,伸手够到最近的石板,一点点挪了上去。 很好,这个开头不错。 桑念在心里鼓励了自己一句,不敢看下面,努力朝前方蠕动爬行。 很快,她就知道刚刚那样坠崖的人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旁观视角不过方寸的石板,在她这一刻的视角里,无限延伸。 天地之间似乎什么也不剩了,只有脚下这条悬空的、窄窄的、长得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尽头的路。 就连时间也是凝滞的,不管过去多久,外界看来,也不过转瞬。 而山与山之间的距离全长大约二十几米,这样的石板,还有上百块。 一旦有放弃的念头,石板便会开始剧烈晃动,将上面的人抖下去。 这关考的是毅力与恒心。 桑念明白了考点,埋头哼哧哼哧继续爬。 没过多久,她体力便消耗殆尽,手心也被粗粝石面磨得生疼,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她担心等会儿会打滑,只好停下,低头去找疗伤的丹药。 黑羽雕一直在云中盘旋。 蓦地,它们不知怎的,开始齐声尖啸。 桑念悚然一惊。 下一秒,它们凶狠振翅而来,幽绿双瞳中满是愤怒。 桑念猝不及防挨了一翅膀,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说好黑羽雕不会攻击石阶上的人吗? 这是又抽什么风??? 不止是她,黑羽雕突然发狂,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光幕外。 二长老急道:“这是怎么了?” 大长老同样不解: “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它们这样过,跟她有仇似的。” “会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了?”五长老猜测道。 “不管怎样,先去将这个小姑娘救下来吧。” 七长老满脸担忧: “再这样下去,黑羽雕恐怕会将她活活撕碎。” 二长老坐不住了,“我去!” “宗门规定,任何人不得插手择选。你若去了,她便算失败,从此与逍遥宗无缘。”四长老冷冷开口。 “人命关天。”二长老气急,“老四,你戒律堂的臭规矩能不能先放下?” 四长老语调平静: “她只要跳下石阶,传送阵就会将她送回广场,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她同样会被判定出局,无法成为逍遥宗弟子。” 大长老拦住二长老: “他说的没错,你先静观其变,总归我们这么多人在,不会真让这丫头没了性命。” 闻言,二长老只得勉强按捺住脾气,紧张看向光幕。 石阶上。 黑羽雕的爪子钢钉一般尖利,桑念无处可躲,硬生生挨了两爪。 她痛得直冒冷汗,差点以为自己被撕下了两块肉。 崖边,谢沉舟眉头紧锁,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掷出。 一只黑羽雕应声而落,很快又扇着翅膀飞上来。 它朝谢沉舟疾冲而下。 谢沉舟修为尽封,赤手与它缠斗,一时间竟隐隐还占了上风。 见状,另一只黑羽雕立即冲来帮忙。 一下少了两只黑羽雕,桑念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她稳住身体,取出重金购买的宝剑,对着面前仅剩的黑羽雕胡乱挥舞: “警告你,我这把剑可是天外玄铁打造,坚不可……” 话刚说了个开头,黑羽雕眼里出现一丝人性化的戏谑,一爪将剑夺去,仰头抛进嘴里。 嘎嘣脆。 桑念:“……” 天杀的,又被卖假货的骗了。
第30章 你生的,很像我一位故人 情况危急,桑念下意识在储物袋里摸索,逮到什么扔什么。 黑羽雕一一躲过,眼中戏谑更深。 忽地,桑念摸到一件冰凉坚硬的物什,以为是护身的法宝,心里一喜,立马将它取出。 不是什么护身法宝,是一把剑。 剑身纯白轻灵,每一处细节都巧夺天工精美无比。 伤口还在往外淌血,血液顺着手指流至剑鞘,染红了上面的冰蔷薇花纹,美得诡谲。 桑念认出这是那把只能当纪念品的剑,反手将它塞回储物袋,继续去找别的护身法宝。 黑羽雕最后一点耐心耗尽,双翅掀起巨大的罡风。 她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轻易被抛飞到半空。 而后,急速下坠。 黑羽雕仍旧不肯放过她,尖啸着啄来,橙红的喙上妖力汇聚。 蓦地,桑念腰间储物袋中迸射出几道刺目白光。 一柄纯白长剑冲出储物袋。 它嗡鸣一声,落到桑念手中,不断颤动。 桑念奇迹般明白了它的意思,用力握住剑柄,一寸寸拔出剑刃。 “铮——” 尘封多年的长剑出鞘。 时间仿佛定格。 狂风大作,寒潮铺天彻地。 空中飘落无数冰碴雪花,仿佛凛冬已至。 桑念用力挥下一剑。 光幕外,所有长老同时愣在原地。 “砰——!” 人群最边缘,一直漠然端坐的言渊霍地起身,手中茶盏落地,摔的粉碎。 他无知无觉,只是盯着光幕,双唇微颤: “这道剑气……” “这道剑气——” 暗室,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到虚空中的某处,脸上划过一丝恍惚: “……镜弦。” “我没看错吧?!” 二长老颤着手指着光幕,问大长老: “她手上拿着的,是镜弦的散雪剑不是?” 大长老同样不可置信,“散雪剑怎么会在这个小丫头手上?” 他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不好,言渊!” 众人转头一看,原地哪还有言渊的影子。 悬崖。 剑光冲天而起,所到之处皆留下深深剑痕。 黑羽雕惊恐哀鸣一声,摇摇晃晃飞走。 桑念还在下坠,风声急速掠过耳畔,轰隆隆的响。 她咬了咬牙,调整好姿势,用力将手中长剑钉入崖壁。 一串火星闪过,下坠的势头慢慢停下。 桑念双臂紧紧吊住剑柄,脚尖勉强踩住崖壁一处凸起,低头一看,满心庆幸。 传送阵就在不到三米远的地下。 只要碰到,哪怕只是一片衣角,她也会被立即传回广场。 一口气还没松完,桑念又开始犯愁。 ——她不会御剑,给她一把剑也没用。 即便这把剑看上去很牛逼。 她在松手和向上爬之间犹豫不决。 崖间清风漾起几丝颊边碎发,痒痒的。 背上和手上伤口还是很疼。 桑念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难受,正龇牙咧嘴时,一柄飞剑忽地停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向飞剑的主人。 那是个年轻好看的男子,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月白长衫,长发一丝不苟的用玉簪束在头顶,目若点漆。 桑念试探着问道:“你是?” 男子深深地看着她,眼里盛满了她陌生的情愫,说不出的复杂。 “言渊。”他道。 桑念听初瑶提起过这人,知道他是逍遥宗的长老,以为他是来赶自己走的,忙解释道: “我还没有碰到传送阵,不算出局,你看,还有那么远呢。” 言渊充耳不闻,只问她: “镜弦是你什么人?” 镜弦? 桑念没听过这个名字,老老实实的摇头: “我不认识。” 他眸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期待,“那散雪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原来这把剑叫散雪。 桑念不敢对这个陌生人说出它的来历,警惕道: “是我捡的,它有什么问题吗?” “撒谎。” 言渊冷冷道: “散雪剑认主,这世上除了镜弦,便只有她的血……” 他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什么?”桑念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催促道,“你继续呀。” 言渊细细端详着她的脸,眉间怔然。 桑念不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低声道:“……你生的,很像我一位故人。” 桑念心思急转,几乎立刻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口中说的那个镜弦,多半就是原主的母亲。 这把剑是镜弦的剑,因为沾了亲生女儿也就是原主的血,于是封印解除。 而他又循着剑气找到了这里。 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 桑岐言的担忧并无道理。 桑念不知眼前这人是敌是友,并不打算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总归镜弦的事后面还能再打听,现在更重要的事是—— “你是来带我上去的?”她问言渊。 言渊停了几秒才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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