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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哭笑不得，反手握住苏江河的手：“爷爷，我这是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好好——”苏江河感动的热泪盈眶，“海棠，快，快带沈同志周同志家里坐，别杵这儿了。” “嗯。”苏海棠收起录取通知书，邀请沈毅和周粥去家里坐。 “我就不进去了，”周粥和沈毅对视一眼，对村长道，“我有些情况想向陈韭花同志和杜春杏同志了解一下，村长，你看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去村部吧，会议室正好没人，”村长略作沉吟，看向陈韭花和杜春杏，“你们俩跟着去村部，好好配合警察同志，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为杜大山和杜建设争取宽大处理。” 村长以为沈毅和周粥是为了苏海棠的通知书询问陈韭花和杜春杏，没觉得事儿多大，一来通知书没卖掉，二来都是自家人，只要能说服苏海棠不追究，俩人应该也就没事儿了。 “你们都别跟着了，该下地下地，该上山上山，这眼看中午了，上午的活儿都干完了吗？”村长撵人，村民们嬉笑着三三两两的散去，有好事的想打听情况，赖着不肯走，跟着村长去了村部。 杜春杏看了眼正和沈毅说话的苏海棠，心里头没有来的一慌，被陈韭花拽着往村部去了。 待人散尽，沈毅跟着苏海棠进了院子。 苏江河原本也打算一块儿进去，沈毅却说有些事要单独问苏海棠，他只得先离开，走的时候还叮嘱苏海棠回头到他家去一趟。 “屋里热，院子里坐吧。”苏海棠进堂屋搬竹桌。 “我来，”沈毅从她手里接过桌子放在院子里，“今天过来，除了问询陈韭花和杜春杏，我也想再跟你了解些情况。” “你先坐，”苏海棠又从堂屋搬了两把竹椅，“我给你泡壶茶。” 她想到方才杜春杏说杜建设拿回来的好茶，跑到陈韭花和杜大山的卧室里翻找，果然在陈韭花藏东西的箱子里看到一包西湖龙井。 她也不客气，直接撕开抓了一些放进碗里，又想到那天在公安局，听到女警说给沈毅用糖水泡茶，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罐子白糖，倒了一些在碗里，这才去堂屋倒开水。 苏海棠把茶碗放到沈毅跟前，又打开糖 罐：“也不知你的喜好，糖我没敢多放，你尝尝，要是不甜你再添些。” 沈毅微微一愣，立刻想那次在审讯室李姐提到过糖水泡茶，这姑娘竟然就记住了，他心里一暖，端起茶碗小心喝了一口，犹豫了下，加了半勺糖。 苏海棠估摸着他加糖的量，暗暗记下，又笑着道谢：“我那录取通知书多亏了你，谢谢，你等着，我去给你洗些野果。” 她拿着小竹筐进偏房挑了些山楂，那野李子又酸又涩，不做成蜜饯实在没法吃，倒是这山楂酸酸甜甜，就这样吃也很不错。 沈毅见那山楂红彤彤十分讨喜，拿了个一口塞进嘴里，刚咬了下直接皱起了眉头，酸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抿着唇囫囵咽了下去。 “太酸——”沈毅放下那半个山楂，连忙灌了几口茶水漱口。 苏海棠也拿了一个小口咬了一块，确实酸，但也不完全是酸，酸中带甜，不过甜味被盖住了：“还是别吃了，回头我做成果脯蜜饯给你拿一些，那东西甜，你应该爱吃。” “好——”沈毅喜好甜食，蜜饯果脯小时候可没少吃，不过工作后再没吃过，“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再想起什么，比如那个梅梅或者秀秀是哪个村的，你知道吗？ 苏海棠自己回忆原书剧情，虽然没有关于俩人的线索，但有别的，她组织了语言才说道：“杜大山和杜建设并没有出过远门，找来的姑娘估计是周边村落的，再者要做那种事儿，一定是十里八乡长得好的姑娘，你让人打听打听，看那些姑娘在城里打工，名字里有梅啊，秀啊的。”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可随即沈毅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这姑娘瞧着年龄不大，知道还不少呢。 “怎么了？”苏海棠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你举报有功，等案子破了，我给你申请奖金。”沈毅了解苏海棠的家庭情况后，再看这个姑娘，心里头便多了一些怜惜，想到她即将出去上大学，也不知路费有没有着落，若是能申请到奖金，对她也算是一直帮助。 “还有这种好事儿？”苏海棠当初报警不过是想让欺负她的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真没想过奖金。 “你该得的，”沈毅端起茶碗喝完水，“我就不坐了，还得去村部那边看看周粥问的情况。” 苏海棠见他站起来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那个，我要去关家镇，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行——”沈毅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也没问她去关家镇干啥。 “那你先去村部，我还有点儿事儿，一会儿过去找你们——”苏海棠送走沈毅，从陈韭花的卧室里翻出针线盒和一块碎布，脱了衬衣在衣角里头缝了个小口袋，这衣服上都是布丁，里头缝个口袋倒也瞧不出不妥。 她把录取通知书用纸包着放进新缝的口袋里，这才放心去村部。 村部，周粥审问陈韭花和杜春杏并不顺利，陈韭花是一问三不知。 杜春杏虽然有上辈子的记忆，但周粥只是问她杜大山和杜建设的社会关系，她以为这些人是想查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买卖渠道，并没往其它方面想，毕竟上辈子杜家父子做的那些烂事儿可是好多年后才爆出来。 这辈子她重生晚了，没能阻止父兄，便想着先利用父兄的关系让自己出人头地，等日后自己发达了再想办法帮他们遮掩，所以周粥问她啥她都只是摇头说不知道，不清楚。 问了半天，没问出任何信息，但沈毅已经有了计划，正好苏海棠也来了，他便让陈韭花和杜春杏先回家，开车拉上苏海棠离开小林村。 周粥听村长说了苏海棠家的情况，又听了人家的八卦，这会儿对苏海棠又是同情又是好奇，侧过身和苏海棠说话：“你可真厉害，高考那么高的分。” 苏海棠只是笑了笑，那分数是原主考的，不是她。 周粥以为她腼腆，也没在意，又问：“你去关家镇干啥？” 沈毅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目光不由飘向后视镜，定格在镜子中苏海棠的脸上。 “买些白糖，”苏海棠实话实说，“我打算做些蜜饯卖，挣些钱凑上大学的路费。” 沈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恨不得赶紧回局里安排人手去小林村周围的村落打听梅梅秀秀的事儿。 “你还会做蜜饯？”周粥整个头都转了过来，惊讶地看向她，“还要卖蜜饯？” 苏海棠暗道不会这个时代私人卖东西还是投机倒把吧，她记得七十年代末不是就允许自由买卖了吗？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是挺有想法，”道路颠簸，这样侧身坐很不舒服，周粥回过身，看着后视镜里的苏海棠，“不过那玩意儿能卖出去吗？” 看来是能自由买卖了，她松了口气：“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也是，要是好吃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我姨夫，他是榆城百货商店的采购。”周粥是个热心肠，又同情苏海棠，想着力所能及就帮一帮。 沈毅侧头瞥了周粥一眼，目光落在后视镜中苏海棠的脸上：“你要买糖？有糖票吗？”
第10章 苏海棠一愣，这才从原主记忆里回忆起虽然去年国家已经颁布了取消票证的规定，但并不是所有票都取消，一些供不应求的商品还是要凭票购买。 周粥回头看见苏海棠的脸色，还有啥不明白的，立刻安慰她：“没票也没事儿，你打听打听关家镇的自由市场，说不准有卖的。” “好——”苏海棠松了口气。 沈毅开车又快又稳，苏海棠没觉着过了多久，车已经停在了关家镇供销社门口。 苏海棠下了车，沈毅让周粥留在车上，也跟着下来，拿出四张票递给苏海棠：“这个给你——” “什么？”苏海棠接过一看，竟然是四张糖票，“这个，给我？多，多少钱？” “不要钱，回头蜜饯做好给我留一些，就当报酬了。”沈毅说话间已经转身上车，拉开手刹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果然还是这个年代的人质朴啊，苏海棠看着四张糖票无比感慨。 供销社里顾客不多，几个闲着的售货员正聚在一块儿闲聊，瞟了眼苏海棠，并没有要上来招呼的意思。 习惯了后世被热情服务的苏海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店里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面不改色的沿着玻璃柜台绕了一圈，见货柜和货架上摆放的都是些家家户户日常所需品，零嘴很少，除了瓜子花生，也就红薯干和江米条，连糖块都没瞧见。” 她心里有数了，正要去问那几个聊天的售货员有没有白糖，就见通往供销社后院的门帘子被人掀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抱着个大纸箱子进来，看见她问道：“姑娘，需要啥？” 苏海棠看到那几个说话的售货员轻蔑地瞥了眼说话的售货员，压低声音道：“不就是城里调来的吗，显得她能！” 城里调过来的？苏海棠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立刻满面含笑朝着那位问她话的售货员走过去：“姐姐，我要买白糖。” 按说苏海棠就是不叫她同志也该称呼一声阿姨，可她偏偏叫姐姐，售货员顿时心花怒放，放下手里的大纸箱子，露出笑容：“好嘞，姐这就给你称，要多少？” “要十斤糖，”苏海棠拿出四张糖票递过去，“可只有四斤的糖票，姐，你看能不通融通融？” “十斤？”售货员吃惊，连带着也惊动了那边说小话的几个售货员，都看了过来。 “没有票可不行——”那售货员很快恢复正常，麻利称了四斤白糖，“一斤八毛，一共三块二。” 果然不行，苏海棠付了钱，打算再打听打听自由市场，看还能不能买到，若是买不到，也只能先做一部分蜜饯了。 “姑娘，姑娘你等等——”她走出供销社，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回头一瞧，是方才也在供销社买东西的女人。 “我有糖，你要吗？”女人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有注意才说道。 苏海棠朝她身后的背篓看了一眼：“你有多少？” “够你买了，”女人没有直说，“不过我那是自家甘蔗压的红糖。” “红糖啊，”其实红糖也可以，做出来色泽会更好看，况且红糖营养价值还更高，但苏海棠怕她趁机抬价，故作为难道，“可我想要白糖。” “ 哎呀，啥糖不是糖，那白糖和红糖不都是甜的，再说红糖可比白糖好，要不怎么生完孩子都要喝红糖水呢？” “太好的肯定贵，我要不起。”苏海棠转身假装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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