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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剩下季瑛了。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那我过去吧。” “季老师，你没必要这样。”高汉飞皱眉，“随便找个刚入行的制作人糊弄过去就行，像是战三小姐这种豪门大小姐，都是想一出是一出，陪她们纯粹是浪费时间。” “行了。”经理打断高汉飞的话，“你不去，还不让人家季老师去，你怎么这么霸道？” 说着，经理转向季瑛，高兴道：“那就麻烦季老师了。” 季瑛点头。 见状，高汉飞直接起身离开，哼，不识好人心，当他没说。 高汉飞离开之后，季瑛拿到了战依然的联系方式，出会议室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一路上，看到不少人都在偷偷议论她。 大家原本以为，战三小姐这个活，三个金牌制作人不会接，会落到刚入行的小制作人身上，没想到季瑛主动接了过去。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季老师这是为什么啊，她没必要接这个的。” “切，你还以为她是15年前的季瑛吗？当年她可是如日中天，出了几十首好歌，不知道多少歌手抢着让她制作，可惜她跑去结婚，放弃大好事业。 离婚后才跑出来继续当制作人 ，可惜，时代变了，现在音乐市场可不是当年的音乐市场了，季瑛入职公司两年，一首像样的歌曲都没制作出来，大家都说她是江郎才尽。 要不是仗着她过去的名气，早被撵走了。” “就是啊，我看她，这是没办法了，准备走佞臣路线，要巴结战三小姐。” “唉，真是想不到，当年才华横溢的季瑛，居然变成了今日这般。” …… 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不背着人，根本不怕季瑛听见。 一个江郎才尽的人，有什么好顾忌的，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没有好歌，当什么金牌制作人，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吧。 “他们太过分了！” 有崇拜季瑛的小丫头，想要冲上去跟众人理论。 被季瑛一把抓住，不让她过去。 小丫头不甘心：“季老师，你别拦我，我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什么江郎才尽，难道他们制作出什么好曲子了？ 现在的音乐市场就是这样的情况，不景气，大家都没有好歌。而且因着短视频的发展，出了很多口水歌，连一些著名歌手，都放弃自己的坚持，开始唱口水歌。 这是大环境导致的，怎么能怪您呢？” 说实话，音乐发展到现在，很多好听的曲调，都被人唱光了，很难再出好听的曲子。 不光是季瑛老师，其他人也没办法。 “她真的是江郎才尽了吗？” 卫生间里面，季瑛往脸上泼了一捧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喃喃自语。 崇拜她的小丫头说她没有江郎才尽，可是季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她写不出来好歌，她看好的歌曲，市场根本不吃。现在音乐市场，没有人静下心听那些好歌，大家都喜欢没有营养的口水歌。 季瑛也曾想过，不然就放弃自己所谓的坚持吧，跟随市场，制作口水歌。 但是，等到真正去做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 算了，不为难自己了！ 季瑛心里冷静异常，她已经决定好了，等完成战三小姐这个活，就主动请辞。 她真的老了，不适合现在的音乐市场了。 深呼吸一口气，季瑛给战依然去了个电话，然后驱车前往战家。 战依然激动极了，在门口等着季瑛过来，一见到季瑛就冲上来：“季老师，太好了，没想到居然是你过来！之前我还好奇，总经理会安排什么人过来，会不会糊弄我？ 没想到，总经理不仅没有糊弄我，反而把您这尊大神给安排过来。 季老师，我可喜欢你制作的歌了。” “那都是都去了。” 季瑛不是谦虚，她确实制作了很多经典的歌曲，但那都是15年前的事了。 她複出时，曾有朋友劝她，让她不要複出。如果她不複出，那就是神，可若是複出了，又制作不出好的歌曲，人人都会说她江郎才尽，会将她打入泥里，会将她过往的辉煌全部抹去。 但季瑛不愿意，离婚后，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音乐了，她不想为了所谓的虚名，放弃音乐。 可惜，最终如朋友所料，她被人嘲笑江郎才尽。 但是，她不后悔。 “季老师，你太谦虚了，跟我来，这次要录歌的是我长嫂，歌词、曲子都有，您只负责编曲，录制下来就行。” 战依然的话让季瑛心中一咯噔，她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坏的结果。 本来给战三小姐制作歌曲，已经被人嘲笑是佞臣，现在居然要给顾南烟录制歌曲。 娱乐圈里，谁不知道顾南烟啊，那个虚荣绿茶，品性极坏，被全网黑的三流小明星。 业务能力一塌糊涂，整天就知道碰瓷顶流，炒作绯闻。 唱歌不行，跳舞不行，演戏不行，什么都不行。 季瑛自嘲，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给这种人制作歌曲。 如果是15年前，那个年轻气盛的自己，肯定转身就走，绝不委屈自己。 可惜，她已经不是15年前那个才华横溢，如日中天的季瑛。 季瑛只是惊讶一瞬，很快就调节好情绪，跟着战依然去三楼。 无所谓了，陪谁玩不是玩呢，丢人就丢人吧。 现在只希望那个顾南烟唱得不要太差，不然真的要动用百万修音师，一个音一个音给她修。 到了三楼，战依然没有先去找顾南烟，而是把乐谱和歌词递给季瑛，让她先看。 季瑛低头，随意一瞟，瞳孔蓦地放大。 这首歌……竟然很不错！ 季瑛急忙问道：“这是谁写的？” 战依然：“我长嫂啊。” 季瑛不敢相信，不是说那个顾南烟不学无术么，居然还写出这么惊艳的歌曲。 季瑛着急去见顾南烟，二人走到顾南烟卧室门口，正要敲门。 ——里面就传来天籁一般的声音。
第10章 她有名字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种声音真的是人间存在的吗？ 季瑛仿佛痴住。 战依然给她的词曲，确实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可是配合着这个声音，那就是顶级了！ 几十年，几十年了，季瑛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完美的嗓音，今天终于被她找到了。 季瑛激动得手脚发抖，强按捺住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完这首歌。 一曲唱完。 季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抓住战依然：“是谁在唱歌？” “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战依然还以为季瑛是被顾南烟勾起了兴致，想要跟她斗歌，瞬间接道。 季瑛无语：“我是想问，刚才的歌是谁唱的？” 战依然震惊：“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斗歌！” 我看你像个逗逼！ 季瑛扶额，这个战三小姐怎么跟个二逼似的。 原来是问唱歌之人啊，战依然挠挠头，回道：“还能是谁，是我长嫂啊！” 真的是顾南烟！ 季瑛不敢相信，想不到她竟然有天籁般的嗓音。 职业使然，季瑛立刻在脑海里思考，要怎么包装顾南烟。 顾南烟这个人在娱乐圈名声十分不好，性格也绿茶，现在正在被全网黑，网友可能不买她的账，所以得立一个好点的人设。 什么人设呢？ 一个傻白甜，却总是使心眼，想让自己精明，结果被人一眼看出来，让网友觉得蠢萌。 嗯，这个人设不错。 季瑛很快就规划出了全部流程，包括单曲发布、MV拍摄，还有综艺宣传什么的。 然而，等她真正见到顾南烟，才发现，她所规划的一切，都比不上顾南烟往舞台上一站。 季瑛想象中的顾南烟，是一个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业务能力稀松的女子。 可是面前之人，却如女王一般，让人忍不住跪地膜拜。 顾南烟穿着淡绿色的长裙，泼墨一般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髻。袖口宽大，露出凝脂一般的手腕。 她没有回头，而是坐在原处，继续弹琴。 指尖随便拨弄，好听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季瑛不敢惊扰，屏住呼吸。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梦中，面前之人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而是天上仙。 呜呜呜，多么完美的人啊！ 季瑛眼圈通红，差点哭出来。 这就是她想要找的女神缪斯啊！嗓音空灵出尘，容貌绝美，气质可仙可盐。 娱乐圈误她，顾南烟哪里是绿茶，分明是仙女！ 这一刻，季瑛忽然觉得她的人生完整了，她终于可以去实现她的音乐梦想了。 一曲结束，顾南烟转眸，目光淡淡，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威势。 说来奇怪，她刚刚弹琴时，明明是出尘飘逸的仙气。 但是停下后，却有一种不怒之威的压迫，令人忍不住低头。 季瑛活了四十多年，见多了娱乐圈的俊男美女，第一次见到这种矛盾的气质，集仙气出尘和高贵凌厉如一身。 总之很难描述。 “长嫂。” 战依然扑过去，给顾南烟介绍季瑛：“这是季瑛季老师，金牌制作人，她制作过好多经典好歌，还是著名的编曲人、作词人，很厉害的。” “久仰大名，要仰仗季老师指教。”顾南烟对着季瑛点点头，她对有才华有实力的人，向来优待。 不知为何，面对顾南烟夸赞，季瑛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多年努力奋斗，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 季瑛调整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战太太。”季瑛开口。 顾南烟微微蹙眉，打断季瑛的话，“叫我顾女士，或者南烟。” 她叫顾南烟，她有名字，不是男人的附属。 在大齐时，她就不喜欢，女子被称为某氏。 出嫁前，是某人的女儿，出嫁后，是某人的妻子，年老时，是某人的母亲。 女人就不能只是她自己吗？ 她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吗？ 在男尊女卑，女性地位低下的古代，顾南烟都能够凭借女儿身，站在权力顶端，成为人人尊敬崇拜的镇国长公主。 到了男女平等的现代，她更不愿意成为男子的附庸。 她是顾南烟，只是顾南烟！ 季瑛怔了一下，而后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她见多了女明星嫁入豪门，抛弃自己的身份，变成男人的从属，但是顾南烟却主动脱下太太光环。 真的是好通透啊！ 季瑛更喜欢顾南烟了，从善如流地叫她‘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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