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谁才是那个想当皇帝的人?梁睿,别以为父皇生了病一时心软,把你放出来,你就忘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为了构陷我勾结北戎致使数万将士损失惨重,这件事情永远过不去。父皇现在只是生了 病头脑不清楚,等他清醒,就一定再会把你关起来!” “那我们就看看父皇是会关我呢,还是会训斥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两人大吵了一通,不欢而散。 太子和大皇子在皇宫吵架这事很快传到了所有朝臣的耳中,这还不算完,那之后太子重新参与朝政。 但凡大皇子提出的事,他都不同意,两人整日在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这个早朝,俨然一副菜市场模样。 许多政事都积累了下来,从前还有一个脑袋硬的要死的谢恒可以顶上,如今谢恒不在,朝臣只能成立了自己的一套议事班子,努力在两位皇子之间调节平衡,倒显得有些三足鼎立的姿态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七八日,太子回归的姿态逐渐坐稳,朝中太子一党重新凝聚。 “这个梁睿他就是故意的!” 大皇子一把将桌上东西掀翻,一旁宫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大皇子双目通红,一双眼时而闪过狰狞的杀意。 “谢恒,皇帝太子,他们就要是要把本王往死路上逼!” 如今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打压大皇子,甚至将太子放了出来,从前还有意靠向他的臣子重新回归中立,甚至隐隐靠向太子。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皇帝和太子终究是大统,若真发生冲突,朝廷,天下,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致命的把柄。 挣扎的目光从他眼底缓缓地褪去,他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来人,叫慕斯容过来。”
第144章 宫变 慕斯容走进房中。 “殿下, 你找我。” 黄昏暗暗,大皇子没有开窗,而房间里还没有点灯, 即将到来的暮色充斥着整个房间。大皇子在这明与暗的一线之隔,缓缓回首望向慕斯容。 “斯容, 我打算动手了。” 慕斯容抬起眼。 “这一战我既要杀了皇帝,也要消灭太子的威胁,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慕斯容没有回答, 只是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夜色终于完全沉下, 一到晚上,这大半个兆京就沉寂了下来, 只有巷子里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 一个中年男子穿进小巷,匆匆走进其中一户人家中。见到院子中站立着的少女,男人难掩眼中激动。 “小姐!” 慕斯容转过身:“云伯伯,你来了。” “小姐。”方令磬快步上前。 “小姐召唤我来, 可是有什么事要嘱咐?” “大皇子要动手了。”慕斯容道。 “他预计明日起事, 大皇子起事之日,就是皇帝丧命之时。” “那太好了。”方令磬难掩心中激动,连道了几声太好了! “小姐终于能报仇了, 我们祁川的仇终于能报了!” “是啊, 终于能报仇了。” 慕斯容的眼中同样流动着兴奋,嗜血, 炽热的光芒。 “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我要你说服太子在大皇子起事时同时进宫,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皇帝太子一网打尽。虽然没有办法将这个皇朝彻底覆灭, 但是,至少也算报仇了。” “小姐, 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你交待的事。” “那好,那我先回去了。等报了仇,我们再在祁川相见。” 面对故人,慕斯容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在祁川再相见!” 慕斯容很快离开了院子,她的身影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 发现太子的幕僚是祁川人只是一个意外。 当日祁川遭遇大劫,许许多多的祁川人逃进了山里,也有许多人逃了出去。时隔十六年,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去向,就连慕斯容自己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她的祁川族人,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自己的故乡。 那时,慕斯容初进京,在兆京的各处刻下了祁川特有的符号,她当时甚至没想那么多,只是习惯性地到一个新的地方就寻找自己失落的族人。但就在她刻下符号没多久,就有人循着她的记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 一副汉人学士模样的男人俯首跪拜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小姐,我未有一日忘记祁川的血海深仇。” 他因机缘巧合入了太子府,至此一直潜伏在太子府中,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仇。 这些如慕斯容一般不曾忘记过家乡的屈辱,靖朝皇室仇恨的族人铸就了慕斯容复仇的动力,也成为了她的力量,她用自己的身份和埋藏在各处的族人为筹码,最终达成了和大皇子的合作。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她无法再等待下一个十六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皇帝寿终正寝,皇位一代一代传下去。 她要他死! 就在他还能活着的时候。 慕斯容走后不久,方令磬理了理衣襟,重新返回了太子府。 “先生,您回来了。” 自上回方令磬劝说太子向皇帝写信表忠心,太子重新回归权力中心之后,太子就对方令磬言听计从,因此,如今在太子府中,方令磬声威颇高。 “太子在何处?” 太子贴身仆人回答道:“正在书房。” 方令磬推开书房门,大步走进其中。 太子正在练字,这是他重新回归朝廷后对自己的要求。他耗费了太多时光,这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文人学士唯有练字方能铸就意志,每逢他心意躁动之时,就到书房练字。 最后一个笔画落下,太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先生,你来了。” 方令磬双膝跪地,俯首叩拜。 太子大惊道:“先生何事行此大礼?” 方令磬摘下头上发冠,于文人而言,冠堪比他们的第二颗脑袋,甚至于比脑袋还重要,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文人学士摘下发冠,等同于朝臣拿下官帽,代表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是抛却性命肺腑之言。 “殿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老朽恳请殿下,行大逆不道之事,以宫变迫使皇帝让位殿下。” 太子脸色剧变,他快速看了眼书房敞开的大门,飞快下来关上门,然后才回首道: “先生如何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方令磬虽然俯首叩拜,但一身气势却庄重肃穆,不下朝中老臣: “皇帝对大皇子不满,有意剥夺大皇子权利,大皇子此前离皇位只一步之遥,如今仍有优势。他若不想束手就擒。唯有造反这一个可能。老朽推测,大皇子近日就会起事,而大皇子造反之日,老朽希望太子能以勤王的名义同时入宫。” “但制擒了大皇子之后,老朽希望太子能再进一步,续承大皇子所行之事。” 太子心中隐隐听懂了他的话,但他还是装作不知:“这是为何?” “皇帝二弃太子,亦可再三行事。而今太子对皇上而言,不过是一把用的趁手的利刃罢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大皇子落马之时,就是太子再次被弃时候。太子若不想成为他人俎上鱼肉,唯有造反,成为那个握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 “太子若是无意此事,自可将老朽交给皇帝,就说我妖言惑众。” 一席话毕,方令磬再次叩首:“一切尽在太子一念之间。” 方令磬说完之后,书房之中好一阵子沉默,唯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太子终于动作,他缓缓下来,附身扶起方令磬。 “先生对孤心意,孤如何不知。” “先生的话,我明白了。” ...... ...... 次日一早,太子和大皇子如常上朝。 “这个谢瑾,做事从来不通知朝廷,想出兵就出兵,想突袭就突袭,他知不知道这都是朝廷养的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拿什么来赔偿?!” “大皇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机会稍纵即逝,要这么一来一回传个十来日,连只耗子都吃不上了,更别说北戎这块肥肉。” “老大,你到底是真心对谢将军不满,还是在借机发泄?” “你这话说的。”大皇子哼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你说,我是在发泄什么不满呢?” “这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头有什么气我哪能知道?我只知道近日来,北戎战事连连告捷,满朝文武还有父皇都非常欣慰,只有老大你一个人在这里挑事。” “是我在挑事吗?我就怕你们一个个纵容谢瑾,捧着谢瑾,到时候把他养成了拥兵自重的性子,你们哭都来不及?还有谢御史,你们找了这么久的谢大人,怎么人还没有找 到?” “到时候谢瑾大胜回来,却听到自己的父亲失踪了,让朝廷怎么向他交代?!” 这事还真没法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时出列告罪。 “臣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受罚受罚,一天到晚就只会告罪受罚,就不能办点正事吗?你们一个个的,仗着父皇无力处理朝政,就消极怠工是吗?” 众臣齐齐跪下:“臣不敢。” “老大。”场上只有大皇子和太子还站着,太子悠悠道: “心情不好就多练点字,不要拿朝臣来发泄。谢大人失踪,我们谁都很痛心,可正是如此,我们更不应该中了敌人的阴谋,互相指摘啊......” 这一次的早朝还是以二人针锋相对为结尾,朝会后,大皇子没有立即回去,也没有去议事堂,而是去了乾清宫,也就是皇帝休养生息的地方。 “父皇,父皇,儿臣是旭儿啊!” 大皇子看向张公公:“父皇,今日还是不见我吗?” “大殿下。”张公公细声细语地劝道: “皇上这两日病得更严重了,他如今神志不清,皇上不是不想见大皇子,而是怕见了心里难受,殿下您也知道,皇上这性子倔,殿下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如此,等父皇醒了,你就跟他说老大来过了,他心中时常惦记父皇,望父皇早日痊愈,再和从前一般,带儿子到山野玩耍打猎。” “哎,老奴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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