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钱就出力!”叶烦道。 耿致勤下意识找她妈,好巧不巧看到她妈点头。耿致勤叹气:“出力也行。今天不行。” 大宝脱口而出:“约会?” 耿致勤嘴里的豆腐脑差点从鼻孔里出来,忍不住瞪一眼侄子:“买衣服!” 大宝点头:“还是为了约会。” 耿致勤没好气地问:“饭堵不住你的嘴?” 大宝放下勺子:“恼羞成怒!” 耿致勤:“嫂子!管不管!” 叶烦:“我也想知道你买什么衣服。前面库房里一堆,你需要买什么衣服?” “不买衣服就不能去街上逛逛?”耿致勤问。 大宝乐了:“妈,我们说东她扯西,我们说西她扯北,摆明了心里有鬼。” 叶烦盯着小姑子:“我可以不问你干嘛,但你敢脚踏两只船,我打断你的腿!” 耿致勤打个哆嗦,顿时不敢言语。 饭后,耿致勤去后面她和卉卉房里收拾一下就拎包出去。 于文桃也是闲的,躲在韩大伟车子后面盯着闺女上公交车,然后回来告诉叶烦:“大宝猜对了,就是约会。我要不要坐下一路公交车跟上去看看?” 叶烦一脑门黑线:“你闺女又不是当特务,有啥好盯的。没事歇着去吧。” 楚风禾挽起袖子:“我和面洗面筋吧。” 叶烦:“不累你就干。” 耿卉卉道:“妈,你和面,我帮你洗。” 然后娘俩去厨房。 叶烦和大宝把洗衣机移到院里。二宝拎着烧水壶往洗衣机里加热水,叶烦倒入凉水,然后温水把洗衣粉化开,就把深颜色的衣服扔进去。 深颜色的洗干净,叶烦改洗浅色,耿磊磊忙项目放假晚不在家,耿森森就帮忙打水。 大家一起干活很热闹,李大妈都忍不住过来:“我一听你家就在洗衣服。怎么三天两头洗啊?” 叶烦:“一周洗一次。平时洗的都是小衣服。李大妈没出去?” “路上结冰,我怕摔着。”李大妈小声问:“早上买焦圈看到楚光明那孩子帮韩大伟打饭,怎么回事啊?” 叶烦道:“大伟不收他钱,他不好意思白吃。” “是个好孩子。”李大妈问:“他春节怎么过啊?” 这一个个怎么比他本人还着急啊。叶烦很想吐槽:“到时候再说。” 隔几天张小明来拿货,叶烦叫他问问。张小明见过楚光明最脆弱一面,担心刺激到他,等楚光明考完试才问他要不要去他姑家过年。 楚光明表示不去,还问张小明什么时候买过年的东西。 张小明闻言就知道他要自己过,就说腊月二十八置办年货。 腊月二十八,张小明带他买鸡鱼肉蛋,送他去大杂院。大杂院的人都以为张小明花钱买的,等他走后,一个大妈就提点楚光明,年初一去张小明家拜年。 楚光明年初一先去张小明家,接着去韩大伟家,最后去最远的叶烦家。叶烦给大宝使个眼色,大宝问他要不要打羽毛球。 楚光明下意识找耿森森,耿森森叫大宝二宝打球,他俩去后面屋里听广播。 俩人前脚到后院,张小明带着董颖和孩子后脚到他爹家。见识到“人外有人”,张小明看到张小军觉着他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韩大伟想想楚家人的德行,到父母家中听到弟媳妇阴阳怪气地说他赚钱了也不觉着烦。 叶烦留楚光明在自家吃午饭,午饭后叫他跟张小明回去。张小明把人叫去他家看春晚重播。 撑过除夕和初一,关心楚光明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年初四下午,叶烦带着俩孩子从娘家回来,于文桃就说:“董颖昨天来找你你不在。” 去董颖家不需要过马路,叶烦不用担心二宝调皮被车撞,就叫二宝告诉董颖她回来了。 初八开店,董颖和张小明闲着无事,夫妻俩一起过来,二宝在那边跟董颖的女儿,还有同学校友踢毽子。 叶烦叫董颖坐沙发上:“出什么事了?” “大哥说光明后妈娘家被查了。”这事对董颖而言太突然,这几天经常念叨也没絮叨够,又忍不住从头说起。 叶烦静静地听她说完感到匪夷所思,过了一会儿董颖没有凭空消失,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这几年严的比咱们几家厉害的的子弟说毙就毙,他后妈居然敢动私刑?” 董颖:“可能以为父辈还没退,底下人不敢动他们。也有可能自认为高贵,没把光明的姑姑姑父放在眼里。” 叶烦问:“她家老爷子呢?不管管?” 董颖无语又想笑:“别提了。光明小姑的婆婆可能认为把人关起来这么大的事找光明后妈没用。她跑到军部大院门口哭丧。派出所不让她见人,她生在旧社会可能想到了恶霸,认为那家人想弄死她儿子儿媳,跪地求首长做主,还说光明后妈的父亲要杀她儿媳和儿子。” 叶烦目瞪口呆。 董颖继续:“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事以前也有,但多是私了。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不会特意告诉家中长辈。光明后妈的父亲不知道这事,一听有人污蔑他杀人暴跳如雷,叫首长尽管派人查。结果真有这事,他想按回去晚了。他家亲友以为真出人命不敢插手,结果纠察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叶烦忙问:“然后呢?” “他后妈的大哥那么嚣张,类似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天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如果发生在夏天也好善后,偏偏过几天召开两会,陆军代表都怕被点名不敢徇私,然后我父亲年三十晚上都没心思吃饺子,就怕被他们牵连进去。这几天叫我几个哥哥查手下人和自查,担心一着不慎着了谁的道。” 大宝不敢听下去,担心被他妈看出是他搞的鬼,就拿卫生纸假装自己想去厕所。 叶烦感叹:“我父亲和我哥真能瞒啊。” 董颖:“空军大部分人不在市区没法惹事。各区公安是从陆军调过去的,空军兵种单一人少根基浅,军官到公安局不好使没惹多少事。光明小姑的婆婆喊冤那天空军召开紧急会议,该处置的早内部解决。” “这就难怪了。”牵扯不到自家人,叶烦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刚下去又想到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耿致晔:“不是吧?” 董颖问她怎么了。 叶烦:“耿致晔!” 董颖才想到她着急找叶烦就是担心耿致晔,“对对,你有没有大宝爸单位电话?打电话问问。” 叶烦沉吟片刻:“算了。万一纠察在他办公室,不是正好撞到枪口上吗。我怀疑我爸没提也是没打电话问过,不清楚他的情况,担心说出来我关心则乱。” 董颖想想也是,就让叶烦回头问问常光荣。 常光荣现在跟叶烦办公司,他最赚钱的批发生意也是托了叶烦的福,所以一听说陆军军官乱来,就叫他家老爷子查查耿致晔在何处。 耿致晔也没躲过“纠察”上门。先交代自己的问题,纠察走后,他查手下的兵。幸好这些兵经常被弄出去训练,回到家倒头就睡,没有查出大问题。即便如此耿致晔也忙得跟陀螺似的。 两会召开前,耿致晔终于能回去。 叶烦见着他就忍不住问:“没事吧?” “有事呢。”耿致晔倒在她身上。 叶烦见他跟个无赖似的就知道没事:“起来,一身味儿!” “唉,一回来就被嫌弃。”耿致晔叹气。 二宝比她爸回来得早,因为正房有炉子她在正房写作业,闻言瞥一眼她爸:“别跟她过了?” 耿致晔给女儿一记爆栗:“作业写好了?写好了再写一篇作文,名字就叫《我的爸爸》。” 二宝:“写你什么?你叫耿致晔,脑子叫叶烦吗?” 耿致晔又给她一下:“直呼父母的名字,我平时就这么教你?” 二宝翻个白眼:“妈妈这样说我我认!爸爸,你知道我上初几吗?” 耿致晔下意识说:“初三!” 二宝又翻个白眼,无奈地说:“高一!” “爸爸太累记错了。可是也不能怪我。没有爸爸这些人保家卫国,你能在这里跟我贫嘴?”耿致晔问。 二宝收起书本回卧室,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叶烦低声说:“过几天开会肯定会讲部队最近遇到的事。你多听少发言。” “也轮不到我发言。”耿致晔坐下,“纠察找上门我才知道有人以权压人,你怎么知道?” 耿致挥休假那段时间耿致晔没回来过,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叶烦从楚光明爷爷去世那天说起,一直说到楚光明的姑姑被放出来。 耿致晔瞠目结舌:“——你是说我们部队被查个底儿掉,其实只是几百块钱引起的?” 叶烦点头:“就这光明的生父都没被撸。” 耿致晔:“这事明面上跟他无关。不过经过这事他生父和生母两家应该都不敢欺负他。” 叶烦点头:“对了,你后妈还是没放过卉卉姥姥家。” 耿致晔下意识往外看,没看到他后妈也没看到他妹,长舒一口气:“好好说话!于姨又干嘛了?” 叶烦:“陈小慧早几天来找我,跟我说出差见闻,她趁机叫陈小慧去学校白话——楚老教授嫌贫爱富,不认同一个曾祖父的兄弟。” 耿致晔揉揉额角,满心无力:“不操心自己闺女的婚姻大事,就干这事积极!不知道孰轻孰重。对了,小勤是不是可以订婚了?” 耿致勤爱跟耿卉卉谈心。耿卉卉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转头就告诉叶烦。因为叶烦嘴严,耿致勤至今不知道她被侄女卖个彻底。 叶烦:“我叫卉卉问过,她说跟孙来福之间不对劲,感觉差一点。” 耿致晔:“跟刘宁谈对象偷偷摸摸很刺激,跟孙来福谈对象太稳,差的何止一点。” 叶烦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呢。 耿致晔得意地挑眉:“这个家没我不行吧?” “是呀,是呀。”叶烦很是敷衍地点头:“家里家外都离不开耿旅长。” 耿致晔握住她的手:“既然知道就对我客气点。” 叶烦白了他一眼,给他三分颜料就敢开染坊。 耿致晔见状不禁笑了:“我身上真有味啊?” 叶烦:“我知道不该问,但是特好奇你十次有八次身上不是有树叶就是有松针,首都驻防部队还需要天天学野外生存?” “不是。我怀疑令我当旅长的主要目的是叫我练兵。”耿致晔道,“我出任旅长第一天,首长就说一句,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我以为旅部有什么困难。到部队上上下下查一遍,别的部队有的我都有,军需跟同等人数的部队一样。没过多久政委馋肉,听说我有农村关系,问我能不能去农村弄两头猪。我当时想着每天剩那么多刷锅水烂菜叶,山上还有野菜野果,干嘛不养猪。猪圈盖起来,第二年首长见着我就夸干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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