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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心花怒放——“凭着我阅声无数的经验，这种声音的人即便不是身居高位久了，那也是久经沙场！初出茅庐的小新人可练不出这份气度！” 见黄子这边长久没说话，那边又问了一句：“现在，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现在是八点出头，黄子一边在心里叹服督导的敬业精神，一边把苏阿眠的事情如实禀告。 “那个星光台的节目本来是我家……咱们明枝的，苏贱……阿眠抢了咱们明枝的节目不说，见咱们明枝靠自己的实力上热搜，这会儿还用大号在微博点赞嘲讽！督导，您……我还忘了问您姓什么？” “我姓叶。”实际为总裁秘书，现在以督导身份接触黄子的叶秘书在不面对霍总威压的时候，便是底下人不敢触及的大佬，此刻把他大材小用的安排下来，对底下人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叶秘书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不用太着急处理，观众们会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之后具体处理办法我会同江小姐联系。” “哦哦好的，那我现在也不着急去反击……谢谢叶督导。”黄子点头哈腰。 叶秘书挂断电话，此刻他还在机场，正等待最近的一趟班机回国。 既然下面的人不把他的发话当回事，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在电话里说这件事，直接去娱乐公司找负责人，以及星光台的负责人便是。 在乘车期间，叶秘书将这两天江明枝的直播都快进看了一遍。 看到她双手写字‘问候’方景尧的时候，叶秘书恨不得拍手叫好。 能看得出来，霍总这位年轻的妻子，并非像同龄的大学生一样不怎么懂得反击别人的欺辱，反而是直来直往，有德报徳，有怨报怨，是个真性情且十分有主见的人。 想到这里，叶秘书闭上眼，心想，要把事情处理的漂亮、妥帖，让霍总和江小姐都满意，那真的是非常难。 换掉苏阿眠简单，但势必会跟给苏阿眠撑腰的人对上。 霍家虽然家大业大，霍氏集团娱乐分公司又在业内处于独角兽地位，有强大的影响力。但娱乐圈的水实在是太深了。如果霍总亲自出面的话，什么牛鬼蛇神那都不是事儿，霍总的面子可以把这些干扰通通扫除。 但现在霍总显然没有亲自出面的意思。更不能把江小姐是霍总夫人的事情说出去。 这也就意味着，叶秘书自个儿不能打着霍总的旗号行事。 如此一来，总会有些人不买他的账。就像之前他亲自吩咐娱乐分公司的人要给江小姐找一个还不错的综艺拍一拍，积攒一些人气，结果对方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后来江小姐被苏阿眠顶替掉，那边连给他汇报一声都没有。 ——这些都足以证明，他这个秘书的面子很不够用。 不过叶秘书一向也不是靠面子办事，能成为霍峥的秘书，他的智慧那是非常够用的。 叶秘书理了一下公司这边统计的各个明星、各个娱乐小公司的人际关系网，单单是跟苏阿眠有关的，他就理了三页。 还没整理完。 叶秘书抚了抚眉心。 这些明星、节目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今天这两位在台上吵得不可开交，还是死对头呢，明晚就可能同床共枕。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是很难捋得清。 “娱乐圈各种争斗的暗涌，真是比商战还要精彩。”叶秘书感慨。 - 江明枝没想到节目组会因为热度而选择加两天的拍摄，将改好的续约合同签字后，整个人瘫在床上，就像听到‘明天是星期一’的打工人。 ——并非她不想参加一场比较正式的高考，也并非她不喜欢排节目，只是江明枝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热度已经飙升的有点太快了。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再继续营业下去，就可能会引起一部分人的视觉饱和，适得其反。 无论在什么世界，适当的留白和偶尔的暂停营业才是保持状态长久的经典方法。 但节目组已经确定要续拍两天，再加上合同给的也确实优渥，并且江明枝真的囊中羞涩，诸多原因导致她不得不续签合约。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 兀自嘀咕：“第一天直播高考就上了热搜，第二天更是因为弹幕太多把平台卡崩了，网友们的热情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想象。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见好就收，回去打磨自己提升作为艺人的硬实力啊……” “就算我没混过娱乐圈，但当年把兵法当作话本读过那么多遍——天下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盛极必衰的，更何况小小的一个人呢。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我都懂。但人在娱乐圈，哪儿哪儿都是身不由己啊。导演能邀请我来参加节目，便是对我有提携的恩情，我不能不给导演面子。” “算了，江明枝，不想那么多，明天该作题就做题，其他的时候少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明枝总算说服自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按灭床头灯。 睡觉为上。 这两天的作息已经让江明枝的生物钟有些错乱，三点四十自然醒了。 因为上辈子病情的缘故，她并没有睡醒看手机的习惯，自然也就错过了黄子发来的那条“对了，咱们今天的化妆时间改了，是六点整哦，可以多睡一会儿。” 等江明枝洗漱好、收拾妥帖，在走廊里遇到眼皮都睁不开，被经纪人拖着往外走的许欣欣时，江明枝跟许欣欣的经纪人对视，都有些奇怪—— 江明枝想，这个姑娘好像不是第一批化妆的？ 许欣欣经纪人想，枝神怎么居然还起来这么早？不会是要背古文或者是背单词？！难道这就是学神和普通人的区别？！ 许欣欣的经纪人连忙拉了她一下，把她拉到跟前来，说：“枝神，我们欣欣刚起床还有点起床气，原谅她礼数不周，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先下楼去化妆。” 江明枝：“你们也去化妆？” 经纪人正要回答，这边许欣欣原本还迷迷糊糊的，走路都没个正形，冷不丁被经纪人拉了一把，本就受了惊，又突兀的看到江明枝出现在自己面前，登时人就清醒了——“枝、枝神？” 江明枝回头看她：“许欣欣，你好。” “嗷呜——”许欣欣发出高兴的声音，“枝神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因为刚才江明枝是来找黄子的，因此几人就等于在黄子门口/交流，这位最近同样被早起扰乱了生物钟的经纪人听到一丁点声响就再也睡不着了，下床穿拖鞋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的动作十分行云流水，配上他现在气愤的表情，下一秒门口三人就很可能被这位盛怒的经纪人批评一顿。 但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自家艺人的时候，黄子面色变了几变，一步站在江明枝面前，怒瞪这俩人。 “你们这是？” 许欣欣的经纪人没明白黄大经纪人是搞哪出，江明枝已经开口：“我们只是遇到随口聊了几句。” 片刻后，四人从酒店出来，一起往化妆间走。 虽然黄子已经跟江明枝说她今天不用这么早过来化妆，但江明枝觉得自己起都起了，再回去睡也睡不了多久，那就过去看看专业的化妆师是怎么化的妆。 作为艺人，总不能指望每次活动都有充足的时间和地点让化妆师来给自己化妆。自己多点亮一些技能也很重要。 技多不压身嘛。 方景尧这一次又迟到了，许欣欣和化妆师欣然同意了江明枝的围观想法，并且对此十分理解——都是女孩子嘛，当然对化妆很感兴趣了。 江明枝看了大概十分钟，整个人脑子里就从轨迹问题，跳跃到阴影面积，再后来是抛物线的弧度，还有物理方面的光影、折射与反射等。 ……单看这些题目，的确不太难。 但是江明枝时刻都记得，自己是大脑运算的高手，是手上动作的矮子。 真当那些瓶瓶罐罐、粉扑气垫、眼线笔眼线胶等落在自己手上，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眼看着时间过半，方景尧还没出现，另一个化妆师给方景尧的经纪人拨打电话。 那边……无人接听。 连续打到第三个后，其经纪人终于接通了，但语气间满是没睡醒的意思，带着中年男人浓重的鼻音：“谁啊？” 化妆师赶紧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两尺远，他说：“我是节目组的化妆师，您的艺人方景尧至今还没有来化妆。” “哦，哦——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呗，年轻人就该多睡觉，不然影响长身体，这可是国际医学研究出来的结论，”男人说，“这样吧，我这边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五点半到怎么样？反正男孩子化妆也快。这一个小时麻烦你就先让他后面那个人来化妆吧。” 说完，也不给化妆师反应的时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化妆师气得骂出一句国粹：“艹。” 骂完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会儿四点半，要叫谁来化妆？ 至于刚才男人所说的‘方景尧后面那个人’，便是江明枝。这些顺序都是副导演安排好的。 黄子听到这就来气，差点真要爆发‘皇子’的王霸之气，就听到江明枝说：“小哥，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希望给我画够五十五分钟，谢谢。” 化妆师以为她真的要委曲求全且‘识大体’的现在化妆，却见江明枝压根没动，还在端详着正在忙活的另一个化妆师的动作。 他瞬间明白了江明枝的意思——既然起不来，错过了时间就别化妆了，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责任。 他只感觉一口恶气吐了出来，笑着说：“枝神，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给你化一个乍一看特别白开水但其实巨好看的妆，这几天我们俩也看直播，回去后还会对着你的脸型研究妆容，我一定会努力把我研究的化出来。” “谢谢。”江明枝笑容明媚，眸子里盈着光，一下就驱散了所有坏心情。 黄子也明白了江明枝的意思，凑过来小声说：“这样会不会太恨了，现在脸上不带点妆，真的看起来就跟路人差不多。那个方景尧的确可恶……” 他虽然经尝撸起袖子干架，但本质上是个心地很软的人，也就是长在红旗下的希望世界和平、每一件事都得到妥帖解决的人。 但黄子还是在江明枝的目光里，收回了自己接下来的话。 江明枝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如果他说自己不小心睡过了，请别人帮忙顶一下，即便我跟他在节目里有嫌隙，我还是会帮忙。但他的经纪人一开口便是颐指气使的语气，而且指名道姓喊我顶替。这样的针对，已经惹到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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