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敏锐的直觉 此间事了,春猎照常进行。 还剩半个时辰多的时间,萧景榕仍放其余人下场。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已除,更可以安心捕猎了。 没了对大皇子和寿王的顾忌,底下人反而更兴奋起来,毕竟他俩在的时候赢不赢还是个问题,现下便能敞开了干。 苏棠往猎场入口那边看,正好有一人的视线也往苏棠这边。虽说并不能看得太清楚,但苏棠凭直觉认为那人在看自己这边,而且尤为明显。 许是哪位嫔妃的亲戚吧。 苏棠靠着剥栗子打发时间,没一会儿锣声三响。 “咚!咚!咚!” 预示着狩猎结束。 陆续有人提着猎物回来,狐狸、兔子、野鸡都有,还有些苏棠认不得的獐鼠一类。 很难想象真能单凭弓箭就射得这样迅捷的猎物。 残忍、暴力,同时凸显着这个时代独有的王朝气息。苏棠虽然不太能接受,但她承认每个时代独有的文明。 最后四个侍卫合力抬着一头鹿进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气氛推向高点。 “禀皇上,这只鹿的脖子上插着两支箭,一支来自怀化将军之子孟淮,另一支来自右卫将军之子李云彻。微臣无能,难以分辨这鹿葬身谁手。” 嗯……现实版“鹿死谁手”? 以这头鹿的大小,基本它属于谁,谁就是这场围猎的冠军。 不过那位孟淮似乎是孟婕妤的兄弟吧,从衣服颜色来看,适才往这边看的也是他。 萧景榕一点儿也不墨迹,给出解决方案,“如此二位再加赛一场如何?” 二人同时抱拳,“臣遵旨。” 苏棠本来以为也就射个靶子什么的,没想到萧景榕直接让人取出几只关在笼子里的鸽子。 空中射鸟? 夸张。 苏棠还在想着的时候,那位右卫将军的儿子李公子已然拉好满弓。 随从将笼子里的鸽子放飞,“咻”的一声,箭尖正中鸽身。 虽然残忍,但的确观赏性十足。 孟婕妤的兄弟孟淮就更逆天了,拿出一根布带蒙着眼,听声辨位将鸽子射下来。 高下立显。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愿赌服输,那位李公子也没任何不忿的姿态,朝着孟淮抱拳表示认输。 “善,赏。”萧景榕示意李培顺带人将赏赐拿给孟淮。 满盘的银两和珠翠。 孟淮却未将注意力放在银子上面,反而半跪下身,“皇上,臣有一不情之请,臣想亲自将猎得的毛皮献给家姊。” 萧景榕抬手,“去吧。” 孟淮朝着苏棠她们所在的位置靠近,虽说肯定不可能到孟婕妤身边,但差不多一个台上一个台下的距离。 苏棠好歹能看清这孟淮长什么样了。 确实是剑眉星目的一个翩翩少年,约莫十六七八岁? 额角有一道疤痕,并不影响美观,反倒增添了两分男子气概。 “阿姐。”少年过来并未多言,只是把东西交给孟婕妤的贴身侍女。 甚至没有抬头多看孟婕妤一眼。 嘶—— 她怎么觉得这么怪啊。 苏棠还未想清楚这种怪异的来源,少年便已转身离去。 她再侧身看看周围的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上好的毛皮上,似乎并无人和她一样的感觉。 “要不家里还是得有个好兄弟呢?瞧瞧这毛皮,便是宫里也难得这样好的。”宋昭仪指尖划过毛皮,语气中的羡慕不假。 不过与其说是羡慕这块毛皮,更多的应该是羡慕孟婕妤有个好兄弟。 孟婕妤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呛回去,只是对身后的侍女道:“含烟,放回本殿的帐子里去。” “你弟弟不争气,你也可以让宋大人从旁支过继两个像样的到你娘名下不是?”白淑妃一向看谁不爽无差别攻击。 宋昭仪捧着茶杯,“淑妃姐姐说笑了。” 不过苏棠却注意到白淑妃用的“也”字。 这就是说孟淮并不是孟婕妤的亲弟弟咯。 不过旁支也有血缘吧,骨科什么的太离谱了。苏棠赶紧轻揉太阳穴企图把脑子里的脏东西排出去。 春猎的重头戏结束,明日还有一场祭祀,便可回宫。 今日众人仍在猎场外休息。 孟婕妤回到自己殿中看着那张毛皮,眉头紧蹙。 她攥紧手心又松开,反复多次,终于迈着步子走向那张毛皮。 指缝擦过柔软的毛尖,带起淡淡酥痒。 一如少年的发丝漾过时的触感。 两人过去一起骑马踏春的情景不可避免地涌入脑海。他们一同躺在无人的花海中,少年的头颅搁在她的腰际。 柔软的,顺滑的发丝从掌心滑过。 “婕妤……这毛皮不如奴婢先收起来吧。”含烟拿着布包进来想将那毛皮裹上。 “好。”孟婕妤终究将手收了回去。 不可能的,自然不能存着妄念。 含烟连忙把毛皮往布包里塞,却在一拿一放之间,在毛皮的内侧看到了用利器划上去的四个字,“卿卿吾念”。 吓得她赶忙将布包绑紧,第一次恨自己会认字。 “怎么了?”孟婕妤注意到她神色的慌张。 “没事,奴婢只是险些把东西跌到地上。”含烟连忙搪塞过去。 “又摔不碎,你慌什么?”孟婕妤自认不算个刻薄的主子,不知这丫头为何这般神色。 含烟笑笑,连忙把布包和其他行李堆在一起放好。 “奴婢听说老爷打算给公子议亲,婕妤可知道这事?” “你天天同本殿待在宫里,打哪儿听的消息?孟淮还未及冠,议什么亲?”孟婕妤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爽朗笑容,只是微微颤抖的两个问句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含烟亦是听得出来。 她一直跟在自家小姐身边,自然多少有察觉到她和少爷的不寻常,但两人无论人前人后都无逾矩,她总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可如今…… 若是能一直藏着倒好,万一叫人发现了……
第67章 没换成的药 “娘娘,来时的行李奴婢已收拾妥当,其他东西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祭祀结束,时鸢整理行装时问苏棠 。 遗漏的……哎呀。 怪不得苏棠总觉得自己好像啥事没做,过去一日她差点忘了还得给萧景榕换药。 眼瞅着大部队都要出发了,她现在过去忙叨有点不合适吧。 打工人的纠结……领导顺嘴一句话要不要当真? 也罢,去吧去吧,去了总比不去强。 苏棠认命往萧景榕的帐子走。 路上正巧碰到皇后身边的昙霜迎面而来,面带急色。 “奴婢给昭容娘娘请安。” 苏棠虚扶示意昙霜平身,“昙霜姑娘不必多礼,你若有要紧事便去忙吧。” 她直觉是皇后的身体状况不大好。 皇后昨日受惊,今早又跟着萧景榕风吹日晒一上午,以皇后的身子骨能坚持到祭祀完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她和皇后关系虽好,却轮不到她细问皇后的贴身近侍,不如放人家去做事,少耽搁些时间。 昙霜却没走,反而再福身。 “正巧我家娘娘想麻烦您件事呢。我家娘娘犯了咳疾,皇上那边娘娘已让贵妃跟着伺候。只是娘娘怕大皇子过了病气,可否让大皇子跟您一道?” “自然无不可。”苏棠应下。 本来萧韶安跟着帝后二人一辆马车,现下皇后犯病不好跟皇帝一起走,自然不能把萧韶安和皇帝贵妃放在一块儿。 又怕萧韶安看见她生病难受,索性让他和自己一起。 可怜天下慈母心。 苏棠余光瞧见萧景榕帐子外那道倩影不是贵妃是谁,只怕这药也轮不着她换了。 昨天萧景榕能拒绝贵妃,但现下是皇后亲自安排,他总不会驳皇后的面子。 因此苏棠心安理得地跟着昙霜去找萧韶安。 殊不知萧景榕透过帐子的小窗口亦能看见她。 “皇上,奴才现下替您换药吧,待会儿上了马车多有不便。”李培顺拿起昨日剩下的药品和绢帛。 萧景榕正要颔首,却见苏棠朝这边走过来,心想还算她有几分良心。 于是对李培顺道:“不急。” 然后……便见苏棠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通传的声音,“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萧景榕阖眼再睁眼,目光扫向李培顺,“愣着干什么,给朕换药。” 李培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脑子问号地转身拿药瓶。 “皇上正在换药呢,劳贵妃娘娘稍待片刻。”李培顺也没忘安排小太监去通知贵妃一声。 帐子外的贵妃勾起一抹得体笑容,“无妨。钰棋,拿些银子请公公喝茶。” 对方虽笑得和善,小太监却总觉得有些不敢收,犹豫再三才颤颤巍巍接过银子。 贵妃宽袖掩盖下的右手早已将左手捏得失去血色。 不多时,浩浩荡荡一排骏马雕鞍的车队往宫中驶去。 苏棠看着跟在萧韶安身后不请自来的小寿王头都大了。本来还算宽敞的马车多了一个四仰八叉的他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寿王殿下,您先生未曾教过行走坐卧所循的礼节吗?” 哪知小寿王诡辩起来一套一套的,美其名曰他受伤了,要躺着才舒服。 苏棠表示人家真正摔着屁股墩儿的萧韶安坐得比谁都板正,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这好吃,给本王再拿些来。” “您仔细呛着。”苏棠虽然嘴上嫌弃,但总不能不管这熊孩子,将手边的水壶递给他。 小寿王刚打开壶塞,马车忽然急停,壶里的水受到冲击晃动出来泼了小寿王满脸。 水流打在脸上“哗”的一声清晰可闻。 小寿王怒了,冲车夫大喊,“你会不会驾车!” “别闹腾。”苏棠瞪他,把姩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心道别是遇上什么刺客之类的吧,“你们都坐着别动,也别出声。” “寿王殿下无心之言,多海涵。”苏棠掀帘示意时鸢给车夫赏钱。 得罪这些底层人是最要不得的,他们要是想坑你一把防不胜防。她可不想被小寿王连累。 好在很快前边的侍卫骑着马过来报信,“前方遇上落石堵路,请诸位主子们稍待片刻。” 苏棠掀开帘子远眺,这头山上的植被还算密集,前面光秃秃一片确实容易有石头滚下来。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没什么大事,咱们且等等吧。”苏棠回过头来告诉几小只。 “不就是几块石头吗?麻烦,赶紧让人搬走。”小寿王顶着湿漉漉的脑袋还要犯贱。 苏棠实在忍不了,直接一个大比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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