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青樱,阿箬说的这些,你认吗?”弘历看向青樱,眼里全是凉薄。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吗?”青樱眼里含泪“臣妾百口莫辩。” 琅华心内气愤,青樱句句否认,可人证物证都在眼前,还有她身边那个惢心,也是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的。 “皇上,奴婢知道自已必死无疑,但最恶毒的其实是奴婢这位主子,奴婢身份低微,但绝不任人宰割,主子,阿箬在地下等着你。”阿箬说完,面色凛冽地直接冲向了青樱身边的柱子,血溅到了青樱眉间。 青樱直愣愣地看着阿箬一点点滑下,死在了自已面前。 “阿箬!”青樱惊呼,李玉下去查看,阿箬早已没了气息。 这下死无对证了,只有阿箬指控青樱的话回响在众人耳畔。 弘历面色铁青“娴妃,你还在椅子上坐的住吗?” 青樱才慢慢起身,跪在惢心身边“皇上,举头三尺有神明,您相信公允之道吗?” “朕相信公允之道,所以你必须受罚。”弘历面色凝重。 青樱摇头,这话是从她的弘历嘴里说出来的吗? 琅华不语,心内却煎熬,其实阿箬的话细想满是漏洞,比如说青樱既然要害海兰,为什么明晃晃地让自已的陪嫁宫女去呢? 但琅华此时心力疲惫,且青樱素来不敬她,她不想开口帮青樱。 而晞月对青樱更是厌恶,更不会开口帮她。 绿筠、海兰因冰块一事就和青樱疏远,这次事关生命,更不会为她说一句。 况且,阿箬的话半真半假,青樱并不是完全无辜。 “朕问你,当初阿箬犯错,不让皇后放阿箬出去的人是不是你。” “是臣妾。” “当年除夕夜宴,去景仁宫的是不是你。” “是我,可姑母她……” “朕再问你,让阿箬自已去养心殿送醒酒汤的是不是你。” “是”青樱无助地跌倒在地,弘历问的她无法反驳。 “朕不治你谋害皇嗣,只治你约束宫人不严,藐视宫规一罪,就可以废你的妃位。”此时,这位因儿子永久伤残而愤怒的皇上,已经完全忘记了和青樱曾经的誓言。 “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青樱呆呆地张口,皇上并没有相信自已谋害皇嗣,他是向着自已的。 “朕宁愿从没有见过你。”弘历别过头去。 青樱见弘历别过头,慢慢地低下头,皇上一定很为难吧。 “娴妃,纵容下人在宫中谋害妃嫔、皇嗣,现罪奴已经伏法,着人抄了索绰伦这一支的家,流放西南三千里,不惩娴妃,难以服众,撤去延禧宫所有伺候的人,娴妃降为答应,幽禁延禧宫三年,无诏不得出宫。”弘历说完这些,青樱彻底相信了自已的判断,弘历将自已幽禁,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自已。 只有琅华明白,娴妃,是弘历登基时和册封皇后、贵妃的旨令一同册封的,是曾经上过玉碟的侧福晋,若行废立,必定要在前朝下旨,弘历要面子,定不愿意丢这个人。 “皇上,她害了秀贵人一条活生生的命,四阿哥一条健康的腿,这样不是太便宜她了。”一直未说话的海兰开口。 绿筠拽了拽海兰的袖子,纵使她不懂弘历的心思,却也能看出来不能再步步紧逼了。 “朕累了,皇后,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吧。”弘历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第38章 惢心的选择 弘历走后,李玉奉命去撤掉延禧宫伺候的人,临走时看了惢心好几眼。 绿筠扶着海兰回宫歇息,身怀六甲,经历这么大的事,海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过觉了,熬的绿筠心里发慌。 海兰临走时用目光狠狠剜了青樱一眼,青樱犹自发呆。 “晞月,我实在没有了力气,你先帮我去瑞华宫看看阿芙的身后事是否妥当了,陆常在一直在那儿守着,劝她回去歇歇吧。”琅华嘱咐晞月。 “娘娘,你要顾好自已的身子,阿芙的事就交给我吧,她家里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打理了。”晞月看着琅华深陷的眼眶,心疼的说道,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走后,屋里只剩下了琅华和青樱,还有一直跪着的惢心。 青樱这时才缓缓开口,“皇后娘娘,是您在算计臣妾吗?”青樱心里委屈,皇后肯定是记恨她曾经是弘历选中的福晋,所以加害于她。 琅华不语,只直直地看向她,良久,缓缓开口“青樱,很久以来,我一直都觉得你蠢,今日我明白了,你不仅蠢,你还是坏。” “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臣妾的无辜吗,臣妾什么都没有做。”青樱面目狰狞,不复刚刚皇上面前的惊慌。 “当年你明知你违反宫规探视废后会连累王府众人,你去了,后来你知道你纵容的阿箬欺奴霸主,你护了,身为主子,既然护了她,却不好好教导她,你当贴身宫女是个逗弄的猫儿狗儿吗?若爱之必教之,若恨之先捧之,别告诉我,你这位乌拉那拉氏的贵女,不懂这个道理。”琅华说完,再也不管青樱说了什么,自已走了出去。 “惢心,真的是这样吗,是我的错?”青樱回头问惢心。 “主儿是心太善了。”惢心安慰道。 “事已至此,主儿,咱们还是回宫看看吧。”惢心扶起来青樱,主仆俩一同往被搬腾一空的延禧宫走去。 谁也没见过延禧宫的这般景象,别说什么珍宝玉器,就连原来檐下的一排姚黄牡丹都被搬空了。 青樱的寝殿里,只剩下了一张空床,床上的玉枕早不知道被哪位拿走,只留下床架上一根明黄色的带子轻轻垂着。 李玉从同样被搬空了的偏殿里走过来,他本该明哲保身,可他倾心的惢心,是娴答应的贴身宫女,他无法坐视不理。 李玉将惢心拉到一边“惢心,皇上有令,娴答应身边不能留任何人伺候,你若是愿意,我去求皇后娘娘,让你去长春宫谋个差事。” 青樱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惢心。 惢心无奈道“李玉,你不要为了我去求人了,我不值得,那盒茉莉膏我还没还给你呢,现在也不知道被谁拿去了。” 李玉听惢心这样说,明白惢心是在拒绝自已,心下难过,却也不忍心惢心受苦,从怀中掏出两个沉甸甸的荷包。 “娴答应,这两份钱,一份是三宝公公留给您的,一份是奴才的心意,您被禁延禧宫,以后少不了用钱的地方。”李玉将两个荷包捧到娴答应的面前。 惢心既感动又羞愧,别过头去。 “本宫不要,你拿走吧,既然要幽禁,哪里有用银子的地方。”青樱不满李玉刚刚说要去求皇后的话,连带着李玉的钱都厌恶。 李玉没有办法,院子里的人还等着呢,只能最后看了惢心一眼,回养心殿复命去了。 “主儿,咱们真的不留点钱吗?”惢心看着远去的李玉,开口问道。 “惢心,即使面对困境,也不能失了气节。”青樱昂首,看着自已曾经精心布置过,现在空无一物的宫殿。 惢心叹了口气,走向自已的庑房,想找找有没有留下的能用的东西。 刚走出来,就看到宫门口急急跑过来的江与彬,他奉命去给四阿哥换药,听说了延禧宫的事,担心惢心,赶紧过来看看。 “惢心,你不能陪着娴主儿在这延禧宫啊,皇上没有说要一起罚你。”江与彬拉住惢心冰凉的手,这是他心爱的姑娘,两人都已经二十好几了,再等两年惢心能出宫,就可以完婚了。 惢心把手从江与彬手里抽出来“江太医,你忘了我吧,我是主儿的宫女,不能她一时落魄,我就弃她而去了,你前途无量,再找个好姑娘吧。” 说着,主动关上了宫门,任凭江与彬怎么敲门,都再无回应。 门内的惢心早已泪流满面,她多想嫁给心爱的江与彬啊,可这次阿箬诬陷,是连她也一起牵连在内了,皇上一时没有惩处,不代表以后不会清算,倒不如在这延禧宫幽禁,至少不会连累他人。 江与彬见敲不开门,只能提着药箱走了,既然惢心一意孤行地留在延禧宫,他就等,哪怕孤身终老,他也不后悔。 江与彬的深情举动,此时却全都落在了远处的贞淑眼里。 金玉妍晕倒醒转后,悲愤交加,又担心阿箬供出自已,便让贞淑出来打听养心殿内发生的事,贞淑只听说皇上要封了延禧宫,便跟过来了。 却见娴答应的贴身宫女竟然和为四阿哥诊治的江太医拉拉扯扯,贞淑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娴答应谋划的,只为一石二鸟,害四阿哥再害愉嫔? 贞淑晃了晃脑袋,娴答应竟然有如此心机吗? 贞淑觉得应该赶紧回去和主子禀报,于是又赶回了启祥宫。
第39章 好运婉婉 贞淑回到启祥宫,把自已亲眼所见和亲耳所听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仍在悲痛中的金玉妍。 金玉妍捶了捶床“难道阿箬竟然是骗我,她其实一直在为她的主子做事,青樱不愧是曾经乌拉那拉氏的后人,手段竟然能和我斗一斗。” 丽心给嘉嫔端过来一碗银耳羹“娘娘,她再有心机,现在也是幽禁延禧宫,任您宰割啊” 贞淑禀报完一直未再说话,金玉妍见她欲言又止,开口问“贞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主子,寿康宫的人说,是和敬公主主动带着四阿哥出去的,和敬公主才八岁,奴婢在想,应该不是故意的。”贞淑斟酌着回答。 “小孩子无辜,大人可就不一定了,皇后定然是觉得永珹聪明,会威胁到二阿哥这位嫡子的地位,于是和青樱联手,不然她今日,早就该置青樱于死地了,哪里会轻易饶了她。”金玉妍连带着皇后也恨上了。 “贞淑,永珹的腿废了,本宫必须赶紧再有一个健康的皇子。”金玉妍伸手抓住贞淑的胳膊,“不然在这后宫里,本宫如何立足。” 贞淑抚着金玉妍的后背轻声安慰“咱们还会有健康的阿哥的。” 此刻寿康宫的敬太贵妃屋里,年迈的敬贵妃守着四阿哥垂泪,几位太妃轻声安慰着。 四阿哥出生以来就是她们精心养着,今儿制衣局来给太妃们量尺寸,预备做新夏衣服,她们便让和敬公主和四阿哥一起去御花园转转。 谁成想好好的阿哥竟然变成了残疾,可怜和敬公主,小小年纪遇到事情虽然慌乱,却也处理的很好,可回来以后还是吓得病了一场。 对面的康太贵人的殿中,康太贵人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殿门口看着对面人来人往。 一旁的小太监在这苦恼,刚把娴妃娘娘的宠妃之道寄给了巴林王,这一下子就成了幽禁的娴答应,要不要再写信告诉他一声呢。 小太监突然想起来康太贵人说的宠妃之道第十条“宠妃的一生就是起起落落”,顿时不再纠结了,不用告诉巴林王,娴答应这是符合宠妃规律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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