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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虹君是全程堵着气烫的头发，程紫感觉她的怨气正伴随着那老式烫头机在一起冒烟，怪可爱的。 程紫和秀丽理发店的老板娘沟通了一下，把夏虹君想烫的钢丝球头，改成了港式羊毛卷。 老板娘理解能力很强，听她描述的眼睛一亮，立马上手开始做。 程紫本来还想烫个她惯用的大波浪，一看店里的设备，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黑长直挺好的！！ 趁着等夏虹君的时间，程紫在周边看了看。 周河街这块算是老牌的步行街，不像华联大厦那边的格式化，而是潮流的多样化。 秀丽理发店门口闪着当下最时髦的美发灯，黑白相间的颜色不停转动，很是扎眼。 理发店门口做了一大面玻璃，上面贴着好些当红港星的海报。 相邻有几家服装店、护肤品店、箱包鞋店，都是装修相当时髦的。 老板娘摆弄了没一会就出来了，见她拿出一盒女士烟，抽出一根点上，红色小卷，配上大红色指甲、大红唇，看着很是明媚漂亮，在90年代初算是顶尖的潮人了。 “大妹子，你不做个发型？” 程紫摇摇头，“下次吧，这次不是很想换发型。” 老板娘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我头上这红色怎么样？” 最近店里进口了新款的染发膏，据说在香港非常风靡，只是通城能接受的人少之又少，老板娘见人就象征性地推荐推荐。 没想到程紫却是点点头，“好看，这红很显白，非常漂亮。” “你真觉得好看？” 老板娘脸上挂起极其娇媚的笑意，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对着侧边的镜子照了照。 “真挺好看的，很适合老板娘。” “大妹子眼光不错。” 得到了程紫的肯定，老板娘也打开了话匣子。 得知程紫是个设计师，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满意地点点头，“你这衣服搭配得很漂亮，这风格我在杂志上见过，那港姐冠军拍的照片就这么穿，真好看。” 程紫微微抬眉，也觉得她也很有眼光。 一通商业互吹就开始了。 “你瞧见没，我对门那家店，搁前几年生意很红火的，自那老板娘过世后，她妹妹眼光太古板了，跟不上时代，现在都快倒闭了。” 老板娘说着别人，夸着自己... 什么，她要有我一半有眼光，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什么，她姐姐可是能耐人，85年就跑港都那边去进货的！ 程紫听着听着，对那店也打量了起来。 三间大门面，再老式不过的装修风格，门口玻璃后面摆着缝纫机，还有个很初代的模特，上面搭配着半新不旧的款式。 “她这店是要转让？” 程紫下意识地问了句。 老板娘却开拓了她的思路，“哪能，她那是要卖。怎的？大妹子有兴趣？” 开店？ 程紫被问得一愣。 老板娘以为自己猜对了，抬着烟的手指了指街上，“我们这街生意好着呢，你瞧瞧这人流量，大妹子你要是懂设计，搞些别人没有的好货，保准能赚钱的。不过...” “嗯？” 程紫等着她的下文，脑子里也在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 离开通城时装厂，她本身想换个工作的，这个年代去干销售，凭着她的销售手段，应该能做得特别好。 身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还从没起过自己做老板的念头... “她们家卖得贵。” 老板娘指了指那店，还往上指了指，“她们是要连房子一起卖的，3家店面加小3层楼呢。” “很贵吗？” “可不，要卖这个数。”老板娘冲程紫比了3根手指头。 “3万啊？” “嗯呐，3万！” 老板娘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店面，“我这和那服装店差不多大小，我以前才1万2买的。” 程紫：“......” 价值观导致的物价偏差，程紫觉得是不可思议，3万能在正街买门面房！！ 可太便宜了。 又想起自己的全副身家... 212元。 是好贵！ “太贵了，我买不起呢。” 老板娘不在意地摆摆手，“正常，每天都有人来问，连个还价的都没有，她这可不好卖。”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新来的客人指名要老板娘做头发，老板娘按灭了烟，也就进店去了。 程紫见夏虹君还要很久，索性起身去对面那家服装店瞧瞧。 江香服装店。 临近正午，这店里明明不是向阳的，却出奇的闷热。 “我都跟你说了，这衣服明天要赶着穿的，你现在都还没做好，你得给我赔钱，要不这事没完！” 一进门就听到了争吵声... “婶子，这不是没做好，明明是按量的尺寸做的，你现在说宽松了...” “那就是你没量准，连量个尺码都不会，还做什么生意啊？江芬在那会，做的东西多板正。” 两人争执不下。 一道童声响起，呜呜咽咽的，听着像只小猫在哭。 程紫好奇地看了一眼，一个婴儿正睡在个小推车里，看着约莫一岁出头，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像是被争吵声吓到了，此时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好不伤心。 江香见有人进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需要什么随便看看。” 那和她争吵的婶子也转过身来，圆润的脸上怒意未消，“有什么好看的，连个尺码都量不好的店，尽会耽误事。” 江香看了程紫一眼，眼中尴尬更甚，说话依旧小声，“婶子，您别这么说，如果真不行我就把定金退给你吧。” “退定金？我差你那点定金吗？你是耽误我正事了，必须赔偿我。” 程紫看了看小姑娘拿在手中的裙子，又看了看那哭啼的婴儿，心中叹了口气。 “这裙子我瞧瞧。”
第23章 举手之劳 倒不是程紫爱管闲事。 她对这家店上了心，又见那孩子可怜。 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这小老板娘做生意的手段倒是真挺生涩。 举手之劳而已，她倒是不介意。 “你瞧什么？” 那婶子见程紫好像想截胡自己的东西，脸色更难看了。 程紫却毫不在意，伸手接过裙子，含笑打量了这婶子一眼，“婶子明个要用？” “是啊。” 程紫又转到她身后看了看，“我见婶子面善，我替婶子改改如何？” 江香瞬间提起警惕，以为这是个来砸场子的，她性格弱，却不傻！ 程紫朝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道：“我是通城服装厂的设计师，姐妹正在对面做头发呢，这不恰巧路过么。” 又拿起裙子细细摩挲了一番，“这老板娘果然是好手艺，布料也好，婶子觉得裙子松了？” 一听是通城服装厂的同志，两人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是呢，腰都松了，垮塌塌的，不像样。” “婶子换上去我瞧瞧？” 妇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人一进试衣间，程紫就着剩在缝纫机旁的布料，开始做绑带，做成洋气的腰封样式，也没避着江香。 江香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姐，你这是...给裙子加个腰带？” “嘘”程紫朝试衣间看了眼，“这婶子估计是最近瘦了，裙子宽松的不多，一条腰带就能解决。” 江香一手抱着孩子哄，一边笑着朝程紫点头，刚刚的戒备居然全没了... 这妇人换好裙子出来，还有些不自在。 这裙子款式年轻，还是酒红色的，很明显和妇人平时穿搭得有些出入。 程紫又细细看了眼。 身材饱满，身姿保持得不错，人虽然不瘦，腰却很细。 “婶子保养得真好，如果不是这妹妹喊你婶子，我都想喊姐姐。” 程紫说的同时，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拍，似在拍什么东西，妇人不自觉地挺起了胸，整个人身形更好了一分。 也不知道是被她夸的，还是被拍的。 程紫微弯下腰，把刚裁好的腰封扣上。 一搭，一绑，把裙子往上勒了一点点，褶出好看的幅度。 妇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一亮。 仅多了个宽腰带，这裙子的款式却完全不同了... “这裙子就该做得大一点，你瞧这幅度轻巧又灵动，完全不会死板。” 程紫又转到后面为她整理了一下，“这可是我的独家设计，市面上怎么都找不到的，婶子头一份。” 妇人脸上的笑更浓了点，“你说，这样能好看吗？” 程紫眼神清澈，“婶子说什么呢？这还不好看？可惜我不是开衣服店的，要不都得拉着婶子做活招牌，多俊呐。” 妇人这下气也没了，满心满眼的满意，“你这手可太巧了。” “婶子满意就好。” “挺好，不错，你这...还收费不？” 这妇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可能是年龄上去了，缺乏些自信。 这种人可不能跟她谈钱。 “不用，我不过是见婶子投眼缘，这不，手就痒痒了。” “好好好，你这大姑娘手艺是真不错，你要是做衣服的，我铁定一年四季都管你定。” 江香眼中闪过羡慕。 妇人倒不是个啰嗦的，又照了照镜子，利落地付了尾款，连裙子都不换了，就这么穿着走了。 走之前还问了这腰带的扣法、绑法。 程紫手把手教了两次。 这才满意地走了。 江香把钱揣进了兜里，眼中满是感激，“这位姐姐，你是要做点什么吗？刚刚很感谢，你看看要什么，我给你算成本价。” 程紫见她客气，只笑着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你这宝宝真可爱。” 江香也低头看孩子，嘴上的笑僵了僵，“嗯，这是我外甥，很可爱的。” 程紫声音顿住了，想起理发店老板娘说的，她的姐姐... 两人没什么交情，程紫也没隐瞒来意，对这门面房，买不买的起是一回事，感兴趣是另一回事，问问总没什么的。 “妹子，听说你家门面房想卖？” 话题跳转得太快，江香明显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 “真好，看得我都喜欢。” 江香却是摇摇头，先把自己否定了，“不算好，我家卖得贵。” “噗呲”一声，程紫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实诚？还自己先嫌弃上了？ 江香被笑得笑脸红红的，抿了抿唇。 “3万块钱？” “嗯。” “是挺贵的。” “嗯。” 程紫没砍价，只是随意的聊了几句，问问这房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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