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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是最无用的事情，改变不了任何事。 她回头看着他，但那双眼眸，却已经是一片通红。 揪住枝头的手指，隐隐泛着一片白。 “为什么会这样？过去那五年，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是谁将他伤成那般？” 第1832章 他其实，早就给了承诺 那五年，是如何度过的。 这个问题，沐祈年也时常问自己。 或许很艰难，但终究，是熬过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尽快去找你，所以回去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卧病在床’，之后，让我留在宫中辅佐二哥。” 二哥从小，被母亲和大哥保护得太好，不经事，缺少历练。 君夜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君楚离当皇帝，因为他知道，其实当皇帝的那个人，日子才是最苦的。 责任最大，危险也最多。 更何况君夜玄在年少的时候中了蛊毒，身子一直不好，不管是他们的母妃还是君夜玄，都只希望君楚离一辈子能过得快乐。 就如南宫初，他或许武功很不错，但因为被保护太好，在谋算人心这方面，十分的欠缺。 可君夜玄后来遇到了顾云汐。 在君楚离的身体好了之后，君夜玄就已经决定，以后要和顾云汐云游四海，过她想要过的日子。 那是他曾经给过顾云汐的承诺，只是当初，顾云汐因为他受过太多的伤，吃过太多的苦。 沧海桑田，一切都仿佛已经回不去了，所以，她从来不将他给过的承诺当一回事。 “那时候他说，让我给他时间，他说他最终一定会如我所愿。那那时候，我的孩儿已经没了，我与他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我根本不信他。” 顾云汐闭上眼，哑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以后会跟他在一起，我可以和你成亲，也可以和阿初在一起，但却从未幻想过，与他执子偕老。因为，我们都不配。” “所以你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那次中毒流产时弄坏了，这么久以来，却始终不愿意给自己好好调理一下？” 沐祈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难过。 但最终，也都只剩下心疼。 “只因为不管是与我亦或是与阿初成亲，你都根本没想过做真真正正的夫妻，也没想过给我们生儿育女。所以这身子，坏了也就坏了，你不上心。” “汐儿，你心里很清楚，你唯一想过要做真正夫妻的对象，只有君夜玄。” 顾云汐别过脸，依旧揪住那根树枝，没说话。 沐祈年看着她单薄的肩头，想要过去安抚一下，可他想了想，最终也不过是浅叹了一声。 “那五年，他基本上都在战斗中度过，起初还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但为了早日能见到你，他拼尽了全力。” “二哥其实也努力成长，每日里都在兢兢业业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因为二哥知道，只有当他真正能担起重任，大哥才可以安心离去，去找你，去过大哥想过的生活。” “这一切的改变，源自于一场刺杀。” 沐祈年闭了闭眼，如今每次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那次二哥差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若不是大哥及时赶回来救了他一命，他如今，该是真的不在了。但大哥因为救他，硬生生替他挡了一刀，一条刀疤，从他的眉心，一路蜿蜒而下。人差点没了，醒来了，这张脸，也毁了。” 第1833章 人生，其实也很短暂 自从被毁了容颜之后，君夜玄在外头拼命，就真的是拼命，连名都不要的那种。 他想早些见到顾云汐，可他其实又怕，因为，顾云汐绝对是个酷爱美男子的人。 看看她身边那些人就知道，不管是楚离还是沐祈年，又或者是南宫初，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美男子？ 刚开始，君夜玄是有些自暴自弃的，后来，就像是习惯了。 拼了命给君楚离铲除余党，不顾是不是陷阱，只要发现敌人，就会一马当先闯过去。 这样的拼命，吓坏了身边的人，但他自己是真的习惯了。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刚开始，是黑袍在诛杀余党，后来，就变成了君臣联手，要诛杀黑袍。这也是他给二哥做的最后一件事，君臣同心，其利断金！黑袍如今被‘打落悬崖而死’，以后，二哥在臣子们的心里就是个明君，二哥将来，定能做一个好皇帝。” 所以这个时候，他和君夜玄总算是可以功成身退，来南疆找顾云汐。 “我们约定好了，活着，都来，若是没来，那就是没有活下来。” “大概是大哥来了之后，看到你们一家其乐融融，他再看自己，浑身是伤，满身的毒，脸也毁了，怕吓到你们。所以，他宁愿让自己当哑奴，安安静静守在你的身边，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每说一句话，顾云汐的心，就疼上一分。 不过最后，都冷静下来了。 事已至此，除了好好活下去，好好在一起，还能如何？ “他身上的毒，我可以给他慢慢解去，但他的脸……” “你介意吗？”沐祈年看着她惨白的侧脸。 “我怎么可能会介意？”顾云汐回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沙哑：“可他会介意，我只怕他不愿意再与我们一起。” 就如现在，明明人都已经回到他们的身边，却还是和过去一样，去衙门拼命，根本不管自己是死是活。 这样不要命的方式去打架，总有一日，真会战死的。 他又不是不死之身！ “所以，你已经想好，要与他好好在一起了？” “祈年……”顾云汐指尖慢慢在收紧。 “若是你真的想好，愿意与他冰释前嫌，放下过去所有的恩怨，一心一意在一起，那，你的身子，我可不可以给你好好调理了？” 沐祈年走了过去，执起她的手腕，指尖放在她手腕的脉门上。 “血亏，气虚，身子有顽疾，不易受孕，这情况，最好的大夫也得要给你至少调整个三五年，才能好转。若是运气差一些，十年八年也未必。” 她没说话。 沐祈年有笑道：“但其实，就算是十年，也不过是三十二岁，三十二岁在你那个年代，不还是个精力旺盛的好姑娘么？” 是师父从前最喜欢说的，三十几岁的女人怎么了？三十几岁，人生的黄金时刻才刚开始，搞事业啊！一辈子还长着呢！ 师父，走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几岁罢了。 人生，原本，还长着呢，可惜她没机会将下半生走完。 “汐儿，人生有时，其实也很短暂。如此短暂的一生，别让自己留遗憾。” 第1834章 大哥，我们拜把子吧 君夜玄如今虽然对他们所有人有些抗拒，但对着南宫初的时候，态度却很神奇地缓和了下来。 “你这样，她心里会很难受。你们没来之前，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都念着。” “祈年刚才就想问我是不是与她成亲了，他嘴里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慌极了。汐儿也曾问过我要不要成亲。” 君夜玄冷冷哼了哼，没说话。 南宫初又道：“我原本是很开心的，可是我想了想，又觉得，你们没来，我就与她成亲，这样我自己也不开心，我会有压力。” “后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就这样，我们过了五年。期间文殊和小铃铛都改了姓名，到了南疆这个地方，他们组成了一个家。” “有一日，文殊，也就是如今的明四海，他问我，羡不羡慕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要不要跟汐儿求个亲。” 南宫初看着他将水喝下去后，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见这些人，旧人相见，今夜的话特别多。 他继续说道：“我回心一想，才想起来，原来已经五年了，但这五年里，我一次都没有再想过要与汐儿成亲的事情。” “我每日里过得很开心，打仗的时候，就用尽全力去打仗，不打仗的日子，我就和小楠楠玩玩，教她武功，教她识字。要么，就和汐儿一起出门，吃好吃的，看好看的，没有成亲这个话题之后，我与她像真正的家人。” “她对我很好，有时候也会像个母亲那样管着我，我甚至在想，以后我就给她养老，侍奉她终身就好，这样，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那个时候，我时常会忘记，原来我自己年纪比她还大，将来未必不是她要给我养老。” 这话，竟让一晚上沉着脸的君夜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南宫初自然是没有发现的，他最不擅长观察别人的神色。 “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真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不用对我有敌意。” 南宫初指了指山洞外头：“我告诉你，你以后想要打架，你找外头那个，那个才是你的对手，你别找我，我真是怕了你了。” 打起来不要命啊！今夜，他算是真正开了眼界，也看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了！ 从今以后，南宫初对自己发誓，绝对不与君夜玄有任何冲突。 他想抢女人，就让给他好了。 疯子一个！ 他还要保命要紧。 守在山洞外的杨一差点被他给气死！ 居然将矛头引到他们家少主身上来了！ 杨一忍不住隔空嘀咕道：“我家少主和玄王是亲兄弟，他们怎么可能会动手？真要动手，那必须得枪口一致对外，绝对是两个人联手，至于那些外人什么的，能不能扛得住他们一招一式那真是不好说。” 虽然是嘀咕的话，但很明显是说给南宫初听的。 吓得南宫初瑟瑟发抖，犹豫了好一会之后，竟一把扯住了君夜玄的袖子，一脸诚恳道：“大哥，我与你拜把子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1835章 有大哥的感觉，真好 就连顾云汐都预料不到，连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理会的君夜玄，竟然答应了和南宫初结拜成兄弟。 据杨一说，他们走了多久，南宫初就缠着玄王“聊”了多久。 当然了，玄王嗓子都坏了，本来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这聊天，分明就只有南宫初一个人在说话。 后来，大概是真的被缠得不胜其烦，在南宫初不知道第几次开口要跟他结拜的时候，他说了句：“……好。” 南宫初当场咚的一声跪拜天地，起来之后立即说：“玄王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是承诺，若是说话不算数，那就……那就让汐儿吃饭噎着喝水呛着一辈子都不快乐。” 然后那个无语的家伙忍着想要将他一巴掌拍死的冲动，终于是被逼着和他一起，拜了天地日月。 算是勉强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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