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答应?眼睁睁看着你祖母的诰命被褫夺?”云阳侯没好气的怒喝一句。 抓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灌了个一干二净。 五十万两啊! 宋氏心疼的冷汗都往出冒,气急之下,口不择言,“母亲但凡当时布局周密些,也不至于就这般,我就说不要去招惹成国公府,母亲偏不听。” 徐西媛也朝老夫人幽怨的看去,“祖母,我的嫁妆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一嫁过去就被婆母嫌弃吧。” 云阳侯府老夫人一张老脸怄的发青,刚刚吐过血,气息还有些不稳。 正要开口。 云阳侯搁下茶盏,又道:“陛下有令,让母亲去乡下庄子上修养身体。” 他都没敢说闭门思过。 噗! 老夫人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这次没经住这刺激,怒骂一句“徐西宁那贱人!”直接白眼一翻,撅过去了。 云阳侯府登时人仰马翻,哭钱的哭钱,救人的救人。 被老夫人怒骂的徐西宁,让镇宁侯府的病秧子大爷傅珩摁在了普元寺的马厩旁。
第37章 泥巴 “徐三小姐让我好找。” 傅珩病的着实不轻,一把摁住徐西宁的肩头,徐西宁只觉得落在自己肩头的那都不是手,不过是冰凉而无生气的鸡爪子罢了。 徐西宁半蹲在地上,她前面,是澄明今儿一大早骑过的那匹马,背后是病秧子傅珩。 嘴角勾着点笑,徐西宁回头看傅珩,“找我做什么?” 傅珩摁着徐西宁肩头的手没收回来,就着这个一高一低的姿势,垂眼和徐西宁对视。 “我病的要死了,总要在死之前给自己把债讨回来不是?今儿徐三小姐让我吐了两次血,我还帮了徐三小姐一个大忙,若是不出意外,你和傅筠的婚事也算是彻底解决了,怎么?我不该得一个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傅珩目光挪向徐西宁眼前那匹马,“你研究什么呢?” 徐西宁依旧保持着回头看傅珩的姿势,“我若是告诉你,便算是了结了这次的好处?” “那不能,我两次吐血,一次有恩与你,拢共三次,你怎么也得给我三个好处,这只是其中一个了结吧。” 徐西宁看着傅珩那苍白的脸色,瞧着他那乌沉沉的眼睛,忽然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十分随意的拍拍手,拍拍身上的灰,轻而易举从地上站起来,丝毫不将傅珩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放在眼里的样子。 傅珩确实也没拦住她。 “我听人说,傅大公子中毒,是在自家府里中毒的,怎么我瞧着傅大公子这脉象,倒像是中了一种并非我国能有的毒?” 徐西宁没回答傅珩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一句。 这问题,丝毫没有遮掩她会医术的事实。 傅珩惯来风轻云淡病歪歪的一张脸,登时神情沉了下来,“你倒是医术高超?我怎么不记得云阳侯府的三小姐还有这个本事。” 徐西宁笑出声。 “你还试探我么?”徐西宁伸手戳一下傅珩的胸口,“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中的是什么毒,不过是试探一下,不过看傅世子的这个反应,你中的,当真不是本土的毒药。” 哇! 徐西宁话音未落,傅珩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马厩不算宽敞,刚刚傅珩手又搭在徐西宁的肩头。 此时徐西宁站起来戳在他胸口,两人距离极近,故而傅珩那口血,几乎不可避免的就溅到徐西宁身上些。 徐西宁征战沙场,什么血没见过,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多少嫌恶,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都能吐上一口的?” 傅珩:…… 但凡他能随时随地,刚刚在禅房被云阳侯府老夫人撞开门的时候,他就吐了。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徐西宁,都要吐血。 是因为这人格外气人么? 倒是徐西宁脸上沾了一点血迹,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傅珩越发的疑惑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能转变这么大! 性子变了,连本事也跟着长了? 还是从前藏拙? 抽出一方棉手帕,傅珩没擦自己嘴边的血,倒是一方素白的棉手帕直接对向徐西宁脸颊处的那抹殷红血珠。 徐西宁没躲,只偏头垂眼,看着靠近过来的手帕。 傅珩的手停在徐西宁脸颊前不过发丝的距离,一顿。 那手帕没有落向徐西宁脸颊上的血迹。 仿佛只是途径一下,他收手,轻车熟路擦了自己嘴角的血,是似而非,“徐三小姐该不会说,你有解药吧?” 徐西宁看着傅珩,沉默了大概一个瞬息,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不好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你眼下吃的所谓的解药也好缓解的药也罢,不过是饮鸩止渴。” 正说话,外面传来说话声。 是春喜和澄明的说话声。 跟着,澄明从外面进来。 一眼看到傅珩在马厩,澄明脸上闪过意外,双手合一,朝傅珩行了个佛礼,继而朝徐西宁道:“施主可是选好了?” 徐西宁从傅珩那禅房离开之后便直接去找了普元寺的方丈。 昨儿说好的香火钱,她封了五万两放到方丈面前,但和方丈求了一匹马,说是春喜喜欢。 方丈没多问,只让她随意来挑一匹。 徐西宁故意挑了一匹中下等的马,朝澄明笑嘻嘻的说:“这个马长得最俊,就它了。” 澄明看了一眼那马,笑道:“能被施主挑中,便是有缘。” 说着,澄明朝傅珩道:“师傅正找傅大公子呢,傅大公子怎么来这里了?” “过来溜达,以为这里有偷马贼呢。”傅珩随口说了一句,将那擦过血的帕子收好,抬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正好方丈配给我的药丸要吃完了,我正打算找方丈再给我把把脉,看还能活几天呢。” 徐西宁眼皮子一跳,看向傅珩。 她若诊脉不错的话,傅珩中的毒,是琉倭国一种特有的毒药。 那毒药并不常见,莫说是我朝,便是在琉倭国本土都罕为人知。 她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在西北战场上,听一个捉到的细作交待事情的时候提起过一次。 普元寺方丈眼角眼红的瘢痕让这方丈和琉倭国特有的毒药荆棘沙连接起来。 而傅珩的病,竟然是方丈在瞧? 那给他吃的那饮鸩止渴的药丸也是方丈给的? “施主?”澄明疑惑的看着徐西宁怔住的神情,“傅大公子已经走了,施主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要贫僧将他叫住吗?” 徐西宁收了目光灿然一笑,“叫住他干什么,他又没你长得俊。” 澄明顿时一张脸涨红,但没忍住好奇,“那施主刚刚瞧着傅大公子的背影,倒像是欲言又止。” 徐西宁一脸无所谓,牵了那匹她挑选好的马,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意道:“嗐,我不过是在想,若你和他换个身份就好了,他病歪歪的来当和尚,你这么俊,去做镇宁侯府的大公子,你我兴许还能喜结良缘。” 虽然走远了但也不妨碍就听到这边对话的傅珩:…… 不是。 她有病吗? 秃头俊和尚让徐西宁一句荤话打趣的脖子都红了,慌张闭了眼念起佛号。 徐西宁牵着马带着春喜离开。 等从普元寺出来,徐西宁吩咐春喜,“这马你牵了送去王伯那里,就说是我从普元寺求来的,开了光的圣马,让他大张旗鼓的养着,然后托他打听一下,京都附近,哪里的泥土是偏红色的。” 澄明今儿清晨骑着的那匹马,马腿上沾着一撮儿土红色的泥巴。 春喜笑嘻嘻领命,“保证王伯每天三炷香,给这马顿顿不落的上供!” 徐西宁:……
第38章 失算 云阳侯府。 徐西宁一回去便被叫到了老夫人屋里。 她过去的时候,一屋子的药味儿浓的让人喘不上气。 老夫人一张脸,看上去倒像是比傅珩还要先死几天似的,在徐西宁进门那一瞬,目光若刀子一样落在徐西宁的身上,“孽畜,给我跪下!” 老夫人怒喝一声。 屋里没旁人,只云阳侯坐在老夫人下首的椅子上,脸挂砒霜。 徐西宁抬脚上前几步,没跪,只屈膝朝老夫人行了个礼,“祖母为何让我跪下?” “为何?”老夫人冷笑着,将那信笺砸向徐西宁,“若非你用这般歹毒的手段陷害西媛,今日普元寺至于闹出这样大的乱子?” 徐西宁抬手接住那信笺,随便看了一眼。 徐西媛的笔迹,写的是对傅筠的浓浓相思,邀傅筠在普元寺前殿一聚。 今儿老夫人和徐西媛安排那么大一场,就是为了害徐西宁,徐西媛就算是再蠢,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邀请傅筠。 这信笺不是徐西媛写的。 徐西宁几乎一个瞬间便判断出来。 那会是谁? 傅珩? 疑惑在心头打了个转,徐西宁将那信笺随手放到旁边桌上,看向老夫人,“这不是我写的。” “除了你,还会有谁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老夫人气的牙都疼,“你不承认是吧,好,好一个嘴硬,那我就连这信笺带你,一起送去官府,让官府去查!横竖今儿云阳侯府也丢了个大人,我也不怕再丢人一次,说不定官府一查就能查明白,西媛和傅筠的事,是你用歹毒的手段害的,西媛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手段!” 这脏水泼的,直接连脸都不要了。 徐西宁冷笑一声,“好啊,那就去官府,正好今儿在普元寺的时候,大姐姐带我去禅房,给我喝了一盏茶我便晕过去,幸好后来有个小师傅进禅房发现了异常,及时将我带走,不然我就被祖母当场捉奸了,去了官府,这事儿我也一并说出来。” “放肆!你在威胁我不成?”老夫人怒不可遏,“西媛和傅筠的事,必定是你毒害!这信笺儿,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还想狡辩?来人,把她跟前那贱婢春喜给我拿下,杖毙!” 老夫人原本想用信笺和官府来压徐西宁,一听徐西宁说出茶水的事,其中还牵涉到普元寺的僧人,登时心下发虚,连忙改口。 徐西宁眼底骤然涌上怒火。 瞧着徐西宁脸色大变,老夫人得意的哼了一声,“我也不是非要处置你,可你做的事,着实过分,西媛是你大姐姐,你这样害的她脸面全无,实在让整个云阳侯府蒙羞,你若有悔改之心,好好赔偿你大姐姐,我也可以原谅你这一遭。” 徐西宁几乎要气笑了。 好好好。 这算盘珠子都拨了我脸上了是吧。 “祖母想让我如何给大姐姐赔偿?”顺着老夫人的话,徐西宁问。 老夫人便道:“一百万两银子,陪给你大姐姐,傅世子那边你列的那些清单,不许再讨债,权当是给你大姐姐的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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