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怀好意的张翠兰母子 张翠兰听她小声的嘟囔，虽然没听清她说些什么，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个不下蛋的小贱人，背着老娘嘟囔什么呢你！” 张翠兰最能骂到王春芳的痛处，她这大儿媳嫁到自己家这么多年愣是一个孩子都没生下。 张翠兰骂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鸡，王春芳听在心里，却没有底气反驳自己的恶婆婆，毕竟她确实没有给老李家生下孩子，她自觉羞愧，在张翠兰面前自然低了不少。 王春芳眼圈通红的转过身去，这时，张翠兰的大儿子正好从门外进来。 一见大儿子，张翠兰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撒泼打滚的骂起了自己的大儿媳。 “铁蛋！你今天再不好好教训你媳妇，明天可就骑到你老娘头上了！” 李铁蛋最不想看他老娘撒泼打滚的样子，他老娘最会这一套，他自小看到大，深觉烦人得很。 他转过身推了自己媳妇一把，恶狠狠的骂她：“王春芳，你他妈生不下孩子还一天天给我找事，你等晚上闲下来我不打死你！” 李铁蛋挥起手掌作势要打她，王春芳吓得缩起脖子，她气在头上，复又破罐子破摔的梗起脖子将脸凑上去，声音尖细的崩溃哭道： “你打啊！打啊！你打死我好了！呜呜呜。” 李铁蛋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要对老娘说。 “娘，沈家河既然死了，沈家的祖宅和地契，咱们是不是能弄到手了？” 他嬉皮笑脸的凑到老娘面前，张翠兰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这会看李铁蛋这副殷勤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外面惹了事。 张翠兰心烦的将铁蛋的脸打开，竖起眉毛怒气冲冲的问他：“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还得是我老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铁蛋停顿一下，张翠兰看他要说不说的样子，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大事能是什么事？你说啊你！” 张翠兰顺手揪起李铁蛋的耳朵，李铁蛋疼的吱哇乱叫，在自家老娘的怒火中泄气摊牌。 “我欠了别人钱！” 他一声吼叫引得屋里的三个女人齐齐看去。 张翠兰知道自己这个败家儿子的秉性，她眼里的泪说来就来，一边哭，一边抬手用力拍打着李铁蛋的后背: “你又去跟那几个小混混赌钱去了？你个败家子！你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你……你这次又欠了多少钱？！” 只见李铁蛋哆哆嗦嗦的比出一个五的手势，张翠兰看到，声势微弱的问他:“五十？” 李铁蛋犹豫片刻，才闭上眼泄气道:“是五百！” “五百？！”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异口同声道。 “李铁蛋你疯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春芳哭喊着冲上去撕扯李铁蛋的外衣，李铁蛋本来就烦，被王春芳这么一闹，更是生出一肚子气。 他粗鲁的将王春芳推倒在地，刚要骂些什么时，却见旁边的老娘眼珠子一翻，登时身子朝后晕倒在炕上。 “娘！”李铁蛋忙喊道。 他想到老娘会因为巨额欠款大发雷霆，没想到他老娘竟然直接瘫倒在炕上。 张翠兰的两个儿媳也围了上去，二人心底里没有太多担心的情绪， 她们甚至阴暗的想着，要是张翠兰被李铁蛋气死，倒也是好事一桩，也省的醒来再欺负她们这些做儿媳的了。 李铁蛋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给张翠兰扎了几针，张翠兰这才悠悠转醒。 她一睁开眼就对着伺候自己的大儿媳王春芳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命不好的小贱人克我们老李家！铁蛋能欠下这么多钱，就是因为你命贱！” 王春芳被骂得莫名其妙，明明是李铁蛋去赌钱才欠下了巨额欠款，凭什么到头来全怪在她身上？ 王春芳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因为生不下孩子在老李家地位极低， 更何况现在掌家的是她婆婆，万一她现在反抗，回头张翠兰教唆李铁蛋将自己赶回娘家再娶，她娘家人不得看轻了自己？ 想到这，王春芳默默地将苦水咽下去，一言不发的任由张翠兰辱骂。 炕的另一头，李铁蛋见他老娘只骂他媳妇顾不上自己，便又厚脸皮的凑上去，贱兮兮的开口： “娘，沈家的房子和地契不也能卖许多钱吗？” 听了这句话，张翠兰的骂声才戛然而止。 “还是我儿有主意！”张翠兰拍了拍李铁蛋的手背，一双三角眼透出发狠的暗光。 李铁蛋：“沈家河活着的时候咱们没讨到好处，现在他都死了，沈家只剩下一个怀着娃的女人和五个小兔崽子，到时候咱们把房子和地契抢走，再把那五个小兔崽子卖给人牙子换了钱，算一算，咱们家还赚到了！” 李铁蛋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将沈家的五个孩子视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张翠兰听后，非但没有阻止，还眯起三角眼笑得诡异。 只是想到今天在后山上遇到苏蕊时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沈家河娶的那个女人简直是个不要命的疯子！铁蛋，娘在她手里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李铁蛋并不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他“嗤”的一笑，对此不屑一顾。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沈家，我就不信她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话落，他又转过头对着王春芳冷漠道： “你也和我们一起去，你主要负责把大丫二丫那两个小丫头抓起来，回头好卖给人牙子换钱。” “知道了。”王春芳不情不愿的回他。 左右卖的钱也是贴补给他们大房这边，王春芳想着，好在她有一把子力气，量那两个小丫头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 把张翠兰吓跑，苏蕊才扛着那把镰刀回去找沈家的五个孩子。 五个孩子头一次见自家嫂子彪悍的样子，倒是真被唬住，将苏蕊视为英雄一样看待。 苏蕊被孩子们闪亮亮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托着肚子问了句：“怎么了？”
第9章 烤野兔 孩子们一个个双眼发亮，尤其是大毛，更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黏在苏蕊身上不肯移开。 在小男孩心中，能将坏人赶走的苏蕊与他的大哥沈家河的身影渐渐重合。 “嫂子，你好厉害，像大哥一样。” 提起沈家河，苏蕊身边的五个萝卜头个个垂下脑袋。 从前，大毛视他大哥为天神，可现在大哥牺牲了，大毛还只能躲在姐姐身后受她保护，他多想能成为像他大哥一样厉害的男孩，他也想保护家中的姐妹，也想保护嫂子，可...... “要是我也能大哥一样厉害就好了......”大毛垂着头，方才激动的心情一扫而空。 一直看着大毛的苏蕊察觉他情绪的变化，她神色微动，上前摸了摸大毛的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大毛刚才保护了姐姐，嫂子得好好表扬你。” 大毛猛地抬头，那双黯淡下来的眸子也重新染上色彩，苏蕊回以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大毛瞬间害羞的红了脸，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大丫，见姐姐也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大毛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他想，他要好好长大，总有一天，他能变成和大哥一样强壮的男人！ 苏蕊同孩子们一起回到沈家院子，她将背上篓子让孩子们放好，转头对着大丫吩咐道：“大丫，你带着弟弟妹妹把小手仔仔细细洗一遍，嫂子今天给咱们做一顿烤兔子吃！” “好！嫂子，我这就去！”大丫喜笑颜颜，仿佛烤兔子的香味已经涌入鼻尖，她舔了舔干涩的嘴，伸手招呼其他几个孩子将手上的土洗干净。 另一边，苏蕊将那只肥兔子抓到厨房，仔细洗净后背部改花刀，转头在空间内拿出特制烤肉料，将那只肥兔子腌制入味。 “大毛，在前院空地上架起火，嫂子要烤兔子了！” “好咧嫂子！” 屋外的大毛早就翘首以盼，这会听了苏蕊的吩咐，撒丫子的跑到前院开始生火。 苏蕊将那只腌制好的兔子拿出来时，五个孩子已经团团围在火堆边，就等着苏蕊烤兔子。 苏蕊脚下生风的走向五个孩子，大声笑道：“小馋猫们，准备烤兔子咯！” 不过多久，那只肥兔子便弥漫出阵阵肉香，在一旁等待的苏蕊忽然抚着肚子“哎呦”一声，她身边的五个孩子立刻投以担忧的目光，一个接一个的问她： “怎么了嫂子？” “嫂子，你别吓我！” 大丫带着哭腔，她看到苏蕊摸着孕肚呆愣住，还以为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苏蕊赶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就是太久没吃过烤兔子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可能有点激动，踹了嫂子一脚。” 她轻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这一切十分奇妙，直到现在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胎动，她才有种喜当妈的真实感。 “真的吗嫂子？小宝宝会动了吗？”最小的三毛凑近苏蕊，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当然是真的，你想不想摸摸看？”苏蕊声音温柔的引导着三毛抚摸自己高耸的孕肚，三毛上前摸了摸，随即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苏蕊伸手将三毛抱在怀里，亲昵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才转头看向面前滋滋冒油的烤兔子。 “烤兔子可以吃了孩子们！” 厨房的灶上还煨着一大锅白米汤，苏蕊给孩子们一人盛了满满一大碗，又将烤兔子分成一块一块的方便孩子们吃。 五个孩子前一天才吃了肉包子，压根就没想过今天还能吃上肉，除了肉之外，竟还有稠糊糊的大米粥。 年幼的几个孩子立刻埋头苦吃起来，唯有年龄最大的大丫满目忧愁的看向苏蕊，她内心挣扎片刻，终于忍不住问苏蕊： “嫂子，吃了这一顿，咱们家还有粮食吗？” 苏蕊看大丫的神情，仿佛只要她说“没有粮食”，大丫这孩子就会拒绝吃这一顿。 苏蕊心中酸涩，只觉得年龄尚小的大丫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她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对着大丫轻声道：“咱们家还有很多粮食，前段时间你大哥工作的单位发来不少钱，够咱们撑过一段时间了。” 听苏蕊这样说，大丫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五个孩子肚皮滚滚。 吃过饭，孩子们主动收拾好碗筷，大丫在厨房忙着洗碗，大毛和二毛叫嚣着要去后山再抓几只野兔子。 苏蕊笑了笑，像大毛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需要大人关注的年龄，起先沈家河要去队伍的时候就告诉大毛，作为男人要保护好家里的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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