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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暖没想到冷霄会说这个，错愕的抬头望向他。 少年清冷的凤目藏在光影照不到的角落，看不出真实情绪来，可那浑身掩不住的冷冽气息肆意滋长。 “他学了本事，以后才能用他所学，尽他所能，佑他所及，偿他所愿。” 只有自身变强，才能自保也才有能力护住想护之人。 毕竟冷家人，也不仅仅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如今更多的是，如何护她周全，让人不敢觊觎。 温暖暖怔忡了良久。 权臣的格局和眼光，果然是她不能比的，她还在想着分别的不舍、离别的愁绪时，他看到的是自身的本事和以后的强大。 是啊，不吃学习的苦，不就得吃生活的苦么？ 冷霄是能护住他们，可自身强大起来，并肩作战的感受和被保护的感受肯定是不同的。 他们四人一向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各个将会是独挡一面的厉害。 没有现在的分别，耐不住分别的苦楚，又哪有后面的舒适日子过。 被冷霄一说，温暖暖顿时觉得她的格局打开了！ 和他们小时候的经历相比，当学徒确实已经很好了。 哪怕只有九岁。 毕竟换以前没银子吃不饱的时候，当学徒也是一种奢望。 别的不提，哪有银钱供应一日三餐的伙食费呢？ “大弟，找个近的杂货铺停下车，我们给二弟买些生活用品送过去！” 温暖暖一扫刚才的愁容，小脸上笑容明亮的熠熠生光。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所有的问题也就不算问题了。 冷霄凤目中的沉沉晦暗孤寒散去，在阳光照不到的马车角落，贪念的盯视着那一抹犹如雨后阳光般清润的笑容。 * 在杂货店买了猪毛做的牙刷又买了青盐油灯木盆火折子，在布店买了单层多层纱布棉布帷帽，又去书店买了上次的那种最粗糙的草纸，顺便买了两本书。 温暖暖在车厢里一样样整理好，分为带回家的和给冷晨送过去的。 到了仁心堂门口，温暖暖想到第一次来时就在旁边的糕点铺子买的点心，带着冷云进去挑贵的好吃的买了十来包！ 进入大堂后，得知孙掌柜和冷晨刚去内堂问话了，三人朝着内堂走去。 内堂门没关，刚靠近能见着坐在主位上胖胖的孙掌柜和站立回话的冷晨以及模糊的对话声。 “可识字？” “略识得几个字。” 孙掌柜像是没料到般，惊讶的抬起头看了过来，后又想到什么，胖胖的脸上了然的笑，“也对，你大哥是解元，给你们启蒙是绰绰有余的。” 又问道：“三字经能认得全吗？” “四书五经勉强能读的通顺。” 孙掌柜倒抽一口气，脸上再也隐藏不住的露出满意来，“很好很好，药铺的学徒和别的行业手艺都不同，想要成为这行业高明的厉害医者，也就是我们行业说的‘儒医’，先要读几年儒家的文章学问，打好文化底子才行，我没想到你已经有了底子，这个属实不错。 当然即使识字不多，起步不高，通过自身刻苦钻研，以后逐渐学成也有很多！ 不过你既然已经有了底子，每日除了侍奉起居、内外卫生和干些零碎体力活外，也一并做些挑簸晾晒、切打团吊的基础活吧。” 这是他当掌柜以来，收的最小、识字却最多的学徒。 药铺不比木工瓦工等，不识字也不会影响手艺。 相反的，药铺的学徒必然要经过长时间观察、考验，根据品行、悟性、对药性熟练程度等等，最后断定可否能教。 像他和坐堂的师兄相比，虽同属一个师父，师兄天资聪慧尽得师父真传，能坐堂看诊开药方，而他愚笨只能做接骨这些外在的以及管药材收购等琐事。 如今，他也有希望收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弟了吗？ 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名医！ 冷晨稚嫩脸上闪过笑意，忙恭恭敬敬的弯腰鞠躬道：“谢谢掌柜！” 没想到刚来就能看到冷晨被认可的一幕，温暖暖和冷云顿时喜形于色。 正对着三人的孙掌柜看到后，胖胖的富态身躯站起，拱了拱手。 冷晨顺着掌柜的目光转身，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三人，眼眶隐隐红了，“嫂子大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第七十八章 努力搞好后勤饮食的感觉 “给你送些东西啊。” 孙掌柜悄悄遛走了，留下一方清净天地给几人谈天。 冷晨眨了眨眼，忍回泪意，“我身上有银钱，而且掌柜的说了十天有一日休息，腊月二十八就能回家过年了，正月初七过来就行。” “我们有车嘛，买起来快，而且我总是要去买东西的，给你买了洗脸洗脚的棉布还有木盆，省的借别人的用。 还有些吃食够今天吃的了，大弟说明天给你送吃食过来，以后你和你大哥一样，天好就给你们多送些吃食来，雨雪大来不成别舍不得银钱，自己买些吃。”温暖暖看着左右一声不吭的两人，自动接过话头。 看着冷晨越来越红的眼眶，温暖暖好不容易止住的不舍又泛了上来。 又看冷晨死死抿唇的模样，也知道他如同冷霄所说的那样，只要知道是对的事即使跪着也会走完，开心与否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怕无形中增添离愁的情绪来，更加惹他难受，温暖暖连忙改话题夸赞：“刚听到掌柜的夸赞你！没想到你这么小已经读的通顺四书五经了！” 太棒了。 “冷家的孩子四岁启蒙，六岁识千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 除了大哥，我们仨七岁才启蒙，如今九岁也才勉强读通顺而已。”冷晨神色暗淡下来。 温暖暖深刻的意识到她不适合夸赞人！ 又夸的不对！ 真不怪她，之前大弟说他读书不厉害，勉强学的几个字，才和冷晨冷云认得一样多，她哪里知道现在的他们已经能识千字读文章了？ 为啥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他们说的简单和勉强，明明和她不是一个衡量标准。 “嫂子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我以后要走的路，也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他们家，有大哥一个读书人足够。 而他，只要辅助好大哥就行。 温暖暖对此深深地赞同：“你学这个很好，无论乱世还是盛世，都很实用，对他人或对自身也非常好。” 医生一向是旱涝保收最实用的专业，且越老越吃香，经验丰富啊。 家里有个学医的，一家人都受惠。 她现在发现冷晨平时话少，偶尔看起来阴沉沉的，想不到有一颗济世为怀的心。 有大格局大胸怀的人，就是不一样！ “你安心在这儿，好好学，嫂子在家给你做好吃的！”温暖暖对冷晨是越发怜爱，小小的人儿不光要独自生活了，还要学习和打工，比她小时候还惨。 她小时候好歹只需上学就行。 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冷晨小脸上的明亮笑容在马车逐渐远去，再也见不到后，收了起来。 大哥以前说得对，没能力，什么都顾不了什么都护不住。 而他想护住他们，现在是最好的学本事机会。 只是还是会有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那个欢快暖意融融的家，舍不得他们。 他能忍得了，他必须要有本事有能力，才能有用处。 * 回到家后，温暖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开开心心的出门一趟，碰到个糟心的王仕进也就罢了，怎么突然冷晨就决定在药店当学徒了呢。 一点征兆都没有。 之前也没听他说对医术感兴趣啊。 她一直以为他爱好编织，毕竟那双手特别灵活，竹蔑子在他的手上乖的不像样，能变化成各种形状。 那双手打磨木碗竹筒也特别稳。 现在那双手去抓药，会去拿银针，说不定还要接断骨之类的。 不过想想其实也挺好，毕竟比起以后拿刀熟练的做血腥的事，学医一向是实在又好用的本事。 冷天跟进厨房，看着蒸南瓜舀面粉的温暖暖，劝道：“嫂子，你晕车难受，我来做饭。” “不用，回来比去的时候好些。”主要也肚子空空也吐习惯了，温暖暖不甚在意，“我给二弟多做些新鲜食物，趁这两天雪化了路能走送过去，他那活也蛮多的，营养要跟上。” 她以前很少做品种复杂和精细的吃食。 一是因为她懒。 二是因为觉得糙着吃很好，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嘛。 可现在，温暖暖满脑子只想着给冷晨做些新鲜有营养的好吃食物。 他在那别的她帮不上忙，只有尽量投喂一些食物，让他吃的饱吃的好。 “之前做的的肉包子和酥饼不是可以吗？带那不就行了？”他们不是做了好多出来，怎么嫂子不先休息的特意还为二弟做吃食。 温暖暖将她的考虑全盘说出：“那全是白面做的，太显眼了，他周边的伙计全是学徒，生活水准和你大哥书院的同窗不能比。 今天掌柜的刚夸了他识字，一去就上手药铺打杂的事，再贸贸然吃的太好，我担心他受同伴排挤。” “那后间还有喂马的苞谷，送那过去？！那个也很好，之前我们一直吃那，特管饱。”冷天觉得嫂子说的对，立马建议。 温暖暖脑中已经想好做什么了，听到冷天的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算了，大弟是个直肠子，别气，和他好好解释就行。 “不能因为怕被排挤就委屈自己啊，损害自身利益是最不划算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有肉埋在碗里吃，让别人不知道就行了。” 看冷天还是愣愣的神情，温暖暖继续说明：“可以用南瓜或者玉米面和白面一起混合，看起来就像是粗面，而且这样混合起来的比单一的白面更好。” 粗粮更有营养哪。 “馅料也别纯肉，纯肉显眼而且光吃肉和面不行，也得吃蔬菜。 我想好了，做些青菜香菇肉包、萝卜丝肉包、酸菜肉包、香辣豆腐肉包，这样他每顿有荤有素。 现在天也冷，能放好些天，你再把存下来的新鲜鸡蛋带些去，让他别省，每天早起煮两个吃。”包子是蒸好的一并带过去，以现在零下的温度能放好些天，到吃饭的时间热一下就行。 如果是饺子的话，带不了熟的，不好放吃起来也不方便。 想了想又追加到：“我再做个兔肉和野鸡，我们山里人家，吃野味正常，不会太打眼。” 冷天听着只顾着点头：“嫂子你想的周到。” 嫂子为他们考虑的真多。 他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些呢。 不同于出门前的只想着划水，温暖暖此时是特积极主动的包包子和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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