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榆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见人走了,皱了皱眉,知道苏晚的想法,也就没拦住老夫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夫妻两人走了后,觉得完美处理好这事的警卫员也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开各自离去。 周围的人一走,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傅白榆看了面前的母子俩人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傅望舒眼尖地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扁扁嘴:“爸爸,你受伤了吗?疼不疼?” 苏晚听到这话也快速瞥了一眼傅白榆的手,虽然手上有煤灰,但也能看到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旧伤都有,还有几条比较严重的伤口,都能看到肉翻到外面,这伤万一感染了,挺危险的。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啊?就是这么漂亮的手可惜了。 听到儿子颤抖的话,傅白榆很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一下,可想到手脏,便只好作罢,“没事,不疼。” 傅白榆时刻都在关注苏晚,自然也察觉到她看向自己手的眼神,下意识地把手收起来,出声唤她,“晚晚,你回来了?” 苏晚心里啧了一声,轻轻地瞪了他一眼,这称呼听得她窒息又火大,因为她突然也想起来傅白榆为什么会这么叫她。 好像是刚结婚那会儿,她对傅白榆是有点好感,见他每次都喊自己的名字心里觉得不舒服,做了一些很讨厌的事,才逼着人家不得不改了对她称呼。 苏晚对这称呼感到很不适,当然现在让他直接改了就行了,也不会多费什么口舌,“咳,我们毕竟已经离婚了,你还是叫我苏晚,好吧。” 听到这话,面前的傅白榆顿了大概有一分钟之久,才开口,他声音有些暗哑,“好。” 苏晚松了口气,抬头看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说傅望舒病情这事,就发现面前这人的不对劲,傅白榆出了一头冷汗,虽然脸上都是黑乎乎的煤灰,看不出来是不是脸色苍白,不过那神情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 苏晚就算再无视傅白榆的存在,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想到想什么就来什么。 看到傅白榆倒在自己面前, 苏晚有好几秒钟没回过神。 见爸爸扑在妈妈身上,傅望舒也急了,攥紧了小拳头,赶忙抬头唤他,声音带了些哭腔,“爸爸,你没事吧?” “小望,你快跑到护士站,叫人过来。”苏晚说完后,下意识地扶着要倒下的人,大脑空白了片刻,感觉全身被摁了暂停,也不敢乱动,脸上的表情僵住,她这身板要撑不住了啊。 而且她的手因为扶着傅白榆的背,感觉黏糊糊的,鼻尖也是血腥味。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留了一背的血吗? 苏晚心里产生了点异样的情绪,类似于愧疚心疼?不同于刚刚的心神不宁,这一次心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就连耳朵也开始嗡嗡发鸣。 苏晚侧头看向傅白榆,她怔了一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甚至下意识地想避开这种情绪。 不对啊,她有什么好愧疚的,这感觉真的是来的莫名其妙。两人之间除了孩子外,也没其他纠葛了,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 而且就算上次梦里其中一人的声音很像傅白榆,苏晚也根本不敢往下想,她承认自己因为患癌在国外做完脑部手术后,记忆力是下降了些,但也不至于两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都彻底忘掉吧,而且回国后的其他事她都记得啊。 再说了,苏晚就算是想报复冯希薇,她前世也不可能再去接触傅白榆的,她知道自己脾气,她过不了心里那关的。 没一会儿傅望舒就喊了医生护士过来,他像小炮弹一样冲在前面,几人很快把傅白榆抬上担架推到手术室。 傅望舒就留在门口抽噎着,累得够呛的苏晚没空理他,自己坐下先休息了起来,她真的是倒霉,凭什么享福这事就轮到冯希薇,她嫁给他的时候在乡下受苦受累,还要受冷眼,背上抛夫弃子的骂名,现在还要出力气,没准等会儿还要出钱,等他醒了苏晚肯定是要去要回来的。 休息好后,看着一直站着的傅望舒,苏晚有些头大的抬脚过去,抱着他坐在长椅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紧他的手,“别哭了,你爸爸没事的,就是太累了,要在里面睡一会儿。” 傅望舒点点头,靠在苏晚怀里,像是寻求安全感,“嗯,爸爸会没事的。” 手术室外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等听到里面的开门声,苏晚看了眼前面的挂钟,傅白榆进去了一个半小时了。 傅望舒站起身来,期待地看了看医生,等他说话。 医生撑着门,开口道:“女同志,你过来一下。” “哦。” 苏晚以为医生应该是要说一下病情或者是让她去缴费什么的,没想到都不是,“人没什么事了,伤口我们已经给处理好了,其他地方你帮着他擦好后,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记着有纱布的地方不要碰到水。” 苏晚神情有些涣散,看着里面那张闭着眼睛安静淡漠的脸,“我换?” 开什么玩笑。
第27章 第 27 章 哪有离婚的前妻给换衣服的呀, 不妥不妥。 苏晚她怕自己长针眼,再说了,她也没那么热心肠, 有本事让冯希薇来啊。 见苏晚愣着不动,男医生催促道:“愣着干嘛, 快进来搭把手把人推病房去啊, 对了,我记得你那小孩也在住院,他病房还空着两床位, 是吧?” 医生说着指了指苏晚身后的傅望舒,这一家子还真是好看又倒霉,出了两个病号都要住院。 要说这医生怎么知道傅望舒病房空着的,现在的病人少,而且傅望舒这小孩儿长得好,病情又可怜, 入院的第一天就有很多爱凑热闹又母爱泛滥的医生护士去门口瞅他, 现在这男医生就算不是他的主治医师, 也被办公室的人宣传知道他了。 苏晚点点头, “嗯。” “那成, 等会儿就把人送你小孩那病房去,你也好照顾他们。” 方便她照顾傅白榆?医生你都想多了, 她不会的。 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跟医生说的,苏晚没多说话, 沉默着牵着傅望舒跟着医生和一个中年护士把人推去了病房。 医生帮忙把人放到病床上就走了, 中年护士临走前交代了几句:“姑娘, 病人之后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去护士台找我。病号服我一会儿给你送套过来,还有你小孩输液的药, 等会儿我一块儿给带过来。” “谢谢。” “对了,他还有几个工友也在急救中,这病房估计还会送来一个,你晚上可睡不了单独的病床了啊。” “没事。”苏晚抿了抿唇,她也没打算今晚继续待在医院,她想今晚带孩子去招待所睡,明天再带他来输液就行。 和前夫共处一室一晚上,就算他昏迷着,她也会窒息的,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觉得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呼吸都难以接受,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曾经的难堪。 护士走后,苏晚带着傅望舒坐在他原来的病床上,他就一直紧张地看着他爸爸,苏晚没好气地用余光扫了他和傅白榆一眼。 傅白榆身上盖着被单,一只手露在外面打着点滴,脸上的煤灰已经被擦干净了,面庞白皙,头发柔顺地遮住光洁的额头,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唇色显得异常苍白,鼻子高挺,双眼紧闭,眉眼冷淡,如同雪山顶上的冰雪,很少对旁人露出一丝感情。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一副极其吸引人的外表。 苏晚盯着傅白榆悄无声息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心中又莫名升起了些情绪,苏晚强行压下,眼睫轻垂,眸里有些无措,她尽量保持神色如常,心里却是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的乱麻。 见鬼,今天第三次出现这种情绪了,关键都是对着同一个人产生的。 这关她什么事?人家流血也好,昏迷也好,她到底在难受心疼什么?她怕不是有毛病。 这种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情况真的很诡异,也让苏晚烦躁不已,她侧过头避开眼前的傅白榆,手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莫不是她真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一旦脑子里有了这个心思, 苏晚便开始胡思乱想搜刮起自己的记忆。 越想越头疼。 好在没几分钟后,刚刚那护士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病号服和点滴药。 她身后有人推着急救推车也进来了,推车的是一对母子,母亲矮矮的三四十岁了,脸晒得有些黑,很淳朴的妇女形象,男生应该十三四岁的样子,他们推着昏过去的人应该就是护士刚刚说的要住进来的傅白榆工友。 妇人冲苏晚露齿一笑,这应该是她打招呼的方式,苏晚也回神对她点点头,见他们把人抱上床,忙着给人打水梳洗,苏晚便立马收回了视线。 护士走过来把病号服放傅白榆床上,又帮傅望舒简单测过心跳后,就让他躺病床上打点滴。 一切弄好后,见护士要走了,苏晚指了指一旁的傅白榆,开口道:“护士,你能给他换上衣服吗?或者是这里有没有护工可以麻烦一下?” 护士听了这话,淡淡的瞥了面前的漂亮姑娘一眼,立马拉着脸:“我忙着呢,这点小事就别想着麻烦我了,你做不来吗?” 要是一般没家属的,她们护士当然也会帮病人换好衣服,可她都听到小孩儿叫面前这女人妈妈,叫男人爸爸,他们不是一家人是什么?她有一种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的感觉。 护士不满地扫了苏晚几眼,有这么当人媳妇儿的嘛?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光鲜得像个大城市来的,也不像是会干活的样子,自家男人下煤矿干最苦最累的工作,现在伤着了,莫不是看男人身上有脏兮兮的煤灰就不想给他换吧! 最毒妇人心啊! “好吧。”苏晚低头摸了摸鼻尖,当着小孩儿的面被人说了一顿,有些尴尬。 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好吗?她刚刚鬼迷心窍了,他穿不穿衣服哪用得着她操心,这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了,不穿也好,凉快、透气,伤口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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