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医是专门替小儿医治的,他说的话自然有份量,竹清便教人询问奶妈妈今日吃喝了甚麽,在奶水里传与了琮哥儿。 奶妈妈没有料到之前都好好的,今日忽然就出事了,正懵着,她旁边的小丫头便想起来了甚麽,说道:“竹清姐姐,她今日偷偷吃了一颗杏仁。” 偷吃可不行,甭管是甚麽,奶妈妈的饮食都是规定了的,都是清淡好下奶的食物。她们两个连肉食都不能多吃,会影响奶水的浓稠。 奶妈妈浑身都冷了,她没想到,只是贪嘴一次,一枚杏仁就造此祸灾。哪儿就那麽巧合了,琮哥儿偏偏吃不得杏仁? 竹清看向瘫软在地的奶妈妈,要说今日的事,也怪奶妈妈倒霉,琮哥儿若是不对杏仁过敏,就教她瞒天过海了。 待雍王与雍王妃回府后,听闻了琮哥儿的事,顿时就发怒了,把不守规矩的奶妈妈赶出去后,又夸奖了竹清,再之后,便教府医认认真真地再探查一遍,瞧瞧琮哥儿身子骨有没有坏了。 在这儿之后,伺候琮哥儿的人又番了一倍,就是防着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 转眼,竹清来大文朝已然一年有余了,从甚麽也不懂的小丫头到如今出尽风头的副管家,也不过是眨眼的事。 今个竹清备了厚礼,与雍王妃一同去宣王府。宣王府的大哥儿承哥儿昨日上马骑射,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还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头,宣王府已经连太医都请来了几个。 “也不知承哥儿如何了。”敏姐儿请了一日的假,也跟着去看。她还挺喜欢这个哥哥的,虽然宣王府旁的哥儿姐儿不喜欢她,但是承哥儿就不会,还会带着她一道读书。 雍王妃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承哥儿会好好的。”她与宣王妃的恩怨断然不会牵扯到孩子身上,故而这会儿她也是发自内心地期望承哥儿安然无恙。 不多时,就到了宣王府。 竹清一一把雍王妃与敏姐儿扶下来,又从身后的婆子手上提了礼品,这才跟着进了宣王府,管家出来迎她们,竹清把礼品与了他,又跟着雍王妃进了承哥儿住的地儿。 宣王妃整个人憔悴不堪,头发略微散乱,双眼无神,眼睛下方还有很明显的乌青色,应当是一晚上没有睡。 几个太医正在为承哥儿施针,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承哥儿情况不太妙。 祁王妃也在这儿,雍王妃便问她承哥儿如何了。 “太医说承哥儿正正好摔到了后脑勺,里头有瘀血,若能施针逼出来那还有希望,若不能,只怕这几日便要加急准备棺椁了。”祁王妃摇摇头,低声与雍王妃说。 雍王妃默然,站在一边不言语。 承哥儿打小立住了,健健康康的到现在九岁,若这会儿去了,只怕教宣王妃肝肠寸断了。 “我带来了百年老参,瞧瞧能不能用得上,聚气有奇效的。”雍王妃与宣王说,宣王没有去上早朝,也是这里唯一能做主的人了。 宣王点点头,吩咐人去做,又与雍王妃说道:“多谢雍王妃了,待承哥儿好了,我亲自带了他上门谢你。” 其中一个年长的太医起身,道:“启禀王爷王妃,一部分瘀血已经逼出来了,还有一部分,则要用药之后才能再斟酌下手。” 这已经是几位太医努力了一个晚上的效果,他们很累,只是不敢有甚麽不满,甚至还要祈祷承哥儿没事。 “那太医们赶紧开药,许愿甚麽,尽管与本王说,本王自会去开了库房。”宣王说。 雍王妃与祁王妃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略略坐坐就离了宣王府,她们一道出门,祁王妃叹息,“只盼望着承哥儿能快快好起来。” 本来圣上就只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不是甚子嗣繁多的人,再这样下去,只怕是皇嗣凋零。 雍王妃想到了自个的琮哥儿,心有戚戚地说道:“是了,这样有礼知趣的人儿,合该常伴父母亲人身边。” 只是这事过去还没有两天,忽的,宣王进宫与圣上说,承哥儿摔下马的事是雍王干的,圣上着太监宣了雍王进勤政殿,徒留雍王妃微微呆滞。 “雍王……有这个脑子害人麽?”雍王妃迟疑不定,她想到雍王的愚蠢,他要害人,也不能害承哥儿罢? 竹清与雍王妃同样的表情,皆是疑惑,不过她想了想,提醒雍王妃,“王妃,咱们有琮哥儿呢,说不得宣王就是咬着这个来诬陷咱们王爷,又或者是,这本来就是一个离间计。” “是了,他可能觉得,我们有琮哥儿,就能与他们争,承哥儿没了,他们就剩下一个比较小的嫡子,两个孩子差不离,不至于教他们宣王府占了先机去。”雍王妃揣测,要知道宣王府两个嫡子年纪差的有点多,小的那个才三岁多。 勤政殿中,宣王也的的确确是这般说的,他指着雍王,道:“你是不是算计好的?我的承哥儿样样出色,你看不惯,就使了这些下作手段,为的就是把他害了,教你们的琮哥儿出头。” 说罢,宣王又看向高坐的皇帝,一脸悲呛地说道:“父皇,儿臣断然不敢欺骗您,那教承哥儿马术的师傅已然招了,他受了雍王的指使,在承哥儿练习的时候下手,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父皇,儿臣那可怜的承哥儿现在还昏迷不醒,儿臣为父的心揪成一团,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为承哥儿做主啊!” 皇帝轻飘飘暼了雍王一眼,又问宣王,“你说马术师傅招了?他人呢?” “昨夜他自觉愧疚,自裁了。”宣王说。 “哦?自裁了?也就是说,你现在说的,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人证物证,唯一的人证还那麽巧合的在你来勤政殿之前死了。宣王,你让朕如何做主?”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宣王,他言语中的冷然让宣王心里一突,直觉要不好,他立马跪下,说道:“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皇帝沉默不语,手里握着两个核桃,一下又一下地磨着,整个勤政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雍王也不敢说话,他暗自想皇帝这会儿究竟在想甚麽,到底是帮他还是帮宣王。 “雍王。”皇帝轻声唤,待雍王低头应了,他才慢慢悠悠地问道:“你如何看这件事?” 这是给雍王辩驳的机会,若是雍王讲的不出色,只怕不是他做的,也会教皇帝觉得他无能。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宣王说的不对。若儿臣果真有此不轨之心,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才动手?早在承哥儿一两岁的时候下手不是更加轻易?且,偏偏承哥儿出事后,他的马术师傅不消几天就死了,哪有恁巧的事?”雍王也不是太蠢,立马反过来指着宣王鼻子,骂道:“儿臣还觉得是宣王故意设下这样的陷阱来诬陷儿臣呢?承哥儿出事儿,他就势必把雍王府也一同拖下水。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第054章 过目不忘 雍王与宣王讲的皆有道理,皇帝却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教雍王与宣王立即安静下来,他起身,摆摆手挥退想要扶着他的大太监,慢慢踱步到两个儿子的跟着,淡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儿像个王爷了?跟市集的那些脚夫一般。” “吵起来好啊,打起来更好,正正好合了幕后黑手的心意。”皇帝哼笑,道:“还看不清楚麽?” 宣王忽的抬头,“父皇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了承哥儿,想让儿臣与雍王离心?” “还不算蠢过头。”皇帝点评,雍王见宣王挨了批评,不敢喘气,结果皇帝又看向他,明晃晃的嫌弃,“雍王,你低着个头做甚?哑巴了?” “儿臣不敢。”雍王说。 “你们且回去,此事朕会让人追查的。宣王,记住了,不可没有真凭实据就巴巴儿地指控自个的亲兄弟。雍王,对待兄弟要有包容心,不要因着一句两句话埋怨手足。”皇帝说道,待雍王与宣王皆应了,他说道:“行了,下去罢。” 雍王与宣王同时出门,眼里皆是充满了猜忌与不信任,今日的事,总归是把他们的不合都摆到了明面上。哪怕皇帝说了有人离间他们,他们也不会握手言和,只会更加记恨对方。 勤政殿内,大太监替皇帝换了茶,“陛下喝口茶,歇一歇罢。” “你说朕的这两个儿子,如何托付?”皇帝叹气,至于祁王,一个只喜爱郎君的,他从来没有动过国本之念。 “宣王也是爱子心切,这才莽撞了点。雍王讲的也不错,也不是不会辩解的。”大太监安慰皇帝,皇帝听罢,只让人去彻查这件事。 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有的听闻了承哥儿的事,暗自思量。 经过了宣王攀咬他们王府的事,雍王妃如今可不会教人送贵重东西去宣王府了,送去的全都是一些只能看不能用的架子货,用来顾全面子罢了。 至于真心?雍王妃气愤,她喂狗都不会与宣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王妃别气,气坏身子可不好。”竹清安慰道,她抱着琮哥儿到雍王妃跟前,说道:“王妃瞧一瞧琮哥儿。” 雍王妃接过来了,软了表情,一下一下地哄着琮哥儿入睡。 “王妃,今日夫人送了信来,说是她已经回到安州了,教您不必担忧。” 姜大夫人在盛京城住了两个多月,后就启程回了安州,虽然中馈她暂时托付给了儿媳妇们,但是也不是真正放下心的。 * 又过了两日,承哥儿挺过来了,只是听闻伤了脑袋,要修养许久,没个一年半载的,下地儿都难。 “没得多管他们。”雍王妃翻白眼儿,不再理这件事,转而与竹清核对年礼的事。 “那沈二对惠姐儿倒是有几分真心。”一边核对,雍王妃一边与竹清闲聊。 沈二来了盛京城,住在沈夫人的陪嫁院子里,与姜家挺远的,但人家还是三天两头的上门,不仅拿了功课卷子请教姜二郎君,还买了好些礼物送与姜二夫人。至于与惠姐儿,那就更加关心了,时常接她出去顽。 “姜九娘子人好,自然也能遇上一个好的哥儿,只待明年,九娘子进了门,下半辈子也能顺遂了。”画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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