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八十二万。”光头身旁的一个矮个子黄毛仔抢答。 “今天?”江雪倾疑惑,“那么明天呢?” 另一个卷毛仔举手回答:“八十三万。” “一天涨一万,你们放高.利贷的?” 光头为难地搓了搓鼻子:“小阿姐,不瞒你说江广昌这笔债欠了半年多,再拖下去利息只会越来越高。我们几个就是大哥底下跑腿办事的,没能力更没权力帮忙抵消这笔债务。” 江雪倾今天在品香会上赢下的佣金有八十万,再加上之前赢的那几万块,加起来是能抵消这笔赌债。 可赌狗的人生是没有希望的。 她今天能帮江广昌还清赌债,暂时给江池一个清净的生活环境。可是明天,后天呢?赌徒只要不死,就会一天天跑去赌,还完这笔肯定还会有下一笔。 江雪倾可没那么好心做善事。 她要的是一劳永逸。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源头,让赌狗再也接触不到赌局,才能彻底还他们清净。 “阿姐,他们三个说的话可信吗?”江池一脸狐疑地凑到江雪倾耳边,小声说,“八十多万,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不可能还的清。” 江雪倾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先回房间,我跟他们再谈一谈。”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江池虽然才十四岁,可很懂得保护女生,特别是身边的人还是他的阿姐。 “乖啦,进去。没事的,他们不敢动我。”江雪倾对他笑笑。 光头连忙表忠心:“小弟弟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碰小阿姐一根手指头!我们保证!” 他们三个哪里敢动江雪倾,光头满头的伤还不够他们害怕的吗?再说陈老大的人,除了他们三个全疯了才敢动。 江池虽然心里担心,还是听阿姐的话先回房间。 等确定房门关闭后,江雪倾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 “这张支票上有八十万,你们可以立刻拿去银行兑换。余下的两万块钱,等我过几天补好银行卡后取款再给你们。” “呃……这张支票……”光头感觉自己接到烫手山芋。要他拿着陈老大的支票去银行兑付,万一被陈老大的人知道,他的手脚还要不要了? “这张支票有问题?”江雪倾问。 “不是,支票完全没问题。只是陈老大那边,万一知道我们拿了他的支票,我们几个恐怕……” 光头骑虎难下。他们现在跟的老大从前是陈老大的手下,后来陈老大洗白上岸,才把底下业务交给现任老大,严格来说他们都算陈老大的小弟。 “你只管去银行取钱,肥佬那边我会去说。” “多谢小阿姐!”光头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一桩难事。他使了个眼色给身旁两人,“还愣着干吗?赶紧动手帮忙把客厅收拾干净。我们不收拾,难道让小阿姐亲自动手?” “是!标哥。” 三个讨债兄弟转眼化身家政劳工,只十几分钟时间,把一片狼藉的客厅重新打扫干净。 冰箱门被铁棍砸扁半扇无法关合,卷毛仔蹲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儿,放弃。 “小阿姐,冰箱门关不上。我们帮你扛下去找人修,明天肯定能修好送回来。” “行啊。”江雪倾摆摆手,没什么意见。 黄毛手里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塑料袋,满脸殷勤地跑过来:“小阿姐,冰柜压缩机坏了,里面这些野味都发臭了,我帮你带下楼去扔掉。” 冰柜? 江雪倾的目光顺着黄毛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客厅角落里横陈着一个雪糕冰柜,上面压着块木板,之前被当成置物架用。 她在这个家里总共待了没几天,之前并没有发现客厅角落还单独放置了一个冰柜。 “等一下。”江雪倾叫住他,“打开来,我看看。” 黄毛捏着鼻子,好心提醒:“很臭的。” “打开。” “哦。”黄毛老老实实蹲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把塑料袋扯开。 顿时,一股肉类腐坏的酸臭味四溢而出,整个客厅全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殴的臭气。 “我去,谁拉了滩大的!”光头忍受不了冲到窗口干呕。 江雪倾用衣袖捂住鼻子,强忍着反胃感,凑近去看。 塑料袋里血糊糊的东西早前应该是被放在冰柜里冷冻,这会儿化开血水横流,但形状依旧清晰可辨。 太好了!竟然被她发现这东西。 想要彻底摆脱继父这个垃圾人的转机,老天爷为她主动送上门。 江雪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神采,抬手叫来光头又向他问了几句话后,心中生出一整套计划。
第24章 【暗藏真心】 Vol.6 等三人离开后,江池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阿姐。”他低着头,像只下雨天被人遗弃的小狗。 “有事说?”江雪倾忙着把屋内所有窗户打开通气。虽然已经喊黄毛他们把那袋东西带下去丢掉,可眼下整间屋子臭的快不能住人。 她开完窗户还是觉得不行,拉起江池的手往门外走。 “窗户开着换气,我们去楼下茶餐厅边吃边说。” “可是……” “别可是了,这屋子臭死了。” 一条街上的茶餐厅、糖水铺每家里里外外全是人。江雪倾没耐心排队,领着江池到旁边的炸鸡店打包了汉堡可乐,带去附近小公园,两人坐在秋千上吃。 夜晚八点多,小公园不如白天热闹,只有偶尔散步或夜跑的人经过。 两姐弟啃着汉堡喝着可乐,如果没有那桩烦心事,一起吹吹夜风看看夜景也算美事。 很可惜,江池出生就摊上一个烂赌鬼老豆。 “阿姐,我有话跟你讲。” “你说。”江雪倾前身为了保持身材,很少碰炸鸡汉堡这些垃圾食品,这会儿吃一次觉得还挺香。 江池满腹心事,没什么胃口。他脚尖点地,微微摇晃着秋千。 “我想好了,你走吧。” “走去哪里?” “江广昌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在法律上他算你的继父,可是还有我这个亲生儿子顶着,你只要走得远远的,不要被他发现踪迹,就不需要赡养他。至于那笔八十多万的债务,我会想办法……” 江雪倾一手捏着汉堡和可乐,空出另一只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下。 江池缩起脖子:“哎呀!你打我干吗?” “臭小子,年纪小小,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说你会想办法,你还是个学生,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休学打工吗?就你现在的文凭,你能找到什么工作?再说你才14岁,雇用童工是犯法的,没有老板会用你。” 江池低着头,嘴唇紧抿。 “总之,你走吧,别管我了。那八十万……会把你的将来拖垮的。”他心情沉重,看不到希望和未来,“我知道我才14岁,港城没人会雇用童工。但我在网上跟人学编程,往后可以在线接单,能赚到一些钱的。” “你对编程感兴趣?” 江池点点头:“嗯,你知道的,我向来理科成绩不错。老师觉得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破例没收我学费,课后在网上带着我一起学编程。” “看来我很有投资眼光嘛。”江雪倾笑了笑,抬手用摸小狗的手势揉了揉江池的发顶。 江池这次没躲开,他声音蔫蔫的:“阿姐,对不起。” “生在这种家庭,有一个这样的垃圾父亲,这些又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愧疚的话,帮阿姐一个忙啊。” 江池抬起头,茫然地眨眨眼睛。 “什么忙?” 江雪倾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 江池像只听话小狗一样,乖乖地把头凑过去。听完江雪倾的计划后,他大惊。 “你这样太冒险了!” “都说啦,风险越高,回报越高。”江雪倾挑了挑眉,笑容轻松。 *** 自从那天落海后,涂山凛有些感染风寒,连着好几日入夜后就开始咳嗽。 他咳得并不厉害,又执意不愿意再特地去趟医院做检查。 黄管家叫佣人煮了川贝梨汤,亲手端来给大少润嗓子。听说他下午起就待在庭院里看工人种树,便一路端着梨汤找来。 “凛少,我让厨房炖了川贝梨汤,你喝几口润肺止咳。” 黄管家为涂山家服务二十余年,他的父亲是涂山家的上一任管家,老爷子在世时一直是他父亲服侍的。如今他接手,也是全心全意服务涂山家的每一位主人。 “先放到我房里去,我一会儿回去喝。” 涂山凛坐在轮椅上,肩头披着件深色羊绒披肩。 下午阳光微醺,明媚柔软的光晕如一缕薄纱笼在他身上,显得瘦削而憔悴。他的手自然地搭在腿上,手背上的肌肤白且薄,青色的静脉血管清晰可见。 涂山家几房一直没有分家,这是当初老爷子立遗嘱时提的要求,他认为家族要团结聚力才能繁盛绵长。 涂山凛是涂山家的长孙,自然不会忤逆爷爷的遗愿。只是他嫌二叔那房人多太吵,所以自回来后就从原本的主楼居室中搬出来。他现在居住的小别墅,位于整个院落群的中后位置,远离中心主楼,胜在静谧清幽。 黄管家很懂察言观色,他没敢多劝,端着汤盅离开。 他刚走,阿卓拍拍手上的土,大步走到涂山凛身边。 “这个黄管家明明是二房那边的人,还总是对凛少你无事献殷勤,不知道汤里又被放了什么好料。” 阿卓和方宇哲都是当初跟在涂山凛身边,一起在岛上隐居十一年的人,彼此感情早已超乎寻常主仆关系。他为人忠心耿直,十分护主。 方宇哲摘下手套,也走过来,听见阿卓又在背地里吐槽,出声提醒。 “知道凛少现在处境腹背受敌,你还大声编排黄管家,是嫌我们少爷树敌不够多吗?” “哼,我一会儿回去就把那盅汤倒掉。” 涂山凛了解阿卓的性子,点头同意:“嗯,倒掉吧。” “你看,凛少也赞同。”阿卓扬起下巴,转怒为笑。 “红梅树移植情况怎样?”涂山凛身体不便,没有亲手栽种红梅,却一直坐在凉亭中,时刻观察那株树的情况。 那夜他花了点交换代价,才从江家后院把江雪倾那棵宝贝红梅挖回来,移植到他的院子里。 早晨养护花草的园丁报告红梅状态有点问题,他又连忙叫阿哲联络植物专家过来查看。这会儿没睡午觉,守在这里盯着专家查看红梅树情况。 方宇哲一板一眼道:“植物专家刚才查看过,应该是移植季节不对,红梅树出了点小问题,但专家说可以解决。” 涂山凛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始终聚焦在红梅树上。 方宇哲擦干净手,递上pad:“凛少,这是那个女孩子最近的行踪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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