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加快脚步走过去拍了下阿卓的肩膀:“阿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唉,我正要跟少爷报告那件事,要不干脆还是你来说。”阿卓抓到救兵,赶忙把棘手事丢给哲哥。 他们推推搡搡互相小眼神交换不断,惹得涂山凛都没法专注浇水。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 方宇哲被阿卓推到前面,无奈只能由他开口,虽然这件事是阿卓这个八卦男起的头。 “报告少爷,我们的人刚才传回消息说江小姐的家被傅丞楠找人砸了。” 涂山凛微蹙眉:“不是让你们把人撤回来,不用再继续盯她?” 阿卓连忙辩解:“原本是要撤的。这不游艇上突然闹了这么一回,我们担心她目的不纯,所以让之前跟过她的兄弟继续守着,谁知道发现这桩事。” 涂山凛放下水壶,垂眸思量。忽地脑海中浮现起那位江小姐将侧灰压尾端指向自己,抬眸看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眼神。 她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 一想到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涂山凛胸闷不止。 他思忖须臾,抬手吩咐:“继续跟着,有事向我报告。” “收到!” *** 江雪倾带着江池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亲自送江池去学校后,她在街边买了顶咖啡色鸭舌帽戴上,低调地返回住的公屋附近查看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有人鬼鬼祟祟徘徊在她家门外,似乎正在拍摄屋内情况向人报告。 江雪倾怕被发现不能离得太近,只能在楼梯转角远远张望。她隐约听到那人说“他们不在家,傅少放心,我和兄弟们肯定把他们找出来……”。 那人打完电话搭电梯下楼,江雪倾担心还有其他蹲点的人在附近逗留,便没有再返回那个家。她压低鸭舌帽,直接从消防楼梯下楼。 光头他们倒是很给力,临近中午时就在四人小群里发来消息,说是找好几套物美价廉交通便利的房源,跟人约好下午四点去看房。 江雪倾瞧时间还早,简单解决午餐后,打车直奔梅香堂位于中环的总店。 这家总店最早是江雪倾的妈妈带着外婆的传世香坊,来港闯荡时向人租赁下来的。后来在妈妈的制香手艺和爸爸的经营手段联手下,梅香堂在港岛扎根发迹后,他们加价几倍才向原房东买下房屋产权,自此这里变成了梅香堂在港的灵魂中心。 江雪倾在总店外慢悠悠绕了一圈,她有好几年没有特意来过这里。 这栋老建筑外表沿袭殖民时期英伦爱德华建筑风格,铁盖斜坡顶面,红砖圆窗,水磨石地板。浓重复古怀旧气息扑面而来,好似要将人带回那个动荡却纸醉金迷的旧时代。 她正驻足在街牌下,回忆幼年时妈妈牵着她的手进出梅香堂的场景,忽地瞧见两道眼熟身影从总店大门走出来。 江雪倾一眼认出其中一位五十多岁面容严肃的男人,他正是梅香堂的资深合香师李师傅,是位曾和她一起共事过的老人。 见李师傅和另一位中年女士一起往前街走,她压低帽檐紧随其后跟上。 两人是出来喝下午茶的,在街边老字号糖水铺坐下,边喝甜汤边谈事。 “你不用劝我,这回我肯定是要请辞的!”李师傅义愤填膺地拍了下桌,“搞什么飞机!那个江二小姐根本什么都不懂!上个月上任后就开始精简员工,开掉的还都是梅香堂资历深手艺强的老人!简直胡闹!他们开发什么国香芳华主题,搞得都是西式香水那套,弄得梅香堂现在不伦不类!” 那位坐在他对面的中年女士宽慰道:“别这么大火气,我们只是打工人而已,到哪里做事不是拿薪水?真要看不惯江二小姐的做派,换个地方做工就是了。” 李师傅猛灌一口凉茶:“我昨天碰见静安香堂的万师傅,还被他指桑骂槐地笑话,说我们梅香堂中西合璧,实在没戏。我在梅香堂做工将近四十年,从香坊开业到现在,一路看着它从一间小香坊到遍布港城,甚至在内地,在海外都开设分店。没想到临老,要看到它被人带上歪路!” 李师傅痛心疾首,又灌了口凉茶。 他叹息:“要是江大小姐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同意姑爷和江二小姐乱搞非遗香方的,把好好的香方弄成又中又西不伦不类的样子。” 江雪倾就坐在他们两人隔壁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李师傅的话令她痛心又忧心,没料到梅香堂落入江月影和莫炤言手里后,竟然要被破坏香方,带偏到中式西调的歪路上去。 那位中年女士也忧心忡忡:“现在梅香堂的业务都是江二小姐管辖,你看我们总店这个月业绩又下滑,江二小姐昨天直接带了人事总监过来当场开掉一半人,叫她们拿完赔偿就走人,搞得我们人心惶惶都没心思招呼客人。李师傅,你资历深,算是我们这些后辈的定海神针,假如你走了,我们以后在梅香堂更没有人可以倚仗。” 江雪倾心情沉重,双手紧握玻璃杯,力道重到几乎将杯子捏碎。 她原本还打算看看梅香堂近期有没有招聘启事,从初阶合香师做起,深入内部打探消息。可眼下听到的消息却是梅香堂在江月影管理下,大幅裁员,连原本的资深老人都没放过。 江月影和莫炤言究竟想做什么?他们更改香方,要将梅香堂产品调整引领向西式调香方向。这一切难道都是江政勋允许的? 他们疯了吗?竟要毁掉外婆和妈妈一手创立的梅香堂! 江雪倾恨不能直接杀上梅香堂总部大楼,一脚踹开爸爸办公室大门,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现在的她,连进入总部大楼的资格都没有。 江雪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越是这样的局面,她就越需要头脑冷静,才能理智做出下一步决策。 她眸色深沉,正思考对策,视线突然被马路对面一家店招牌吸引。 江雪倾眼神亮起,心生一计。
第42章 【香喷喷】 Vol.6 涂山凛是吃晚餐时收到这个消息的。 江雪倾在下午时通过面试,进入涂山香坊位于中环的总店,职位是初阶合香师,实习期三个月,下周一正式入职。 作为这条信息的传播者,阿卓立在一旁,忿忿咬牙:“这女的,绝了!真会搞事啊!昨天才拿走少爷你的十万块赔偿,这才隔了一天时间,突然跑去涂山香坊面试,还真被她成功入职。可恶!”阿卓气到对着空气挥拳。 方宇哲正用公筷为涂山凛布菜,他面无表情接话:“那位江小姐能入职涂山香坊并不奇怪,毕竟上次在游艇品香会上,她的侍香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的。” “可她为什么忽然跑要去我们香坊面试?我看她就是想对我们凛少死缠烂打,以为进香坊就能找到更多机会和凛少偶遇。指不定憋什么坏招数!” “我虽然对那位江小姐也没什么好感,可我认为你这是偏见。”方宇哲公平公正道。 涂山凛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两位保镖偏偏讨论激烈。他身旁两侧嗡嗡响,一左一右全是阿卓和阿哲你来我往的声音。涂山凛无语,默默加快咀嚼速度,决定快点吃完回房间,把他们两个关出门外。 因着不是在主楼饭厅里吃饭,而是在独栋小别墅里,阿卓和方宇哲都很放松。 阿卓右手虚握拳在左手掌心上一击,想出浑招:“要我说干脆快刀斩乱麻。明天我去趟总店,直接跟店长交代让他们不要录用那个女孩子,这样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方宇哲不置可否地看向阿卓,正要开口分析,忽见涂山凛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让她入职。” “啊?可是万一她……”阿卓着急想劝解。 涂山凛放下餐巾,抬眸斜睨阿卓:“事出巧合必有因。她和她小弟被傅丞楠的人盯上,估计现在是有家不能回。” 方宇哲立即猜测出凛少的用意:“少爷,您的意思是这位江小姐突然跑去面试涂山香坊的合香师职位,是看中我们香坊提供的员工宿舍福利?” 涂山凛点了点头。 阿卓却还在叽叽歪歪:“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行了,先观察。反正有三个月试用期,假如她心思不纯,到时找个理由跟她解除合同就是了。” 涂山凛懒得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自己控制轮椅往室内电梯方向前行。 “唉!少爷,我来!”阿卓连忙追上去按电梯。 *** 同样是夜晚。 城市另一端,江雪倾开开心心地拎着一只打包好的烤鸭回酒店。江池放学后早已回来,洗完澡正坐在桌子前乖乖写作业。 听见开门声,他趿拉着拖鞋跑到门边。 “阿姐,你去哪里啦?现在才回来,吃过晚饭没有?我下课路上顺路买了肠粉,给你留了一份。” “真巧!你瞧。”江雪倾笑呵呵地提起手中香喷喷的烤鸭,在江池眼前晃了晃,“烤鸭配肠粉,绝配。” “哇!好香。” “我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你饿了先吃。” 江雪倾说着放下烤鸭和包,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淋浴间冲澡。 今天下午她一刻不停闲,想出新计划后便当机立断立马执行。 说来也巧,梅香堂和涂山香坊的总店只隔一条街。从糖水铺出来,马路斜对面就是涂山香坊。店铺外并没有张贴招聘告示,江雪倾直接跑进店里,让店员帮忙把店长叫出来,当场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跟店长打赌,她的合香手艺绝对一绝。 这一露身手,店长当场拍板要录用她,人事流程直接走后台提交申请。江雪倾就这么破例获得面试机会,轻松进入涂山香坊成为初阶合香师。 涂山香坊的店长还以为今日他走大运捡到个宝贝,却不知江雪倾真正目的是奔着涂山集团的员工福利。 众所周知涂山香坊是港城乃至整个亚太地区最大香业公司,员工福利极好。只要入职就算只是实习期也享有基础福利,分配四人一间的员工宿舍,餐补车补更不在话下。 既然有了住处,江雪倾便在群里通知光头他们推掉下午的看房计划。 下午她返回公屋时已经发觉被人盯梢,傅丞楠的人肯定是打算伺机对她和小弟下手,现在他们在外面居住并不安全。除非彻底搬离这一区,从此潜踪蹑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江雪倾的计划是尽快为江池找一间寄宿制学校,为他办理转学手续。而她自己平时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只要不乱跑也会安全许多。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能尝试和傅丞楠硬碰硬,可如果对方不讲理带上十个、二十个甚至三十个打手,同时包抄她,那么她肯定是难以应付要落下风的。到时还会连累江池一起受灾,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躲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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