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他又按了好几下。 江沉抬眸,眼里是冷冰冰的寒气。 “江沉?” 顾笙回神,转头,这才看见江沉的车。 龚瑾朝江沉挑眉,转头趴在车窗上,笑意盎然,“小美人,还记得我吗。” 顾笙点头,然后特别淡漠地转眸看江沉。 江沉摇下车窗,眼里的寒气散尽,似三月春风。 伸出修长手指,勾了勾,“上车。” 顾笙摇头,“有事吗。” 江沉不高兴。 她这是什么态度! 要不是怕她难过,他至于一大早傻不愣登跑来校门口等着? 阿乔那个智障,说什么她很难过。 难过个屁! 他气恼的看着她,“没事就不能找你?” 恶声恶气的,脾气好大。 这情绪,比翻书还快。 顾笙有点懵,眼里露出茫然,“不是的。”她靠近,伸手,“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像片羽毛在挠他的心脏,又痒又麻。 这下不止脸红,耳尖也红了。 他狼狈躲开,瞪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摸男人的脸。” “我没摸过别的男人。”上辈子的不算,这辈子,“只摸你了。” “咳咳咳咳……” 江沉被口水呛了,压不住喉间的痒,咳了起来。 呼吸变得急促,眼眶里浮起一层薄薄水雾,一颦一蹙皆是风情。 看戏的龚瑾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捂着眼睛念念有词,“我是直的,我是直的。” 罪魁祸首顾笙不为所动,直勾勾盯着江沉:“你真的没生病吗。” “你……”他词穷,气急败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病!” “哦。”没生病就好,她转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 江沉不可置信,浅琥珀色的瞳孔里带着愠怒。 顾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表情认真到木讷,“江沉,谢谢你。” 然后,走了。 “顾笙!”他低吼,“你回来。” 顾笙走了回来。 龚瑾坏心琢磨这两人该不会打起来吧! 打起来,他帮谁? 正焦灼,就听江沉问,“糖吃完了?” 差点咬掉自己舌头的龚瑾:“……”你表情语气那么凶,但说出的话就太特么操蛋了。 “嗯。”顾笙点头。 江沉扔给她一个玻璃罐,“一天只准吃三颗。” 捧着罐子,顾笙眼睛亮了亮,“江沉,等过几天,请你吃火锅。” 这次是真的走了。 特别潇洒。 像个渣女。 江沉:“……” 龚瑾吹了声口哨,“哟,这姑娘,挺野的。”戏谑地说,“沉儿,你hold住吗。” 一直目送顾笙的身影消失不见,江沉才收回目光,冷飕飕睨他,“你厉害,”无情嘲讽,“你的小童养媳,还叫你龚先生呢。” 龚瑾自豪挺起胸膛,特得意,“那是她懂礼貌,你晓得个屁。倒是你,一大早来校门口等着,谁知人家小姑娘说走就走,就问你难过不……” ‘哐——’ 手机砸在龚瑾脑门上,“嘴巴不想要,缝了。” 被砸的眼冒金星的龚瑾:“……” 妈的,就该让人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妖精。 他捡起手机,一看,“我擦,膜都坏了,我脑门也忒硬。” 江沉危险眯眼。 那双桃花眼贼漂亮,一眯眼,冷得吓人。 他踹了一脚驾驶座,“去剧组。” “去就去呗。”凶什么凶。 真特么是个小祖宗。 怎么办。 谁叫他这幅弱不禁风娇滴滴的金贵身子。 还有那蛊惑人心的皮囊。 人嘛,都喜欢看美人,病弱西子的美人总让人忍不住惯着。 龚瑾乐呵呵想,他这比那些个老子宠儿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幸好这想法江沉不知道,不然锤死这孙子。 但啥都不做就不是龚瑾了。 他边开车,边将手机连上车子的蓝牙,开始放歌。 声情并茂跟着吼—— “暧昧让你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眼见江沉漂亮的皮囊上寒气越积越重,龚瑾兴高采烈幸灾乐祸不停换歌。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如果一切都是天意……” 艹。 大傻逼! 江沉特别用力踹了一脚,“你他娘没完了是吧?” 龚瑾边唱边笑边嘴贱,“怎么样,这些歌你喜欢吗,开心吗。啊你不开心啊,哈哈哈哈,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哈哈哈,你还要听啥,要不要给你放一首‘死了都要爱’……嗷,疼……” 被江沉从后面锁喉了。 龚瑾嗷嗷叫,车子开成了爱死形,“沉儿,蛋定蛋定。” 江沉一双桃花眼冰雨纷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他、妈、死、定、了!” 蛋定? 我他妈让你蛋疼! “不是你先松手,交,交警啊!!!” 第35章 他就爱为所欲为 在龚瑾差点被吊销驾驶证前,江沉松手了。 车子与眼神诡异的交警擦肩而过。 龚瑾抹了把汗。 妈的,也太凶悍。 不敢惹。 正巧这时江沉电话响了。 “喂。” 声音很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江导,我是白雪,上次是我的错,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好好演。” 白雪…… 江沉蹙眉,思忖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女人停顿了一瞬,“江导,我是君欢旗下的,您就看在方氏集团的面子上……” “拿方家威胁我?” 江沉笑了。 “行啊,有本事你让方染跪着求我,我给你一次机会。” “江导,我不是这意思……” 啪。 江沉直接撂了电话。 龚瑾瞄了眼后视镜,“真打算跟方家撕破脸?” 似想到了什么,江沉眼中戾气滋生,“一群垃圾,给什么脸。”俨然嫌恶到极点。 龚瑾点头表示赞同。 豪门里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腌臜事。 只不过方家人做事更狠更绝。 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也歪。 龚瑾嘱咐道:“方染那女人手段能力都有,得留心。” 江沉心不在焉,眼里都是恍惚的。 过了许久,他轻描淡写:“恶狗不咬人,怎么打死它呢。” 龚瑾下意识抬眸,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江沉。 那双眼明明是琥珀色的,可龚瑾却觉得像墨一般浓黑。 这么多年,他从未看透江沉。 江沉曾经有条很宝贝的金毛,后来不知怎地掉湖里死了。 那时候江沉的神色,就如此刻。 后来,听说那年数九寒冬的天,有人断手断脚掉进湖里,救上来时只剩半口气。 龚瑾第一次见到江沉那么狠。 没过多久,车子拐弯进剧组。 刚下车。 有人横冲撞上来。 ‘呲——’ 车刹住了。 后座半梦半醒做梦的江沉,一张俊脸整个撞在前座靠背。 龚瑾怒气冲冲摘掉大墨镜,盯着挡在车前的女人骂骂咧咧,“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幸好刹住了,差点吓出心脏病。 又回头,“沉儿,你没事吧。”瞅见江沉的脸,笑了,“哟,你这小脸红扑扑还怪好看的。” 江沉脸黢黑,抬手给他一个大比兜,“你他妈近视眼还带墨镜,有病。” “江导……” 挡在车前的女人走过来,怯生生看着江沉。 “您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乖乖听话,求您了!” 江沉蹙眉,头有些晕,嗓子本就不舒服,一直压抑着咳嗽。 这会儿心情更不好了。 “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往枪口撞,你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声音清冷、不耐,“我这里没有换掉的人,还能重新上岗的。” 白雪脑子一抽,张口就来,“我只是犯了一个别人都会犯的错啊,谁没这么干过?凭什么就只有我被换掉,我不服!你这样为所欲为,对剧组有什么好?” 龚瑾一副看傻逼的表情,“不愧是方染的人,如此普通,还如此自信。” 意识到说错了话,白雪脸色更白了。 “江导,我的戏份都要杀青了,这时候换掉我,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哭的梨花带雨,声音轻轻柔柔,带着讨好和委屈。 这话说的还挺委婉。 “你是说我找不到替代你的演员?” 江沉勾唇,笑了。 特别好看。 白雪被蛊惑,看直了眼。 龚瑾夹着腚,瑟瑟发抖。 “嘭——” 不远处的剧组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女人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 捡起地上的刀捅进对面之人身体里,随对方一起倒下,口吐鲜血,然后缓慢闭上眼睛。 众人:“……” 副导演:“……” 他娘的一个街边路人炮灰,居然给自己加台词! 演技还辣眼睛。 就特么离谱。 江沉似笑非笑看了眼白雪,推门,下车,朝剧组走去。 白雪在原地愣了一秒,忐忑不安跟上。 最后是看好戏的龚瑾。 “导演,您可算来了!”副导见到江沉,比见到爸爸还亲热。 江沉走到那炮灰跟前,踢了下炮灰。 炮灰睁开眼,乖乖喊了声导演。 “从今天开始,”江沉指着白雪,“你来演她的戏。” 炮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我?” 真的假的。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眼神诡异,傻不愣登一步登天的路人甲和流量明星白雪…… 虽然离谱,就特么大快人心啊! 白雪摇摇欲坠,“江导,你……” “劝你别晕。”江沉换个了姿势躺,“沾走了我这地上的灰,你得赔钱。” 白雪晕也不是,反驳也不敢,只能灰溜溜离开。 另一边。 龚瑾大咧咧在江沉身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竖起大拇指,“你这嘴,上辈子跟我那小舅舅拜过把子吧。”忒毒。 江沉没理他。 龚瑾又指了指那个蹦蹦跳跳、感觉人生已经到达巅峰的路人甲,“我怎么觉得这丫有点眼熟?” “你的智商,跟黑龙江冬天的温度一样。”江沉终于忍不住开尊口。 龚瑾咬唇wink,“咋滴,一样深沉、深邃、深不可测吗~~~” 江沉掀开眼皮,瞅他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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