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可怜小狗。 温鹤绵被自己的联想逗笑:“行行行,我知道了。” 从谢琅的控诉里,温鹤绵也反思了下自己,不怪谢琅察觉快,她确实做得太明显了。 习惯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能适应的,可并不代表她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顶多放缓自己的脚步,以后做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谢琅始终是要习惯的。 温鹤绵扬扬下巴:“那现在,劳请皇帝陛下往后退退,我快没位置了!” 马车就那么大点地,谢琅对自己的行为没点数吗? 谢琅心虚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好哦。” 回到王府,路叔果然差人准备好了艾草水,温鹤绵与谢琅各自回房洗漱。 沐浴完毕,温鹤绵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艾草香,不错。 鉴于谢琅留宿,温鹤绵以防万一,还是穿上了束胸,这玩意穿久了实在不舒服,所以她没事的时候从来不去外面乱晃,王府中要自在得多。 刚穿好,温鹤绵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拢好衣裳,往铜镜里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往外去。 “来了。” 敲门的是谢琅,从力道温鹤绵能判断出。 她打开门:“入夜了,陛下还来找我作甚?” 或许是因为刚刚沐浴完毕,温鹤绵只穿着一身洁白柔软的寝衣,发丝松散束着披散在肩头,脖颈纤细光洁,整个人都仿佛带着朦胧水汽,让人心生柔软。 谢琅险些失神:“……有个东西,忘了送给太傅。” 少年抬起的掌心中放着条五彩绳。 他磕巴了下:“我、我看街上有卖,偷偷买的。” 温鹤绵乐了:“这个更适合陛下。不过陛下送的,我就收下了。” 说着,她拿过五彩绳,为了彰显自己的喜爱,当下就想戴上。 单手不太好操作,谢琅默不作声地伸手过来帮她戴好。 寓意吉祥的五彩绳挂在白皙手腕上,惹眼。
第37章 他眼角微红】 温鹤绵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意温和:“戴好了,这下总能回去好好歇息了吧?” 她俨然将谢琅当成了个任性的孩子。 可她又偏偏愿意纵着。 谢琅眸色沉了沉,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嗯。” 温鹤绵只觉得小皇帝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没多想,说过话后,见谢琅转身,就轻轻合上了房门。 进门之后,她又抬手看看自己戴着的五彩绳,觉得心情愉悦。 小崽子一片孝心,看上去怪可爱的。 - 端午过后,算是彻底入夏。 温鹤绵怕热,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她就愈发不愿往外跑,嫌热得慌,连一月一次的讲学都想推了。 不过谢琅不同意,让人在宫殿摆上了更多的冰块,温度降下来后,就叫温鹤绵无话可说了。 在想要的这方面,皇帝陛下自己都学会了想方设法去得到,长大了,脑海里的鬼点子也愈发多了。 温鹤绵还没踏进太极殿之前,就敏锐察觉到了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到处都死气沉沉一片寂静,连过往的宫女内侍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她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逮住值守的御前禁军问:“劳烦,我问问,有谁惹陛下了?” “温大人。”御前禁军基本都认得温鹤绵,语气多了几分恭敬,“御史来面见陛下,被气晕了抬出去了。” 他说得很委婉。 本来这些消息是不该透露给外人的,温鹤绵是个特例。 温鹤绵还是猜到了,她若有所思,拱手:“多谢。” 值守禁军连连摆手,多少人想卖温大人个好还求不来呢。 推门进入殿中,一阵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温鹤绵舒适地眯了眯眼,熟练往屏风后面走去。 皇帝陛下难得没在批奏折,而是在执笔练字,旁边来喜在伺候笔墨,见她来,似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眼神中都透露出得救了的信息。 温鹤绵仔细看谢琅练字,看似认真,实际上每个笔画落下都带着烦躁气息,倒意外显得他写出来的字更加狂放不羁,别有一番……特点。 听到脚步声,谢琅惊慌一瞬,手下动作一顿,就在纸上落了个墨点,他放下笔,看向温鹤绵,似乎有点局促:“太傅来了。” 温鹤绵噗嗤一声:“陛下还能静得下心来听臣讲学吗?” “能的。”谢琅无声横了来喜一眼,随后很快转变态度,“太傅快坐过来,这边更凉快。” 谢琅已经懂该怎么拿捏温鹤绵了。 来喜匆匆退下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便顺势到桌案边坐下。 同一件事说多了难免厌烦,无非就是规劝谢琅纳后宫开枝散叶的话,他们两人心知肚明就好,温鹤绵也不提:“今日给陛下讲纸上谈兵的故事。” 治国理政这方面,温鹤绵根据自己的经验,能给谢琅讲的都讲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讲的,就是一些兵法故事,谢琅对此很感兴趣。 温鹤绵向来是从容温和的,讲话的声音不疾不徐,在燥热的午后,像一阵清风似的,轻易就能抚平人心底的焦躁。 谢琅原本是按着性子的,最后竟渐渐被她带入了故事中,眉头微拧:“如何能让这样的人成为将领?” 温鹤绵喝了口水:“这就是我想说的了,身为上位者,识人要看真才实学,而不能光看华丽的外表。而做人做事,我们也不能夸大其词,嘴上说的,永远不如行动来得实际,能否达到预期的结果,要自己去试了才能知晓。” 御书房中的那些书都太死板了,而谢琅本身不是一个死板的人,这种掺杂趣味性的故事,他反而更乐意听。 温鹤绵话音落下,就见他扬眉问道:“要自己去试试,才能知道结果,对吗?” 温鹤绵只当他是在强调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从容不迫点头:“对。” 谢琅露出一个欣喜掺杂着些许怪异的笑:“我知道了。” 温鹤绵挑挑眉:“还要接着听别的故事吗?” 谢琅摇头:“不了,太傅嗓子都哑了,改日再说吧。” 谢琅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相反,他很明白怎样能够在刚好触碰底线的情况下又不反噬自身。 温鹤绵笑了:“行。” 天气太干了,一不小心就容易上火,温鹤绵自己都不太在意这些小细节的,谢琅却还都注意到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小皇帝也挺细心的。 他们聊天结束没多久,先前偷摸着离开的来喜居然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食盒,快步迎了上来。 温鹤绵瞥了眼谢琅,少年没有惊讶,想来是事先准备好的。 来喜打开食盒,里面摆放着两碗漂亮的酥山,或者换个说法,就是这个时代的冰淇淋。 温鹤绵不贪口腹之欲,但她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在炎热的夏天吃上冰凉凉的甜品,不待来喜出声,就将其中一碗放到谢琅面前。 “快趁着现在吃,再过会儿就化了。” 在王府中,即便是温鹤绵,也没有贪凉的机会,大概是小时候给路叔留下的印象,这位年长的管家在关系到她的事情上格外上心。 谢琅笑:“就是特意为太傅准备的,不然太傅嫌弃路上热,回头又不肯来了。” “本来就热。”温鹤绵睨他一眼,在尝到甜甜凉凉的酥山后,眉梢又柔和了几分,“等再过几年,陛下也用不着臣给你讲学了。” 她和谢琅都在着手拔除宁贺褚的势力,顺利的话,等到这事儿解决,她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谢琅微微顿住,心头闷闷:“太傅怎么总念叨着以后的事?不是才说了,不疏远我的吗?” 少年帝王的声音轻哑。 他眼角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郁闷的。 温鹤绵哽住:“没有,我只是想告诉陛下,你长大了而已。” “可那不会改变我们的感情。” 谢琅脸色绷着,垂眼用勺子搅了下碗中的酥山,整个人瞧着有些失落,又似哀求:“所以太傅,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些话了?我会伤心的。” 一番变脸。 温鹤绵张了张唇,愣了。
第38章 小崽子哪儿学的茶艺?】 温鹤绵不说话,谢琅就不说话,还一个劲儿眼巴巴盯着她。 时间久了,他的眼神就肉眼可见低落下来:“罢了,是我为难太傅了,太傅不愿,就当我没说吧……” 温鹤绵赶紧出声制止住他飘散的想法:“好了,我何时说过不行,我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温鹤绵隐约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的分量。 她还是来得太迟了,在后宫感受过那么多年的人情冷暖,谢琅骨子里是有些阴鸷和固执在的,被权臣压迫只是进一步加快了他黑化的进程,却不能否认这些性子是他本来就有的。 还是徐徐图之吧。 温鹤绵放宽心。 得了保证,谢琅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他眸光闪了闪,一本正经:“我并非要逼迫太傅,只是太傅同我的关系,不似寻常君臣,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要离心。” 谢琅所知,疏远就是离心的开始,他要彻底杜绝这个可能。 温鹤绵扯扯唇:“好赖话都是陛下说了。” 她暂时不是很想和谢琅说话。 也不知道小崽子打哪儿去学了一身茶艺回来,她有点招架不住。 谢琅乖乖:“我错了,太傅别生气。” 温鹤绵:“呵。” 谁信这鬼话啊? - 临江地区的大坝紧赶慢赶的,堪堪在雨季前加固完毕,几场大雨下来,倒是没有决堤的迹象,只是今年雨格外大,农田被淹没了不少,粮食产量肯定又要受到影响。 但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等雨季结束后,朝廷再派人下去统计损失,到时候统一调粮,防止冬季的时候出现粮荒。 原书中这就是个并不太平的朝代,毕竟男女主总要有克服的困难,谢琅是反派,整个时代就是他们的大背景。 书中世界,残酷而真实。 而此刻,她是置身于里面的人,身处高位,更做不到理所当然冷眼旁观。 温鹤绵处理完公务,抽空去农庄看了眼。 红薯倔强,不怎么挑生长环境,也因此能在引进后长得好,刘伯都没怎么照看它,就长得一片郁郁葱葱,已经可以想象到丰收时的场景。 至于怎么传播?是件很好解决的事。 温鹤绵可以借助手下的商队,让他们将这种新奇的作物带去四面八方,只要有人肯种,慢慢的就传播开来了。 有些时候,朝廷的力量未必能有民间的力量快。 “等丰收的时候,我再派人来告知公子!” 刘伯满面笑容。 他作为管理农庄的人,亲眼见证了红薯的生长能力,眼下虽然还没能看到最终结果,对温鹤绵却完全信服了,满心满眼都带着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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