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干饭人宋妍婼:姐姐......娘亲,你俩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胡话? “老姑娘”宋云舒:“......” 云舒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珠,正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她心想:那不是正合我意。 而,被大姑子成功解围的章苳儿,此刻一脸懵。她看完云舒,又转头看着自家夫君。 这—— 宋清琤注意到小妻子灼灼的目光,他清润的眉眼染上笑意,手在桌面下悄悄捏了捏苳儿细嫩的指尖儿,以示安抚。 新媳妇脸皮薄,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了脸颊。 “......大表哥”苳儿小声唤他,挣扎着想从他手里抽出手指,宋清琤不让,她试了几次他仍是如此,甚至变本加厉,张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她只好放弃。 可这会儿,章苳儿的心里却暖烘烘的。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庆幸当初听从了外祖父的劝告,离开青州嫁进宋家来。 章苳儿飞快地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男人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一如他这个人。 她没想过,自己能嫁给这样出众的郎君,表哥真真如外祖父所言那般,是个温柔至极的男人。 只除了某些时候。 如今婆婆是她的亲姨母,待她也和气,每日晨昏定省这些规矩也不要求她做;公公虽然严肃了些,但他公务繁忙,平日几乎见不着,她也就不怎么怵他。 宋府的每个主子都好相与,大半月过去了,她先前担忧的事一件也未发生,苳儿悬着许久的心这才算真正放下了。 只是进门后,大妹妹云舒倒是让苳儿有些刮目相看。与先前她在章家备婚时,府上姐妹谈论的行事骄纵,为人高傲的印象大相径庭。 想是成婚不久,章苳儿见到自家夫君,仍是会不好意思。 她刚嫁过来,还不用执掌府上的中馈,日子很清闲,丈夫每日早出晚归,她时常觉得无趣。 有时候她会去云舒院子里,同她一起下棋,姑嫂两个棋艺都很烂,联手还下不赢一个宋妍婼,但姑嫂两个却每回都玩得不亦乐乎。 宋妍婼直呼赢得没劲,却还是每次耐心作陪。 章苳儿心中感动不已,为有这么贴心的小姑子和体贴的夫君。 宋清琤若是散值回来,发现她没在绾竹院,便会亲自到云舒这边来接她回去。 她常常因为他靠得近了些,或是随手替她拢拢发这些小事,都能让羞得面红耳赤, 云舒时常拿这些打趣她。 打从新婚第二日一早新媳妇敬茶起,云舒和妹妹见苳儿的第一面起,她俩便很喜欢她。 当然,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确信,兄长也很喜欢这位爱笑的小嫂嫂。 云舒不止一次,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见到过,哥哥在宽袖之下牵住小嫂嫂的手。又如昨日她和杏雨两人,晚饭后去花园里散步消食,正巧碰上兄嫂,而宋清琤的眼睛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身边的人。 宋云舒暗暗咋舌,这沉迷情│爱中的男人也太可怕了,她赶紧拉着杏雨溜了。 甚至,以往散值归家都很晚的男人,如今回府却也越来越早了。 种种迹象表明,兄长是真心喜欢这个,父母替他做主娶回来的小妻子的。 章苳儿自小长在青州,那里地处大魏的西北,她幼年失怙远离京城,好在外祖父母和舅舅、舅母都很宠她,表哥表姐也很照顾她。让她没有因为失去双亲而难过太久。 原本,她想要在青州择婿,将来可以留在青州,常伴年迈的外祖父身边。可章家去信青州,告知外祖父章家意欲和姻亲宋家结亲。 而宋清琤挑中了她。 她一介孤女,既无双亲又无兄弟,同上京的章家另外几房也不亲厚,若是日后远嫁京城无人帮扶,她光是想想都忧心不已。 可外祖父着可信之人打听,得知宋家表哥是个才貌双全、品性极佳的好儿郎,宋家门第虽高,但家风极好。 老人家思虑再三,还是做主替她应下了这门亲事。 苳儿一向孝顺,又为了安老人家的心,这才答应嫁给大表哥——宋清琤。 好在,结果真的如外祖父断言的那般,大表哥真真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夫君。 三朝回门她未能回青州,但昨夜入睡前大表哥答应她,下旬休沐时会陪她回一趟青州看望老人,为此苳儿感动得抱住男人的腰一下就哭了出来。 男人没有嫌弃她的眼泪,却将她拢在怀里,声声轻哄,让她别哭了。 如此温柔的郎君,章苳儿毫无招架的能力,早在新婚夜,身心便都交付出去了,所幸,宋清琤值得。 男人见她含笑一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瞧,凑近她些,问道:“怎么这么开心?” “嗯。”章苳儿捏捏他的手心,笑得眉眼弯弯,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嫁给大表哥真好。”
第24章 24 天儿冷, 近来宋云舒犯懒不大爱出门,但一早周窈窈却突然登门,非要拉着云舒去梁园找梁玖。 说是有要事找他, 结果问她什么事?她又故作神秘支支吾吾的不愿说。 云舒无法, 只得答应等会儿跟着她出府。 又叫杏雨去绾竹院那边跟嫂嫂说一声,她今日有事, 不去她院子里了。 今日杏雨得了休息,原本要回葫芦巷去看望爷爷, 结果主子要出门, 她又左右为难起来。 她想跟着去。 云舒念着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于是叫她自个儿安心回家去, 她身边不用她伺候了。 杏雨很高兴能回家,但也有些不放心, “小姐,那你出门当心些,奴婢过了晌午就回来。” “好, 我知道了。”云舒催她赶紧回去, “别忘了把东西带着, 快走吧。” 杏雨走后,宋云舒和周窈窈两人兴冲冲去了梁园, 却发现梁玖没在梁园,云舒问了梁园的管事,得知他这几日染了风寒并未过来。 于是,她俩又转道去了梁玖买在坪埕巷的宅子。 至于,她俩为何不直接去梁府呢? 原是因为, 梁府如今是梁玖的继母当家,他素来与这位继母不和, 而他父亲偏疼继室所出的儿女,对他这个原配所生的儿子反倒不怎么上心。 而他母亲当年过世还不满一年,他父亲便急急娶了继夫人过门,此事便成了横亘在父子俩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平日里他也很少回梁家祖宅,多是住在自己购置的这处宅子里。 梁家世代是皇商,梁玖的父亲梁仁绪是梁家的养子,娶了梁家大小姐才有后头的富贵荣华。却不想发妻尸骨未寒就另结了良缘,梁氏宗亲虽不耻梁父的行为,却也无可奈何。 再则利益为上的梁家人,哪会跟银子过不去,当时梁仁绪手上毕竟握着梁家泰半的生意。 梁氏旁支开罪不起。 梁玖早慧,加之母亲过世后父亲的不仁之举,他小小年纪便深谙银钱的重要性,因而他放弃入仕为官,转而接手梁家遍布大魏的生意。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块坐贾行商的料子。 如今,梁家的生意大半都回到梁玖手上,即便继室再翻腾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何况,去年进宫已有五年的梁妃顺利诞下一位小皇子,梁玖在京中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现在连他父亲都不敢在他面前随意造次。 多年来,姐弟俩一个在深宫内墙苦苦挣扎,一个在群狼环伺的梁家拓展商业版图,血脉亲缘大抵是世间最难以割舍的羁绊。 因而,哪怕几年不见面,彼此牵挂惦念却不曾削减。 而今,他成了梁妃坚实的后盾,能用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打点宫内各处,以此保证梁妃和小皇子在皇宫内无恙;而梁妃身为皇子母妃的尊贵身份,也让他免受商贾身份而带来的毁誉、轻视。 云舒和周窈窈到了坪埕巷,熟门熟路地直接进了梁玖家的花厅。梁玖身边的老嬷嬷陈氏认识她俩,笑着招呼二人落座。 周窈窈笑着对老人说道:“陈嬷嬷,我们有事找阿玖哥哥,麻烦你老人家通传一声。” 宋云舒亦是亲切笑道:“听说阿玖病了,嬷嬷记得叫他穿厚些再过来。” “我俩不着急,您让他慢着些。” 陈氏为人和蔼可亲,又知三人私下关系好,“二位小姐客气了,老婆子这就去叫我家少爷。” 陈氏又让人奉了茶进来,随后才欠身退出去。 陈嬷嬷亲自去主子房里禀报,“少爷,宋小姐和周小姐她们过来了。现在人花厅,说有事找您。” “好,劳烦嬷嬷跑一趟了,我待会儿就过去。”梁玖从床榻上撑坐起来,应道。 老人家入了内室,将虚掩的窗柩给关上,又收拾好梁玖喝完药随手扔在一旁的药碗。 接着她又从一旁的朱漆填描瑞兽纹立柜里找了件厚披风出来,搭在红木嵌螺钿椸架上,“外边风大,少爷您身子没好,待会儿出去记得穿厚些。” “嗯。”梁玖应下,复又看了看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嬷嬷,想起从前娘亲还在世时的光景,陈嬷嬷是他娘的乳娘,中年丧夫丧子,命运凄苦。 老人家一生都奉献在梁家了,与姐弟二人关系亲厚,他离梁府自居,也把这位老人带了过来。 “天儿冷,气温不定,嬷嬷年纪大了,可要注意保暖。没事儿您老就在院儿里歇着,活儿有人干,别累着自个儿” “我晓得了。”陈嬷嬷朝他笑笑,回身端着东西出去了。 贴身小厮阿七进来伺候梁玖穿衣,他屋里不用丫鬟,一应服侍不是陈嬷嬷就是阿七。 梁玖房里原也是用过丫鬟的,只不过那丫鬟心气儿高,又受继夫人蛊惑,竟想着给他下药爬床做姨娘。 那会儿,他不过才十四五的年纪,自控力远不如现在,差点就让她们得逞了。 就差一点儿。 他便对不起他的母亲对他的谆谆教导。 梁玖恨透了后院里女人们常用的那些下作手段,因而干脆绝了府里年轻丫鬟们的念头,全不让人近身伺候了。 一刻钟后。 梁玖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出来见客。 穿堂风劲头足,撩动着庭院内那一大片仍带绿意的竹叶沙沙作响。厅大而空旷,黑檀木牙雕梅花凌寒的立屏摆在厅内虽好看,但半点也挡不住这涌入的凉意。 ——梁玖这处宅子虽大,但缺了烟火气。 宋云舒坐在室内也冷得不行,她缩了缩脖子,朝门外望去,阿七正扶着梁玖慢慢从中庭步上台阶。 梁玖进了门,挨着云舒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云舒瞧见他面容苍白,唇色浅淡,确实病得厉害。 自他进门,周窈窈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男人五官生得出奇的精致,他今日里面穿一件素白银丝暗纹团花圆领袍,外罩贵气逼人的赤狐尾围领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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